《殊途》雨夜槐

5、白夜

　　“不打紧，我搭个帐篷，我们凑活一宿罢。哦对了，还有小白。”
　　墨浔眼光微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背影，“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变了，也没变。”
　　念川正忙着“搭窝”，墨浔在一旁“逗猫”——墨浔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摘得的狗尾巴草，将那毛茸茸的“狗尾巴”在小白鼻子上蹭来蹭去的，小白还在梦乡中，不曾觉察，只偶尔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挠挠发痒的鼻子，混不在乎。小白若是不长着这一副可爱的模样，墨浔都要怀疑这是头猪了，因为小白自从跟他们出来后，这一路上一整天都趴在念川身后呼呼大睡。时不时地还会漏出几声呼噜呼噜呼噜的声音。
　　墨浔笑道：“这怕不是头猪扮的吧。”
　　念川本来正忙着，听了也不反驳，仍旧忙着打理自己手里那些稻草，便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说是就是吧。”顿了片刻后，便转过身来，走到墨浔身旁坐下，一手提起正呼呼大睡的小白的颈子到自己眼前，观察了片刻，“别说还真像。”此时，好巧不巧，小白不知是睡醒了还是被念川像倒拔杨柳似的捏着它颈子的手弄得不舒服了，眼睛幽幽地睁开，正好和念川打量它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念川见小白醒了，便不好在捏着人家了，正想将它放到地上。他手里那只疑似是头猪的小蠢物又闭上了眼，昏死过去了。
　　念川：“......”我有这么可怕吗？
　　墨浔见状，上来查看，“来，我看看。”于是念川像扔沙包似的将小白半空中抛物线似的扔给了墨浔。小白设什么反应，墨浔接了，到了墨浔怀里还是睡着的样子。
　　墨浔：“......”不一会儿，墨浔哈哈大笑起来，“这小猫崽子，感情是又睡着了。哈哈，有趣。”
　　念川：“......”
　　深夜子时，镇里的人都睡得正熟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火，绵延不绝，从镇口沿着街道烧了好远，墨浔与念川都被这烧东西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冒出来的浓浓黑烟扰醒了，
　　念川：“怎么回事？”
　　墨浔：“想是有人家走水了。”
　　两人探出头来一看，却看到那火烧的很大，家家户户都赶了出来，抱头乱窜，惊呼一片。都赶着救火。
　　可火实在是太大了，恐怕这一个镇子都要被火海淹没了。有人骂骂咧咧的要救火、有人则是带好自己的家伙什准备逃离这个鬼地方......
　　墨浔见状道：“我们也赶紧离开吧。”
　　念川：“嗯。”
　　两人匆匆赶路，赶往不远处的一处山坡，旌旗猎猎，念川俯视下方，看到的是已被淹没于火海的村镇，忽的，念川心头一紧，脑子也被突如其来的疼痛袭来，脚下一踉跄，倒了下去。却感觉到身后腰间一紧，被一双温热的手接了个满怀。
　　念川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早晨了，醒来便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舞衣的少女趴在他床边。念川惊了一下：“你是谁？”
　　那少女从床边趴了起来，迷迷糊糊间便惊到：“啊！你醒了！”
　　那少女说道：“你好，念川，我是小白。”
　　念川又是一惊，“什么？”
　　那少女看来很是可爱，和小白挺像的，但是......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就是你们人常说的，哦化形！”
　　念川稍微平静下来后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还有，墨浔呢？”
　　“那个黑衣服的人吗？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我把他打跑了。”说着拍了拍手，显地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念川有点不可思议道：“什么？你说你把他怎么了？”
　　“我——”
　　“别听她瞎说，我去给你买饭了。”墨浔从门后走了进来打断了小白的话。
　　“她昨日发了疯，突然间就变成人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她也不说。”墨浔说着指了指小白。
　　念川：“你真是小白？”
　　小白立刻道：“真的！当然是真的！你忘了吗，念川，在无极观你经常给我送吃的，还给我讲故事，还给我说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美好！还说——”
　　念川忙道：“行了！我信了，你是小白。”
　　小白美滋滋的，忙从墨浔那里拿了一个烧饼，分了一半给念川，
　　“谢谢你了。”
　　墨浔见了，“哎，你个小妖精，你拿我买的东西经过我同意了吗？”
　　小白龇牙咧嘴：“我不是小妖精！”
　　墨浔：“还说你不是，尖牙都漏出来了。”
　　小白不肯败下阵来，扭过头冲着念川，“念川，你说，我不是妖精对不对？”
　　念川啼笑皆非，“是啊，你不是。他才是！”
　　墨浔：“哎你——算了，说说你怎么回事吧。”
　　念川：“我？怎么了？”
　　墨浔很是无奈的说：“你说怎么了？”
　　念川想起来昨日没打预兆的晕了过去，说道：“我也不知，你别问我了。”
　　墨浔见念川不愿多说便也不再问了。
　　须臾，小白吃完了手中的烧饼转过头来对着念传说：“念川，你能不能给我想个新名字呀？”念川正巧也吃饱了，拍了拍手道：“为什么？‘小白’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小白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犹犹豫豫的开了口：“这个名字不像叫我，像是叫一只狗。”
　　念川却道：“那也差不多啊。”
　　小白一听立马急了，“什么差不多啊，差多了！我可是一只猫！”
　　墨浔在一旁咬着一块烧饼看戏似的翘着二郎腿，这时，念川扭过头去对着他说：“你觉得呢？”
　　墨浔毫不停顿就说：“阿川说的都对，我什么都听阿念的。”
　　小白委屈似的哼了哼，念川想了片刻，“我见识短浅，半辈子都生活在了那大山里，想名字这种事情还是得拜托墨兄啊。”
　　小白将乞求的眼光投向了墨浔，静了片刻，墨浔终于受不了似的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们俩了，我想想。”说着就抬步走向了窗边一手拖胳膊肘一手摸着下巴借着月光思索了一阵，就在众人快要将睡未睡之际，墨浔突然一拍手，“想到了！”
　　小白差点从茶几上滚下去，念川也吓得一激灵。
　　“......”
　　顿了几秒，小白眼睛一亮，“什么？”
　　墨浔道：“什么什么呀，当然是你的名字呀。”
　　小白一翻白眼，“我知道！”
　　“白夜”
　　念川：“什么？”
　　墨浔宠溺般地道：“怎么，你也聋了。”
　　念川：“不是，为何叫这个名字？”
　　墨浔：“小白，姓‘白’，但喜爱黑夜，叫‘白夜’有何不可？”
　　念川犹豫片刻便道，“名字不错，只是这个名字显得......，哎呀我也说不上来，但总之不适合小白。”
　　墨浔转向小白，“你觉得呢？”
　　小白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微光一动，此时已恢复常态道：“我什么都听念川的。”
　　墨浔：“哎你们——算了我困了我要睡了，晚安。”
　　墨浔走后，念川对小白说：“名字这种事急不得，你再等等，我好好想想。”
　　小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