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雨夜槐

4、卖艺

　　此时正值晌午，念川同墨浔一道在一间吃食旁停了下来，要了两碗面来充饥。谁知到了结账的时候，念川将口袋里的银子细数了下，
　　念川：“墨浔，你有带银子吗？”
　　墨浔确是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怎么了？没带够？”
　　念川一脸不好意思，“是啊。”
　　墨浔道：“我还有些，不过也就凑活一下了。”顺便还抱怨了一句：“我们这生计，堪忧啊！”
　　念川道：“不打紧，我能赚。”
　　墨浔挑了挑眉，“哦？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你打算怎么赚？”
　　念川不想理某人，只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于是，那日，念川支了个破桌子，竖着算命的旗子当招牌，就在街上大喇喇地坐了下来。墨浔在一旁瞧着，想着：“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
　　不多时，就有一妇人来到他跟前坐了下来，“这位大师，可否给我算一算姻缘？”
　　念川瞧着这妇人，想来是早已成婚，嫁了人。却不知为何——“这位夫人，想来是家中丈夫有恙，要我给算一下您的去向吧。”
　　妇人一听便道：“你这孩子，怎么瞎算呢，我都还没成婚呢！”说完便气势汹汹的走了。
　　墨浔在一旁则哈哈大笑起来。
　　念川：“......”
　　墨浔笑够了：“川儿啊，你到底会不会算命啊。”
　　念川很是无奈：“学艺不精，让您见笑了。”
　　墨浔听出川儿有些生气，便道：“不见笑，怎么，让我笑笑还不行了？好不容易这么开心，哈哈哈。”
　　念川不搭理人了，坐在板凳上等着人来，谁知不知是不是那夫人向人们宣传他这“学艺”了，竟是等到了黄昏，也不见有人来。
　　墨浔道：“行了，看来是没有人了，我们走吧。”
　　念川：“去哪？”
　　墨浔：“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念川：“哪还有钱啊？”
　　墨浔：“放心。”
　　念川：“我不放心。”
　　两人往前走去了，只留声音落在了后面。
　　傍晚，两人拿着从一家富户人家里偷来的银子吃了顿好的。墨浔倒是不在意，不过念川生气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自己怎么做得，偏偏那斯是个不要脸的。还说这什么“不偷白不偷。”，听听，这是人话吗？
　　不过念川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想想自己怎地就落到了这般田地，经要靠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来填饱肚子。不过还要喂小白。
　　墨浔听到了，也是叹了口气，“不要太悲观，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需太在意的。”
　　念川听了想的却是“不过是为了这偷盗之事找个借口罢了。”心里于是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墨浔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唉，谁还没有个落魄的时候呢，过去就好了，啊。”
　　念川听了便道：“你有吗？”
　　墨浔：“我？当然有了，谁人生没有几件蠢事呢？”
　　念川想了想“也是，真是蠢事。”
　　墨浔又接着道：“想来，我小的时候，曾羡慕祖上的一名神人。传说，他年少时便飞升成了仙人。后来保佑我族人世世代代平安。我家那时还挂着他的神像。后来我外出游玩时，因偶然遇见了他。我一下就认出了他来，可他却不认得我。想来也是，他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会认得我那样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说到这时，墨浔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念川听得入了迷，见他顿了下来，便问道：“然后呢？”
　　墨浔被打断了神思，于是便接着道：“然后——没什么了，他走了，我却记得他。永远。每日都在供奉他，为他续香火。有时，还会很傻的诉说自己的一些事，高兴地、痛苦的、难受的、傻的......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就一直说着。”
　　念川思索了一阵，道：“这不蠢啊，很是美好。你为何......”
　　墨浔好似不在意的一笑，“怎么不蠢？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信仰，神明！他却什么都不知，更不在乎。可我心里却只在乎他一个。哈，真傻。”
　　念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后来墨浔是否与那位神人又有纠葛，便不再好说。便安慰道：“都过去了，便不要再想了罢。”
　　墨浔听后，起了身，整了整袖子，望向了天边的落日斜阳，“说的是，你也一样——看来今日我们要露宿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