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心惊肉跳 ...
-
幸亏北煜闪避及时，鞋面剑身没沾染一丝血迹。
他把剑收入剑鞘，蹲下身给暗刺翻了个面，而后伸出两指探了死士颈侧，摇头。
奚翎面露遗憾：“下次我先卸了他们的下巴。”
尸体不能就这么放在路口，毕竟是在城里。北煜扛起死士，一行人快步赶到衙门。
恰好遇上准备回家的仵作，让他帮忙鉴一鉴。
仵作也是第一次验这类尸体，于是也不着急回家了，将死士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番。
可惜的是，除了毒药，死士身上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觉得很正常，这类死士武功不强，地位不高，所知甚少，也只能作眼线用。
尸体交给官府处理，几人回客栈歇息。
奚翎跟在北煜身后，关上房门后道：“阿煜，我要去竹仪馆，你们遇袭先逃。”
“翎兄又去？”北煜微微提高音量道。
监视他们的死士应当不止一个，奚翎只能回来再提。
他推开窗户，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回头笑道：“安心，我只去一会儿，腿酸得厉害。”
看不出来。
北煜瞄了眼他的小腿，焦躁的小火星变为明火。
今天都没怎么走路，怎么就腿酸了？
见奚翎准备跳出去，他忙道：“不如我给翎兄按一按。”
阿煜弟弟今儿是怎么了，为了不让他走居然想要帮他按腿！
要是往常情况，他肯定会答应。
但他现在要去竹仪馆办正事，不行。
奚翎婉拒道：“多谢阿煜，可竹仪馆的人擅长做这个，还是让他们帮按罢。”
见北煜眉毛微沉，奚翎发觉自己的理由太过敷衍，于是他转过身，直视北煜道：“我绝不会做出格之事，阿煜信我。”
北煜喉结上下滚动，挑起一边眉毛道：“我自然是相信翎兄为人的，只是担忧翎兄在外被狂蜂浪蝶淹没了。”
“不必忧心，我跑得快。”
奚翎眨眨右眼道：“那我快去快回。”
话音刚落，人便不见了。
这么迫不及待的去那花花地方，定是有鬼！
北煜哼了一声，脱外衣干坐在床边生一会闷气，才传唤小二准备水桶。
偷摸着避过所有路人，奚翎直接从屋顶翻进开窗的房间里。
落地看到钰竹站起身又要行礼，奚翎急着办事，摆手道：“不必多礼，我赶时间，讲。”
钰竹怔了下，很快回过神道：“监视的人共有三个，大人解决了一个，一个还在蹲点，最后一个灰袍男人跑去西市。
我们手下轻功只到玄级，追到一半被那人察觉，怕打草惊蛇，就不再追上去了。”
玄级的轻功，踩在瓦片上会发出一点声响，而地级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弄出声音的。
“确定范围了？”
“确定了，大致在西市边缘。”钰竹把城内地图摊开，指着某处道：“我们的人还蹲守在那里，半个时辰了，没见那人出来。”
奚翎当机立断：“做得好，帮我准备一套夜行衣，我亲自去。”
钰竹从隔壁取了一套过来，奚翎直接披上，束起腰带蒙好面，朝西市方向去。
穿成这样奚翎不好再大摇大摆的在屋顶上晃，他避开下面的人，尽量找僻静的地方钻。
一刻钟后，奚翎赶到西市边缘，那里基本上都是单层房，是百姓居住的地方。
即便缩小了范围，奚翎依旧得从十几座房子里找到死士落脚的地方。
他在屋顶上辗转，不小心听到“今晚再种个娃”“这钱千万不要让你娘知道”“相公今晚还要”等言论。
奚翎默默跳到其他屋顶上，心道：这就是寻常百姓夜里做的事么......
话本里没写，倒是长见识了。
跃到一处点灯却没半点声响的屋顶时，奚翎耐心等了一下，倘若里面的人不出声，就继续找。
这一等可不得了，总算让他找对地方了。
“......大人，再从其他地方调些玄级来吧。他们日日去镖局习武，进步飞快，属下担心到时候派十个都不是对手。”
哒，哒，哒，另一人用指甲敲了敲桌子。
几息后道：“不必，不要轻举妄动。让眼线小心一些，继续监视他们。”
奚翎闻言瞪大眼睛，心凉了半截。
这声音，他很是耳熟，其主人正是白日与他们饮茶玩乐的虚吹无！
所以敌人大张旗鼓的在青天白日截杀他们，是为了让虚吹无出手救他们，好加入我们么。
那扶柳城外救人，也是他演给他们看的？
奚翎紧握住拳头，伤心、愤怒、后怕等情绪在胸腔中蔓延膨胀。
他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平复心情，否则粗重的喘气会暴露他。
下属道：“夜长梦多，不如明日您趁他们看舞看的入迷，直接出手解决他们？”
“你在质疑我的决策？”虚吹无沉声道。
“不，不，大人我只是......”
“滚吧，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是是，属下告退。”
几息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点头哈腰的人影，他合上门抄小道走了。
此处恢复安静，奚翎在上面蹲了许久也没听到说话声。
也是，虚吹无看上去就一副寡言少语的样子，自说自话更是不可能。
奚翎还想再探一探消息，于是没急着走。
明日他们还要一起游湖，到时候自己能不能镇定的面对虚吹无，很难说。
今日与他们玩闹时，虚吹无在想什么？
要他逗笑时，他是不是在盘算着暴起将他们当场杀了，一了百了。
他们讲笑话、给他夹红烧狮子头时，虚吹无心中可有过一丝挣扎？
奚翎心情很复杂，他们几个是真的把虚吹无当江湖朋友对待。
听虚吹无下属说，他自己一人就能解决掉我们，莫不是到了地级？
不不，应该不是，他今年二十二岁，即使是天才中的天才，最早也要到二十四才晋入地级——除非虚吹无谎报年纪。
奚翎地级的轻功，能从地级高手手里逃脱，也能与之周旋一二。若虚吹无真是地级，到时候自己拖住他，让北煜他们先逃罢。
目前还不能告诉北煜他们，尤其是腾赤云。
试想一下，撕掉狼的假羊皮后，羊纵使不介意，狼定是无法在羊群里混，不是暴起，便是远离。
虚吹无是幕后之人手里的一颗好棋子，肯定无法远离。
奚翎胡思乱想良久，忽然听到下方传来重重的叹气声，而后灯光熄灭，一阵窸窣盖被声后，虚吹无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不知他为何叹气，是杀掉北煜他们很难，还是不杀北煜他们很难？
奚翎望着半圆的月亮，灵光一闪。
无毒药控制的死士，或许可以试一试让他们回归普通人的想法。
加深感情才好灌输思想，而加深感情嘛，奚翎应当算得上是“在行”的。
才认识几天，北煜都能跟他睡一张床了。
倘若自己再多努力一些，没准再过几日，他与北煜能同盖一张被子！
思及此，奚翎恢复平常心，悄无声息的赶回去。
快到客栈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夜行衣，又得去竹仪馆一趟。
不然这身夜行衣哪里来的说不清。
竹仪馆。
奚翎脱下夜行衣，钰竹随侍在旁，把他脱下来的衣服搭在臂弯。
“在虚吹无附近多放些‘眼’，他实力接近地级，小心为上。”奚翎一一交代道：“倘若他出城，也派人跟着，最好能把他们的总巢找出来。”
“如果武盟来买消息，暂时不能卖。”
卖了武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北煜也会知道。
论追踪能力，还是千机阁更强些。
正事交代完毕，奚翎再问了总库消息传来没有，钰竹说还有三日，奚翎只得耐心等待。
回到客栈时，刚好听到更夫敲了两下锣——子时已至。
奚翎这次去了一个时辰。
他与北煜住的那间厢房的油灯还亮着，以往这个时辰，他们都睡下了。
奚翎有些心虚。
跳进厢房里，奚翎下意识朝床那边看去，北煜果然还醒着，正盘腿坐在床边擦剑。
“阿煜还未歇下么？按腿时我觉得肩膀酸，也按了肩膀，所以耽搁了些时辰。”
奚翎干巴道，走到床头解开外裳。
北煜皱眉，避而不答：“翎兄身上有脂粉味。”
“嗯？”奚翎闻言嗅了嗅外裳，果然有竹仪馆的熏香味。
约莫是从钰竹衣服上沾染到的罢。
“风大，盖了薄毯。”奚翎面不改色的褪下衣服道：
“我也不喜欢这味道，还是阿煜身上的香味好闻。”
北煜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见奚翎脸色苍白，不太像按摩一时辰的模样。
他沉下眉头问：
“翎兄到底叫了多少个人，怎的一副被榨干的样子！”
奚翎：“......”
这孩子肯定看过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本，否则怎么会知道“榨干”这个词！
在外边吹了一个时辰的凉风，换你你也顶不住啊！
奚翎有些恼，他为了自证，也为了吓一下北煜，三两下解开内衫衣带，利落的把衣服领子往后抛。
就成了上衣支在手臂上，要脱不脱的样子。
以北煜的视角能平视那两点，奚翎特意凑上前，让他看了个仔细。
“阿煜你仔细瞧瞧，可有做那事的痕迹？”
北煜惊呆了，身体比脑子更快，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下身直挺了。
他赶紧用暗风压住，冰凉的剑鞘只让其降温一会，很快热意就传递到暗风上了。
“......翎兄不是说风大么，快穿上衣服。”
“窗我合上了，莫怕。”奚翎叉腰的手下滑到里裤腰带，手指灵活的解开道：“若不信，下面的部分，阿煜也可以检查一番。”
北煜拒绝的话来不及说，只能上手按住奚翎捏着带子的手。
然而腰带已经松开，裤子两边滑至腰胯，还露出小部分大腿。
奚翎没想到他会上手，差点松开裤头。
而北煜僵着身体，一只手将奚翎两只手包住，不敢再动，也不敢让奚翎动。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还以为是北煜先动的手。
两人又凝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心惊肉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