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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子荆遇刺 ...


  •   城西衙署,西亭侯高钧从瑶州城议事而回。
      郡钦侯最近对刑部管理加大了制度,要求东、西、北各亭侯严惩犯罪分子。如有私下放纵者,必严办各级官吏。对城内外百姓来说,严惩犯人是维护安定的手段,可对西亭侯高钧来说,有些事越发显得辣手。刘长辞交代的事情,是不能推脱的。不管是郡钦侯也好,世子刘长辞也好,都是他这个西亭侯得罪不起的。世子表面上说是犯了过错被降遣到城西衙署,令其这段时间协助西亭侯理事。事实上刘长辞在此依然是不屈尊贵,成天高高在上,无所事事。郡钦侯迟早都会让刘长辞返回瑶州城,毕竟他是世子,将来也会是瑶州城未来的主公。有些道理西亭侯很明白。
      亥时,两名狱卒在一位护院的带领下,押着一名犯人来到西亭侯府中。透过微弱的烛光,刘长辞清晰可见跪在他面前这个人的样子:衣衫破旧,略有血迹,胡子邋遢,两眼深邃。此人虽是被狱卒执令按压下跪的,可他依旧散发着不折服的傲气。他本是一介武夫,十几岁就开始习武,其百步穿杨更是超群。他还有一位兄长,二人曾在京都一位大将账下任先锋,只因在一次战役兵败中,兄长战死,他也因此远隐二线不问战事。直到有一天,衙署在抓捕犯人中因见他行迹可疑便抓他入了狱。
      犯人带到,高钧使了一个眼色,让护院和狱卒退了下去。护院走出门的那一瞬间,还是回过头提醒了一句:此人过于危险,唯恐伤到世子。刘长辞并无理会,高钧觉得也无碍,跟着也退出了门外。
      “听说你是受牵连进来的?”刘长辞的问话,犯人不屑理睬,一直低着头,平静如常。
      “我不管你有什么罪,也且不问你有没有罪,你只需要为我办一件事,我便给你自由,还你余生富贵。”
      此人仍是不作回答,刘长辞却能看到在他眼角流露出一丝对自由的向往。这可能就是刘长辞拿捏他最好的武器。只见他双手俯前,沉重地把头磕在地上,额头与地面的碰撞瞬间发出“嘭”的声响。这一声响,守在门外的护院和狱卒误以为犯人要袭击刘长辞,慌忙之中,闯进屋来。
      “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看到有人冲进来刘长辞愤怒起来。
      郡钦侯府的另一处,刘子荆别院的下人比往日多了许些。紫阳郡主十八岁的生辰就要到了,每年的这一天,刘子荆都会把自己的别院收拾的干干净净。紫阳郡主的宴会并不在此举办,将自己的别院收拾的焕然一新,是宴会那天,前来道喜的挚友和诸多世家公子都会在他的别院小聚。那是樽酒畅饮、吟诗作赋的一场相聚和交流。
      “大伙手脚都麻利点,公子就快回来喽,干的好,公子会有赏,若是公子不满意,交不掉差,回头我非扣你们月钱不可。”领班的护院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督促着,说起话来却又不慌不忙的样子。
      越是追得急,越是出乱子。一个杂役在忙乎中,打翻了迎面端过来的盘子。
      “慢点,慢点,轻点,轻点。”护院绷着眉头,神情开始紧张起来。
      紫阳的生辰宴,在郡钦侯府议事大殿里举行。瑶州各官吏、富家名门,以及临近郡、亭、乡侯主纷纷前来道贺。紫阳年芳十八,温婉娴淑,肌肤胜雪,仪态万千,眉目如画。如今十八之秋,待嫁之容,达官贵人们个个想着花开并蒂,桑结连理。前来所赠的礼品,琳琅满目,有丝绸罗缎、珍珠玉器,有奇花异果、文房墨宝。很多贺礼就连载记官都难以叫上名来。宴会席上,纤手抚琴,歌舞助兴,举樽饮尽,杜康先尝。
      “今,爱女辰宴,吾心愉悦,各侯之君不远前来,吾言难表矣。来,此酒与君共饮,共愿举国太平,儿女安庆。”郡钦侯一饮而尽,由衷的欣喜万分。
      “主公奖罚分明,治理有道,真是瑶州之福啊。”一外郡亭侯说道。
      “瑶州原本荒无稀烟,百业凋敝。先主英明,主公仁道,才有我们今天这瑶州景盛啊。”说话的是跟随先主多年,一并来此的蒋茂,先主逝世后,主公授予他东亭侯,掌管瑶州城东一切事务。
      “是啊,为抵抗外患,建窑制砖,筑墙捍城。一步一步使瑶州壮大起来。从最初仅有的一个洞窑,发展到现今的七十二座。”柱城大夫王子迁讲起先主在世的情景,也是历历在目。
      东亭侯蒋茂一听七十二座窑,更是回味无穷:“王子迁所言极是啊,当初京都混乱,奸臣谗佞,因窑的存在,朝廷加封此郡为‘窑州’。若以‘窑州’明示天下,恐日后朝廷征集赋税,加重徭役。幸亏当时子迁机智,提议先主奏请朝廷,将‘窑州’改‘瑶州’,题字同音,一字之差,避祸万千啊。”
      郡钦侯听到此处,极为赞许,当初的一字之差,使瑶州城多少百姓免于苦役。“子迁远谋,音同字差,可谓是不朽佳话。这酒孤与子迁共樽同饮。”说完,举起了案前酒樽。
      宴会结束,刘子柴将小墨叫了过来:“你速去周府请周济先生前来,就说我有事请教。”
      平时刘子柴和周济先生的来往并不多,今天突然请他过来,小墨不觉有些意外。见刘子柴面容平静,语气肯定,必然是有要事。小墨不再多言,慌忙离去。
      烟雨亭下,刘子柴修剪着他的盆枝。周济很快也应邀到此。
      “不知子柴公子召老夫前来所为何事?”周济揖礼问候,直入主题。
      “周先生向来是子荆的得意食客,家兄更视先生为师傅,今日唤先生前来,实属冒昧,还望周先生见谅。”刘子柴说。
      周济慌忙拘礼:“公子言重了,鄙人不才,是贵府公子抬爱了。”
      二人言语甚是投机,言谈却不足半个时辰,周济便匆匆离开了。

      紫阳欢喜地回到珠怡阁,这座楼阁是郡钦侯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珠怡阁建筑新颖,内置雅意,阁墙装饰都是由当初选拔砌砖能手所垒砌的。看着如此舒适的别院,紫阳更是欣喜悦心,其乐融融。
      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来客赠礼,紫阳不禁发起愁来:“这么多物件、礼盒如何归放?”好玩的物件,好吃的点心都赏给了媚儿和枼儿,两个仆从婢女简直乐开了花。
      “现在要交给你们一人一个任务,你俩必须最快完成。”紫阳说。
      “郡主,你说吧,有这些好吃的,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我们都照办。”枼儿嬉笑着。
      “贫嘴。”紫阳被枼儿的话逗乐了:“事情办不好看我怎么罚你们,看你还敢不敢贫嘴。这几匹上好的绸缎送往母亲那里,这些字画呢送给子荆哥哥,这边的盆景花卉搬到烟雨亭去,子柴哥哥肯定会喜欢,还有,还有,这盒茶茗也带着,子柴哥哥身体不好,这茶久服,定提力,可为他思意悦志。剩下的古玩之类的就留给大哥长辞好了,等他从西亭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天啊,这么多怎么送啊。”听完紫阳郡主的交代,媚儿瞪大了眼睛。

      周济匆匆离开郡钦侯府,直接进了刘子荆的别院。此时的刘子荆正同几位同龄门客堂前叙旧。不容通报,周济走上前来:“公子,借一步讲话。”
      周济急躁的话语,刘子荆有些惊慌失措,为了不引起宾客猜忌,他故作沉静下来。听完周济的言语,刘子柴整个人震惊不已。但,有些事情,是预料可及,预防不及的。该来的还是会来,好在已经想好了对策。
      “小杜。”刘子荆将侍从小杜叫了过来:“你跟周先生出去一下,一切事宜听先生吩咐。”
      小杜没有多问,跟着周济便离开了别院。
      日落黄昏,月挂柳梢,戌时。
      刘子荆的挚友和宾客已聚在了正厅。有的在屏障前鉴赏名家字画,有几人在案前樽酒作赋。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相聚天涯万里人。每年在紫阳生辰的这一刻,这些来自远路的佳客,都会在此聚集。知己的相聚,才学的切磋,好不自在。
      檐前的灯火已经点亮,堂前的九枝灯虽全部燃起,却不耀眼。唯有变化的是:今日的席案摆放,取消了主客之分。而众人并没有留意。
      数盏饮下,其一宾客抚琴,一知音伴萧,竟是把《佳人曲》奏出另一种意蕴和境界。琴箫共鸣,余音绕梁。真可谓是景中有情,情中有景,情景交融,佳人难求啊。
      满堂宾客陶醉在音律里。就在最后一个音符奏响的一刹那。一支利箭射入庭内,直奔案前,令人无法躲闪。只听见“磅”的一声,紧听着咔嚓一响,立在案前的一面琉璃镜散落一地。一支利箭狠狠地射入琉璃镜后的柱子上,入柱足有十黍之深。宾客回过神,大惊:“有刺客!”
      “莫慌,莫慌。”刘子荆并不惊色,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大家受惊了,此箭实属助兴,这曲实在过于入境,若流连忘返,又怎从曲中走出。”
      毕竟没有伤到任何人,这样的解释还是令人容易接受。在一片称赞声里,众人转移了注意。待收拾掉席间残物,一切恢复原样。虚惊一场的一箭,瞬间烟消淡忘。
      闯进来的刺客,感到万分诡异。明明清清楚楚看到刘子荆坐在那里,本打算趁其不备一箭取之,却发现射中的只是一面影子。箭射在了柱子上,整个计划毁于一旦。若要逃命,第二箭是万万上不得弦了。他一个飞步跨过前廊,纵身跳跃,借助墙角之形,沿着屋顶逃离了别院。刺客感到自己的踪迹似乎早有人察觉,数名护卫拦在了他的前面。他只能掉头逃离,奇怪的是每个岔道都已出现哨兵了和护卫。好不容易避开了这些哨兵和护卫,迫使他溜进了另一处宅院。这个宅院他感到很诡异,正想着,前方突然燃起一盏灯来,刺客慌忙取箭上弦。刚要射之,不知从哪里闪出两个人影,欲意擒他。来者招招制胜,颇有武术,仅仅几个回合,便将刺客降服,押在了周济面前。
      刺客顿然也明白过来,堂上的案椅摆放,灯烛光暗明亮都是经过精心设计。自己的行动早已暴露,只是宾客面前不宜声张,那些哨兵和护卫才故意把他引到这里来的。此刻,除了束手就擒,早已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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