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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屠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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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女人来的女警推开了门:
“贺队。”
贺兰山偏头看向路云和,路云和冲他点了点头,他便明白了。
林琴,严宁欢的朋友。
等贺兰山出门,王新光迫不及待地问:
“什么意思啊。”
“这个时间点能谁让人带来找你贺队?”
王新光思考了两秒:
“贺队女朋友?”
没等路云和有什么反应,边上的林梦桃突然咳嗽起来,猛灌一口水下去才搭话:
“人路顾问意思是,这是林教授的女儿。”
“她来找我们做什么。”
王新光看着贴着嫌疑人照片和众多线索的白板喃喃。
“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查,等贺队回来有事再通知我们。”
程青松带着一众人离开,若大会议室只剩路云和与林梦桃。
“路顾问,林老的女儿过来做什么。”
林梦桃扒着门向会客室那边看,难得的从路云和起伏不大的语调里听出了点厌恶的意味:
“求救。”
——
会客厅内。
“找我爸做什么。”
贺兰山顿了顿,努力扯开嘴角:
“您好请问您是。”
还没等他完全说完话,一张名片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边上的女警都警惕了起来。
“林女士,我们是前往过您父亲所在的敬老院了解案情,这在程序上也是允许的。”
“我父亲已经神志不清了,找他问话还是刺激他?”
贺兰山对上林琴紧紧盯着他的视线,突然觉察出了什么不对,面上一派和谐地接话:
“那当然是了解案情,而且护工一直在边上我想您也清楚。”
“清楚什么清楚,你们有什么话可以找我问啊。”
“感谢林女士配合,我们警方想知道你爸爸的学生,或者可以说你的好朋友,严宁欢博士去世前,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见过什么人或者是做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林琴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但或许是因为刚刚激动,呼吸还是有些急促。
“她那段时间一直在忙研究,和我都很少见面,不过她有一天给我发的信息很奇怪。”
林琴面上显出一些回忆的神色。
“她说她做不到。”
“我当时以为她的研究受到了什么阻碍,现在想想,当时那个疫苗有很小一部分人声称有一些不良反应。”
“什么?”
贺兰山问道。
“是的,但是真的是很少数人,也就是一开始的时候,所以也可以看做正常现象,个人体质。”
“只是我又想到她说她做不到。”
“会不会?”
林琴说着说着攥紧了她的包,两眼含泪:
“我也说不上来有什么,只能提供这些,拜托你们了。”
“这些线索很有效,感谢您。”
——
林琴将要离开的时候,回头攥紧了贺兰山的手:
“我本来不该来的。”
贺兰山无视手上被指甲划出的痛感。
林琴离开了这间屋子后又恢复稳定的步伐。
贺兰山注视着她的背影,突然想,如果是路云和,会看出什么。
收回视线后他看向桌子上的名片。
求救,亦或是警告。
贺兰山把那张名片拿在手里,指尖摩梭了下,突然顿住。
——
“是什么?”
贺兰山察觉名片的厚度不对,就拿给温晨检查。
温晨拿着一张小纸片转过身来:
“贺队。”
贺兰山接过,半透明的小纸片上赫然三个歪歪曲曲的字
——救救我
贺兰山推门而入的时候带了些燥,他扫了屋子里的一圈人:
“小新,带人去保护林教授。”
王新光看了两眼贺兰山的神情,本来几句调侃的话没说出口,点点头走了。
“桃子你先去帮温晨那边。”
直到林梦桃关上门,贺兰山才摔下手里的证物袋开口: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也不是贺兰山对路云和的能力盲目自信,只是专业能力摆在那里,其他人未必想到这一层,他却能基本确定路云和在看到那个女人的当下就能反应过来她的目的。
路云和迎上贺兰山的目光,他其实可以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去遮掩,比如都在警局了还要用这样的方法传递信息一定是意识到自己极度危险,也不该把人圈在警局打草惊蛇。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半个字,只是自暴自弃地不想在贺兰山面前巧言遮掩。
贺兰山盯着路云和的眼睛,意识到浅棕色的瞳孔依旧透亮,可路云和的心思却没有七年前那样容易读懂了,还是说几乎在无话不谈的曾经,他也从来没懂过路云和。
记忆似乎确实存在着修饰的作用,反倒是路云和回国之后的一点一滴不断提醒着贺兰山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和地理位置的距离成反比。
路云和靠近的每一步,都是在推开他。
曾经被他刻意忽略掉的细节浮现在眼前。他意识到路云和不了解他的性向时急于交代便觉得能化开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和隔阂。
那路云和的坦诚又是为了什么,瞒着他要去自己调查,外套里的纸。
一桩桩一件件,路云和不过是被他缠上了,却没有一次是主动要找他一起的。
“算了。”
贺兰山转过身要走,却在被人拉住衣袖的那一刻当下决定原谅全世界,只是身后清清淡淡的声线仿佛没收到什么影响:
“我要一起去心理诊所。”
去他妈的原谅全世界。
贺兰山只感觉才降下去的火气又要冒头,一边又觉得路云和说得有道理,只得泄愤一样的一把捞起车钥匙关上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声响震天。
路云和没得到贺兰山的许可,纠结了下还是决定跟出去,只是当他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发掘贺兰山还在几步开外的拐角,依照贺兰山的步速如果存心要甩开他只怕现在连影子都看不见,路云和立在原地苦笑了下。
贺兰山要是不那么好就行了。
也不过才晾了路云和一会儿,起步没两分钟的贺兰山就有点憋不住了。
“对不起,刚刚和你发脾气了。”
“贺兰山,”路云和开口。
“嗯?”
路云和心理建设了下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明明是我的问题,不用对我——”
路云和努力寻找着措辞:
“这么小心。”
贺兰山轻笑了下:
“这就觉得我对你好了?”
随着贺兰山的笑,刚刚存在于两人中间的冰层似乎化开。
“秦教授?”
“认识?”
路云和查看着证物袋里的名片:
“听说过。”
“比你厉害?”
“方向不一样。”
路云和这几日头发长了点,碎发掉下来有点刺眼,低头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眯起一点眼睛。
贺兰山第一次看到路云和半眯一只眼睛的时候就觉得生动可爱,以至于这会儿也趁机偏着点头看过去。
路云和对上贺兰山的视线:
“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