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这个妹妹有点下饭》涯木

31、031

　　尚春成和周景明平常就不太对付，怎么今天还能贴着耳朵讨论东西了？

　　他们连专业都不一样。

　　王晓只好问袁秋萌：“我哥和你表哥能有什么聊的？”

　　袁秋萌也茫然，“我也不知道，你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他一路上没说多少话。”

　　就尚春成那种嘴上没门的，能在袁秋萌面前也沉默了，那心里绝对是大事了。

　　王晓摇摇头，“有些事，你问比我问管用。”

　　袁秋萌偷偷指着他们，“你看，我表哥的脸色也不太对了？”

　　王晓看过去，果然，周景明脸上如乌云笼罩，甚至有些厌恶。刚才在院子里，两人聊得不挺好的，春风拂面的。他肯定不至于突然厌恶起尚春成，那就是尚春成提到了他厌恶的东西？

　　是他父亲吗？

　　随着周景明摇头，尚春成失了望，话题似乎结束了，两人同时看向厨房。

　　王晓和袁秋萌立马低头，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王晓再抬头时，那两位哥已经分开坐了，似乎又聊着别的话题，没有了外露的情绪。

　　“表哥变挺多的。”袁秋萌突然说。

　　“有吗？”王晓看了一眼周景明，认识他也有几个月了，实在没感受到他有什么变化。

　　袁秋萌顺手拿起了锅碗，在一旁的盆里冲洗，随口说着：“他以前除了同事和一些亲戚，都不喜欢跟人接触。我听你哥说，暑假之前从来没见过他，其实他搬到这里很久了。”

　　原来之前赵海花没见过周景明不是意外，而是他有意为之。

　　王晓小心地暗示：“我听他说过一些家里的事情……”

　　袁秋萌看着她，也暗示：“你是说他父母的事情？”

　　王晓点头。

　　袁秋萌微微叹气，“这件事其实我们亲戚里都传遍了，也就在他和小严面前不敢提。而且，我表姨夫不喜欢和我们家那边来往。”

　　原作里说袁秋萌和周景明是远房亲戚，其实可能不是？袁秋萌的家里甚至有周景明母亲的照片。

　　袁秋萌说：“我们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关系很好，后来他们搬家了，就很少来往了。再后来我来这里上学，因为你也知道的原因，又联系上了。我表哥心里太会藏事，现在他能交朋友也挺好的。”

　　“他以前没朋友？”王晓略惊讶，还以为他这种才貌兼备的人人缘会很好。

　　袁秋萌摇摇头，“他甚至连讲话都懒，别人再怎么有兴趣，也会被他吓跑吧？好像是因为家里的事，所以表哥从前都不会主动和人交往。”

　　在原小说里，和袁秋萌有关的男性，的确只有周景明一个人保持单身到了结局。看来他父亲的那些事情，还有母亲的事情，的确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袁秋萌是个熟络起来就喜欢聊天的人，又说起尚春成，听说他最近很少去找袁秋萌，王晓猜了一下，他大概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回收站维修的事情上了。

　　今天做的是番茄鱼片，莲藕炒芹菜，手撕包菜，还有一锅山药莲藕大骨汤，王晓进来的时候就将大骨汤是早上炖的，原以为今天一家人会一起吃，没想到便宜了其他人。

　　她将菜做好，袁秋萌就主动要洗其他的锅碗瓢盆，“如果我只吃东西不干活，我心里会不痛快的！”

　　她都这么说了，王晓自然也不会拦着她。

　　王晓想起了另一件事，问：“上次带给你的肉酱吃你吃完了吧？那东西不能放太久。”总担心这位未来嫂子太节约，吃了过期食品，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袁秋萌也才想起来一样，“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些酱打开我没吃完，分给其他同学了，她们都说好吃，还想和我买。”

　　“要买我的拌饭酱？”王晓灵光一闪，“真的很多人夸吗？”

　　“嗯。”袁秋萌用力点头，又不好意思，“所以很快就吃完了。”

　　“那没关系。”王晓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了昨天做的两罐，“这两个等下你带回去。”

　　袁秋萌还想客气，但王晓执意这么做，她便接纳了。

　　中午的番茄鱼片用的大盘子装，去骨又腌制的鱼肉焯水，与煸炒成酱汁的番茄一起炖煮，做法简单，鱼肉鲜滑，汤汁酸甜软糯，浇在饭上刚好开胃。

　　这道菜不是王晓第一次做，乐城人口味偏甜，所以偶尔她会在汤里加点白糖，每次都会让尚春成多吃两碗饭。而周景明第一次吃王晓做的这道菜，也比之前多添了半碗饭。

　　王晓早就放下了筷子，满足地看着他们夹菜吃菜。

　　一旁的袁秋萌拿来新碗，给他们盛汤，“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满足的午餐了。”

　　尚春成说：“你以后想吃随时可以过来，王晓每天都做饭。”

　　“那怎么行。”袁秋萌当然不会当真。

　　尚春成笑着看王晓，“我妹妹有个特点，你们可能没发现，她自己也没觉察。”

　　“什么？”王晓也睁着眼睛等他的话。

　　“她只对自己在意的人好，就比如说这口饭，如果不是她想，我们也吃不上。但要是她不在意的人，就算别人扒着她夸，指着她骂，她是一点都不会在乎。”

　　尚春成说完，周景明若有所思地点头。

　　见周景明点头，尚春成突然不做声了，原本兴奋的双眼也突然黯淡下去。

　　王晓本来想开两句玩笑，见这种变化，她才想起吃饭之前，这两人聊过什么。但她和袁秋萌上桌之后，两人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情，应该是故意不让她们知道，否则刚才也不会故意把电视的声音开大了。

　　原作里关于王家的事情太少，她实在不清楚这个时间段里会发生什么大事。

　　“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袁秋萌将汤碗往前一推，“你们看王晓的手艺多好，比我兼职的饭店都好。”

　　周景明难得开话题：“秋萌，你今年高三了，想好考什么学校了吗？”

　　袁秋萌勉强笑道：“我年纪不小了，上完高中，我打算去申市打工。”

　　申市，目前最发达的城市之一，那里有袁秋萌的亲戚。袁秋萌现在追求经济独立，像一条泥鳅一样，只想往大城市钻，早点赚钱，摆脱现在到处借钱打工的困境。

　　这是原作给她安排的命运，尚春成会和她一起去，然后从摆摊开始发家。

　　王晓看过未来，对袁秋萌的安排一点也没有意外，而对面的两个男生沉默了，握着碗的手也慢慢放下。

　　周景明说：“你成绩很好，如果你继续读书，我可以……”

　　“表哥。”袁秋萌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今天是节日，外面载歌载舞的，你为什么不去呢？你们厂子不是组织员工活动吗？你不去，不就是因为你不喜欢吗？再好的东西，不喜欢也没用。”

　　周景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被她说服了，点头，“我知道了。”

　　王晓咬咬牙，在桌底下踢了一下哥哥的脚。尚春成回过神，茫然地看着她。

　　袁秋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默默地低头喝汤，再不继续话题。

　　大家突然都沉默了，王晓只好敞开了说：“天长地久的，人只要积极向上，日子总会越过越好，不管秋萌姐决定了什么，只要她努力向前，你们也不用替她惋惜什么。来，以汤代酒，干杯！”

　　周景明看着她笑了一下，附和着她的意思，举起了手中的碗。

　　哐当一声，四个碗轻轻地碰在了一起，所有人一饮而下。

　　王晓毫无顾忌地拿手抹开了嘴边的浮油，对袁秋萌说：“萌姐，我可能还得请你帮我一个忙。”

　　袁秋萌很爽快，“你说。”

　　“你现在还在原来的饭馆打工对吧？”王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我明天重新做两罐肉酱，你帮我带去饭馆，给老板娘和客人们尝尝如何？”

　　周景明撇头，马上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想和卖馒头包子一样，开始卖肉酱？”

　　尚春成也反应过来，“晓儿，肉酱和馒头包子不一样，你可要想好了。”

　　这里唯一不知道王晓怎么做生意的袁秋萌，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人。王晓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最后说：“我也刚开始做没多久，量不多，今天也才有新的店想要尝试。”

　　周景明顿了几秒，说：“如果还没稳定下来的话，开发新的产品可能会影响之前的销量。”

　　王晓愣了一下，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二次被人泼冷水，第一次是赵海花。她眨眨眼，顿时不知道怎么接下话，毕竟她一直崇尚什么都要先尝试为主。

　　周景明一说出来，尚春成也跟着附和：“我也觉得，你现在每天干得活很满，再多来一份，你一个人怎么干得完？”

　　王晓闭上了嘴，看着他们两个，想了想，最终还是先妥协：“你们说得对，我现在只有一个人。”她也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但是我就是想试试我的拌饭酱能不能受欢迎。”

　　周景明无奈地笑了一下，不再作声。

　　几个人吃完饭，袁秋萌执意帮忙洗碗，和王晓一起忙了十来分钟，活便干完了。

　　她们两人从厨房出来后，尚春成对王晓说：“你看，如果没有秋萌帮忙，你一个人就得忙很久了。”

　　王晓佯装要上去打他，“如果你过来帮忙，我会做得更快。”

　　她说完，有意无意地看着还待在院子的周景明，她知道，刚才两个男生又开始说了悄悄话了，她将尚春成往前一推，说：“你赶紧先送萌姐回家吧。”

　　尚春成带上袁秋萌的东西，走出巷子后，王晓拦下了即将回家的周景明。

　　王晓向来懒得拐弯抹角，直接问：“景明哥，我哥刚才和你说了什么吗？”

　　周景明不意外她这么问，丝毫没有迟疑的说：“你哥让我帮他保密。”

　　果然知妹莫若哥，尚春成就是故意要瞒着她的。王晓笃定了这件事一定和家里有关系，她想了想，说：“那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就好。”

　　周景明想了想，点头。

　　王晓问：“这件事和我们家有很大关系，对不对？”见周景明点头，她又问，“那我哥是不是问起了你父亲的事情？”

　　周景明眼眶微睁，过了几秒才又点头。

　　有什么事情，是和他们家有关，还能牵扯到周景明家里的事情？王晓想不出问题了，只好又问：“这件事，他不能解决，所以想让你帮忙？”

　　周景明点头，很快接了一句：“但是我没办法帮他，你知道我……”他没继续说下去，撇撇嘴后，说，“如果他愿意说，我想他有一天会自己说的。”

　　那是肯定的，王晓也知道，但真到了那一天，这件事说不说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等周景明走后，她一边揉面，一边细想其中的关系。尚春成瞒着的事情，是需要周景明帮忙，但周景明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又不能帮？

　　所以，尚春成想的事情，是想让周景明的父亲解决？这也难怪当时周景明的脸色那么难看，他痛恨获得权势后变成负心汉的父亲，又怎么可能去利用父亲的权势呢？

　　王晓的想法一下子通了，她捶了一下面团，自言自语：“他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怎么能请别人做为难的事情？”

　　尚春成到了傍晚才回来，王晓思虑再三，还是没有去询问他的事情。

　　天黑之后，赵海花和王庆寿也回来了。

　　吃过晚饭，赵海花手里拿着东西，神秘地进了尚春成的房间，王晓好奇地跟了过去，原来是一本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彼时，尚春成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见她们进来，很快将书合上了。

　　赵海花柔声笑着解释：“这是我和你爸爸去参加社区活动中奖的，你不知道你爸特别厉害，玩什么都能第一名。这不就赢了这么大的硬皮笔记本还有这只钢笔，听说还都是牌子货。”

　　尚春成越往下听，脸色越难看，他抬头问：“爸爸？什么爸爸？我爸不是早死了了吗？”

　　赵海花尴尬地愣了一下，随后惯性地捶了一下他的胳膊，“你也该懂事了，这十多年来，他哪里亏待你了？你喊他一声爸不是理所应当吗？”

　　王晓靠在门框上，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尚春成从来没喊过王庆寿“爸爸”，甚至连眼神都不会有交流，眼前的场景和对话，每隔一段时间都回来一次。

　　她插进去玩笑道：“妈，哥哥不要，你给我啊，我可以拿来记账。”

　　“去去。”赵海花抹了一下笔记本的封皮，稀罕地说，“这么金贵的东西，当然是给大学生了。你记账就随便对付着，或者你自己去买。”她强行拿起了尚春成的胳膊，将东西垫在下面，“放这儿了啊，你直接用，不要心疼。”

　　王晓早就预料到有这种结果，正要打趣两句，谁知尚春成用力将手甩了出去，笔记本掉出房门，钢笔也从礼盒里滑出来，横在了地上。“我都说了我不要！”

　　尚春成的声音很大，动作也将娘俩吓呆了。王晓第一次见哥哥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之前他街溜子的形象也从没大喊大叫过，今天这一下，让她心慌，更何况靠着他更近的赵海花。

　　赵海花平日里嘴硬，看似严母，实则是个耳根子很软的传统女人，被儿子这么一吼，她没忍住，脸一红，眼泪立马掉了下来，捂着嘴逃离了原地。

　　王晓回过神，捡了地上的东西，放在桌上，最后还是忍不住数落了哥哥：“你怎么可以对妈这样呢？”

　　尚春成垂下头，一言不发。王晓也懒得管他了，走向客厅，想去看看赵海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