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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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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春成跟在王晓后面，直到南市，他的脚步开始缓慢起来。
南市没有其他街道热闹，太阳刚爬上枝头，街上就已经没多少人了。尚春成像第一次来一样，目光在每一处都停留了很久。
“哥，你磨蹭什么？”王晓回头敦促着，等他走上来，她对着手指兴奋地介绍，“我刚才又想起了一些花样，等明天我做出来，再去刚才去的那些店，他们很难拒绝的。”
尚春成笑道：“你哪里来那么多点子？”
他说完这话，笑容突然凝固，目光直直地看着街角。王晓好奇地转头看去，那是一家饭馆，门口放着烧水的大锅，青石板的路面上被油和水浸成了黑色，能倒映出人的影子来。
这是一家老店，但它这么早开门，不是为了卖早餐，而是卖水煮面。
王晓脑袋里第一时间蹦出做生意的想法，她二话不说走过去，笑嘻嘻地问：“同志，想不想顺便卖早餐啊？”
老板是个中年人，正蹲在门口摘葱，抬头见到是年轻姑娘，还这么嬉皮笑脸，想都没想，挥着手发出了赶乞丐的声音：“去去去！”
王晓早就被拒绝惯了，无视了老板的逐客令，说：“您这么早出来，周围都还有人呢，您不需要亲自做馒头包子，可以向我买，我这里有牌子面食。”
老板听笑了，手里的动作没停下来，“一看你就是做生意的，一脸的贼眉鼠眼，看起来就不像干好事的。”
“嘿？”王晓收了笑容，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评价，说好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呢？她寻思着自己也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
“咱到别的地方去吧。”尚春成拉着她往别的方向走。
尚春成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拉着拖车，拖车的声音撞着青石板，王晓也被迫地感觉自己的脑袋嗑在脖子上。终于到了街道边缘，她怒地甩开哥哥的手。
尚春成叹气，“你没见人家烦你了？”
“又不是第一个这样。”王晓反而觉得奇怪，“我最早在东市的时候也被人拒绝过，没见你拉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尚春成避开她询问的双眼，“我没有。”
“你就是有。”王晓笃定地双手环胸，“不过你也不用告诉我，如果是麻烦事，晚点知道就晚操心。”
“哪来的歪理？”尚春成无语摇头。
他虽然这么说，脸上却还浮着心事。
王晓又去了几家店，有两个终于对她带的样品产生了些许兴趣，王晓依样画葫芦，用免费试卖的方式吸引，他们果然也动心了。
明天又多了两个订单，王晓乐得和店家道谢，尚春成在一旁默默观察她。
时候不早了，拖车的东西也都空了，王晓接过把手，一步一跳地往回走，又说：“既然你好不容易放假了，那下午就在家尝尝我的新收益吧。”
尚春成突然说：“要是你也有一家店就好了。”
“我也想要啊。”王晓笑道，“但我应该可以挣到吧？一年不行那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总会有的。”
这种充实又忙碌的小日子，每天看属于自己的小金库一点点丰厚起来，幸福感实在太强了。
再看哥哥，他怎么还一副不满足的样子？
王晓仔细想想，原作的时间线她没记那么清楚，好像是在袁秋萌毕业之前，哥嫂确定了关系，一起去了申市。在这之前，哥哥好像告白过？
她想了想，说：“放假的话，为什么不请萌姐到家里来做客？”
“哦，是有这个想法。”尚春成回过神，“那我等下去她学校看看。”
“那我在家做好吃的等你们！”王晓前进的脚步更愉快了。
兄妹俩在巷子口兵分两路，王晓又去买了菜，回到家门口，她像往常一样将拖车往门槛上抬，突然手一轻，抬头一看，周景明帮了一把手。
王晓有些不乐意，“我自己来就好了。”
周景明听了话，却没有放手，“只是顺手的事情。”他站在门槛外，直接问，“你不愿意我帮你吗？”
“没有。”王晓撇嘴，“我没多想。只是这些活儿我都可以做，别人帮了就好像不是我自己做的一样。”
“哦。”
哦是什么意思？王晓感觉自己刚才的解释多余了，或者他原来有其他的意思？
她想不出来了，高知分子真难懂。
趁他还没转身走，王晓问：“你中午要不要来我家吃饭？萌姐可能也来。”
“不方便打扰吧。”周景明一如既往地回答同样的话。
王晓还没回答，王庆寿从门里走出来，看了两个小年轻一眼后，说：“我中午和你妈要出去看朋友。”
“什么朋友啊？”王晓没听说过父母有什么值得过节探望的亲朋好友。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王庆寿说完走出门，顺便和周景明打了招呼，笑道，“小周啊，别客气，都是邻居，晓儿手艺也不错，随便对付两口。”
“谢谢叔叔。”周景明目送他离开，又转回来看王晓。
王晓顿时有些闷，“我说不动你，长辈请你才行？你架子真大。”
周景明大概第一次被人这么说，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王晓说：“想吃饭的话，那就进来帮我打下手吧？”
周景明果然跟了进来，他从来没下过厨房，也没做过饭，对着王晓放下的菜不知所措。王晓偷笑着，将一把葱丢到他面前，“先择葱吧，我给你示范一下，弄完之后再洗一洗。”
周景明毕竟聪明，这点小事干起来很快也利索了，又上手洗了其他菜，最后蹲在院子里，看王晓处理买回来的鲫鱼。
王晓认真干活，也懒得说话，没想到这次是他说了。
“我不是架子大，我只是觉得，放假你家人都在，我一个外人不好意思。”
“你居然这么记仇，我就说了你一句。”
周景明急了，“我不是记仇。”
王晓笑出声，也不接他的话，专心去鱼鳞。
周景明听出她在开玩笑，终于放松下来，沉默数秒后，他又说：“昨天我听了你的话，和小严说了我母亲过去的事情，也回忆起了很多以前我妈的好。”
“好事啊。”王晓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
周景明微笑着，“我记得她在怀小严时，还因为我要考试，特地去早市买了鸡蛋油条。”
“那你考了一百分了吗？”
“我考试从来都是满分，成绩单我只给她看，她很高兴，一直夸我厉害。”周景明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我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她不是离不开我父亲，只是不愿意放弃我。”
最初他不愿意面对和父亲条件过于悬殊的母亲，后来又怒其不争。只是岁月远去，撇开种种污浊与不快，他们母子还是有很多快乐的回忆。
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少年财富。
王晓停了下来，“她真的是很厉害的女人。”
周景明微笑着点头，“小严也这么说。”
“他怎么不多留两天？”
周景明说：“我也发现了，我根本照顾不了他，我没有说父亲的那些事，在他眼里，那里是完整的家，可以更好照顾他。”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王晓难得有兴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比如，你不恨那个女人吗？”
周景明犹豫了一下，“其实……”他有些难堪，“她也不是唯一的……而且她没有孩子。”
话点到为止，王晓立马就明白了。那位林阿姨不是周景明父亲的唯一情人，即使后来结婚了，周父也会有其他女人。不生孩子，就会把从小养大的小严当成亲生孩子。周景明恨她的理由就更少了。
他又说：“我的确深深厌恶着那个家，比起来，我父亲才是让我不齿的。”
“我明白！”王晓冲他微笑了一下，“你这样就挺好的。”
“以后小严还会过来看我，也会来看你。”周景明轻松地说，“以后他来不来，都可以自己选择，而不用听从那个人的意思。”
“嗯，挺好的。”
又说了一些话，王晓的手一直没停下来过，要开始动手做饭时，她又让周景明出去了。
周景明纳闷地看着她，“我可以帮忙。”
王晓守着厨房门不让他进去，“对于厨房，我有领地意识！”
其实是瞎扯，她不想看一个完全不会炒菜做饭的人在旁边瞎忙和。
周景明无奈地去了客厅，不一会儿，尚春成带着袁秋萌过来，三个年轻人碰个头。
尚春成看见周景明本来有些惊讶，突然变了表情，将袁秋萌打发去了厨房。
王晓见袁秋萌过来，也一样不让她帮忙，但袁秋萌也不出去，只是站在原地看向客厅的方向。
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机，声音甚至传到了厨房。而菜已经刺啦下锅，噼里啪啦的声音揉杂在一起。
王晓也好奇地看向客厅的方向，才发现尚春成和周景明并排坐在一起，尚春成嘴里一直没停，看来是在和周景明讨论什么。
所以才故意打开电视，为了不让她们听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