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家就好了》姚福生

5、高二

　　8月14号晚，距离报道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
　　为什么是十四号开学呢，因为他们是苦命的高中生，而且即将迎来高二。
　　校长美其名曰让大家提早进入状态，就把开学的时间往前移了。

　　叮——
　　周清岁一边擦着刚洗完的头一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裴疏聿：明天报道你要早点去吗？】
　　周清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想干嘛。
　　【岁：怎么了？】
　　【裴疏聿：不是还要收拾东西吗，就问你要不要早点去。】
　　周清岁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学期她要住校了，虽然她要带的东西不是特别多，但早点去总归还是好的 。
　　【岁：可以】
　　【裴疏聿：那行，那你早点睡，晚安】
　　【岁：晚安】
　　周清岁打完最后一个字，点击发送，放下手机，开始吹头发。
　　其实之前也不是没有住过校，但可能是因为高中第一次住，周清岁心里还是有些小紧张。
　　这么久以来，因为裴疏聿她的性格其实也放开了不少，但这也只是在裴疏聿面前。
　　其他人……她还是有些忐忑。
　　周清岁想着想着就出了神，直到头顶传来一阵烫烫的感觉，她才回过神，开始专心吹头发。

　　第二天报道，周清岁说很早去那就真的是很早就去了。
　　她先去班主任那里报完到，知道自己是哪个寝室的之后就拿着东西往寝室搬。
　　七中都是六人寝，光看这一点还是挺人性化的。
　　周清岁只知道自己是哪个寝室的，至于她的室友都是谁这个老师没和她说，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的陌生人，周清岁有些紧张，但也不至于害怕。
　　她以为她来的挺早的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来的更早的人。
　　周清岁一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蹲在地上整理东西。
　　女孩听见开门声，转头看去，一双好看的杏眼眨巴眨巴，好像还有点懵。
　　周清岁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当她在纠结该怎么开口时，女孩先说了：
　　“你好，我叫章森遥，立早章，森林的森，遥远的遥。”
　　可以，这个介绍可以说是非常的精细了。
　　现成的模板放在眼前怎么能不用呢——周清岁有样学样：
　　“我叫周清岁，周末的周，清楚的清，岁岁平安的岁。”
　　女孩貌似是个自来熟，在周清岁做自我介绍时，就放下手里的东西，抽了张湿巾擦擦手，接着就走到周清岁身边，挽住她的胳膊。
　　周清岁一动也不敢动，她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和别人有肢体接触过，不论男女。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属实是给她整不会了。
　　但章森遥却好像完全不在意，开始给她介绍这个寝室——
　　“这个呢就是我们未来要住两年的寝室，211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说到这，章森遥还特意卖了个关子。
　　该说不说，这姑娘还挺适合讲故事的，周清岁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什么？”
　　“意味着，我们都能考上211，但不局限于211！”
　　周清岁没想到她的回答会是这个，不得不说她是真的有被章森遥这个说法给激励到。
　　接着章森遥又带着周清岁大致看了一下寝室的基础设施，其实也没多大，一下就看完的事，但无奈章森遥真的是一个很热心的妹子，硬是把小小一个寝室从里到外剖析了一遍。
　　最后，章森遥还不忘和周清岁说：“挑一个好的床位是很重要的，趁其他人还没来，先把握主动权。”
　　周清岁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其实每个床位都差不多，她就挑了一个靠阳台的床位。
　　一切尘埃落定，周清岁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开始和章森遥一起打扫卫生。
　　搞到一半，第三位室友来了。
　　周清岁正扫着地，听见有人来了，可当她看见来者是谁时，她却愣在了原地。

　　在来的路上，哥哥周易还提醒周晚在学校要乖点，不要惹事。
　　“你刚转回来，有些东西还不熟悉很正常，不懂的可以多问问老师同学们。”
　　“知道了知道了。”周晚实在不理解他哥怎么做到可以“完美”地继承了他们妈妈的所有“优良品质”。
　　至于有哪些“优良品质”她就不说了，容易挨打。
　　“在学校别跟同学闹矛盾，要和善一点。”
　　前面的周晚还能理解，但这一点她觉得实属冤枉。
　　“我不和善吗？？我与人为友，待人亲和！”
　　“你……算了算了，总之你自己在学校乖点就行。”
　　周易不想和一个小孩在这里争，反正他打死不承认他是因为说不过。

　　周晚还是挺期待她的室友们的，不知道会是一群怎样的小可爱。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突然觉得她的室友们也不一定都是小可爱。
　　两位周姓女子对上眼神，彼此都带了些诧异和迷茫。
　　率先破功的是周晚，她愣了几秒，大概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退了一步把门关上，再打开，发现还是一样的场景，她不相信又重复一次。
　　大概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三次，最后一次打开门周晚终于接受事实。
　　周清岁也在她的动作中冷静下来，反倒是一旁的吃瓜群众章森遥不太冷静。
　　章森遥：这怎么看都是有故事的啊【吃瓜】
　　但作为自来熟，章森遥还是充分发挥了好同学的品质：“欢迎欢迎，欢迎你加入211这个温暖的家庭。”
　　“哈，哈哈，我叫周晚，夜晚的晚。”
　　换作是以前，周晚早就加入她和她一起耍宝了，但现在的她却头一次与社恐感同身受。
　　周清岁面上挺镇定的，心里倒是有些复杂，毕竟她和周晚的渊源怕不是有亿点深。

　　周晚尬笑几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挑选床位。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第四个室友来才稍稍缓解了一点。
　　第四个女孩子是属于温婉挂的，整个人柔柔的，说话声音也是江南女子的那种吴侬软语，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你们好，我叫李泽熙。”说完还十分大方的笑了笑。
　　章森遥这个lsp一下就被俘获了芳心，整个人一下就激动了起来，让人仿佛都能看见她身后疯狂摇动的尾巴。
　　“你好你好你好，欢迎加入211这个大家庭，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周晚被她这幅活宝样弄得哭笑不得，转头间不小心与周清岁对视上了，她方才还笑的灿烂的脸一下就僵住了，不笑也不好，继续笑也不对，就导致她的表情给人一种脸抽搐了的感觉。
　　但好在周清岁没有做出其他的反应，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神。

　　那边章森遥撩小姐姐撩到飞起，这边周周二人组气氛低到可以冻冰棍，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本不相通。

　　诡异的气氛没维持多久，剩下两个室友也来了，还是一起来的，大概是之前就认识吧。
　　不过两个人的性格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简明月是开朗外放大姐大，谁看了都要说一句霸气；向西沉清冷内敛，谁看了都要退避三舍。
　　也挺难想象两个人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女生宿舍这边人齐了，那男生宿舍呢？

　　与女生寝室那边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男生这边没有这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你一我一句的就熟络起来了。
　　就连自我介绍也方便了不少，因为六个人中有一半都是社牛，早在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了，关系也都还可以。
　　裴疏聿是随心所欲派的，李斯煜和沈青川都是高冷派的，齐路和程铭嘉是耍宝派的，而郑祁源则与他们画风都不相同，是一个极容易害羞的内敛小可爱，逗一逗都能脸红的那种。
　　裴疏聿、齐路、李斯煜都是早就认识的，裴疏聿和沈青川也是早就认识的，齐路和程方霖是干饭生出感情的，沈青川和李斯煜两个人是一文一理俩学霸，也都对彼此有所耳闻。
　　至于郑祁源就比较陌生了，可能是他之前都不怎么出班，所以就比较面生。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分分钟钟成为好兄弟，甚至开始商量哪天找个黄道吉日就此结拜。
　　这大概就是男生之间的友谊吧。

　　今天是报道，报道完了也就没什么事情干了，发新书也是晚上的事，所以他们还有一整个下午以及一个午饭的时间拿来玩。
　　齐路在打游戏，刚要问裴疏聿要不要来一把，这家伙就匆匆忙忙走了。
　　有些迷茫的程方霖问：“他这是干嘛去？”
　　齐路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大概是春天要到了吧。”
　　一旁的郑祁源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才八月份，还是夏天啊。”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齐路一副老神棍的样子看着就欠扁。
　　果然下一秒，一本数学书飞来，“啪”地砸在了齐路脸上。
　　是李斯煜，只见他推了推眼镜，表情淡然：“看看数学，清醒清醒。”
　　齐路表示：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裴疏聿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周清岁已经在那了。
　　“岁岁。”
　　周清岁现在已经习惯他这么叫自己了，刚开始她也嫌太亲昵想让他换一个称呼，但裴疏聿死活不同意，周清岁拿她没办法，就只能随他去了。

　　听到有人这么叫她，周清岁就知道是谁来了，抬起头，冲他笑笑。
　　“怎么样？室友们都还好吧？”
　　两人走在阳光照不到的小道上，也不至于被太阳晒到。
　　“都挺好的，有一个女孩子特别热情，像个小太阳一样，还有一个……嗯……”
　　裴疏聿看她支支吾吾的，以为是遇上了什么麻烦，问：“谁呀？”
　　“周晚。”
　　裴疏聿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她？她不是去原城读书了吗？”
　　周清岁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转回来了吧。”
　　裴疏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这不是大事，你说说你们寝室里都有谁啊？”周清岁率先打破尴尬。
　　裴疏聿简单讲了一下他们寝室里都有谁。
　　“噢，对了，还有一个，你也认识。”
　　“谁啊？”
　　“齐路。”
　　“齐路？那个吃了三个鸡腿、两碗米饭、三碗汤的男人？”
　　裴疏聿忍着笑点点头。

　　也不怪周清岁对这个人印象这么深。
　　那是高一下学期的一次午饭，那天裴疏聿突然说他要带个人一起吃饭，周清岁想着一个人也是吃，两个人也是吃，没多想就答应了。
　　那顿午饭大概在过个十年周清岁都不一定会忘记。
　　周清岁不知道那个饭量在男生里面算不算多，但对于作为一个女生的她，是真的有被震惊到。

　　“那你跟他一个宿舍应该会挺有意思吧。”周清岁笑笑，毕竟齐路这人是真的挺逗的。
　　裴疏聿也觉得如此。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无奈天气太热了，周清岁就说：
　　“那我先上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外面这么热。”
　　裴疏聿点点头，两人就此分别。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怎样的“战争”迎接着什么。

　　裴疏聿回到寝室，刚一打开门就被“摁倒在地”，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绑在椅子上等待接受盘问了。
　　“说，刚刚跟谁出去了？”先开口的是齐路，即使刚被一本数学书砸了，但也无法抵挡他此刻的好奇心。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什么事情都不太感兴趣的李斯煜此刻也带着点吃瓜的小兴奋。
　　裴疏聿哭笑不得：“斯煜，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闹？”
　　毕竟李斯煜可是他们寝室最淡定最高冷的人了。
　　“没事，你好好说，我们肯定不会难为你。”沈青川跟个大爷一样坐在旁边，看他有难也没想着要伸手帮一把。
　　剩下两个人，程铭嘉和郑祁源也是一脸静等吃瓜的小表情。
　　裴疏聿知道如果他今天不老实交代，估计是没好日子过了。
　　“朋友。”
　　“男朋友女朋友？”齐路可不会这么轻易被他敷衍过去。
　　“好朋友！”
　　裴疏聿头大，什么啊这都是。
　　“男的女的？”
　　“嗯……”
　　“不说话就是女的喽。”沈青川平时不爱说话，关键时候倒是补刀得很积极。
　　裴疏聿刚想瞪一眼他，就被齐路强行拉回战场。
　　“老实说，哪个班的叫什么家住哪今年多大了？”
　　裴疏聿忍不住了，手动不了他还不能踹吗？
　　“查户口呢你？！”
　　齐路笑着躲开他的攻击：“好好说话，别动脚，伤感情。”
　　“你又不是不认识。”
　　齐路懵了，女的，裴疏聿的朋友，他还认识？？！
　　这句话一出直接把矛头指向了齐路。
　　“好啊，齐路，你知道你不说？”程方霖上去挠他痒痒。
　　齐路被他折腾得又是哭又是笑。
　　“不是，我真不知道是谁啊！”齐路这人最怕痒了，偏偏程方霖这人还专挑最敏感的地方挠，齐路都快被折磨疯了。
　　千钧一发之际，齐路总算是想起来了，其实裴疏聿身边也没几个异性朋友，要不是他平时和周清岁没什么交际不然早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周清岁，就年级第一那个。”

　　对于周清岁，在场的的几位都有所耳闻，但真正论有过接触的也就只有李斯煜和齐路两个人了。
　　知道答案之后，大家都冷静下来也没继续多问，毕竟没什么接触也不了解也不好对人家评头论足，就各自干自己的事去了。
　　只有李斯煜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裴疏聿注意到了，但也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女生宿舍这边就相对冷静的多——
　　周清岁走进去时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看起来风平浪静，如果忽略章森遥手上拿倒了的书的话。
　　“春天，是一个百花齐放的季节，也到了动物□□的季节！”
　　周清岁刚坐下一秒，章森遥就开始了她的“诗朗诵”。
　　她就知道，什么风平浪静都是假的。
　　就见章森遥拿着书踩着猫步向她走来。
　　“岁岁啊，这春天可真是一个好季节啊，你说是不是？”
　　“朋友，男的，跟我们同班。”周清岁抢占先机，先把能说的都说了，不然等他们开口就不知道会问出什么奇葩问题了。
　　“这就对了，很自觉嘛。”
　　周清岁以为这就结束了，但好戏还在后头呢……
　　“叫什么名字，认识多久了，学习怎么样？”
　　周清岁表示自己还是低估她了。
　　“你查户口啊？”周清岁哭笑不得。
　　“老实说。”
　　“初中就认识了，学习还可以吧。”
　　一旁的周晚听到前面半句时抬起头瞟了她们这边一眼，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去了。
　　“哦豁～不错啊！叫什么嘞？”章森遥就差把好奇两个字写脸上了。
　　“你会知道的。”
　　“啧啧啧，岁岁果然是长大了，还会卖关子了。”
　　简明月这个时候开口了：“小丸子，你就别逗她了……”
　　周清岁听到这句话，在心里喊了一句：明月，你就是我的神！
　　章森遥撇撇嘴，闷了一个暑假，难得有八卦让她吃吃，唉，可惜了。
　　下一秒简明月又补了一句：“毕竟孩子大了嘛，总要有自己的小隐私的～”
　　还不到两分钟，周清岁决定撤回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她就知道，她们寝室唯二的第二个活宝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种八卦。
　　唉，她还是涉世未深啊！
　　寝室的温柔大姐姐李泽熙开口了：“你们一会要去吃午饭吗？”
　　章森遥和简明月异口同声：“当然！”
　　李泽熙被她们逗笑了，又转头问另外三位：
　　“你们呢？”
　　周清岁说：“我都行。”
　　向西沉没说话，只点点头，表示可以。
　　“那小晚呢？”
　　周晚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
　　李泽熙话没说没，但章森遥默契地帮她接上了：
　　“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团建呢！”
　　周清岁突然觉得，这两年她大概不会感到无聊了。

　　他们毕竟也在这个学校呆了一年了，食堂有什么菜也是知根知底，所以也没对午饭抱有多大希望。
　　但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出来团建，所以大家吃的还是很开心的。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短暂，转眼就到了晚上交手机的时间。
　　按照惯例，老师安排了一下座位。
　　大概是为了防早恋，老师没有选择男女混搭的排座位方法，而男男、女女、男男交叉着来。
　　因为周清岁她们寝室是站在一起的，所以排座位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了一起：
　　周清岁和周晚
　　章森遥和简明月
　　李泽熙和向西沉
　　女生这边还挨得比较近，男生那边就可以说是彻底打乱了，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聊起来。
　　当然了，这只是原始的座位，等过段时间月考完了还会换的。

　　换完位置按照惯例要去搬新书，发完书之后就是自习时间。
　　班主任有事出去了，俗话说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而且这群小娃子新鲜感都还上头，自然聊的欢。

　　简明月看了一会书，余光瞟到章森遥撑着头保持这个姿势有一会了，以为她睡觉了，用手肘碰碰她，问：
　　“你干嘛呢？”
　　“嘘！”
　　简明月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什么啊？这么神秘。”
　　章森遥指了个方向让她看，简明月顺着方向看去——是周清岁和周晚。
　　“小晚和岁岁？她们两个咋了？”
　　“啧，挺聪明一人，怎么这个时候糊涂呢？”
　　如果不是还在自修，如果不是还有这么多人，简明月一定要把章森遥制裁一顿。
　　“赶紧说！”
　　感受到了杀气的章森遥瞬间听话，老老实实地说了：
　　“你没发现她们两个之间不太对劲吗？”
　　简明月刚想回答，就被章森遥一句话给憋了回去：
　　“好好想，想仔细了再说。”
　　简明月细想了一下一天下来两个人的表现，回答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
　　“是吧，上午你还没来的时候寝室里就我们三个，你都不知道我快被那气氛冻死了。”
　　“有这么夸张嘛？”
　　“丝毫不夸张好吧！真的，她们两个一看就是有一段不可说的前尘往事！”
　　简明月听她说的越来越离谱，却又阻止不了，只能无奈地笑笑。

　　八月还没过去，天气十分炎热，宿舍里还是要开空调的。
　　身处空调房，远离燥热，又还没有手机，学生狗们只能早早地睡下，毕竟第二天还要一早爬起来上课。
　　周晚睡到一半，梦见自己掉下了悬崖被吓醒了，醒来看见大家都还在熟睡中，天也还黑，她就知道时间还早，还能再睡一会。
　　刚要躺下，突然发现对床的周清岁不见了，可这么晚了寝室也关门了，她也去不了哪里，那就只有阳台了。
　　周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发现周清岁果然在外面。
　　周晚怕吵醒其他人，就把门给拉上了。
　　“有空调不吹，非要在外面吹热风？”
　　周清岁转头一看，发现是她，有点没想到。
　　“你怎么还没睡？”
　　“做噩梦，被吓醒了。”
　　“噢。”
　　没了说话声，四周一下就安静下来。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周清岁问。
　　“想回来就回来了，不可以吗？”周晚看向她，语气不是很好。
　　“随便你。”当然，周清岁的语气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外面真的很热，还闷，周晚都想进去了，但看周清岁一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她突然也不想进去了。
　　“周清岁”
　　“嗯？”
　　“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周晚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答案，她自嘲地笑笑。
　　“你爱吹热风就自己吹去吧，谁陪你啊！”
　　说完这句话，周晚就进去了，独留周清岁一个人在外面。
　　周清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天的夜晚一点也不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