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绝不当狗》先南山

14、曲终14

　　对于租房子，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但赵晓航目标明确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美女，您可真有眼光。辰憬的位置、小区环境和物业服务在咱们南市那可都是这个，”中介公司的小哥煞有介事的竖起了大拇指，“出门不到两百米地铁公交想坐哪个全看您的心情，下班回来再溜达个十多分钟还能去商场嗨皮嗨皮。要不说您二位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呢，这套房子，接过来还没满一周呢，业主装修好还没来得及住就出国去了，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还都是新的，您今天签合同，公司还能送一次全屋保洁。您看，采光多棒，户型也是精品，90平米的两居室，正适合你们这样的年轻精英。”

　　物业小哥滔滔不绝，恨不能把这套小两居夸到原地开花。

　　赵晓航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环境，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这儿以后就是她和许鸣谦的······“家”？

　　许鸣谦溜溜达达的在不大的房子里转了一圈，看到卧室大床上还没拆塑料膜的床垫才算满意的点了点头，“房子还行。”

　　“哦，那就签合同吧。”赵晓航闻言赶忙说道。

　　“要不再看看？”许鸣谦走到赵晓航身边，小声说着，“这儿有些贵。”

　　辰憬虽算不上什么豪宅，但在中高档小区里也是挂了名头的，同样的户型和差不多位置的小区，租金都要比这里低上几成。

　　可许鸣谦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华耀太子爷、南市商圈的新秀、相公天菜榜三甲的翘楚，如今沦落到要来租房住，赵晓航自觉不弄个像样的，那就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更何况是现在，虎落平阳的小可怜在还没他家客厅大的出租房里，因为租金犯愁，这怎么能行？

　　绝对，绝对不行！

　　“我看着挺好，小区环境不错，你每天跑步很方便。屋里东西都是新的，而且离我公司也近。就这儿吧鸣哥。”赵晓航握住许鸣谦的手，满脑子飞转怎么才能快速搞钱，买个房子送给他，再不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许鸣谦有些哭笑不得，按照他对赵晓航的了解，这位同志此刻脑子里应该正在上演【江湖侠女与落魄公子】的狗血剧情。

　　落魄公子莞尔一笑，露出森白整齐的牙齿，鼻尖自上而下扫过赵晓航的额头、侧脸，最后停留在脖颈，说小话不控制音量，堪称臭不要脸，“都听姐姐的，姐姐真疼我，我一定好好伺候。”

　　妖孽啊！

　　“签，签，签合同。”一大口吐沫咽了下去，江湖侠女感觉腿有些虚，“刷卡。”

　　“······”不愧是中介里的精英，小哥哥大脑里闪过无数“我操”、“这么漂亮的妞也保养小鸭子？”、“这小鸭子真俊”、“这小鸭子能遇上这么年轻的主儿真TM好命”的弹幕，脸上却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签合同、刷卡按部就班。要不是最后一句“美女，你看我长得咋样？你还有没有人美心善的闺蜜？”出卖了他，倒当真是个人物。

　　卡上的钱少了一多半，赵晓航却半分不心疼，整个人反而异常亢奋，趁着保洁打扫卫生，拖着许鸣谦就朝传说中，只需溜达十分钟就能到的商场而去。

　　赵晓航盘算着自己兜里的三瓜俩枣，想着如果许鸣谦肯买打折货，还是可以去一楼逛逛的。可公子再落魄那也是有眼力价的人物，把准备一秒破产的赵晓航一搂，从容不迫的坐电梯上了楼。

　　胡乱进了家运用品牌，落魄公子紧抓赵晓航选新款的手，随意挑了几套打折衣裤，再报了个鞋号给销售。试也不试，等着耳根都发红的销售一一打包，方才心满意足的对欲求不满的赵晓航说，“姐姐，买单吗。”

　　欲求不满的姐姐老脸一红，刷卡。

　　许鸣谦恶趣味的笑了好久，又拉着姐姐冲向优衣库，什么打折的内衣袜子、床品毛巾，零零碎碎的买了一通。

　　姐姐薄薄的卡刷了半天，也就少了小几千，心里跟裹着蜜一样，许鸣谦真好养活。

　　这种蜜还没尝太久，赵晓航就知道自己还是年轻了。许鸣谦走到一个德国餐具柜台前驻足不前，蹙眉考虑了许久，看了看赵晓航，无可奈何的选了一套特价厨具，“他们家的炒锅很好用，······这套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赵晓航看了一眼价格，差2块钱2万，暗自吸了口气，挣扎着要不要去超市看看，可一想到许鸣谦拿着他心爱的厨具做饭的身姿，一咬牙把卡递了出去，“买。”

　　“姐姐，你真好。”许鸣谦好看的凤眼缠缠绵绵，随后曲起手指暧昧的摩挲着赵晓航的唇。

　　“姐你妹！”赵晓航心里暗骂了一句，心道，这许大少就算被永远逐出家门沦落滚滚红尘，也不用发愁生计，“青楼头牌”的头衔指日可待。

　　口袋里那张“命比纸薄”的银行卡眼看就要归西，赵晓航决定不去吃日本料理了，一会儿回躺娘家混一顿，再顺便收拾点东西。

　　果然，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这种愧疚只停留了一秒，赵晓航忽然想到再有一个星期就是发工资的日子，一下子豁然开朗，管他今夕何夕。

　　两人大包小包的往商场的大门走去，突然，许鸣谦拉住了赵晓航拐了个弯，来到了珠宝区。

　　赵晓航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一个个贵出天际的价格让她胆战心惊，虽然她很不愿意打扰许鸣谦的兴致，可一贫如洗的残酷现实提醒她，不能在许鸣谦的“姐姐、姐姐”里失去理智，这些不能当饭吃、形而上的家伙不是个好东西。可许鸣谦要是喜欢呢？喜欢也不行，······最多买个3千、4千以内的东西，嗯，不能再多。

　　盯着珠宝专心致志的许鸣谦却不知道赵晓航的天人交战，看了一阵，抬起头，露出谪仙般的笑容，“我想要个碧玺戒指，可预算有限，只有”许鸣谦转移了一下眼珠，盘算一下，“只有2千7百块，麻烦您帮我选一选好吗？”

　　都说卖珠宝的女人待在珠宝堆里久了，每天面对一掷千金的金主爸爸们，难免觉着自己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常常有些看人下菜的恶习，通常这种没钱还要装逼的，大约也是懒得搭理。

　　可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的男人，年纪轻轻却自带一身难以言说的贵气。皮肤比女孩子还要白皙透亮，最重要的是那长相，让人一见就有种犯罪的冲动。

　　“您看看这款，”女销售整理了一下白手套，红着脸取出一枚戒指，“这款戒托采用的是925素银镀18k铂金的工艺，加强了戒托的稳定性。镶嵌的碧玺······不大，但贵在精致，用的是比较珍贵的红色碧玺，成色非常棒。这款戒指选用的也是最新的镶嵌工艺，能更好的突出碧玺的柔美，看上去也比实际克拉大上许多。”

　　许鸣谦接过来，把直径只有三毫米的碧玺对着光看了两眼，点点头，“谢谢，还不错。”

　　“这款是专门为了答谢老客户出的产品，售价2980，特别划算。”

　　许鸣谦闻言，微微蹙眉，刚要说些什么，贴心的销售又道，“先生若是喜欢，我可以为您申请9折的会员折扣。”

　　“那太感谢了。”许鸣谦像是解决了一块心病，眉眼一下舒展开来，“小小，来。”

　　天人交战的赵晓航还在3千还是4千之间挣扎不休，一时没有注意刚才的事态。

　　被突然点名的她一时怔忡，忙乱间抬起头就看到许鸣谦侧坐在高脚凳上，一腿微屈踩在脚踏上，另一条腿稳稳的踩在木质地板上，紧绷的腿部肌肉包裹在裤管里，这个姿势显得腿部更加修长有型。

　　柜台上方的灯光打在许鸣谦的侧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五官更加立体。角度原因，一片光晕反射在眼睛里，许鸣谦的眼瞳瞬间变成了一块琥珀色的琉璃。

　　像是有撞针在心头一敲，赵晓航想，不管许鸣谦看上什么，卖血她也愿意。

　　“来，”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许大少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了逼人卖血的千古罪人，琥珀色的瞳眸带着少有的羞怯，“试试看。”

　　许鸣谦右手拿着一枚戒指，一手掌心向上伸向赵晓航。

　　这是一个邀请的姿势，直到此刻赵晓航才如梦初醒。

　　许鸣谦要送她戒指？戒指？

　　赵晓航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小小的东西，惊讶、惊喜、羞怯、无措、满□□织成一团，呼啦啦的扑面而来。

　　她还在发愣，许鸣谦却等不及，向前一探身，把人拉到身前，执起她的左手，把这枚小小的碧玺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低下头，轻轻落下一吻。

　　一股酸涩冲向眼眶，连带着鼻子也跟着泛酸，可赵晓航不想哭，她很开心，前所未有的高兴。这个时候，她不想哭。

　　“正好，”赵晓航吸了两大口气才把横冲直撞的酸涩挡住，只是嗓音已经有些发哑，煞有介事的晃了晃手，说“好看，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碧玺了？”

　　“嗯，”许鸣谦握住赵晓航的小手，拇指在界面上来回摸索，“碧玺旺夫。”

　　赵晓航：“······”

　　卖个屁血。

　　许鸣谦笑站着起身，拍拍赵晓航的头顶，“刚才买厨具，你盯着人家顾客的碧玺耳环看的眼珠都不错，变态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选那个耳环？”赵晓航闻言得寸进尺。

　　许鸣谦“唔”了一声，义正言辞的说，“没钱。”

　　贪恋美色女销售：“······”

　　赵晓航看了看中指上碧玺届的迷你战斗机，很是同意的点了点头，准备拿卡结账，被许鸣谦挡了下来。

　　“没钱”的许大少在女销售震惊的表情里不疾不徐的打开支付宝、微信，再凑了凑口袋里的现金，“倾家荡产”的结了账。

　　临走时好像想起了什么，盯着最后的15块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一张10块放在柜台上，“谢谢你的会员折扣，请你喝瓶元气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