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荒春》酌饮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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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桑间受了刺激，收拾好一切回房后，桑间坐在床边看着我，眼眸在黑暗中显得迷人又危险，他对我说，“佳冶，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于是那晚，野兽在我身上嘶啃，我被拽入欲望的浪潮，生生溺死。
　　自那次以后，我很久没再见到周徐星，也没想过，她的状态竟然会在这短短几个月变得这么差。
　　我在江州一小当老师，舟舟在那上小学，我不教他，但也听说了他转学的事情。我在教务处看见了周徐星，她应该是来帮舟舟办转学手续的，舟舟没有跟来，我约周徐星喝了一杯咖啡。
　　我漫不经心搅弄着咖啡里的糖块，偷偷打量周徐星。
　　她瘦了很多，并不宽松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竟也变得空荡荡，脸色也苍白得厉害，眉眼似乎有化不开的愁绪浓浓萦绕着，眼神空洞无神，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儿。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似乎也并不想多说什么，于是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坐了很久，久到咖啡冷却，她好像才缓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哪儿。
　　周徐星对我歉意地笑笑，“抱歉，刚刚走神了。”
　　我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她的声音很哑，我问她，“怎么突然给舟舟转学？”
　　周徐星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她无血色的唇瓣蠕动着，眸中情绪复杂厚重到我看不出里面蕴含着什么，我想打断她在想着准备开口的事，但没来得及，她沉沉地闭上眼，又睁开，说出一句让我惊得差点掉下椅子的话，“舟舟有自闭症。”
　　“什么？！”我几乎失声，“之前直意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时不是说没问题吗？！”
　　“是啊。”周徐星惨淡一笑，“曲直意骗了我。”舟舟之前的病情并不严重，除了情绪少、话少，和普通的小孩子没有差别――曲直意这样告诉我的，他说他不想送舟舟去特殊学校，想让他在普通学校受环境影响慢慢好起来。”
　　“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病情又加重了。他不愿意吃饭，晚上睡不好觉，还会不知道原因的尖叫，但不会哭也不会笑。我、我没办法了，佳冶，我没办法了，我只能这样……佳冶，我怎么办……”
　　这时候的我凝视着她，心中也泛起一阵悲恸。我突然想到了阿豆，她现在在幼儿园不知道玩得开不开心，有没有被人欺负……
　　我安抚起周徐星，“没关系的，舟舟肯定不会怪你的，舟舟那么好的小孩，别的小朋友都会很乐意和他交朋友的。他的病会慢慢好的，我也会常常带阿豆去看他的。”
　　“徐星，这不是你的错。”
　　周徐星似乎在极力压抑哽咽，我想转开这个心碎的话题。这时，我注意到周徐星脖颈上的一处於痕，大块青紫在雪白的皮肤上狰狞地彰显存在感，我竟然才注意到，“你脖子那怎么了？！”
　　周徐星摸上那处，神色痛苦，“舟舟之前不小心砸到的。”
　　我总觉得她神情不大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听她说完，我心疼得紧，“没擦药吧？怎么青成这样。我过会儿去医院的时候你也一起吧？”
　　我料想她会接受，没想到她摇了摇头，拒绝了。“我再坐会儿。”周徐星面容上浮出犹疑之色，“你去医院……是怎么了？”
　　“啊――说到这个，”我有点害羞，“我最近老想吐，也没什么胃口，我怀疑是，是怀孕了所以想着今天下午没课，就去检查一下。”
　　“砰！”
　　铁制勺子磕碰到瓷杯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疑惑地与周徐星充斥着满满惊异的眼神对视，好半晌，周徐星仓皇低头，“这样……”
　　周徐星的反应太奇怪了，我很奇怪，最后只归结于舟舟的事让她心神不宁。
　　我本想再陪陪她，可和医生预约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付过账，很快离开了。
　　我那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周徐星对曲直意的称呼变成直呼其名，也并不知道，在我走后，周徐星趴在桌上失声痛哭，满心的愧疚后悔，面前是一杯冷却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