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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客栈巧妙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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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日城 天尧国京都
天子脚下,百姓安宁,街道繁华热闹无比,吆喝声不绝于耳。曜日城的百姓风气开放,街市上随处可见相携嬉戏的年轻女子,或是成群结队的翩翩佳少年,一颦一笑皆鲜活生动的风景,一步一扇俱说不清道不明的春风得意。这真是一个民风开放、鲜活迷人的城市,不愧是京都,于细致典雅中又不失宏伟霸气。能治理出一个如此活色生香国度的君王,定然不凡,
尽管先前已经见识过一座物质充裕、经济繁荣的景州城,可是当雪歌一行人到达曜日城时,雪歌还是被曜日城的雄伟大气给震住了。风流影此时又化身为一位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他瞥了雪歌那副呆呆的模样一眼,嗤笑道:“没见过市面的丫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啦!”说完还不忘,自认潇洒不已地“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气定神闲地慢摇。
雪歌也顾不上还嘴,连蹦带跳地奔向人群中,左瞧瞧,又看看。想当初她在景州第一次逛街的时候,因为口袋里没有银子,所以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没有买。现在可不同了,身后跟着两位腰缠万贯的富家贵公子,还怕没钱吗?
段清痕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一口古井,波澜不惊,却也望不穿、摸不透。尽管如此,他柔和的视线却一直追逐在人群中的那抹娇小玲珑的白色身影上,嘴角扯着淡淡的笑。
风流影不经意间捕捉到段清痕脸上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神情,眼眸紧缩,眼角几不可察地闪了闪,清痕动心了吗?再转头望向那个如精灵一般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迷茫、空荡。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清脆如泉水叮咚般的声音,“痕哥哥,狐狸哥哥,快点啦……”,即使隔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即使隔着喧嚣繁华的街市,风流影的视线还是那么清晰地定格在雪歌那张铺满阳光的俏脸上。听到“狐狸”这两个字时,风流影的眼角似乎几不可察的动了动。哎,这丫头!一刹那间,那样的笑容,那样清脆的声音,竟然恍惚了风流影的心。那么张扬跋扈的笑容啊,曾几何时,也那么真实地存在于他的过去中。年少的他,那时竟然天真的以为,幸福会就这样陪伴他一生。痴人罢……孽缘罢……叹一句终成空……
当雪歌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挤进“缘来客栈”时,原本喧闹沸腾的大厅,一下子全安静了下来。雪歌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只得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把手上的大包小包悄悄地放到身后。众人看只是一个小丫头,瞬间又恢复刚才那幅热闹画面,说长道短。等到段清痕和风流影随之踏进门来后,原本吵吵闹闹的众人又一次沉寂呆住。虽然京城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不乏风度翩翩的名门公子,但是段清痕和风流影的气度风貌还是颇有震慑力的。一个清雅似谪仙,一个妩媚若岩妖。虽然用妖这个词来形容男子确实有点奇怪,可是风流影此刻那副姿态慵懒的样子,还真找不出比这“妖”更适合他的形容了。
机灵的店主早就瞧出这三人非同寻常,忙不迭地出来亲自招待,殷勤地问道:“三位贵客,住店还是吃饭呀。”
雪歌正准备开口,冷不防从旁边传来一声冷哼:“狗仗人势的家伙,现在就是贵客了,刚才尾巴还翘到天上去了呢?”
雪歌沿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坐在左下方的一位黄衣女子,穿着十分普通,此刻她正冷冷地瞧着雪歌身边的掌柜,满脸不屑和嘲弄。那掌柜一看那女子寒碜的衣着,气势顿时高涨起来,大叫道:“你这个穷蛋,看你那穷酸样,银子没几个,口气倒还够臭。”
那女子一听,嗤笑一声:“枉你们还是天子脚下的有名客栈,全都是一群瞎了狗眼的,只会以貌取人罢了。”说完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狡黠一笑,暗里运气将银子直射向那正满脸得意的掌柜。看着疾驰飞来的银子,那掌柜吓得目瞪口呆,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雪歌正准备出手,却不及站在她旁边的段清痕身手快。本来段清痕没准备动手,可是当他察觉出雪歌的意图后就不自觉地出手了。拈着那颗银光闪闪的银子,段清痕潇洒地收手,满脸和气地对那位女子说:“这位姑娘,和气生财,就不要和这位掌柜计较了。”说完,一抬手,那颗银子又重新飞回那女子手中。雪歌悄悄移步到风流影边上,打趣道:“狐狸哥哥,今天怎么把和美女搭讪的机会让给痕哥哥了啊?呵呵,我看那位姐姐长得是千娇百媚、明艳动人,你不去凑凑热闹?”
风流影漫不经心地瞄瞄笑得一脸诡异的雪歌,轻扯嘴角,“小丫头,你是嫉妒人家吧!”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上下瞅瞅雪歌,嘴里啧啧有声,“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到处都是,哎……”
雪歌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在那品长论短的风流影,等到想明白他所说时,俏脸刷的一下子红得彻底,捂着耳朵狠狠跺跺脚跑到段清痕和那女子旁边。风流影难得见到雪歌如此害羞的模样,此刻眼里笑意不减,笑得更加畅快。
段清痕看着雪歌红彤彤的脸蛋,在回头看了一眼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的风流影,只得无奈地对那位黄衣女子说:“姑娘别见怪,我的这两位朋友一直就是这样。相逢即是缘,姑娘若不嫌弃,不如同我们一起找个位子好好聊聊?”
雪歌也在一旁附和,“对呀对呀,姐姐,你看我痕哥哥都开口了,就不要拒绝嘛!”
段清痕温文尔雅的气质、滴水不漏的笑容,再加上雪歌真诚、甜美的笑容,任谁也不好意思拒绝吧!那黄衣女子本来性格天生就十分豪爽,此刻见一位如此俊美清雅的男子对自己彬彬有礼,心跳得好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易灵韵毫不吝啬地献上一个大方的笑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张桌,四个人,表情各异,气氛微妙。
雪歌拉着易灵韵的纤纤玉手,问东问西,上至姓名、年龄,下至家门、婚配。搞得易灵韵尴尬不已,可是对着天真浪漫的雪歌,又不好翻脸。段清痕看着雪歌叽叽喳喳的小嘴闭了又开,开了又合,再看看易灵韵那憋屈的表情,心里不觉好笑。哎,这丫头,真会折磨人。看着易灵韵越来越阴沉的脸,段清痕假装清咳一声,“雪歌,说了这么久,该口渴了吧?”雪歌本来正在兴头上,从小到现在,她很少同女子打交道。现在遇到易灵韵,她心里很兴奋,感觉有好多的话要说。雪歌正准备说“我不渴”时,风流影一把捂住雪歌的小嘴,对着易灵韵笑嘻嘻道:“易姑娘,这丫头从小没见过什么美女,看见你就有些过度兴奋了。”雪歌被风流影捆在胳膊下,满脸愤愤不平地挣扎。易灵韵在一旁看来,被雪歌和风流影的模样逗得扑哧一声笑了。段清痕也是一脸见怪不怪的神情,独自坐在一旁自斟自饮,浅笑迷离。
易灵韵偷偷瞟了一眼独自品茶的段清痕,斟酌,终于鼓起勇气,“段公子……”,段清痕抬起眼眸看向易灵韵,却发现易灵韵满脸涨红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顿时了然。风流影是何等人物,早在一开始就发现了易灵韵的反常,尤其是她时不时假装不经意扫过段清痕的目光,一切都没有逃出风流影的眼。此刻,他姿态慵懒地坐在一旁,带着戏谑玩弄的兴味,完全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搞得段清痕心里微恼,但是脸上依旧挂着他的招牌似清风般的淡笑。易灵韵支支吾吾,“……那个,恩……”突然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动静太大,又赶紧手忙脚乱地去稳住被她一掌拍翻的茶杯。俊俏的明艳的脸蛋上浮出一抹红晕,易灵韵尴尬地扯出一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呵呵笑道:“对不起,我突然想起家里好像还有点急事。”雪歌一听就知道易灵韵要走了,心里难免有些失望。也难怪,从小她就没有接触过外人,现在出谷了,也是一直跟着两位男子。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易灵韵可以同她说说悄悄话吧,又要走了,哎……
雪歌收起不舍的情绪,笑意盈盈,“易姐姐,以后千万记得要来看我们喔!一定哦……”
易灵韵笑吟吟地摆手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来找你的!”说这话的时候,易灵韵的眼角时不时地扫向一旁自在品茗的段清痕。段清痕的眼睛沉静内敛,就像一潭古井映着幽幽的月光。因灵韵失望地收回目光,却不期然对上一双兴味盎然的桃花眼。那双眼睛深邃得好似洞悉一切,偶尔一闪而逝的精光,像要将人吸进去一般。易灵韵感觉自己的灵魂差点就被看穿,落荒而逃。直到出了客栈,她还是心有余悸,总感觉背后有一双幽幽的眼睛盯着自己。易灵韵急急忙忙地穿过几条街,踟蹰片刻,拐进一条幽深阴沉的巷子,消失了身影……
客栈里
段清痕端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细细把玩着手上的青花瓷杯,似自言自语道:“有趣呢!流影,你说呢?”
雪歌本来正在专心致志地和一块桂花糕做斗争,却没意料到段清痕居然冒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放下还未咬下口的糕点,拿起衣袖胡乱地擦擦满是高点屑的嘴,凑近一旁的风流影,贼溜溜地笑着说:“什么有趣?易姐姐吗?!”雪歌卖力地眨眨眼,压低声音道:“啧啧,风流无敌的狐狸哥哥,今天居然被无视了呢!哎呀……”雪歌满脸可惜的表情夹杂着明显恶作剧的偷笑,她竭力忍住想要爆笑的冲动,伸手拍拍风流影的肩膀,煞有介事地安慰道:“别灰心啊,狐狸哥哥,就凭你的天姿容貌还怕没有大把大把的美人对你投怀送抱?”风流影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无所谓的笑笑,反而满脸促狭地瞧着段清痕。雪歌也笑得满脸不怀好意,那模样简直让人又气又急。
段清痕无奈地抚上光洁细腻的额,眉头轻皱,微微摇头,真是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