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混蛋》林荫上绘

13、山雨欲来

　　“小顾有男朋友了吗？”
　　“还...没。”
　　这是中国人天性吗，见面先问对象。
　　“哦，还以为你是廖凡的女朋友。”劳拉拧开了酒瓶的瓶盖。
　　“你呢，怎么来这儿开酒吧？”
　　劳拉的表情停滞了一下，“爱好，纯属爱好。”
　　人类在撒谎的时候，往往会把一句话重复说，以表示肯定。
　　我接过她的酒杯，抬手示意。
　　香槟真好喝啊。
　　谁说在这儿只能喝果汁的。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
　　海风轻柔，抚摸着我的脸，解去我一身的疲惫。
　　“不晓得。”
　　“是在海边吹着风喝酒。”
　　我笑了起来，“有点意思。”
　　我们碰了一杯。
　　“当然，如果有个男人就更好了。”
　　“那身材得好一点才行。”
　　我们哈哈大笑起来。喝酒的人笑点总是莫名其妙的。
　　迷糊的微醺之间，我看见海边有个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是路过的吧？
　　是来买酒喝？
　　还是，来找人？
　　我眼前有些浑了，看不真切。
　　“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这人竟然停在了我面前。
　　“劳拉，我好像真是喝多了，我怎么好像看见狐狸了。”
　　面前这男人竟然笑了起来，拉开我旁边的凳子自顾自地坐下了。
　　劳拉掠过我给他递了杯子。
　　“你跟她认识？”
　　男人接过酒一口喝下去一半，“何止，还被她打过一顿呢。”
　　我眯了眯眼睛，“还真是狐狸？你怎么在这的？”
　　我真不是故意大舌头来着。
　　狐狸没理我，“你给她喝劲儿这么大的？”
　　劳拉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你这样说我还以为我是给未成年喝了一样。她酒量很差？”
　　“两罐啤酒就深睡眠了。”
　　劳拉挑了挑眉，“那她今天就喝到这儿吧。”
　　狐狸拍了拍我的额头，“喂，还清醒着吗？”
　　我一巴掌拍了回去，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手指印。
　　“老狐狸，你才不清醒吧，我看你是忘了那顿打了。”
　　狐狸被我打得往后仰了一下。
　　“顾徕！”
　　其实见到他我是有点开心的。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因为酒精，我有点大胆。大胆到敢一巴掌招呼到狐狸的脸上。
　　我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龇牙，“爷爷在此。”
　　我是有点微醺了，但喝多是真不至于。但如果我到这会儿还是清醒的，我真怕砸他手里。
　　“还生气吗？”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狐狸趁我发愣的时候，一巴掌招呼到了我脑袋上。
　　我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干脆转身离开。廖凡不是说一个小时就回来吗，这天都黑了，他是死哪去了。
　　但狐狸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去哪？”
　　我把手抽了回来，“生气去。”
　　狐狸乐了，换了只手又把我缠上。
　　“不是让你去毛里求斯？怎么没去。”
　　“不想去，撒手。”
　　“撒不了。”
　　劳拉翻了个白眼，“我说狐狸，这可是廖凡的朋友，你悠着点，我们还得见面的。”
　　这话讲的，好像狐狸是狐狸，我是即将被拐的小白兔。
　　虽然狐狸是真狐狸，那凭什么我就得是小白兔。
　　我的左手被狐狸抓着，实在是抽不出来了。干脆用右手从口袋里摸手机，给廖凡打电话。他别是给我忘在这儿了。
　　可我刚点开通讯录，手机就被狐狸绕到另一边的手给抢走了。
　　我心里还气闷着，“大哥，光天化日，你是想怎样。”
　　“坐下，又没把你怎么样，你怎么还报警呢？”
　　“谁说我要报警了？”
　　狐狸一脸得逞了的表情，发出一个贱兮兮的声调，“哦，不是报警呀。”
　　“我现在真的是要报警了。”
　　狐狸把手机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回来回来，报警的事儿明天再说。”
　　他摁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了下来。
　　“你这叫非法扣留知道吗？”
　　“一会儿我给你个地址，明天你去举报我去，今天不行，已经下班了。”
　　“你无赖你。”我用空闲的手给了他一拳，但收效甚微。
　　劳拉早跑了。
　　狐狸瞄了眼酒吧后厨的方向，总算放开了我。
　　“你怎么跟她待在一起？”
　　我也朝那里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跟她待一起怎么了？”
　　“你不认识她？”
　　我又看了一次，“女明星？”
　　狐狸手动把我的头转了回来，“以后少来往。”
　　这句话听起来太有故事了，“怎么了？”
　　“她是我猎人学院的同期，后来自己单干了。”
　　“什么叫，单干？”
　　狐狸撇我一眼，露出神秘一笑。
　　电光火石之间，“我靠......”
　　“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刚问你的呢？为什么不去毛里求斯？你知道我调岗多难吗？”
　　我瞅着他，眯起了眼睛，“大哥，虽然我欠你一条命，这辈子也可能还不完。但咱俩是不可能的。”
　　狐狸明显是愣了一下，“我是被拒绝了吗？”
　　点头。
　　“啧，那这事儿就以后再说。”
　　我又抿了口杯子里的酒，还没喝一点就被他拿走了杯子。
　　“刚跟你说完，她的酒你也敢喝？”
　　“没事的，只是香槟而已啊。”
　　“你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少女吗？这你也信?”
　　我真是被狐狸完败了，“你讲话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难听？”
　　狐狸一脸的无语。
　　“得了，我不喝了，正好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
　　结果刚一站起来，就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听见狐狸大声叫我的名字。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就是在基地的医疗队的帐篷里躺着了。外头的太阳明晃晃的。
　　我想坐起来，但脑袋却重的很。狐狸打过的那一点尤其痛。
　　“这酒劲儿够大的。”
　　“醒啦？”
　　这声音，不抬头我也知道是廖凡。
　　“嗯。”不想点头，脑袋太重了。
　　“说说。”
　　“啊？”用手扶起半边脑袋，去听他在讲什么。
　　“展开说说。”
　　“什么东西？”
　　“为什么，你会认识狐狸？”
　　第二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再问什么了，但我就是想装傻。万一他问的不是这个呢?
　　“我，偶然，就，偶然认识的。”
　　廖凡笑了笑，居然饶过了我。走到我跟前，递了水和头疼片给我。
　　“就，就这样？”
　　学长忽然懂事的让人不适应。
　　“就哪样？赶紧喝了，待会儿医疗队要下到村子里给孩子们体检，人不够用，收拾收拾起来吧。”
　　“我可是个病人啊。”
　　廖凡白了我一眼，“你是酒懵子，快起来！”
　　有一瞬间，我以为我妈来了。
　　麻溜儿起床刷牙洗脸。今天天气出奇的热，预感会有暴雨。
　　所以我把胶囊伞塞进了背包里。
　　“你上后面那辆车，货车还有一个位置。”
　　“大哥，你把一个女生塞货车？”
　　廖凡的表情都快无语死了，“他们不认路，你认路吗？”
　　“不认识。”气势一下子少下去一半。
　　廖凡显然懒得搭理我，“滚滚滚，滚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