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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胡桃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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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考老板的研究生,就是觉得在她手底下好生活,现在好了,还得上战场。”
师姐宽慰我,“这话确实没错,我早就劝你结婚来着,你不信邪,看看,你跟如歌上刀刃了吧?”
“你什么时候可以学会不泼冷水啊?我都要走了你还说。”
师姐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儿,师姐爱你。”
正宇也凑了过来,“师姐,我也爱你。”
我妈一直盯着机场大屏,“小囡啊,你那个航班可以登机了。”
“啊,好。”
“得了,你们跪安吧,三个月后,我就回来了。”
“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临别的话是不是讲的有点伤人?
我想了一圈,还真有,“卡地亚是不是下周发布新香水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师姐沉默了约摸三秒,“不要告诉我你抢到入场资格了。”
“对。”
师姐看起来有点开心过头了,“太好了我要有新香水了!”
“我还没同意呢!”
正宇看见我俩这架势,忍不住插了嘴,“你上个月都去巴黎了,为什么不买?”
“谁说我没买?我买包了啊。”
师姐听完更开心了,“你都大出血了,哪还有钱买香水?你就给我吧!”
好烦啊,这个女人。
正宇也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师姐,算了,反正还有下一季度,不差这一次。”
我点点头。
“票快检完了。”
“什么???”
这一次的飞行旅程,我实在睡不着。
来之前,我托关系加到了已经在当地待了好几年的学长,据说当初他来了这里,就没再离开。
于是我才得知,我这次去,除了要协助当地的医疗团队,还要兼职翻译。
师姐送了我一支翻译笔。
确实,让我对话还行,让我当翻译那就不太行了。那毕竟不是专业的。
这就好像,虽然我会讲普通话,但我不懂四川话。
方言什么的最烦了。
正宇还让我打起精神,按学长的说法来看,估计是要身兼数职。
这话我妈叶说过。说是他们单位放射科主任的远房侄子就在非洲维和。条件奇差,用老话说就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那啥用。
兴许能瘦个十斤八斤的呢?权当健身了。
飞机落地之后,机场出口有人来接我了。是个黑皮肤小男孩。
手上举着个牌子,上面是我的名字。
“顾博士!”字正腔圆。
我差点一个趔趄。
小孩领着我从出口到户外停车场。
老远就看见一辆黑红的吉普,驾驶位有一个男人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朝我挥舞着手臂。
我心里忍不住腹诽,“这可别是廖凡学长吧......”
廖凡,就是我研一那年,他博士毕业,然后到了科摩罗发展至今的传奇学长。
但廖学长当年在学校时候的颜值,在他毕业两年后也是首屈一指的。
眼前这个,皮肤黄黑,还蓄着胡子的大叔是哪位啊?
“小顾!”
忽然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哦,是工院当年一大片的少女心碎了。
“路上还顺利吗?”
“哈哈,还行。”
能有啥不顺利的,飞行一路平稳。
“你这啥表情,一脸破灭的样子。”廖凡笑嘻嘻地。
“这真是太正常了,每回来的小姐姐都是这个表情。”坐在后座的小孩儿也探出脑袋来打岔。
“师兄,这不会是你儿子吧?”
廖凡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差辈儿了啊,叫学长还行,叫师兄?你该叫我师叔。”
“什么?”我一下子没听明白。
“姐姐,我不是他儿子。”
我想起来了,廖凡好像是,严教授的学生。
严教已经退休几年了。
我老板好像就是他的学生。
“好汉不提当年勇嘛学长,初次见面,我要是老管你叫叔你也不能高兴吧。”
廖凡还有那个小鬼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着他们笑了一会儿,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看起来真的好快乐。
一路上,廖凡跟我说了他为什么来,以及关于科摩罗的一些事情。
“我这些年也不是一直都在科摩罗,去年在悉尼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去了法国,现在又回到了这儿。”
“知乎上那个小凡是你吗?”
“哈哈哈你都知道了。”
“难怪你不po照片,这哪里认得出啊?”
“小学妹,有被冒犯到啊哈哈。”
“知错知错。”赶紧告饶,以后还得指望着人家呢。
“你来之前,应该也了解过科摩罗的情况了吧?”
“嗯,算是吧,度假区嘛。”
廖凡看了我一眼,“那倒也是。”
“最近来驻扎的法国部队已经住下来了,这地方跟他们家后花园一样,说是度假区也没错。”
“法国?”
预感不大好,不过也不一定。法外的军人多了,哪就那么巧了。再说,人家早就说了,要去毛里求斯。离这儿远着呢。
要是他真在这儿,我也不知道见了他说什么好。
廖凡把手放我面前晃了晃,“发什么愣?”
“哦,我时差乱了。”
“听听,这就是高材生讲的鬼话。”
廖凡捞了瓶水扔给后面的小孩。
“很一般嘛。”
我已经忍不了这好奇心了,“小鬼,你是中国人吗?”
这孩子的中文简直太正了,正到让人怀疑他的国籍。
“姐姐,我是本地人。”一股子天津卫的味儿。
我看向廖凡,“这也是你教的?”
“世界大同嘛。”廖凡耸耸肩。
车开了得有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许是因为在师兄身边,所以没感觉到什么危险。
总部有些简陋,让人有种下乡当村官的感觉。
廖凡抱着胳膊,“眼熟吧?”
“嗯。”我点着头。
要不是知道我是出国在外,还以为是站在县政府门口。
“这是五年前,咱们的基建队盖的。一直沿用至今。”
“有点回家内味儿了。”
廖凡转身向我打量起来,“不嫌弃?”
我愣了,“嫌弃什么?”
“先头来过的那些姐姐,来了以后都是愁眉苦脸的,姐姐,不喜欢也很正常的。”
这话我是明白了。
我有点气闷。我原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娇生惯养,贪生怕死的废物。他这话是又把这帽子给我扣死了。
“从前我在国内也是去过戈壁滩,两个月前我刚从黎巴嫩回来,这条件算什么差。这儿是法军后花园,那也是我的度假区。”
说完我就拖着行李进楼。
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
诚然,这里比老板那儿太平的多。
但也没有实验室。
我记着呢,我是来行政援助。
平日里,负责的内容也就是会议同传,文件翻译。
其余的就是干各种体力活。
这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批物资。这些东西,都要统一放进总部的库房里,登记入册。
这里小偷很多,概率不亚于巴黎。
所以要保存这些东西,不甚容易。
“小顾,整理完这些,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哪儿啊。”
廖凡领着我来到一家靠着海的酒吧。
小岛国家四面环海所以这并不稀奇,难得的是在这样的地方还有这样好的店。酒品陈列柜里甚至还有油纸包的茅台。
那个纸的色泽,我在国内也没见过几次。
“这家店的调酒师技术不是很精湛,酒精会比较重。就喝果汁吧,反正也含酒精。”
啊这......
这话堪比你不能喝就去小孩那桌。
不过我还是听了廖凡的话,毕竟明天还得干活。
“劳拉,我学妹在你这里待一会儿,我去趟市区。”
“好。”
远远的拉着长音。
我拉住要走的廖凡,“这算什么,托儿所?”
他拍了拍我的手,“我去市区加个油,一个小时回来,你跟劳拉在这里玩。”
“喂!”
他没在搭理我,只是摆了摆手就走了。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海边下水的人不多了。大多都是来海边散步的人。
“上海来的顾小姐?”
“叫我小顾就好。”我回过头,发现这位叫劳拉的女人,居然是中国人。
劳拉点点头,从我身边坐下。顺便把她的香槟和三只酒杯放在了桌上。
“等下还有一位朋友要来,小顾不介意吧?”
“不是廖凡?”
“不是,是另一位。”
酒都已经摆上了,哪还有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