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偏执粉成婚》浨青

31、第 31 章

　　“好，”她补了一句，往前走了几步，扭过头，拒绝，“难。”
　　她从来不会给这种看起来太过沉重的诺言。

　　他忍不住自嘲笑了笑，牵动了伤口，吃痛一声。

　　“怎么了？”她走快了几步，扶着他，问道，“伤口裂了？”

　　他摇头，勾了勾唇

　　“她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用力扶他走向前边的车，边数落，“你干脆走路来看好了，显得你比较虔诚。”

　　“下次。”

　　“那下次我到对岸演出，你记得游过来。”

　　顾贺年：“……”

　　很少车停在这边，所以苏曳自然而然地就以为前侧那辆低调的商务车是他开来的。

　　车门没锁，她直接拉开驾驶座车门，见到一对吻的难以开交的小情侣。

　　这边昏暗，苏曳又背着光，而小情侣似乎还有些隐情，见有人发现，男方看着身影有些熟悉，第一时间抱着脸说再也不敢了，请老婆原谅的话。

　　苏曳看的一愣一愣，说了抱歉连忙退了出来。

　　男方才意识到不对，旁边女朋友又在闹他，说自己欺骗她，他恼羞成怒，嚷嚷着下来揍苏曳。

　　可还没等他下来就被一个男的给堵住了，他见眼前的男人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整个人身子挺拔，穿着不凡，隐隐透露出一股有钱并且不好惹的气质。

　　思前想后，不想将事情闹大，他骂了旁边女人一嘴，一踩油门便离去。

　　苏曳无语，嫌弃地看了眼离去的身影，随口吐槽男的没个好东西。

　　他征了下，也小声说，“我才不是。”

　　苏曳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听到了，想说点什么解释，自己只是随口说说，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一时有些茫然。

　　难得见她这副模样，眼睛变得有些湿漉漉，带了些茫然，不似平时盛气凌人的样子，倒有些柔软。

　　他忍不住伸手过去，在距离她软乎乎的脸蛋几公分时，又不敢了。

　　“怎么？”她转过头，看着他。

　　“有头发。”他伸手抚去并不存在的头发，而后双手藏于身后摩挲，怀念着刚刚的柔软。

　　“车在哪里？”苏曳看了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车。

　　“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腿，没有说话。

　　苏曳瞪了他一眼，扶了他往自己身上靠了靠，稳住重心，现在，只能先出去再说。

　　但很快，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两人身旁，车窗摇下，是杜长风。

　　“顾总，苏老师。”杜长风打过招呼后，忙让两人上车。

　　他刚刚就在转角处等了，只是一直没收到顾贺年电话，所以才过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两人搀扶着，像是要出去。

　　“你怎么在这边啊？”像是抓住了浮木，苏曳将旁边的人塞进了车里，笑道，“真是帮了大忙。”

　　杜长风短暂地疑惑后，在后视镜瞥见自家老板不爽的脸，脑子转了转，只说了恰巧两字。

　　苏曳跟着上了后座，见顾贺年坐在有些窄的副驾驶后边，看起来有些难受，说道，“换个座。”

　　他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换过去了，于是乎，她坐在副驾驶后边的座位，顾贺年坐在驾驶座后边的座位。

　　杜长风想起了网上那些段子，忍不住笑出声，说道，“苏老师放心，我开车很稳，不会弄伤顾总。”

　　苏曳朝他投了个疑惑的眼神。

　　“就是这边的比较舒服。”苏曳摆手，将副驾驶座位往前调了下，跟顾贺年说道，“你手长脚长的，坐这里正好。”

　　杜长风没有说话，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将段子发到三人微信群里。

　　车里暖气本来就开的很足，苏曳微微有些出汗，看了杜长风群里发的段子后，脸上更热了。

　　段子大意是说驾驶座后边的位置更为安全。
　　这是什么鬼段子，好牵强。

　　苏曳没理会，见顾贺年也掏出手机看时，更是有些莫名的尴尬，干脆扭头看了会车窗后，倏然从车窗倒影与顾贺年的目光对视。

　　他目光沉沉，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尽的缱绻。

　　“看什么？”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过热了，心也跳的不是很正常。

　　“看你。”

　　苏曳想起今天晚会上跟引路小女孩开的玩笑。那个小女孩一直盯着她，苏曳开玩笑问她自己好不好看，小女孩红着脸，好半天，才嗫嚅道好看。

　　于是苏曳想调解这黏糊糊的气氛，也半开玩笑说道，“好看吧。”

　　但显然她低估了顾贺年，又或者说高估了他的脸皮。

　　他竟然勾唇淡淡笑了笑，说道，“非常好看。”

　　红脸的人变成了苏曳。

　　不要脸！

　　她想伸手扇风，刚抬起又觉得太刻意了，抿着唇，端端正正地坐着。

　　-

　　顾贺年原本想先送苏曳回家，但她坚持先送他回医院，这刚做完手术，到处乱跑，不知道的以为他是铁打的。

　　到了医院后，王医生等医护人员闻讯而来，甚至还带了担架轮椅过来。

　　但顾贺年挥了挥手，帅气地表示不用。

　　王医生看他悄悄捂着肚子就猜到，顾贺年伤口肯定是裂开了，刚想规劝几句，看到旁边的苏曳，忍不住阴阳怪气，“顾总好体魄。”

　　体魄好的顾总在进了医院后就被推进手术室重新处理伤口。

　　下午做手术时，苏曳并不在场，等现在她看到时，才有些心惊胆战，特别是看到顾贺年伤口，她才意识到这个病并不是他口中说的是小病。

　　“小病，但拖久了也就成了大病。”一旁的王医生解释，“这个病情绪不能波动太大，但这几个月……”

　　王医生说着还打趣地看了她一眼，抿嘴，“大概是跟你在一起，情绪波动的太大了，上次病发从国外飞回来时，就已经开始恶劣。”

　　“国外？”

　　“跟你拍节目时。”

　　她张了张口，又噎回去了，看见他后背淡紫色瘢痕，开口，“那些疤痕……是后遗症？”

　　王医生推了推眼镜，盯着苏曳的脸，似乎想看清她眼神中是否带着几分嫌弃，但未果，继而说，“不是，是症状，而且会伴随一生，不会消散的。”

　　苏曳点头，脸上无悲无喜，淡然说道，“很美。”

　　王医生诧异看向她，但苏曳的脸就像网上所调侃的，是一张断情绝爱脸。

　　未能从她脸上看出几分情绪，王医生想起顾贺年小时候，夸赞苏曳，说她如太阳般耀眼，人长的好看又善良，笑起来很温暖。

　　虽然直到苏曳出道后，王医生迟迟未能从苏曳脸上对应顾贺年所说的任何一点。

　　“我办公室有他的病例档案，有没有兴趣看看？”王医生问。

　　病例有什么好看的，又看不懂。

　　苏曳心想着，脚却跟过去了。

　　-

　　看完后，回到病房，顾贺年好像睡了。

　　病房里昏暗的灯光，斜斜映在他脸上，脸还是有些苍白，倒是有几分羸弱的贵公子模样。

　　一旁候着的杜长风在她进来时就退出去了，病房内只剩两人。

　　苏曳轻手轻脚拉了椅子，坐在他身旁，不时伸手将他垂至眼睛的头发拨开，不时捏了捏他的手，看他的小臂。

　　大概给注射了静神药物，他始终是沉睡状态。

　　这反而给了她开口的好机会，有些话她犹豫半天了，也没能说来。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下午本来是要去看你的，车子都从学校开出去了，但在路上塞了好久。”

　　周围一片安宁，她肆无忌惮地诉说。

　　“而且汤忆苦一直催我，你还记得汤忆苦吧，听说是你前后桌？她说你高中时学习还蛮好的，是年级第一，但我没留意过排名榜哎，我学习心不重，有时候也不去考试，但我成绩也蛮好的，或许我们曾经也有几次在榜上挨着吧。”

　　“晚上唱的拥抱你有听到吧，我改了歌词，回去就重新录制给你吧，就给你吧，不发片了。”

　　“还有啊，协议不是还有几个月吗，都快要过期了，或者啊，”苏曳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依然紧闭着双眼，继续说道，“或者我们可以试一试。”

　　她说完后，脸红的不行，幸亏灯光有些暗。

　　缓了缓后，她有些待不下去了，起身想回家了。

　　起来的时候过于着急了，不小心勾住了椅子，椅子倒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忍住了捂耳朵的冲动，也顾不上将椅子摆正，抬起脚往门口的方向，可刚动，手腕突然被拉住了。

　　“跑什么？”

　　苏曳身体一僵，徐徐回头。

　　“醒了啊。”

　　她有些慌乱，忙挣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帮你叫医生。”

　　“苏曳。”

　　他声音忽然有些郑重，原本就低沉的嗓音，在黑夜里更是放大了数倍。

　　而他的话仿佛就在她耳边回响。

　　“你说话算话。”

　　“什么啊？”她拧了把手，往前推门，竟然没推动。

　　又重新推开门，也还是推不开，鼻子起了层薄汗。

　　“你说试一试的。”

　　他刚刚竟然是醒着的，苏曳有些懊悔刚刚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而后她缓了缓身，轻轻应了一声。

　　许是听到这边动静，杜长风敲了两下门后，从外边拉开了门。

　　也是刚刚一时糊涂了，推不开门，也不知道往里拉。

　　“苏老师？”

　　见她神色有异，杜长风问了一句。

　　苏曳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是在即将踏出门时，往里看了一眼。

　　他半躺在床上，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静静地看着他，安静地等她给他回复。

　　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她看了他一眼，下巴微微扬起，大方笑道，“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