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偏执粉成婚》浨青

18、第 18 章

　　苏曳来不及等出租车，她从车库里随便开了一台叫不出名字的车，前往老宅。

　　老宅在城市的郊区，路程要一小时。大概是苏曳有点分神，车速也快，在快要进高速前的一个隧道口，被一辆黑色小轿车插队超车。她来不及反应，当场就撞过去了。

　　现场有些惨烈，前面那辆小车后尾箱撞凹，而苏曳的车头也撞得厉害，车灯都转坏了。但万幸的是，双方人员都没有受伤。

　　黑色轿车的几个大汉，本来就是插队的素质，自然不高，瞧见自己的车屁股都撞歪了，正气的冒烟。又看见开车的是一个戴墨镜的小姑娘，几人对视了一眼，全部下了车。

　　对方开的是难得一见的豪车，年纪小又是女生，几个男的想趁乱占点便宜。这次事故是黑色小轿车临时变道还超车，一看就是几人的责任。但是他们有经验，像这种小姑娘，肯定是刚拿了驾照没多久，好骗的很。

　　几人打配合，一人拿着手机录像，一人颠倒着事实，想将事情全部推诿给小姑娘，等她在慌乱中承认了是自己的问题，那这个录像就是证据。

　　到时，即便事实是如何都不重要了，运气再好一点，说不定还可以捞一笔钱。

　　几人拍打着车窗，在录像下，几人尚能维持着人样，叫小姑娘下车。

　　苏曳拿驾照好几年了，因为不常开，车技很是一般。她突然有点后悔了，自己这种状况下不应该开车的。

　　她懊悔地拍打了方向盘，看着车外的人，忽然有点庆幸自己带了墨镜，不会一下暴露于人前

　　但怕被人认出来，她又戴上了口罩，穿好防晒衣，裹紧了帽子，思考着怎么处理事情。

　　那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好人，而她又是公众人物，不能轻易下车。念此，她只能拨打交警电话，在外面的叫嚣下，在车内等待交警的到来。

　　几位大汉没想到小姑娘还挺会处理事，几人合伙商量了一下，一人走到一个车角，竟然想尝试将车晃动，逼她出来。

　　苏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打开手机，翻出了熟悉的号码，但犹豫了下，还是没拨出去。

　　就在几人还在继续作妖时，交警到了。

　　苏曳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后下了车，看起来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交警来到后，现场勘测，拍照，然后调解了一番，问两方的意思。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那几位大汉想私了了，见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但身材曼妙，在猜测是不是哪个小明星，小模特，忙说道。

　　“这事吧，咱们双方都有责任，我看私了行了，别给交警同志增加负担。”
　　“对对对，这闹大了也不好，要是被路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就是就是，哎，你这车挺好的，等下到网上很容易被扒出隐私。”

　　几个男的，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苏曳头都有些疼了。她原本是想私了算了，各自处理自己的车。但又想起刚刚几人的威胁，火气一下上来了，怎么也不愿意私了。

　　几个男的有些心虚了，主要是她的车太贵了，修理费用都可以买下自己那台了。这责任定下来，几人肯定得掏一大笔钱。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犟呢。”负责开车的男人，趁苏曳一个不留意走到她身边，一把伸手，想摘下了她的墨镜，愤愤说，“没礼貌，跟哥哥讲话戴什么墨镜呢。”

　　等苏曳察觉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用力踹了他一脚，将眼镜抢回来，重新戴上。

　　男人没料到这女的这么野，想骂街，碍于交警在，只能愤愤骂她没素质，没礼貌，要告她之类的话。这一边骂完，他想起刚刚看到的眉眼，觉得这女的长的有些熟悉。

　　几人很快处理完，未能达到一致，主要是那几个男的不接受。

　　交警划分好责任后，让两人签字。男的签完后，悄悄跑到一旁问交警，“同志，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苏什么,身份证号码是多少，家庭住址是哪里？我要给她寄律师信。”

　　他看了她的签名，但是认不出来。

　　“管好你自己，后续会有人通知你。”

　　男人吃瘪，也没法，只能看着车离去的背影，恨得直咬牙。

　　——

　　这处理完，天都快黑了。

　　苏曳给奶奶打了电话，说路上有些塞车，要晚点到，让她不要等自己。但奶奶说准备了晚饭，等她过来一起吃。

　　苏曳无法，想踩尽油门尽快赶过去，但心有余悸，只能放慢了车速。

　　下班高峰期，塞了好几公里。苏曳手撑在方向盘上，无聊地看向车外。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晖洒满整条公路，道路两旁种满她叫不出名字的树，郁郁葱葱的，非常好看。人行道上有几个小学生追逐打闹，旁边有一个孕妇抱着猫，她的身后，有一对小情侣腻歪。

　　几乎你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看出几人脸上洋溢的微笑，感受到他们的幸福。

　　苏曳吸了吸鼻子，下意识看向镜子。

　　镜子里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因为刚刚在路边站了许久，现在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她揉了揉膝盖，撞车时，因为惯性，她的膝盖撞淤了。

　　心里面的委屈还没来得及发散，她耳边忽然响起了叫声，

　　‘汪——’

　　叫声很大，苏曳吓了一跳，看到是隔壁车的傻狗时，她没好气地睨了狗一眼。

　　旁边是一辆红色敞篷超跑，那只傻狗就坐在副驾驶上，它体型很大，将驾驶座上的主人都遮住了，通体毛发雪白发亮，耳朵尖尖的，有点像二哈，但是看起来比二哈聪明。

　　苏曳感觉这只狗有点熟悉，还在打量时。那只狗又叫了几声，大概是觉得没人理它，它挣扎着，像是要挣脱掉安全带下来。

　　苏曳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野的狗，有些担心它会挣脱掉，犹豫要不要跟主人说一声。但它的主人似乎已经习惯，手臂直接伸过来，摁住了傻狗的头，将它往下呀，随后朝苏曳抱歉地笑了笑。

　　苏曳顺着手看过去，金发绿眼，傻狗的主人是个外国男人。

　　苏曳朝他礼貌笑笑。

　　道路很快疏通了，后续还算畅通，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后，苏曳到了老宅。

　　将钥匙交给王叔泊车，苏曳忽然想起顾贺年，他还让自己在家里面等他。

　　这已经晚上了，他会不会已经回去了？说不定已经在家煮好饭了吧。

　　她迟疑了下，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删删减减，好几遍都没发出去。

　　她要怎么解释呢。刚答应了不接奶奶的电话，但转头就给奶奶打了电话。但转念一想，他也没告诉自己，奶奶知道两人协议结婚的事情。

　　苏曳想起了他那好几通电话，觉得顾贺年肯定是知道的。

　　是不是要跟他通一通气才好呢，但是要怎么说，她有点愁了。

　　倏然，她想起了刚刚见到的那只狗子，想将狗子的照片发过去，再趁机说自己在奶奶这边。

　　就在图片刚发过去，还没来得及输入文字时，苏曳耳边就听到了有人说话。

　　“曳曳回来啦？”

　　语气轻快，声调稍稍有些高。

　　苏曳看向来人，嘴边不禁挂起了笑容。

　　“奶奶。”

　　不同于顾贺年的冷淡，他的奶奶是一个性子极可爱的人。

　　她个子不高，只到了苏曳肩膀。她穿着银色底白色暗纹中式旗袍，一头银发，眼睛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慈祥。

　　奶奶慢悠悠的走过来，抓着苏曳，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确实如电话里说的，身体很好，这才放下心来，问她在路上发生了什么。

　　苏曳不想老人家担心，就说塞车。

　　奶奶也没有多问，牵着她的手到餐桌上吃饭。

　　也是劳老人家费心，餐桌上全是苏曳爱吃的菜。苏曳想起自己空闲这么久也没回来探望她，还想到协议婚姻的事情，心里泛起内疚，根本没胃口吃饭。

　　但碍于奶奶，苏曳还是吃了两碗，吃完后，她喝了点水，喝完后，肚子更是撑得厉害，感觉饭都到喉咙了。

　　饭后，奶奶拉着苏曳的手，在大厅里，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曳也察觉到了，想了会儿，还是主动说，“奶奶，你电话说的……是怎么回事？”

　　苏曳不想骗奶奶，但是她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无端端的，奶奶怎么会知道协议婚姻的事情，听她的口气，似乎还见到了合同条款。

　　奶奶叹了口气，想起那个合同的条约，觉得自己是没有脸，面对眼前的人。

　　“曳曳，是我害了你，我喜欢听你唱歌，当时也只是随口开玩笑让年年照着你找媳妇。”奶奶有些哽咽，随后渐渐愤怒起来，“但我不知道年年胆大包天，竟然逼你签签……”

　　也许是太过荒唐，奶奶张了张嘴，没把‘协议结婚’这几个字说出口。

　　其实她早该想到，就在两人结婚时，就初露端倪。两人没有举办婚礼，也没有渡蜜月，甚至平时也没有多恩爱。即便两人工作忙，但正常的夫妻不应该是那样的。

　　而且怎么这么巧呢，在前几天她看电视上的人说，要是能找到像苏曳这么漂亮的人当孙媳妇就好了，没过几天，年年就领人回来了。

　　这个混小子，多半是欺负人。

　　奶奶越想越生气。

　　苏曳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说什么，她现在只确定了一件事情，就是两人的协议败露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途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

　　“奶奶……”苏曳张嘴想安慰她，想告诉她，其实两人的婚姻是双方同意自愿的，只是跟寻常人不同，不是基于爱情结的婚，而是基于双方利益。

　　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但是这话她现在是说不得。她不知道顾贺年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奶奶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忙说着对不起苏曳的话。

　　苏曳吓死，哄了半天，奶奶才勉强止住了泪。她抽泣着，还吐槽顾贺年，“他倒是会选，我说了这么多喜欢的明星，他挑了最好看的。”

　　苏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随后觉得影响不好，连忙闭上嘴。

　　“说到底，年年对你也是有心的，”奶奶飞快地瞥了苏曳一眼，见她神色放松，不像刚进门的紧绷，才帮着她那不成器的孙子说话，“但是如果你想离婚，那奶奶也是支持，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苏曳自然听懂她的话，没有感动是假的，她沉吟了片刻，跟奶奶说道，“您放心，我们不会离婚的。”

　　“真的？”

　　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开心了，奶奶赶紧收敛神色，一副大义凛然地说道，“你不用顾忌我，奶奶虽然半只脚踏进棺材，但我不是那些封建的老东西。”

　　苏曳摇了摇头，没说话，两人不会离婚的，最起码在接下来的这一年里。

　　奶奶虽然心里在痛斥自己孙子荒唐，但又舍不得，这一边骂，另一边还得圆回来，相当分裂。

　　当王叔上前告知顾贺年回来时，奶奶正痛斥着，听到王叔的话后，直接说道，“让那混小子滚出去。”

　　“是。”王叔应声。

　　“等等，”奶奶扯了扯嘴角，又补充了一句，“让他滚进来。”

　　王叔刚想应声，但眼角已经看到顾贺年进来了，也没说话，悄悄离开了。

　　顾贺年进来时像是带了一阵风，快的不可思议，上一秒还在门口，下一秒就出现在苏曳面前。

　　苏曳愣了一下，看向他的脸。他神色有点慌张，进来后，视线先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长腿一跨，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抱了，相较之前的温和，他这次显得有点激动，苏曳感觉自己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她的手被抵在胸前，她推了推那硬的像座山的男人，轻声问，“你怎么了？”

　　她能感觉到，他有些慌。

　　随后她察觉肩膀的重量，是他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他低声叹了口气，语气闷闷的，竟然让她听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味道。

　　“我看见你的车了。”他说。

　　她的车？

　　苏曳想起了刚刚的事故，车头撞坏了，看起来是有些吓人。

　　“我的心都快吓出来了。”他稍稍松开了怀抱，牵起她的手往自己心脏去，“你摸摸看。”

　　苏曳下意识被他牵着走，就在快贴上时，她听到旁边的人，轻咳了声，她马上缩回了手，脸瞬间红透了。

　　“年年，”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却又惊讶他的厚脸皮，打趣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流氓招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