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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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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贺年前脚走,苏曳后脚跟上了。她原本是想买机票回国,一旁的田森说可以帮忙,于是用了自己的私人飞机将苏曳送回国了。
苏曳回到家后,先是前后检查了一遍,她的东西依旧是放在顾贺年的房间,浴室里她炸毛的牙刷已经干透了,像是枯萎晒干的蒲公英,跟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掏出手机,打开了对话框,看见顾贺年的对话框里,绿色一片,他根本就没回复她。
苏曳右键直接拉黑微信,手机号码,随手一丢,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她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不少。她本来是想躺在床上睡觉,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于是她干脆起床,去了工作室。
苏曳刚到工作室,场面就有些混乱,圆圆看见她,着急地问她什么不开手机,说顾贺年打电话找过她。
她才想起,昨晚拉黑顾贺年后,手机忘记充电了。
“手机忘充电了,”苏曳扬了扬手机,在工作室找了充电线充电,将手机随手放在梅姐办公室里,问道,“这里怎么这么乱?”
“哦,就是金牌那边寄了律师信过来,”看到苏曳平安,圆圆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将一个装满信封的小箱子放到了苏曳的前面,说道,“那破节目不是不拍了吗,金牌那边发疯了,寄了一堆律师信过来。”
苏曳昨天决定回国时,就跟梅姐,圆圆说明了情况。梅姐说了她几句,但是觉得金牌实在是欺人太甚,也同意了。圆圆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苏曳朝里面看了眼,少说也有个二十封。她随手拆了几封,上面都是写自己不配合拍摄,给节目组造成了损失,要求赔偿。
金牌娱乐也是狮子大开口,要求索赔十倍报酬。
梅姐在带杨妍,好几天没在办公室,现在苏曳的业务都是由圆圆负责。圆圆收到信后,第一时间联系了法务,现在正准备将所有信都送到顾氏法务部那边。
苏曳听说她要去顾氏,顿了顿,脚还是没动。
“这些信,你别送去王律师那了。”苏曳说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圆圆听出她是有点生气了。
苏曳生气时,会将尾字咬的特别重。
“你送去顾氏,让顾贺年亲启,让他付这个违约金。”他自己画的饼,自己吃。
“啊?哦……行吧。”圆圆答应了,觉得夫妻俩可能是发生了矛盾,但又担心耽误事,就想着将这箱律师信送到总裁办,后面来的律师信再送过去给王律师。
苏曳在办公室呆了会儿,更无聊了,她想起自己的东西还在顾贺年的房间里,就想着干脆回家收拾。
苏曳是开车来工作室的,来的时候没地方停车,她放在了附近的商场里。但现在她忘记停车位置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咨询商场工作人员,对方得知后也没办法,只能建议她多走几圈。
她将口罩拢紧,在商场随意踱步,想着要不干脆打车回去,有空再回来找。
苏曳很少逛商场,偶尔她来商场都是出席活动,根本没有闲暇逛的时候。她都不知道现在的商场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特别是超市,琳琅满目,世界各地的东西都有。
苏曳拿着一个苹果,左看右看,都觉得非常普通,实在想不通哪里值四位数。
她在一旁惊叹不已时,鼻尖嗅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是很上头的廉价洗发水味道。
她循着味道跟过去,看见了狗男人。
就在自己还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了意外时,他竟然还有闲情买菜,而且买的非常细致,买个蔬菜也在左挑右选,他这选妃呢?
苏曳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要冲过去,揪起他的领带骂人的时候。他去结账了。
苏曳呼了口气,忍下怒火,打开微信,将拉黑的人放出来,想编辑消息,但打开屏幕看到的那一片绿色,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她再一次拉黑了他。
苏曳在商场买了个很大的行李箱,她决定回家后,就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搬出去住,她真是受够了。
行李箱虽然是空的,但是太大了,拿着很不方便。苏曳走到小区门口时,一旁的保安上前帮忙,还跟她说顾贺年刚刚也回来。
苏曳哼了声,自动过滤某些人的信息。她跟保安道谢拖着行李箱上了电梯。
等她站在门前,打开家门后,食物的香气争先恐后窜进她的鼻子,她吸了吸鼻子,才发现自己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
这狗男人,别的不说,厨艺是真的好。
“回来了?”
苏曳听见了,但并未理会,甚至看都没看他,拖着行李箱进了他的房间,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收出来。收完后,她又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打包好,小件的东西塞不下了就不要了,大件的全部扔在这。
即使是这样,也收拾了四个行李箱。苏曳有些恍惚,她记得进来住的时候,自己就带了个小的手提包,两年过去了,东西竟然多了这么多。
这一下就有了离婚分居的实感,虽然两人并不是。
“去出差?”
声音很近,苏曳知道他就在门口。她尽量装作很平静的样子,随意说,“嗯。”
“去几天?”他反问。她几乎将整个房间清空,他瞥了眼浴室,里边空荡荡的。
“一年。”她说完后,将行李箱合上,将他说的话送回给他,“我先走了。”
“苏曳。”他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苏曳甩开,不想跟他废话。
“你生气了。”
“没有。”
他又重复了上一句,语气里让人毋容置疑的东西。
这一下就将苏曳点燃,她往后退了两步,倚在墙上抱手冷哼,“我为什么要生气?”
苏曳已经准备好跟他争论了,骂人的话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想到他轻飘飘地,却抛下了几个重量级的话。
“抱歉。”
就像是一拳打进棉花里。
苏曳感觉自己气势瞬间弱了三分,可嘴上还是说,“你是岛国人啊,天天道歉,道歉有什么用?”
苏曳听见他轻声叹了口气,语气轻的,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她这才开始打量他。
他还穿着那天的衣服,只是手袖沾了些红锈色,像血迹的东西。他的脸稍显憔悴,几缕头发耷拉下来,遮盖住眼睛,眼下乌青,嘴唇有点白,有些病态。
“公司突发了事件需要处理,”
苏曳想起了那日小杜的那通电话。
他扯开了松散的领带,想起那日的事情有些烦躁,“我不得不提前回国。”
“您公司离开你就运作不了了?”
苏曳还是觉得太突然了,事发紧急,他可以好好跟自己说。有必要说了句自己要先走就跑了么,连消息也不回,异国他乡的,不知道别人会很担心么?
他滞了滞,眼神有些躲闪,半响,才缓缓道,“金牌娱乐的事情,只能我亲自处理。我想收购金牌娱乐,用金牌的资源,将你推出海外市场,我想你拿到THE MUSIC金曲,我想……”
他顿了下,盯着她,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一字一句,说道,“我想你可以尽快考虑感情问题,我可能有点……等不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她想说自己不拿金曲也可以考虑感情问题,但这句话此时根本讲不出来,说出来后,好像显得她有多急迫似的。
脸上有点热,心怦怦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她开始口不择言,“顾贺年,你就是个渣男,撩完就跑,还讲这些屁话……”
她气不过,走了两步,愤愤用手指怼了他的肩膀。他反手将她的手指攥住,用力将她拉进了怀抱。
那股令人上头的味道,仍然发挥着作用,现在还多了宽厚的肩膀,跟帅气的脸蛋。苏曳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质问他,问他为什么不拉自己跑,为什么不回消息。但现在心情平静下来了,那些东西变得不重要了。
他察觉怀里的人动静越来越小,心里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事情太紧急,我只能先回来,安排了飞机接你,但是你那时已经回国了,不是不联系你……你没接电话。”
苏曳想反驳,但她打开手机时确实有几通未接来电,圆圆也曾接到他的电话。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她埋在他怀里,闷闷道。
“曳曳,”他忽然叫了她的小名,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些戏谑,“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我了?”
“滚。”她连忙挣脱,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贺年,“你可真不要脸啊。”
顾贺年笑笑,牵起她的手,往餐桌上。
餐桌上放着热腾腾的菜,苏曳瞥了一眼,都是自己爱吃的。
“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苏曳嚼着饭,嘟囔说了一句,埋头大吃,她真的很饿。
对面的人,本是微笑地看着她,渐渐地,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的微笑瞬间消失了。
餐桌上的气氛不错,苏曳后知后觉自己错过了最佳的质问时机。此时再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再怎么说,自己也不是他妻子,他没必要向自己交代。
所以他为什么要先走,为什么不能带她一起走,她依然能没有得到回答。但是来日方长,苏曳觉得自己可以等,就是心里有些不爽。
她戳了戳碗,想起了那箱律师信,撂下了碗筷,扬了扬下巴,问他,“收到礼物了么?”
“律师信?”他问。
“嗯,”她音调上扬,忽然有些得意了,伸出了十个手指头,说道,“不多,就这个数,顾总付的起吧。”
“曳曳。”
他叫的好顺口,在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叫她的小名。但苏曳此时并不在意。
他嘴边挂着微笑,看着他,淡淡说道,“在你下飞机之前,金牌娱乐就已经姓顾了。”
是吗?苏曳有些疑问,她倒是没有在意时间。
“节目也已经中止,不需要再去了。”他轻声说道,语气竟然还有些遗憾。
苏曳还想开口,一阵铃声响起,她合上了嘴。
顾贺年接了电话后,脸色有点难看,也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怎么?”
“没事。”他沉吟片刻,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先别接奶奶的电话。”
大概是见苏曳一脸的疑惑,他补充,“只是小事,过几天可能要去一趟老宅。”
顾贺年父母双亡,只有奶奶一个长辈住在老宅,他很看重这个长辈。每逢有节假日,两人有空的话,都会去老宅陪奶奶。苏曳跟奶奶还算是熟悉,平日也会通电话,对于这样的安排也没有异议。
苏曳应了声好,但很快就觉得有些奇怪,想开口问。
这时,他的电话开始变多了。
在一连接了三通电话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却仍然温和,笑道,“不能再陪你吃饭了,我得先回一趟公司。”
谁要你陪吃饭了,苏曳心里吐槽。她当然不会挽留,只是埋头吃着空碗里的饭。
他起身,看着眼前炸毛的人,嘴角勾了下,忍不住伸手揉了她的脑袋。意料之中的,手掌柔软的感觉,还有……她的一个白眼。
事情似乎非常紧急,他步子都有些快,在伸手开门时,他像想起什么,回头跟她强调,“不准离家出走。”他说完后,甚至还将她一个装证件等重要物品的小箱子带走,说今晚再还她。
她啧了声,并未反驳。
门开了,然后很快关上了。
苏曳看着满桌的菜,忽然就有些饱了,她将剩菜放进冰箱,将碗筷放进了洗碗机。洗碗机是静音的,但是苏曳脑袋里却乱轰轰的。
等洗碗机停止工作后,她也做了个决定。
她掏出了电话,拨通了奶奶的号码。
她答应了不接奶奶的电话,但没答应不打给奶奶。
电话响了几声后,很快就接通了,对面一个活泼的声音传来。
“喂,曳曳吗,身体还好吗?”
有些诧异对方的重点,但苏曳并未深究,忙说道,“奶奶,我身体很好,劳您挂心了。”
“那就好,”对方语气明显轻快了很多,接着有些犹豫,试探性地问道,“那……那份合同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说你们协议结婚啊,怎么结婚还有合同?”
轰地一声。
苏曳脑袋仿佛被炸开,她连忙解释,可又无法解释。她的语言体系就像是被打乱了重建,乱七八糟的,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
等过了一会儿,她理智终于回笼了些,才安抚对面道,“奶奶你别激动,等我过去老宅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