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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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今天你负责东区吗？”
“嗯，好。”
“那我们中午十二点在市中心那家意大利餐馆见。”
“好的，路上小心。”
我吻吻他的面颊，他也回吻我。
我下了汽车，
独身一人向东区走去，
这项新的任务已经做了五年多了，
时间也进入了20世纪80年代，
世界的变化仿佛上了发条一样，
日新月异，
时常都会有令人震惊的发明或事件刷新我们的认识，
很难想象再过十年二十年人世间又会是怎样的。
我穿着时下流行的宽腰裙走向我的目的地，
高级定制逐渐快没入历史舞台，
被年轻化的成衣趋势逐渐取代，
人们更讲究性能、快捷、方便，
但我总觉得工具的升级带来舒适和快速的同时，
其结果就是人类要做的事情更多更忙碌，
好像并没有因此变得清闲，
不知道是不是跟发明的初心背道而驰。
一边胡乱走着一边四处寻找目标，
东区的人太少，
要不先去容易聚集在餐馆或咖啡店吧。
“欢迎光临。”
拉开玻璃窗的木门我听见服务员无精打采地说，
我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叫了杯咖啡，
眼睛在店里扫视了一下，
嗯，人不多，
难怪服务员闲得在吧台发呆，
东区以前是穷人区，
还有三不管地带，
最近这些年经济发展了，
东区的居民生活水平也好了很多，
但还是不如西边的富人区，
既然没有目标，
我喝完咖啡就走好了，
估计路西法也是不想让我太过劳累。
“你好，可爱的小姐，
请问这个位置空着吗？”
我抬头，
是一位头发梳着造型，身穿廉价的西服套装，
脸上有点油腻的男士，
他指着我对面的沙发椅。
“是空着的。”
“太好了，
这么可爱的小姐怎么可以没有人服侍呢？”
我盯着他脑袋上虚空中泛着黑气的盘旋的蛇，
微笑道：“先生，您说笑了。”
“用你称呼吧，可爱的小姐，
我叫霍华德，
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琴。”
“琴，非常美丽的名字，
你是日本人吗。”
“不，我是华国人。”
“华国人啊……
这些年华国发展好像不错呢，
我上次在公司开会还见到一个华国来的……”
霍华德跟我攀谈了起来，
一副滔滔不绝，恨不得把口水说干的样子。
我保持略僵硬的微笑，
心里想着他的级别应该不是高等吧？
可惜我开启的识别功能只能显示一种颜色，
而不是路西法的五种颜色，
不过无论我对这个人的个人看法如何，
必须完成任务把标签贴在他身上就是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我没有完全置之不理，
也没有全情投入他的谈话，
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快到我和路西法约定好的时间，
我跟霍华德说中午有约要离开，
霍华德一看我去意已决，
只好把我送到附近的地铁口，
在同行的路上拐弯的时候，
趁他不注意便把特制的标签贴在他背上。
完成之后，
我看着他的背影吐出一口浊气，
这种事情还必须要堕天使亲手来做，
不能找精灵，
更不能用什么超自然的力量，
只能自己一个个实地去筛选，
这样正确率才高，
虽说不是最棘手的任务，
但肯定是最累最耗体力的任务了。
我坐在地铁里的椅子上，
捏捏小腿，
又左右看看周围的人有没有任务目标，
确认没有后到站就下车去找路西法了，
话说目标的概率确实不太高啊。
一出地铁口，
温暖的风吹到面颊上，
我看到路西法在饭店门口等着我，
忙快步走上去给他了一个拥抱，
“怎么不进去等我呢？
在外面站着不累吗？”
“没关系的，
我想早点见到你。”
他吻吻我的嘴角，
搂着我的腰走进了饭店。
意大利菜是西方菜式中我比较喜欢的之一，
或者说能入口的之一，
翻了翻菜单，
点了一个罗勒鸡肉螺丝面，
又要了一杯柠檬苏打水，
跟路西法聊起来，
只有一个上午不见，
还是觉得好想他呢，
他也坐在对面紧紧握住我的手，
专注地看着我跟我聊天，
“宝贝琴，
上午的情况怎么样呢？”
“只完成了一个呢，
那个人有点啰嗦。”
我皱了皱鼻子。
“呵，辛苦了，
晚上回家给你做个马杀鸡。”
我忍不住笑，
“你怎么样呢，
目标多吗？”
“还好，
五六个吧。”
“哦，
怎么做的。”
“借着擦肩而过不小心产生碰撞的时候。”
“没有碰到特别漂亮的小姐或女士吧？”
“没有，只有小玫瑰最漂亮。”
他宠溺地笑，
“你怎么完成的？”
“我先去了一家咖啡店，
本来以为没有目标，
后来从卫生间出来一位男士，
还主动坐在我对面攀谈，
倒搞得我被动了，
最后出门他送我的时候我才找到机会。”
“哼。”
“哼什么？”
“没事。”
我刚想问他从鼻腔挤出那种不愉快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餐点刚好送到桌上，
我们便松开紧握的手开始用起餐来。
自上次加百列带给我们消息之后，
现在也不知道天界修复的情况怎么样了，
后来我有仔细地问过路西法，
原来支撑天界有九百九十九根柱子，
它们突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而有一根在人间与天界交接的地方坍塌了，
损毁状况也是最严重的，
所以影响到了人间，
造成了那天的纽约大停电。
而这些柱子的自我损坏代表着天界是否继续存在的重要含义，
我问路西法天界不是永生的吗，
他说是，
天界这个地方是永生的，
但不代表内部不发生改变，
就像以前的宙斯，
腐败的他被天父打败后，
但是天界的柱子也换过一批，
那时候天父有所准备，
所以并没有像这次这样始料未及。
那么为什么它们如此重要
因为这些柱子代表的则是秩序，
就如同人间的秩序会变换一样，
一朝天子一朝民，
每朝的秩序都不一样且带有自己的特点，
只不过天界的变化没有人间那么快。
我问他天父难道也像以前的宙斯腐败了吗？
他说不是，
这次的变化涉及非常大，
有些事情天父也不知道，
毕竟宇宙并不是只有天界，
天界管辖的范围在人间对应的只有西方世界，
而东方另有神祇掌管。
我们这次的任务也跟秩序变换有点关系，
我放下叉子，
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又喝了口苏打水看着我的路西法，
“刚才你是吃醋了吗？”
“嗯。”
他闷声回答，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醋劲这么大啊，
不知道米勒加是不是跟你一样小心眼，
不放心伊莲。”
“他？恐怕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所有的堕天使都要搁下原先手头上的事情，
天天走上街头找人呢，
也是蛮辛苦的啊，
在风堡和二战的时候是心累，
现在就是身为跑腿的身累，
“在想什么？”
我回答了他，
路西法笑笑说，
“琴，
你知道吗？
这让我想起很久以前我在街头上执行任务的时候了，
不过那时候我是跟人类签订契约，
有很多人一听说出卖灵魂还是马上翻脸，
对我很厌恶的，
冷眼、咒骂、扔石子什么都有。
现在没有人躲着我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有了你。”
“不要总是趁我没有防备就说情话啊。”
我捂着脸。
“不是情话，
是真心的啊。”
他愣愣地看着我，
冷艳禁欲的脸上露出少有的表情。
我笑了出来，
他的种种样子我都看到了，
而且只能我看见，
我不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
我要看到不同的他在我面前绽放，
每一秒的他都是如此的特别，
我想停留在时时刻刻，
带着上一秒所有铭刻在心里的记忆走到下一刻。
任务是做不完的，
下午我们又分别搜寻了几个社区，
晚上携手去看音乐会了，
是钢琴大师霍洛维茨在金色大厅时隔十年才开的，
老爷子之前很长时间没有在公众场合演奏了，
前面的时间只是偶尔录制CD唱片，
这次的演出对古典音乐界是个大事件，
不仅开音乐会的人是大师，
听音乐会的也有众多一流音乐家，
其中包括指挥家伯恩斯坦等人，
应该都是坐飞机过来听的吧，
票刚一售出就已抢光，
人们当时都是排着长队等剧院的售票点开门的。
我和路西法进到金色大厅，
音乐厅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而且人们脸上带着期盼和兴奋的神情，
毕竟是霍洛维茨啊，
如果他是20世纪的钢琴家排位第二名，
恐怕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名了，
技术过硬是必备条件，
关键是他的音乐一听入迷，
听众的心就像在他手底下玩弄一样，
忽上忽下，令人难忘，
虽然有人对他的演奏风格提出质疑，
说是有故弄玄虚之嫌，
还会对年轻演奏家带来不良影响，
但是。。。
实在是无法拒绝聆听他的音乐啊。
大师入场，
我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场个人独奏音乐会主要以奏鸣曲等篇幅短小的曲目为主，
而不是需要乐队伴奏的协奏曲，
大师自从经历了找错心理医生后来不敢去那条街、
经济低迷还要卖画、
在日本醉酒开演奏会演砸锅、
独生女儿在临近中年自杀等一系列事件之后，
沉寂已久重新出山，
当他宽厚的大掌触碰到琴键的那一瞬间，
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莫扎特的几首奏鸣曲、舒曼的梦幻曲等等，
在他灵巧的手指下演奏出来，
听了他的音乐就像入了魔，
心里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霍洛维茨曾经跟朱莉亚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杜巴尔有过一段时间不错的交情，
对方还给他介绍过学生上课，
杜巴尔曾经问过大师弹琴的秘诀，
结果大师说用钢琴在跟听众交/配，
我当时看到这段访问。。。
你是大师你说什么都对。
也许是真的也许只是搪塞，
但是霍洛维茨的钢琴不说前无古人（没有录音）后无来者，
也绝对是钢琴演奏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20世纪最重要的音乐家之一，
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音乐会总算结束，
我们久久不愿离去，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和路西法挽着手往酒店里走，
维也纳今晚的月色也很美，
与此时的心境有几分相称，
他看着我意犹未尽的样子，
安慰我道，
“大师家在纽约，
奥地利这边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完成任务后可以回去的，
或者中间你想回去看看也行。”
我笑笑，
“纽约也不是我们的大本营啊，
先把欧洲这边完成了吧，
再说回去我也不能登门拜访，
大家都知道大师住哪里，
但是都默契地不去打扰，
也没有什么意义啦。”
他搂紧我的肩膀，
“累吗？
辛苦你了。”
我靠紧他，
“不会累，
有你在身边就好。”
他有时候看我疲惫的样子，
好像有点后悔当年带我到他身边，
不，我不后悔，
找到自己的挚爱怎么会后悔，
我只想牵着你的手，
上天堂入地狱我都去得。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