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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误解,扭曲,奢求 ...

  •   瑟维勒罗伊很久以前就喜欢上这位气质高贵的调香师了,他还深深记得第一次在游戏里遇见薇拉的景象。

      在一场未卜输赢的游戏中,她穿着细长的紫色高跟鞋,闭着眼睛陶醉的嗅着空气中那醉人的香水余韵,随即轻踏着地板那清脆的乐音,哼着歌曲转了个圈,佛身于纸醉金迷中不晓一世的风情万种。

      他只瞥一刻就被迷住了。他想,好在自己是beta,无论以什么身份都好接近她身边,后来顺理成章,以他机灵诡辩的聪明手段便轻易获得了薇拉奈儿的赞许,他享受两人的亲密无间,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如今的他依旧没能参透薇拉那颗沉寂的心。

      瑟维眼睁睁看着画家将那瓶香水从他这里夺去,迅速强硬的动作快到让他一时松了手,那个已经化为“眼中钉”的男人在他打开香水面前目中无人的嗅了起来,嘴边还喃喃自语道:“就是这个感觉,一模一样。”

      但是瑟维什么都闻不到,他无法感受到这世界上来源于眼睛与听觉之外的某种媒介,这样东西将他与大部分人隔绝开来,引以为傲的魔术师注定被这该死的障眼法踢进难辨的淤坑。

      “东西我已经拿到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艾格冷眼相待,攀在门沿上的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瑟维沉默了两秒,竟反常的露出笑容,总觉得叫人让人不寒而栗,他恭恭敬敬:“那我就不打扰了,艾格先生,您就好好休息吧,毕竟明天还有场比赛呢,我们都要好好保存体力才行。”

      明天是场八人赛,艾格心想。

      维克多小心翼翼地捧着花儿来到艾格的画室门口——这原本该是个厨房,不过庄园食堂准时开放,根本不需要艾格亲自动手做饭,他也从来没做过。

      他想艾格应该已经听见他的脚步声了,但是他并没有理会,依旧拿着画笔在纸张上缓缓攒动。

      维克多捧着鲜花静静地站在旁边,他假装仔细欣赏艾格的绘画手法,实际上却在偷偷撇见对方的表情。艾格认真的样子也是令维克多陶醉的一面。若是把此刻静谧的艾格用石像雕刻下来,大概也是件过分美丽的艺术品了吧,维克多胡思乱想。

      对于艺术,他仅能去根据艾格的喜好去理解,而他想要把艾格刻成雕像的想法,大抵跟艾格把他形象生动地留在画纸上的特质是相同。

      若不是用心铭记的,怎能够用心描摹出来呢。

      维克多想起了安德鲁跟他说过的话,顿时脸又变得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他沾沾自喜的幻想着,直到过了好半天,他的腿才终于站酸了。

      “艾格,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些吃的东西吧?”维克多看了看自己昨天往屋里新添的蔬菜,已经跟满地的颜料盒滚在一起了。

      威克在宠物盆里“咯啦咯啦”咀嚼狗粮的声音让维克多的肚子更瘪了,他主动贴近艾格耳边,柔声细语:“艾格,先休息一下吧,或者去院子里再画吧,那里阳光很好喔。”

      艾格下笔的劲道突然发力,画架随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落笔之处因过多涂抹的红色颜料覆盖晕染开来,向下流淌出两道条痕。

      维克多被小小地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一步,担忧地喊着艾格的名字,艾格明显有些不对劲。

      他喜欢明亮色彩风格的绘画今天被他换成了暗深色,在黑幕降临的世界中,画中人被颜料标红、存在突兀的血色心脏被类似于玻璃碎片的东西划破,向下流淌着红色的泪水。
      那黑暗深处似乎藏着无数只难以察觉的灰手贪婪的向他伸来,如同怪物一般的身高与指尖组成了最初构成的噩梦,可却怎么都不及这片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碎片划伤来的痛不欲生。

      “艾格,你怎么…”维克多话还没说完,艾格迅速地从椅子上站起,两支轮流转换的画笔被他随手扔进清洗颜料的水桶里。他背过维克多快步走出房间,在维克多准备跟上前时冒出了一句不带任何温度的话来,让维克多顿时呆滞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要跟着我,别管我,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艾格大力将门合上,背在门后深深叹了口气,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爬着木纹的天花板,那四片宛如花瓣盛开般的白色顶灯,不知道脑海里在想些什么。

      维克多回头望了一眼桌子上已经有凋谢迹象的瓜叶菊花束,淡粉色的花瓣因生命流失而失去生机,绵绵卷起边缘的筋脉,他惆怅地打开房门,却不见了艾格的身影。

      直到半夜三更,难以入眠的维克多突然感觉身旁的床垫往下一沉,被子也被人从那端揽起。

      维克多没有说话,还在安静地装睡着,怕惊动了艾格之后不知该如何是好。脊背突然一暖,原来是艾格转过来贴到他身上,还用额头轻轻抵住。维克多仿佛窒息起来,僵硬在原处,艾格温热的呼吸透过他的睡衣抚过肌肤,他现在又惊又喜,思绪全部变得紊乱。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艾格传来了平稳的轻鼾,便没再动过。维克多这才放松下来,他悄悄翻过身子,把艾格的手从腰上拿下来,放在了胸口。

      他稍微释放了一点信息素,闭上眼往枕头里蹭了蹭,由于腺体特质是呈柑橘味道的关系,他的信息素在夜间散发十分有助于睡眠。

      艾格迎着一道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眯开双眼,因为刺眼的原因,烦躁的钻进了被子里。

      “快起床啦,艾格,今天还有比赛呢。”悦耳的男音至上方响起,被他以模特为由抓来同居的男孩正系着围裙扒拉他的被子,另一只手还端着个白色的餐盘。

      “……”艾格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坐起来,挠了挠蓬乱的头发,瞄了一眼餐盘里的内容,抹着蓝莓果酱的面包,还有培根煎蛋与牛奶。

      甜甜的空气与熟食的鲜香弥漫在空气之中,让艾格的食欲如涌入荒土的清泉似的,忽地就被打开了。

      感觉肚子已经在抗议了,艾格只得下床换好衣服,他一边扣着领口的扣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调侃:“你好像比之前主动了许多。”

      “啊,嗯,你不喜欢吗?”维克多抿起嘴角露出浅浅地微笑,清晨的光辉一览无遗地照耀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将他较为稚气的脸颊映衬得粉扑扑的。

      艾格望着他的脸,他很想说“我很高兴”,但这句话最终也是搁置在了喉咙里,捆了几条叮叮朗朗的铁链。

      “维克多,我希望你,”艾格目光渐渐溃散,他搓揉着手上洁白的衬衫:“不要参加今天的这场游戏。”

      “为什么?”维克多皱眉。

      “你不需要问我这么多。”艾格一副避君三舍的态度,他又闻到维克多身上属于调香师信息素的味道了。

      瑟维身上沾着的信息素带着富有攻击力的野性,但也有它原本味道的根源,那是紫丁花的味道,来源于腺性极为纯粹的alpha。

      艾格之前不敢确定维克多身上附着的味道究竟来源于什么,但闻过容易沾染上各类信息素自我却毫无察觉的beta——魔术师身上所附带的味道时,他已经在瞬间便确信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维克多身上的气味,也许以一个alpha来说可能对此毫无兴趣,但是对于感知力敏感的omega来讲,这是种经历过转变与柔化但实际属性还是alpha的信息素物质,可就是一种这样被柔化过的味道,出现在了维克多身上。

      艾格最深处的猜想结果也逐渐浮现,他最害怕的,莫过于维克多已经成为薇拉奈尔那个女人的所有物了。

      他偷偷将那瓶装载着橙色液体的香水放入了口袋里,并没有告诉维克多。

      长长的老旧餐桌上落坐下格式各类的参赛者,这个庄园里几乎没有身份上属于同一领域的“客人”,弥漫在空气中来自于四面八方的信息素气味在悄无声息地做着纠缠与较量,不断的变化、膨胀。

      艾格环顾了一下已经在会场差不多准备妥当的客人,交叉着双手抵在嘴唇上,他发现有几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那轻佻的眼中不怀好意,有人对着他吹口哨,还有人弹舌做着下作的动作。

      这个庄园里原来并不是没有同一领域的人,只是你不知道同流合污的他们在哪时会聚集起来,在某时某刻带来糟糕的麻烦。

      艾格又看往另一边,果然是发现了魔术师的身影,他正掏出手帕擦拭着从袖口抽出的魔术棒,与此同时伸出几根手指,向着对面的方向比出了一种好似暗号的手势。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魔术师就势转头看向艾格,艾格瞬间被这阴沉险恶的笑颜惊出了冷汗。那人搁着白色手套微微摊开了掌心的手帕,一把尖俏的匕首紧紧贴着魔术棒的棒柄闪着冷冽的白光!

      艾格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尽快从这见鬼的地方出去,在他即将被桌子两边伺机而动的手抓住时,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突然安静的嘈杂声里悠然响起。

      “谢谢,实在谢谢你。”不知何时悄悄跟过来的维克多与让出了座位的安德鲁有礼貌的道了两声谢。

      安德鲁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维克多,没有多想就同意了维克多的请求,他们两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空气中的冰冷,安德鲁告了别,在赛前时间流逝而过的最后几秒前掀开帷幕后的门离开了这里。

      安德鲁的离去让四下看热闹的人为这个手拿着铁铲的大高个离去而变得更加愉悦起来,艾格有些崩溃,他不知该如何穿越人群提醒维克多要离这些人远点,这里很危险。

      维克多乖乖地在最后预备的二十秒内把背包放在了桌子上,像个认真热忱的孩子般向艾格投来了亲切的视线,他对四周嘈杂紊乱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他的目光如一,仿佛能看到的只有艾格。

      一阵头晕目眩,待艾格再次睁开眼睛,随机诞生的地点是那光线昏暗、勉强还算隐蔽的老旧船附近。

      监管者暂时还得不到他的耳鸣,他第一反应便是去找到维克多,可心底隐隐却害怕自己会将他拖下水。

      现在怎么办…?艾格躲在风车后面,画板被他抱在胸前,挽起两条腿无错的坐在那里。

      魔术师昨天的那席话正如他猜想的那般,将要在今天的游戏里加害他,只是不知为何自己要被置于此地。
      今天到场的求生者里除了维克多跟打过照面的安德鲁之外,其他人的眼神都仿佛在密谋着什么,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真的很讨厌,很恶心,艾格简直要承受着这样的注视吐出胃汁来。

      他捂住嘴巴,大脑却已经开始有些发昏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他的身后响起,Alpha的味道毫无遮掩的飘荡在空气中,钻入了艾格的鼻腔,对方似乎想利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把他逼出来。

      “奇怪,我明明闻到了一股很甜的味道,却不知在哪,你有没有闻到?”

      “我本来也闻见了,可你的气味真的是太臭了,我鼻子被都熏的不通气了!你再好好找找,肯定在附近,除了他我们还有谁是Omega啊?”

      ……

      邮差从背包里翻出信件,他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一封显示出是可以寄给艾格的。

      他进入搁置在海滩上的巨大旧船里找了台电机,沙沙摇动机子等待着下一封信送出的时间到来,如果威克没办法带路,维克多不敢主动寻人,毕竟在八人参赛的场地中存在着两名监管,较为弱势的他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远处传来了红蝶释放刹那生灭的声音,维克多担忧艾格的处境,分神时炸了个机,他取出第二封信,上面依旧没有艾格的名字。

      缝补着布丁的紫色心脏渐渐跳动着浮现在胸膛之上,四周突显的节奏感突然加快起来,这是监管接近时的警示,船舱内突然传来求救的惊呼,一束不详的红光从船舱内透过甲班的缝隙。

      维克多立刻贴着墙躲好,听着声音走向小心往相反的地方挪动着,船舱内被追击的人似乎很气愤,边跑边骂着:“靠,为什么要我来当牵制,你们去享福?”

      另一个人趁机往外跑着:“那小画家还没找着呢,你就先坚持住吧,乖哈~”

      “曰你……”这人正要破口大骂,就被咣咣挨了一刀。

      “唉,算了,你妈的。”那个正准备溜走的人朝地上吐了口吐沫,返回来举起了手上的枪。

      两人一起往楼上跑,维克多正翻过围栏往下跳,被炸了满脸火星的红蝶满脸狰狞地追上来,被留下的人没时间翻窗了,晃了下手里的怀表,靠走位往回闪避。

      维克多被紧接着身后跳下的人推了一下,若不是又被拽回来,已经就势摔到地上去了。

      “嗨,小子,你也是被邀请过来的?”听声音,这好像是刚开过枪的那个人。

      “唔?”维克多不懂他的意思,但是他不是被邀请来的,他没有听从艾格的警告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维克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因为他的嘴巴因为游戏的关系,又被缝上了。

      “啊,你不会说话啊。”那人挠了挠头:“那个魔术师还真是过分,连哑巴都请过来了,真想知道他给了你多少钱,要是我的那份敢少一个子,我就把他给做了…等等,你不是那个邮差吗?”

      被认出身份的维克多打了个激灵,那人却还在向他靠近,想要仔细瞅瞅他的长相。

      维克多偷偷往后退,慌慌张张把手背在后面,打开香水的盖子用力地按了一下。对方果不其然地贴在他面前嗅了一下,谁知还没挨到多近便被香水散发出的浓烈韵味熏的闪回了原处,他皱着眉头捂住鼻子:“靠,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也是个Alpha?味道还这么冲,果然这鬼地方就没点乐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不就是来找乐子的么?

      “喂,邮差,你不是有只能领路的狗吗?让它带我们去找那个Omage怎么样?还不知道那边是不是已经开始了,要是去晚了不就只能玩人家剩下的了吗?”

      那人套近乎般去揽维克多的肩膀,维克多急忙躲开,他们说的Omage是指艾格吗,维克多心里不安的想法愈发强烈,他不能说话,没法找借口摆脱掉眼前这个人。他急地冒出冷汗,最后直接把这人从面前推开,一把抱起威克就跑了起来。

      “你做什么?”那人意想不到自己会被这个矮了半头的男孩被推个踉跄,差点坐到地上,厚积薄发的力量仿佛是给予他的回敬。

      “真是个怪人!”

      辱骂的言语被他远远抛在耳后,维克多头也不回的奔跑起来,他大致躲避了一下心跳强烈的位置,尽一切可能去寻找艾格的身影。
      威克仿佛能感受到主人的焦急,乖乖地舔掉了顺着他脸颊流淌而下的汗水,维克多跑的太用力,却小小地喘着粗气,没法张开嘴做出的剧烈运动让他脑部缺氧、眼前发昏。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艾格让他不要来参加这场游戏,早餐过后甚至把他锁在屋子里,维克多从撬开的厨房通风窗里逃了出来。
      艾格越是奇怪,维克多就越是担心,他已经把自己的心与对方的绑在了一起,不可以远远止步于那束已经枯萎死去的瓜叶菊。

      维克多弯下腰看着脚下的泥沙,来不及吞咽下的涎水润湿了他唇上的缝线,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也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快要从眼眶溢出来了。

      “艾…格……唔。”

      威克咬住了维克多的背包,瞪着小腿卖力向后拽去。

      维克多迷茫地取下他的邮差包,他刚才没有让威克送信,不知道刚刷新的信件里有没有属于艾格的那一封。威克没办法在赛场里识别出他们在现实中的气味,除非他闻过那封信蕴含的所指示之人的味道,信封上面没有地址,送信的途径也只有威克而已,这是由庄园主调整他天赋之后得到的特质——送信的并不是邮差,而是他的狗,很滑稽吧?

      威克闻着一小摞寻常人看不出端倪的信件,湿漉漉的鼻尖蹭了又蹭,叼出了其中的一封,汪汪叫起来。

      这封,是艾格的吗?维克多轻柔地拿起来,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作怪,好像真的可以闻到一丝清幽的花香。

      记忆里养在庭院里的小兔子,面对着艾格突然像撞见狐狸般惊恐,拔腿钻出了花丛后破损隐蔽的篱笆栅栏洞,他翻身越过追着它愈行愈远。白色的兔子一眨眼的功夫突然戴上了一顶小巧玲珑的邮差帽,回过头来乖巧地向他招了招爪子,引领他来到一棵苍天大树的树洞旁。直到漆黑的昏暗铺天盖地的将他压垮,他不知摔得粉身碎骨的灵魂可否还健存于世。

      被打昏又浑浑噩噩醒过来的艾格听见了一阵嬉笑,有人毫不怜惜地踩他着他的手腕,轮廓深邃厚重的皮鞋带着些许力度左右碾压,疼痛嗡鸣的大脑立即陷入片刻空白的僵局,他极力睁开被强烈气味熏红浸湿的双眼,用干涸的喉咙唾骂对方的无礼行径,一边对自己起反应的身体绝望万分。

      他被从后面架起来,被扯断的发带掉在地上,耳旁错乱的发丝遮挡了他的视线,衬衫上一颗被弹飞的纽扣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肌肤像被拆封后的礼物般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他们开始对着他上下其手,艾格快要在这恶心的氛围中窒息过去,他痛恨自己因生理升起反应的身体,痛恨自己的无力制止,愤怒的将嘴唇咬出了外溢的鲜血。

      “滚开…都给我滚开…”

      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里带着藏匿不住的哭腔,心底的尊严仿佛在丑恶的践踏中碾成了碎渣,他开始反问为什么自己会是个Omage?每天都在努力装作视而不见的恐惧感就这样突然降临,将他层层包围在中间。

      “我亲爱的艾格,你不能总在外面带着,外面很危险,你要记住你是名温文尔雅的Omage。”

      “艾格,要有身为贵族Omage该有的礼仪,要在Alpha先生小姐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艾格少爷,今天有位伯爵会带着礼物来拜访你,传闻他是位年轻杰出的优质Alpha,正在寻找伴侣。”

      “我的艾格,对一个Omage来说,比起画这些无用的东西,不如学着做一些嫁人之后会对家庭有意义的劳动,比如说编织跟烹饪。”

      “艾格,别再那么固执,没有Alpha会喜欢的…”

      “闭嘴!”艾格尖叫着回忆那些令人发指的教导:“滾出去!你们这些多言的家伙,该死,该死的性别……”

      他情绪激动,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变得冷酷无比。那些被他回绝蔑视过的Alpha们总是会为了挽回颜面做出出格的举动,他们不惜抛弃绅士的外衣对他动粗,释放大量诱导性的信息素,逼他就范。或是利用间隙放松地空荡报复他,那些人面兽心的家伙们也曾在不得而知的地方密谋着绑架,而他的家人希望他愿意遵从自己的命运,乖乖做一只笼中鸟。

      不可以高傲轻慢、随意阐述、抛头露面、自我主张。

      艾格点了点头,势必要将它一一做到。

      可无法用纸张包裹的黑暗,依旧在遍地绵延。

      “我爱你,艾格。”

      维克多捧着一束粉色的鲜花举到他的面前,那孩子还有些稚嫩露出甜甜的笑容,红色的制服跟他本人的气质很搭配,都是张扬、充满活力。

      “我爱你呀,小画家,你跟着我好不好?你做我的东西。”冰凉粗糙的舌头,胡须上沾及的污秽蹭到他脸颊上,艾格像浮出了水面的气泡一般惊醒,击破了幻想。
      他慌乱地拉扯着被捏得似乎快要骨折的胳膊,此时的现状只能用狼狈不堪加以形容,因为无法敌对的力量悬殊而动弹不得。

      艾格无神地望了眼天边璀璨的星极,他蔚蓝色的眼睛难得一见地泛出泪光。他多想呼唤停留在脑海深处最后印象里还是在微笑着的小男孩,可此时他甚至不敢张开唇发出喘息。

      维克多,维克多,你在哪,在这之前不带情面的话语难道是最后一面吗?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是终究无法改变的绝境,离开我吧,越远越好,不要让这些该死的东西伤害到你。

      维克多,我很抱歉。

      我曾经想过说爱你,但是对不起。

      “汪汪汪!汪汪!”

      “靠,这哪来的狗?滚开!”

      艾格下一瞬间不由自主地抬头盼去,那身着红色制服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人群之中,他神色慌张,焦急地挤进这片阴暗地域。

      威克狠狠地撕咬住艾格面前那人的裤腿,绷紧浑身隐秘的肌肉,涎水四溅,仿佛恶犬般发出低沉的怒吼。维克多不仅没有阻止反倒十分感谢威克做出的努力,他立即扑跪到艾格查看了他大致的状况,一双金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与惶恐。
      看见虚弱的艾格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大碍,随即悬着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些许,但他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自己只是找到了险些失去的宝物,并没有脱离险境。

      大约有五或六个人,他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维克多的身躯难以抑制地一抖,双腿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大半,若不是他事先用过能隔绝其他Alpha影响的香水,他的意识恐怕已经当场昏厥过去了。他现在多么希望狩猎场中的两位监管者能渡步经过这个地方,叵测阴险的人心比游戏中存在于形的恐惧更加可怕。

      “喂,你是Alpha还是Beta,这里只有一杯羹,不是谁想分就能分的。”那个身材瘦长的男人有些不耐烦。

      蜷缩在地上的艾格肩膀不受控制地发出颤抖,像是感冒发烧的病人那般,可他简直就要燥热地死去了,四处荡漾的

      欲让他变得像一条缺水的鱼,他绯红的脸颊上汗水淋漓,甚至被口腔里过度分泌而出唾液呛到的咳嗽的间隙,还在不停地喘息。

      他需要有谁来满足他无法宣泄的念想,可处于现在这种状况中的自己无法考虑更多,他想要面前这个有些狼狈的金发男孩柔情蜜意地依偎着自己,他甚至回忆起了那天迷迷糊糊在他家床上发生的场景。曾经的意外成为了握在手中迟来的希望,还能再奢求吗?

      艾格伸出手轻轻推了推维克多的膝盖,艰难地吐出一段断断续续的话:“维克多…离开这…”

      “我会没事的…保护好自己,好吗?”汗液顺着艾格的额前流下,即使无法站起来,可看向维克多的漂亮湛蓝的双目中,却依旧装裱比钻石更加坚定的决心,为他展露的笑像无法熄灭的温暖烛光,透彻遍布了维克多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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