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完）每一个清晨每一幅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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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还轮不到你，到后面去！别碍事！”有人抓扯他的衣服，维克多被拽了一个趔趄，已经开始不耐烦的人群甚至开始继续对艾格行不轨之事，刺耳的笑声将他包围其中。
维克多站在离艾格最近的地方，被迫沉默地看着那个挤在他旁边的男人，扯开艾格的披风，一手抬起了雪白的下颚，将手指戏弄般伸了进去。
维克多突然动身往后让出了些许位置，那男人回头深深回望了他一眼，满意于维克多的识相，表情渐渐覆上了窃喜与得意的味道。
维克多也在笑着，他们看不出他的真实表情，他的嘴巴被缝线封了起来，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像个人偶，这笑容的定格实在太过冷酷，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男人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艾格细腻光滑，艾格的眼泪与咽不下的口水顺着手掌滴落而下。
就在他拨弄着那处如火的罪欲，将要贴上那柔软的唇时，视线突然天翻地覆，像坏掉了老旧电视机般闪着密密麻麻的黑白光点。众人发出惊讶地唏嘘，上一秒还在洋洋得意的高瘦男人随着凭空发出的轰响声栽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变回原貌的头颅、与地面上的泥土蜿蜒渗出，好似几条猩红的蛇信。
再看站在他身后的那名邮差，他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紫色的玻璃瓶，还保持着动手后的姿势，他鼻腔穿出沉重的呼吸声，纤细的肩膀因激动的情绪起伏不定。阴沉的金色瞳仁仿佛在某一瞬间缩紧了数倍，冷峻的笑沾上了喷溅起的红色油墨，让人有种无比可怖的错觉，这是位降临于世的恶魔。
下部分的瓶身已在巨大的冲撞之中剩下一半残缺，还在滴滴答答落下透明的液体。瓶口的蝴蝶装饰能隐约看出那原本是个香水瓶，甚至可能是种混合了复杂原料的信息素调制剂，像烟花爆开之后迸发出的浓郁的味道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远离了两步。
身为Beta的瑟维本该什么都闻不到，可此时站在人群后静静观察的他居然瞬间便认了出来，那应该是属于薇拉的香气，它们包裹在每个人的周围，稍作停留或互相排除，却唯独相融在了瑟维的体内。
宛如充满力量的暖流，滋润了所有疲乏的细胞，心情也仿佛受到了安抚，瑟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似薇拉就在他身边一样，可她分明没有参加这场游戏。
为借他人之手“除掉”画家，瑟维勒罗伊召集了一些合作关系密切的Alpha，他出了一个可喜的价钱雇佣他们在赛场上打破原本的比赛规则，牵制住监管的同时，派部分人去欺凌一个手无寸铁却又清高至极的男性Omega。实际上只不过是给对方些教训而已，瑟维心里想着，那自卑与嫉妒的可怜之心在作祟。
求生者之间严令禁止互相残杀、私自斗殴，否则会被处以最严厉的惩罚，庄园中恐怕还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因为违反过规则的人已不在这里了。
他们的灵魂被庄园的主人牢牢握在手心里，他设计出的规则不容打破，他们即是活生生的人，也是赛场上棉花外露的缝制布偶。
直到牵制监管的两个人的生命迹象化为叉，两位监管却发现状态栏上有一个出乎意料的反常事，一位求生者的健康状态没有任何经历受伤过程直接清零，恐怕已生死未卜，这惊动到了原本像平常一般悠闲自得的两位，他们开始认真地搜索起着其他人类的行踪。
“同伴”像沙袋一样倒下的身影激怒了本处于饶有兴致围观之中的人，他们几乎是同时向前，配合默契地抓住维克多的四肢向后拖拽，失去了平衡的维克多瞬间摔在地上，被皮鞋按着脑袋踩在了泥土里。原本洁净的脸颊沾上了泥泞，像雨点一样从各种地方落下的踢踏与拳头，伴随着各种咒骂瞬间将维克多包围。维克多妄图睁开眼睛朝艾格的方向望去，却瞬间失去了焦点，一股温热的液体遮盖住视线。
“住手…”艾格的手指从泥土中收拢，留下几道划痕，他浑身颤抖，悲怒交加，他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侧头瞪着远离人群之外的魔术师，竭力喊道：“立刻叫他们住手！”
被视线所及处的魔术师意外地顿了顿，扶好帽子，他的表情冷漠，目光置向一旁。
“这件事情如果被庄园主知道了，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不知道你跟我到底有什么怨，不要牵连到维克多。”
“可他已经被牵连了，”瑟维假惺惺地感叹道：“你的小男友，实在太可怜了。”
“像你这种人，心中只会存在扭曲畸形的爱，宁愿为了弥补那点下贱的空虚，只能去乞求，去不择手段的害人，真的才是太可怜了。”艾格嗤笑道，他踉跄地来到已经昏迷过去的维克多身边，将他抱在怀中，握住了他那沾满沙砾、触目惊心混合着斑斑血迹的手。
“你这样做毫无意义，除非今天你能将我们杀死在这里，彻底改写规则，否则你永远也得不到薇拉奈儿的心，谁知道她喜欢的究竟是谁呢？”
瑟维变了脸色，得意的笑容瞬间只剩阴沉。
艾格继续说道：“爱明明是种非常简单的东西，可怎么有的人就是得不到呢？像个嫉妒到只会乱发脾气的孩子，这样的家伙真的会幸福吗？”
“把你的嘴闭上，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一转眼间，瑟维已经来到了艾格面前，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微弱的白色反光从那袖腕里隐隐透出，被艾格尽收眼底，艾格大声地嘲讽道：“先看看你能不能做到吧，你这个孬种，无耻小人，靠讨好别人为生愚蠢至极的小丑，你分明是个在泥巴与橱灰里生存的卑贱的下等人，怎配与我说话？”
在那一瞬艾格看见瑟维抽起了藏在袖子里的刀子。
“你永远也得不到爱，因为你是个beta。”
艾格开怀地笑着，仿佛他才是戏剧里那个邪恶的反派，所有人的心跳都开始呈紫色不停放大节奏紧凑地跳动着，扑通扑通。就在这同一时刻，瑟维已经刺穿了艾格的胸口，尖锐的刀口直接从背后破出。
血液没有顺着被捅破的伤口喷溅而出，只是像爬藤一般慢慢包裹住冰冷的刀刃，窒息的疼痛让艾格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他蜷缩在地上，浑身的肌肉从本来就因外应缺乏力气，再突如其来的应急反应，每一颗细胞都开始拼命挣扎，而他在迎接失血晕厥之前爬到了他心系之人的身边——紧紧吻住了维克多。
黑色海底，在巨大的水压下，盲目的艾格像失去了腮的鱼做着无用的呼吸，浑身也变得越来越痛，痛到眼泪仿佛都要割破脸颊，将他分成几瓣。
他以为是那个叫杰克的监管今天终于把刀插进他身体里了，那玩意可不是好惹的。只是他一下忘了监管不许“伤害”求生者的规定，所以那绝对不是杰克做的。
剪开丑陋的缺口，重新填补缝合，旧布料本该再换新的，却让人不愿舍弃先前一般散发着的花儿香气。
艾格醒过来时，迎接他的是有些熟悉，但只能说是陌生的天花板，还有那个坐在身旁，金头发的陌生人。
“艾格，艾格。”金发少年有种一张稚气的娃娃脸，正滴答落下雨点来，晕湿了艾格深红色的头发。
“你是谁？”艾格本来还对睡醒后看见的陌生人些许厌恶，但当看到那人的表情时，他竟然有些不太好受。这种不好受并非厌恶，反倒是某种心疼。
“我是维克多，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对方冲他友善地笑了笑，但艾格觉得他并不开心。
“我哪有什么朋友，你在开什么玩笑？”艾格对这不知哪来，大概想要高攀自己的家伙嗤之以鼻。
“那你现在有了，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维克多无视了艾格怀疑的神情，牵住了他的手，艾格能感觉到这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再抬起头时却看见那人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但眨了眨眼睛又露出了一个笑容，艾格本该拒绝对方无礼的举止，可是他没有。
庄园主回收了被“杀害”的艾格，重新修理了体内的材料，修补填充之后给予了他一个新的身体。恪守成规的管理者似乎不能容忍完美的游戏规则被私自打破，先前与艾格有关的所有游戏数据被彻底删除，获得的成就与来到这里之后的记忆全被抹去化为了零。
庄园主原本承诺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公开公布针对于魔术师瑟维的合理惩罚，但几乎所有人都看热闹一样讨论这个自作自受的家伙是不是会直接销毁，或是被变成什么可笑的怪物像其他监管一样永远委身于赛场，但结局居然与他们预想的不一样。
薇拉奈儿不知跟庄园主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这大名鼎鼎的庄园主随手撕掉了公告，拍拍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这名狡诈可恶的魔术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庄园主只是顺手抹去了他的记忆，当有人提出抗议时，夜莺小姐只是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摆，随即像鸟儿一样突然张开尖啄，露出了足足几尺、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阴森白牙，随着夜莺凄厉的恐吓声，前来抗议的人立即前仰马翻落荒而逃，毫不讲理。
维克多不愿意再追究那个了，他现在眼里只有艾格，几乎变成了艾格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以前只是吸取艾格的建议，现在完全变成任他使唤的仆人。
“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为什么总围着我转？”艾格甩了下头发，维克多拿着梳子站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他好喜欢给艾格梳头，靠近腺体的位置周围总是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花香。
维克多抿了抿嘴小声地说了句话。
“哈？你喜欢我？”艾格却毫不客气地重复出来，问:“你就因为这个住在我家？”
“明明是你让我住过来的…”维克多声音越来越小，回忆着那天的场景，脸红了起来。
“我们俩个以前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朋友吗？”艾格边擦着手里的木画板，边享受着维克多带给他的服务，他装作自己只是收了个免费的仆人，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但还是想试探试探维克多。
“我们俩个以前是恋人。”维克多这次稍微大声了一点，其实他也很委屈，以前的艾格对他这么好，现在总表现的像陌生人一样，好像如果自己不主动 ，艾格就完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自从那瓶可以帮助维克多掩盖自己真实信息素的紫色香水被当做防卫工具砸烂之后，他就再也没去找过薇拉了，薇拉答应他制作的可以改变维克多信息素特性，能够诱惑Omega的香水没有按理送到他手中。
浑身是血的艾格被带走的那天，那场游戏也被终止了，维克多捡起艾格先前放置在角落里的画板，他猜想艾格也许想指引着监管尽快找到他们所在的地方。有时另一种伤害也能化为变成保护，只可惜那画板最后没有派上用途，还是晚了一步。
那天维克多抱着画板被传送回大厅时，还愣愣地看着艾格在心爱的画板上用刻刀刻着的他的名字。
“我们俩个好像都被对方的爱人误解了呢。”
薇拉沏了壶英式果茶，注入茶杯时，小小的茉莉花与橙片的味道互相融合起来，随着水流转了个圈。
维克多接过茶杯，说道:“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才觉得，如果真心实意的爱一个人，其实不需要您说的‘辅助手段’。”
“我之前总是因为身份的差距，不敢向艾格表明自己的心意，我害怕被拒绝，怕艾格对我的好意都只是我的幻觉，还受陷我们俩个都是Omega的苦恼。”
“薇拉小姐说可以帮助我的时候，我实在感激不尽，就好像看见了彻底留住艾格的希望，直到现在我才觉得，我真的好傻啊。”
维克多开心笑着，笑的眼泪都从眼角溢出来了，他用手抹去，坦白着自己的真心:“一边装Bete一边想让艾格被我的信息素诱惑真的好累啊，我不想再继续了。”
“祝你好运。”薇拉举起茶杯，勾起嘴角。
她很满意这场结局的收尾，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辅助手段”到底有没有用她不敢断定，但调制特效香水确实是她的手段，而她也会将这战利品用在恰当的地方，比如某个总是担惊受怕，怕会被抛弃搞出了一场闹剧到头来还要她来收拾的傻子身上。
那天，对朋友热心肠的安德鲁，拿着一小箱给病号的实际上“完全不需要”的慰籍品来到艾格跟维克多的小家，刚想敲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咚”的一声响，安德鲁赶快放下东西趴在窗户上担心的想知道出了什么事了，谁知就见到这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
艾格将维克多按在身下，散下来的发正好垂在维克多的脸颊两侧，暧昧的空气悄然升温。旁边是被弄倒在地上的椅子，艾格亲昵地牵过维克多无措的一只手举过头顶不容他有任何逃脱的意味，又带着他的另一只手则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正对着心脏的位置。
“不要再瞎想了，维克多，我从回来之后就差不多想起来了。”艾格不想再装了，他感觉再装下去他的爱人又要哭出来了。他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蓝眸眼里满载无限情欲，完整的倒映着维克多的面容。
“我想起来我遇到你的那天，实在太难忘了，我回去之后就把你画在了纸上，还邀请你做我的模特，你还记得吗？我都想起来了你不会忘了吧。”
“我不会忘记的，艾格。”维克多肯定的回答道。
“还有之后的事我也都记得，我们的每一场游戏，每一天清晨，还有我为你画的每副画，我怎么舍得把你忘了呢？你可太傻了。”
“维克多，我爱你，答应我，现在就跟我在一起。”艾格吻上了维克多有点激动的嘴唇，他不想再耽搁更多的时间了，他现在就要彻底拥有他。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完）每一个清晨每一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