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粽子好吃

12、第十二章

　　莫少廷记得，圣经里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房屋和地产是祖上遗留下来的，唯有贤慧的妻是耶合华的赏赐。”他并非多虔诚的基督徒，只是他喜欢读圣经，他相信许挚言是主对他的赏赐，可以的话他多希望带着挚言到圣保罗大教堂举行婚礼，看她穿纯白的婚纱和她一起许下爱的誓言，想到事隔十年再次见到挚言的那天晚上她穿着白裙的温婉模样，莫少廷的心不禁满满的全是爱……
　　寒冬腊月的，郊外的公墓里安静的可怕，草都枯了叶也光了，一块墓碑前却摆着一束新鲜的百合，清新而娇艳。墓碑上的照片是个美丽的女子，笑容明媚的刺伤了墓前的男人。“雪怡，我来看你了。”男人轻轻拍了拍地上的土然后缓缓坐下，像个悲凉的老者，全然没了纵横商海的那副霸气模样。“对不起，这么久了才来看你，”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抚上墓碑，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凄然，“雪怡，我的儿子和你的女儿要结婚了，你高兴吗？挚言很像你，漂亮又聪颖，看样子少廷也很喜欢她，这样是不是很好？比我们好多了吧……”男人说话很慢，像是自言自语般，声音很低也很温柔，偶尔抬眼看看照片上的女子淡淡一笑，然后继续低声言语着：“十年没见了吧，没曾想当年一见竟是永别。雪怡，你会不会恨我？恨我负心薄幸，无情无义，在你一家落难甚至你死前我都不曾去看看你，恨我的是吧，其实我也恨我自己。我负了你，又何尝不是负了她？如今你们都去了，就留我一个罪人在世，也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莫振华絮絮叨叨地独自言语了半晌，然后缓缓起身，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个躬，叹道：“雪怡啊，我终究是欠你的……如今看到你的墓，竟连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呵呵，你好好等着我，咱们下辈子见，我一定不会负你……”
　　离开墓地的莫振华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奕奕，不论爱情里的对或错，成功或失败，他仍旧是个颇具魅力的男人，有魄力有手段有谋略，叱咤商场打拼出一片天地，却无人知道他的恩怨情仇，人人都知道他的妻是军政部长的女儿，却没人了解他此生的挚爱是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子……

　　清冷的冬夜因为莫家大少爷的订婚宴变得热闹起来，许挚言再一次面对莫府的大宴，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半年前，她一袭白裙来参加莫伯伯的寿宴，便是定了自己的终身，而现如今真的要嫁了，心里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她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觉得怅然，怅然到愈发的平静。她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街前来来往往的宾客，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出了神。
　　“冷吗？”挚言回头看到莫少廷温厚的笑颜，轻轻的摇摇头。莫少廷看着许挚言穿着大红色的丝织长旗袍，精致的盘扣和立领映衬着她细白的脖颈，头发利落的盘着，她白嫩的胳膊露在外面，他轻轻的把大手覆上去，冰凉凉的，他立马脱下了西服披在她的肩上，“窗边冷，进去吧，小心着凉。”
　　“恩。”许挚言微微笑着随着他，忽然轻轻抓着他的手，认真地问道：“少廷，我从前从未和你确认过这个，我现在想听你一句话，你能保证今生只娶我一个吗？”
　　“挚言，你怎么了？”莫少廷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忽然说起这个……”
　　“哦，我只是觉得这么就把自己嫁出去有点心虚罢了，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看着许挚言有点自怜的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莫少廷忽然有点心疼的一把搂着她，“挚言，我对你一心一意，我今生只娶你一个。”这样的挚言如此美丽，却又如此脆弱。
　　“谢谢你，真的。”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还是谢谢你这句话，哪怕是骗我。“我们出去吧。”她把肩上的白色西服脱下来，仔细地给莫少廷穿上，整理好领带，扬起一个迷人的微笑：“我的男人，很英俊啊！”
　　莫少廷紧紧牵着许挚言的手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她脸上有淡淡的微笑，迎上来自各方的或祝福或歆羡或嫉恨的各色目光，什么俊男美女什么郎才女貌什么天作之合他们都统统不在乎，此刻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轻轻相拥着在舞池中旋转着，音乐停下的时刻，他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印下一吻，然后对大家说：“谢谢大家赏脸光临我和挚言的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