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粽子好吃

11、第十一章

　　上海的冬天阴冷阴冷的，接连着下了几场淅沥沥的雨，几日都不见阳光，那种寒气仿佛要噬进骨髓。挚言放了寒假，在铺子里帮帮忙，也自己张罗些订婚的事情。
　　“啊嚏！”挚言抹抹鼻子，不知道是今天上午打的第几个喷嚏了，接过面前的粉色手帕，抬头看见徐沫正弯着眼睛对她咪咪笑，“你怎么这么有空，到铺子里来找我啊？”
　　“怎么，你要结婚了，就忘了姐妹们了？都不和我们出去玩了！”徐沫的头发很长，不像挚言的刚刚到肩膀，她扑闪着大眼睛的样子总让挚言忍不住想羡慕，如果家庭没有这些变故，我会不会也有那么清亮纯真的眼神……
　　“沫沫，我若真的结婚了，当然是不能总和你们一起去玩了。不过这不是还有半年才毕业吗，那个时候我才结婚呢。”挚言口里答着，手上的活却是一刻没停，眼看着过年了，这小铺子也分外忙了起来。“那，你不能晚点结婚吗？结婚了以后，你还能考大学吗？”徐沫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学啊，自然是不上了……”挚言的动作忽然停滞了一下，继而看着她说：“少廷是独子，我嫁过去当然是要学家规礼数的，将来很多事情要做，至于大学，不念也罢。”话虽是这么说，徐沫却清楚地看得出挚言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她那么聪颖，那么有想法，又怎么会甘愿做只大宅子里的金丝雀？徐沫刚想说句什么，就被问道：“沫沫，说吧，你到底来找我什么事？”
　　徐沫呃了一声，终于慢吞吞地说道：“你们订婚的时候，那个陈……陈青应该也会去吧？”挚言瞪大了眼睛看着徐沫：“陈青？你是说少廷的那个手下？”
　　“哎呀是了是了，你不要那么大声嘛！”看着徐沫的小女儿作态，许挚言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那个陈青自幼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从小在莫家做下人，莫少廷回国之后看他机灵便带在了身边，虽说长得还算精神，可这无论家世还是人才，他都是远远配不上徐家的小姐的。这一番感情若真纠缠下去，免不了双方都伤痕累累，挚言心疼徐沫，也心疼陈青，可大家都是大人了，她又决定得了谁的未来？
　　“他当然会去，你想怎么样？”
　　“挚言，我知道你最好了，介绍我们认识好不好？”
　　“沫沫，你跟我说，你可是认真的？陈青那孩子实在，虽说你也不是什么娇蛮小姐，可总归是……”挚言本想劝可是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少女的春心萌动，又有谁能斩得断情丝？想想自己当初和唐仲文的情事，若不是被他母亲的冷水浇醒，恐怕现在还做着双宿双飞情意绵绵的美梦呢……
　　“挚言，我是认真的，很认真很认真。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幼稚，可是我这次是真心喜欢他的，我已经偷偷观察他很多次了，连他的身家背景都调查过了，不过是抹不开面和他说而已。我就是喜欢他，我想认识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许挚言很少见徐沫有如此认真坚决的样子，只好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徐沫眯起眼笑的甜蜜，挚言却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在希望些什么。
　　“有客人？”莫少廷一进屋带进来的凉气就让挚言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她只怪自己身子差，天气稍冷些就感冒了。莫少廷心疼地把大衣披在她身上，“生病了就该在家歇着，你病倒了我和谁订婚？”他软软的声音喷斥在挚言耳边，她顿时红了耳朵，拽了拽他的衣袖。
　　“哦，沫沫在这啊，挺久没见了。”徐沫也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挚言往门口望去，转头问道：“陈青呢？没和你一起来？”
　　“来了啊，他开的车，外面冷就让他在车里等着了，我过来看看你。”
　　“哦，要不让他……”挚言看了徐沫一眼，还没说完话，只听徐沫慌忙地收拾了一下说道：“啊，你们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啊！”
　　“怎么回事？”莫少廷双臂紧紧拥着许挚言的腰，下巴蹭着她的肩，软软地问道。
　　“不告诉你，喂，你最近怎么越来越黏人了？”挚言拍着他的手佯怒道。
　　“天气冷，靠的近点比较暖和……”说着愈发贴近了两人的身体。
　　“别，我感冒了，你离我远点，哎呀你怎么……唔……”
　　还没说完的话被莫少廷吞进了口中，他不在乎什么感冒，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美丽又可爱的女人是他的，是他莫少廷的。
　　屋外的小雨还没有停，屋内的两个人轻轻相拥着，吻着，甜蜜着……
　　他终于放开了她，看她有些红润的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热的甚是可爱，便又一口轻轻啄上去，许挚言一把推开他，莫少廷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忽然两个人同时“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好容易打完了喷嚏，许挚言嗔怒地看着他，倒了杯热茶给他捂手，两个人就站在柜台边上，看着屋外下也下不完的小雨，忽然觉得幸福也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