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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私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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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吴的折冲将军似乎最近运势不佳,接二连三背负两起事件,将会让他在孙权、同僚以及老百姓心目中的名声和地位步步下滑。
当天,整个城传得沸沸扬扬,根据陆家所有人的口供,他们的当家被甘将军在陆府门前被人重重殴打得脸上挂了彩。我是想替兴霸解释清楚的,却不料兴霸拉着我就走,一点都无所谓自己会因此得个污名。
两个人没有回避,而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牵着手一路目中无人地被拉回甘府。一路上我脑中空白,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一路走来的。
“兴霸——”步入兴霸的房内,见到兴霸将门合上,我才哽咽着扑入他怀中。他知道我自心底抗拒着伯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我不愿意看到那个人,所以才将我带离现场,不然以他的脾气,怎可能先比对手先撤?
什么都不说,男人怜爱地抚着我的发,沉重的鼻息打在我的耳畔。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多,特别是刚才,我到现在还无法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情绪低落到了谷底。
为什么会是伯言?一直以来和兴霸明里不和的是公绩,如果说今天是兴霸打了公绩,我信。可是我没想到,公绩可以放下对兴霸的仇恨态度渐渐柔和,但伯言却在数年的光景里做了对我和兴霸伤害如此之大的事情。而我却还笨到相信他能救兴霸,特地来找他帮忙。
突然忆及当初,他说他会接纳我,甚至补偿我,他留着泪不停地道歉。
此刻心中总算明了他为何会有如此难以掩饰的伤感。
过往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浮于心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生涩不乏和乐融融,我们一起在海昌山洞中的温馨场景,一起讨伐山贼时的生死相护,他对我,一直对我好,我不是不记得,但是毕竟对我和兴霸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我不知道让我嫁刘备时他的心态是怎样的,但我很清楚,陆伯言已经彻底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和他很要好?”他明白我们闹到方才那地步,绝非吵架这样简单。
浑身发冷,后怕地朝兴霸的怀里钻:“那个杀了厨子嫁祸你的人是陆伯言的手下,我今天偷听到的。”
“什么?”血气方刚的男人光凭这句话,剑眉高高扬起,一副要诉诸于武力的样子。
忙不迭拉住他:“不要只听一句话,你让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你。对了,为何你会在他家门口出现?”
别扭地有些不自在:“你说过你要去找陆伯言的,所以就来看看。好了,快说正事!”
无暇坐到桌边,他拥着我,听我以最简洁的语言将早上发生的一切道来,包括厨子的事情,包括娘娘军,还有我为什么会嫁个刘备。
“没想到他是如此道貌岸然的混蛋,我今天还真应该多给他几拳。不怕,我们这就找孙权大人。”他拉起我,“反正今天这么一闹,很多人都知道我和你……”说着眼皮下垂,对上从陆府起就一直没松开我手的大掌。
是啊,我们的关系已经无言地被公诸于世了,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害怕,陆伯言会不会因为恼羞成怒对兴霸再下套。
“兴霸,你说如果我们无凭无据就这样跟孙权说,他会相信陆伯言嫁祸你的事情吗?”突然,我对一切没了信心,即便身边的男人一直以来都能给我无尽的勇气和安全感。
“不信?你是他妹妹,你说的话他会怀疑?”
不甘心地咬紧下唇,如果他把我当妹妹,就不会轻易答应将我嫁出去了:“兴霸,如果没有证据,那么你还是和厨子的死脱不了干系,而且今天还打伤了陆家当家,依陆伯言的聪明和冷静,一定会对你恶人先告状,到时候你会输得很惨。”
“哼,老子才不怕,打他我乐意。再说了,厨子的死与老子无关,老子行得正何患……”
掩住他的口:“可是我怕,我怕你娶不了我,你若名声败坏,你会输掉我的。更何况依陆伯言的所作所为,我担心他不会满足于仅仅要你名声下滑那么简单。”
被我点通,他将我搂得很紧,生怕松手我就会跟别人跑了一样:“是啊,若只有我一条命,我根本就无所畏惧。”
“大哥,你知道吗?几年前你离开以后,我有阵子胃一直不舒服,那时候我以为我有了。我很害怕——”
急脾气的他没有冒然打断,耐性独好地点头示意他有在听。
“我根本就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因为那时候我刚从刘备那回来,大不了就赖上他,说这孩子是他的,我真正怕的是,常年征战在外的你若有个意外,连孩子的存在都没办法知道。所以那时候我就想等你回来好好和你谈谈,有关我们未来的问题。”
“好好谈谈?”古代的男人不像现代男子,他们没有情侣双方需要适当沟通的概念,“我这样一心建功,到时候提亲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不置可否地重重点头:“以前我也这样认为,但是只有亲历牵肠挂肚我才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你回来后立马发生了厨子的事情,焦头烂额地处理这件事情,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告诉你,我最在乎的是什么——”
“你最在乎的不是等我功成名就来娶你?”他皱眉,为自己完全摸不透女人的心思懊恼烦躁起来,“有什么比我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更重要?”
“但是我们为了这个目的付出了时间来等待、你上了随时可能夺走生命的战场,可是一切都被陆伯言几个小小的阴谋诡计给消去了大半成果。而且不保证今后他会不会更加变本加厉。”论头脑和权术,我不是陆伯言的对手,兴霸更不可能是,我们两个加上孙权,估计都比不过他一人的心机深沉,“我知道你不怕陆伯言,但是你快三十的人了,难道你和他继续斗下去,让我等到你四十岁吗?”
毫无疑问,我说的有理,他眼内闪过同我一样的不敢和忧心,眉心紧锁的他露出难得的弱气:
“我该怎么办,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光明正大拥有你?”
“我的愿望很简单,大牛和香香能有一间小屋子,无所谓金碧辉煌但一定要有窗子,僻一小块地,养几只家畜,香香在家忙家务,等着太阳下山外出打猎回家的大牛。这样的愿望,即便你不是万夫莫敌的将军,我不是养尊处优的夫人,也是可以达成的。”
“你的意思?”他显然听明白了。
“我们离开吧,我讨厌勾心斗角,讨厌官场的黑暗,虽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我们不适合那样的生活,更不是陆伯言的对手。虽然这样你可能会不服气,因为那等于是让你夹着尾巴逃走,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两手覆上他的,“我们不要和陆伯言纠缠下去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