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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收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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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废话了,放马过来!”
“老子会输?”在甘宁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二愣倒也视死如归攥紧拳头,嚎叫着直冲向甘宁。
灵巧闪身,甘宁一记飞腿将二愣踹到山道边。
二愣爬起,又举着拳头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冲击而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站在一边看这男人同别人斗殴了,为什么今次我的心却如此不安,他有伤在身,怎么可以如此勉强。
我担心他已经并非因为他的命是我救回来那么简单了,我担心他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他有事!像那晚昏迷意识不清,糊涂叫着心系之人命悬一线的样子,我再也不要看到!
倒地几次摔得狗吃屎的二愣学聪明了不少,欺身上前一记左勾拳佯装攻击甘宁下巴,待甘宁双掌上举防御之时却一把搂住他的腰如蛮牛一般顶着甘宁的腹部冲撞。
那里是他的致命伤!
甘宁匆忙后退不及,两人重重摔倒在地。搂着扭打在一起,泥泞沙土滚了一身,但是我很清楚发现了甘宁腰间刺目的红。
混蛋,我大哥有伤!我大哥有伤!我很想这么叫出来,可深知甘宁一定不会高兴,最终硬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全身用力,甘宁咬紧牙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骑在二愣身上,形势逆转好机会!他举起拳头重重砸向下方!
很响的一记敲击声,绕过二愣的脑门打在硬石块上的拳头青筋暴起,破皮之处血腥流转而出,我仿佛闻到了那腥味!
本能闭眼接受攻击的二愣缓缓睁开眼,斜视一方染有少量血滴的石头,立马明白了。双手始终拉扯着甘宁的衣襟:“为什么,你放水?”
“如果你和那边那个被绑起来封住口的家伙一样我这拳一定想都不想打掉你的牙齿!”边说甘宁边打量一边满头大汗的二虎,随即单手撑地爬起,“你是个好家伙,老子喜欢!”
灰溜溜瞥了一边观战的众兄弟,二愣缓慢站起,胳膊抹了抹嘴角边的泥土,格外坦荡:“我输了,要杀要剐你一句话!”
“大牛赢了,大牛赢了。”老爹像顽童一样不停拍手,兴奋地在观战的人堆里来回窜,“我女婿,我女婿赢了。”
无视老头子的喝彩,甘宁抬手拍向他的肩膀:“有种,我要你跟着我!”
“大牛?”老陈憋不住提醒,“你疯了,他可是山贼啊,要他当你小弟?和他一样没睡醒?”
“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甘宁甘兴霸,造反被通缉的那个锦帆贼首领就是现在站你们面前的男人!”声若洪钟,掷地有声。
听到甘宁自报家门,所有人都怔了怔,老实村民的眼内写满恐慌,而二愣似乎就在这一刻总算理清头绪,也总算完全明白甘宁方才句句所指了。就连思维混乱的老爹也停止鼓掌,转而不安地拉着衣服不再说话。
看出大家的动摇,我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各位,甘宁虽表面为祸乡里,实则长期埋伏在刘焉身边伺机为民除害。好不容易待到刘焉死了,他儿子初任州牧根基不稳,但却被下属背叛迫害至此。虽为官府通缉,但他是响当当的英雄。他现在在帮你们救人,你们的妻女一定就在山寨中,还不快点去找找看?”
“那群女人我本是准备明日联系到人就卖了的,大门进去直走尽头就是!”二愣格外干脆,“放心,她们一直哭个不停,老子可没有兴趣动任何人!”
闻言,所有心系亲人安慰的乡亲几乎是绕过山道上的两大土匪头子直奔大寨。
“老子自认拳脚功夫不错,原来你是甘兴霸,难怪会一败涂地。只是我一直不信你真的是站在百姓这边,不是想端了刘璋自己当老大?”二愣挑挑眉。
“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但当以国家兴亡百姓安乐为先。”
天,这是那个文盲甘兴霸亲口说的?
“这是之前我一个部下说的,虽然不是很懂其中的意思,但我知道男人绝对不可以做别人看不起的事情。我杀刘璋是因为看不惯他们父子两,刘焉那混球无道,我的双亲才会枉死。要老子当圣人解放百姓,老子没这个闲工夫,但如果是报仇顺带做件好事,老子倒是不介意。至少如果成功的话,就不会有太多像我这样的孤儿来当山贼了,哈哈哈!”本是说得异常认真外带童年心酸令人心生怜悯,但最后那句调侃外加怪笑显然扭曲了现场不错的氛围。
土匪虽然打家劫舍粗俗不堪,但是对力量的崇尚却是亘古不变的,深知道内规矩的二愣很快愿意臣服于甘宁。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你这样的胸怀及身手,二愣不服不行。我也是一念之差,老寨主刚过世一味想让兄弟们有好日子过才打起女人的主意。现今率寨内七十三人归你统领!”
“恩,甚好!”甘宁器中地眼内带过赞赏之意,“记住,即使强盗,也有不能抢的。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干一番大事业吧。有谁不服的话吱一声,老子定不勉强当即放人!”
狡猾的甘宁,倒地的山贼们嘴唇泛白没有血色谁还有力气说话啊,不过扫过他们,每个人的眼内倔强之意退却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信任。
我的大哥,想必早就声明在外,外加这次顺利交涉,得以收编了不少兄弟。
记住,即使强盗,也有不能抢的。
这句直白的倒像是土匪自己琢磨出的人生道理,听着朴实但却蕴含了许多道理。
“敢问大哥,我们接下来如何?”眼角撇向一旁不死不活但不瞎不聋的江州城兵,这么一闹,绝对不可能在山寨内逗留太久。
“唔!”一声闷哼,伤势发作,甘宁痛得直不起腰。
慌忙上前扶他坐到一边,随即招呼老爹检视伤口。
“大哥,你有伤?”二愣对他的敬佩更上一层楼,这么重的伤口还能不哼一声刚才陪他一番折腾。
“不碍事!”兴霸大掌一扬示意老爹先别插手,“香香,去问问二虎,除去他带来的这几十人,还有多少兵力驻守江州监牢?”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看样子他是准备趁热打铁袭击江州监牢救出锦帆贼被俘的众弟兄们。
走近二虎一把扯开布:“说,江州还有多少兵力?”
“没有了——我全都带出来了。”二虎急不可待老实交代企图留个好印象。
“二愣,给他点颜色看看。”甘宁单手撑腿,看样子二虎的信誉度已经透支到负了。
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二虎哭号着求饶:“我带走了大部分,牢中算上看门的也就四十号人,大哥你知道的,我这人对兄弟很念旧,顶多让他们吃了皮肉之苦,其他什么酷刑还没用!”
“叛徒!”我一个巴掌甩上二虎,他的嘴角溢出鲜血,你若真当大家是兄弟,就不会当夜赶尽杀绝了。
本就不是帅哥的二虎愁眉苦脸拖着眼泪的样子着实丑人到极点,连多看一眼都怕长针眼。
“香香——”甘宁的声音轻了些,“替我去寨内取些水来,老爹你去给山寨的兄弟们解迷药,快!”毋庸置疑带着威慑力,我唯命是从。
只是未曾料想当我捧着水壶快步赶至寨外大门时却发现甘宁手执砍刀,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滑向刀剑,低落在黑色的沙土上,在耀眼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亮红。地上一大滩的血腥传来刺鼻的味,我恶心地捂住鼻子,干呕声引得本是背向我的甘宁迅速转身回视。
那张棱角分明刚毅脸庞上溅上了刺目的颜色,还有他的衣服上,本就深黑的衣料被晕得一大滩湿漉漉。
见是我目光呆滞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的眼内透过一丝不安,随即又是欣慰:“幸好你这丫头动作迟缓,不然回来得早看到不该看的怕是要夜夜噩梦了。”
避开他尴尬的双目,循着地上血迹旁的麻袋内的凸起物盯得出神,有仇必报以牙还牙是甘兴霸的作风,向来对敌人不手软也是他的信条,纵使知道二虎凶多吉少,但真的看到那句被麻袋套住封口却止不住散发出尸臭的东西,我却禁不住难受起来。
和我有说有笑会安慰人也会顾忌我感受的大哥,也是会抹杀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