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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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村中的人牵着自家的女人们怯生生聚集在大寨门口一副想走又不敢的样子，从他们看甘宁以及刚被收编为部下的二愣等土匪的眼神，我明显感觉到了畏惧与排斥。
“村长！”只是用布再绕伤口一圈算是处理了一下，甘宁强打起精神。
“在——在——”一村之长比起平时气短了很多。
“回村子后交代下去，今日之事谁都不能对外透露，要是不想被锦帆贼牵连落个勾结叛党的罪名就照我说的去做。”
“是！”
大哥中招收编山贼还有后续，如果我猜得没错他问二虎江州守卫牢房重地的兵力就是要速战速决，接下来会去江州劫狱，大牛和香香的下落村长可以自己去编造一个谎言。一旦劫狱事发，那么江州同缉拿锦帆贼有关的二虎手下这些所有不知情人士都会以为二虎企图捉拿甘宁同其弟二愣失败反被他们联手混入牢房。
只是，我扭头望向脚边无力瘫倒在地的江州兵士，他们只要有一人将现场之事透露半分，村子里的人便会鸡犬不宁，看样子甘宁是要痛下杀手了。
“大哥！”还没有从二虎被杀的事实中克服恐惧的情绪，我的声线不自然颤抖，“难道就没有办法也拉拢他们吗？”
迟疑片刻，他摇了摇头：“难，他们是兵我们是贼。更何况若他们投诚我方，待会回江州打起来，他们能向自己的同僚下手？不排除对手中还有自己的兄弟或是挚友。”想到什么他补充道，“对了，待会我会去江州打闹一场。”
点头，我明白的。
村中数十人，这里被捕兵士五十九人，只能保住一方！
村中百姓无辜，老爹又曾在我们最为难的时刻收留了我们。
江州兵虽是敌人，但也只是立场与效力阵营不同，我们并无私人恩怨。外加他们体格精壮受过训练，若是可以吸纳的话，甘宁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看样子必须狠心才能保住村民们。
“大家把这群家伙的武器装备全部取下，然后再看看有什么值钱的好东西。”甘宁斜眼一撇村长等人，“你们可以走了。你们这几日相助，而我，替你们救回女人，两清了。”
“大牛——你不回来？”老爹舍不得地看看我，眼角挂着泪。
“老爹，我和香香都不会回来了！”甘宁转而对着村长煞有气势挑挑眉，“还不走？”
唯唯诺诺啄米般点头，良民们排成一排迅速撤离山腰。
“香香，送送老爹！在山脚等我，很快就同你会和！”依旧不容违拗的口气，带着抽气，他的伤口一定很痛。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看见血腥的场面，心跳到嗓子眼，快步跟着村民一起下山，头也不回。
战乱年代，烽火连天，一个天下三方势力，几十场大战役几百场小战，牺牲者却是数以万计的。
我知道没有人生来喜欢争斗，没有人天性残忍。为了自保为了身边的人，很多事情无法手软，不可避免，甘宁也有他的无能为力。
不喜欢打打杀杀，甚至不愿意轻易同人起争执；不喜欢看恐怖片，更没有勇气面对尸横遍野，满地鲜血。
有些事情心里知道耳里听到都好过亲眼目睹。甘宁深知这些，才会想法设法保护我的眼睛不被血污弄脏，这就是粗鲁如他才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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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真的不跟爹走？”山脚下，老头子哭得眼睛红肿，恋恋不舍地拽着我的袖子。
淡定摇头：“我要跟着大哥，不然他一定娶不到老婆。”纵使是说笑，但想到此刻山腰正发生的屠杀我的心里不好受，“爹爹，以后有机会，香香一定回来看你。”
“唉唉——”老头子摇头，“原来他要娶的不是你！”
汗，刚才不是和我父女情深，现在怎么开始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你以为天天管他叫女婿，他就真成你女婿了？
刚想吓唬他村长已经走远了，扭头却发现队伍后头十来个年轻壮丁三步一回头脚步拖沓。
“怎么了？”我将老爹牵向他们，“爹爹年纪大了，一路走来可能累得不清，麻烦你们多照顾着他，我没办法扶他回村了。”
“那个——”几人面面相觑，最终有个人状着胆子，“甘兴霸是义贼吧？”
“偷袭刘璋的目的就是为了百姓，你们刚才山上也听到了。我以人格担保，大哥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他这种高兴哈哈大笑，生气脾气火爆要揍人的男人还没本事做作得口头仁义道德心底却是利己虚伪一套。
“这里他是呆不下去了吧，接下来要去何处？”
要去何处？我们救了锦帆贼的兄弟自然不会傻傻再留着这附近等着被官兵围剿，但去哪里关你们什么事？
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我明白他们什么意思了。
“你们想加入？”
“我们——还是算了。”最终还是选择规矩的种地生活了。
锦帆贼经几日前的重创，不知道战力多少，今日劫狱可能又会有伤亡，在这个关键时刻，能够多吸纳一人便是一人。看出他们的迟疑，我也心直口快：“你们担心跟着他会当名声不好的山贼？”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甘宁怎么办，但从今日他不动声色打算收编这里的山贼可以看出这家伙有点能耐也有点野心，“大哥不会一直当山贼的，跟着他没准你们会干出一番大事业。你们是想老了仍旧看着面前的那亩田，还是儿孙膝下的时候自豪地讲述自己传奇的人生经历？”
“这？事先声明，我不做贼，打家劫舍的话我不干的。”有人站了出来，将自己的底限摊牌。
“好！如果他不干好事，你随时可以走，而且那时候我也会离开他。”我再三保证。
“我！”后排有人举起手，“我也有话说——我和弟弟三人加入是可以，不过不打架，顶多喂马什么的。”
后勤兵？
“成！”到时候伙食还有看护伤病的重责就交给这几个年岁不大的孩子了。
就这样，村中几名男性被我成功拐走。
是夜，月亮隐藏在漫天乌云中，寥寥数几的星斗发出柔弱的光芒。江州牢房夜袭成功，原锦帆贼兄弟八成被救，其他的两成有的是刺杀刘璋当日被当场就地正法，有的是重伤不治死在牢中，他们已经不在了。
截获了不少良驹和马车，浩浩荡荡一百多人连夜出城东逃。
行动方便健全的兄弟们义不容辞地肩负起照顾伤患的重任，上药、包扎、看护，明明每个人忙得无暇自顾，可我却一人缩在马车的角落没出息地流泪。
骁勇善战的刀疤死了，爱开玩笑的黑皮断了腿，老实爱哭的小刘子瞎了，亲如邻家大哥哥的木头在二虎的逼杀下，为保甘宁乔装成他样子引诱开大部队，至今下落不明。
知道甘宁以“下落不明”四字来概括木头的现状是照顾我的感受，其实从他眼内难以掩饰的悲伤，我很清楚这四个字代表的涵义。
那一夜，逃亡的路上小作休憩，月亮很圆，星空灿烂，我一人出了帐子独坐山头，漆黑一片的树林伸手不见五指，咸咸的泪水趟过唇角。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