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香香献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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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酉时，村长屋内，老陈回了村，从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大伙得知这江州的父母官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江州城出大事了，经反贼甘宁造反刺杀刘璋大人未果被全城通缉。”
“当官的急着找出甘宁向益州牧邀功，哪还有空管咱们这个小村的死活？”
素有“八卦陈”绰号的老陈废话连篇，但从他的实时新闻转播的滔滔不绝中，我提炼出了以上两句作为现下江州城的状况概括。
“我看咱们自己干！好过坐以待毙！”
“说得对，要有骨气！”
“自己干，这样对我们，要那个姓甘的好看！”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有志气是不错，但是光有志气是保不了小命的。
再说了，最后那个在骂姓甘的？关甘宁什么事？只是因为他比你们得宠，全江州官兵都围着他转，你们就连他一起骂？气不过甘宁被这么数落，本是打算几棒子打不出一个屁佯装无知村妇的我终究忍不住替他叫屈：“我听说甘宁也是为了老百姓造的反，大家就事对事，救出村里的姑娘们扬眉吐气一锅端了那伙土匪的方法还未讨论出，干嘛迁怒于甘宁？”
一脸茫然，众人齐刷刷看向我的眼神足有十万伏特，是我女人家没权利说话，还是说了非常丢人现眼的话，亦或是我太难看所以理应乖乖闭嘴？脸不自觉烧红，前思后想自己也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呀，果然，你们这群男人都认为我又胖又不讨喜，神经质地谋算着谁要是当场不给我台下该如何以牙还牙，我承认，这不招人待见的外貌的确将我本是乐观正常的心态扭曲得阴暗自卑了不少。
“咱们说的姓甘的是那个土匪头子！甘二愣！”
开始为自己的小人之心不齿，这乡野村夫倒朴实不少，各个都知道不该以貌取人还对我耐心有佳。
既然此甘非彼甘，那么我也不需要替他鸣不平。
等下，甘二愣，是二愣，那么按照排行的话他哥哥莫非叫？无聊之余我又开了小差。
村中的集体会议结束，搀扶老爹回了屋子，照例是他睡外室的地板，我和甘宁同屋。
作为不可告人存在的甘宁一直窝被子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开会的内容由我全数转达。
前倾着身子怕听漏任何一句同经反贼有关的内容。
“被捕获的兄弟们被囚于衙门大牢内，暂时听不到任何风水草动。”
揪住被单似乎那床棉花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指关节埋入床褥之间：“我一直琢磨着二虎这人，轻义重财。若是能除去我定会讨到不少好处，之所以不动我的兄弟，也是想引我出山。但是谁能保证这厮已经暗度陈仓做了兄弟们，只是对外没有公布？”
他的想法可能性非常大，偷偷处理了所有的经反贼，只要对外不透露风声的话，还是能够引甘宁来救众兄弟。
只不过，我觉得吧，以我和二虎相处下来的感觉，除了甘宁简单概括出的轻义重财外，此人还有点缩头乌龟。每次打劫的时候，我和木头躲最后，但作为劫场主力的他也会趁乱往咱们身边一站，心情好时来句：“他们两个笨手笨脚的我来保护！”，木头好脾气容易骗，我那炯炯有神被肥肉埋没的小眼睛可是雪亮的，明显这家伙是个拿人当肉盾的怕事的主。他如果不结同团伙的话，恐怕一个人是干不了什么狠辣的事情。
“有心事？”比我更忧心忡忡的甘宁倒过来还要安慰我，“放心吧，老子一定救出木头送你们入洞房！”
我靠，他还真又犯神经病了！
“没那回事！”说不担心木头是假的，只是现在探讨的是更为宏观更为全局性的话题，“香香觉得吧，大哥虽然只身一人，但骁勇善战，要真玩起命来，那群人估计也损失惨重。如果我是二虎的话，就一定会玩阴的！”
眼内闪过犀利的光辉，老江湖的他很快明了了我所指，没有血色的双唇微启：“拿兄弟们当人质？”
点头，这是最省力又兵不血刃的方法，甘宁这样的血性男儿，是不可能坐视亲友受难而不闻不问，若不是他有伤在身，他没准早背着西瓜刀砍人去了。
“妈巴羔子，二虎这个叛徒！老子再歇一天，明晚就他妈夜袭江州，弄他个鸡飞狗跳！”不安分地又急着出头。
一道寒光射向他，缓缓下移至男人的腹部，那里的肉稍微结识点还没结痂又想逞英雄了是不？
被望得脊梁骨发寒，提放着我冷不丁再往他的旧伤来点“爱的撞击”，不耐烦地冲我大吼：“老子是谁？老子可咽不下这口鸟气！”
被我束手束脚妨碍了他的大义？他的抵触感再明显不过。
深知再用目光恐吓也无济于事，我决定采取柔情迂回战术。垂眼不作声，想想有啥事能令我挤出点眼泪博同情的，对啊，都好几个月没吃过肉了，还有，白天那群小气的山贼，都不请我去他们家做客！双眼泛红，有那么点效果了。
男人的胸口激动得一起一伏，本是不顾我想法的他还是手足无措了：“我知道，你捡回我这条命真的不容易，你先别哭啊！”胡乱地挠着已经像鸡窝一样的头发，“老子是首领，要有担当！抛弃兄弟自己躲角落那和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
白痴，又没让你抛弃他们，鼻涕一把一把抹着，泄愤一样将指尖黏黏的条状物朝他身上擦，一来一回又搓出了恶心的面条。
甘宁能见得自己流血，却见不得身边的女人流泪，上次我哭的时候他也特别尴尬。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欠你一条命，这个恩情绝对要活着回来还！”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专注样，谁让你送死去了。
“我有妙计！”见他心意已决，我吸着鼻子，哭太惨烈一时喘不上气。
“啥？”不知道是我口齿不清还是他真耳背。
一字一顿：“我说，我有办法可以引二虎出来不用牵连咱们自己的兄弟顺便除去那群讨人厌的山贼！”
从平日我的表现，甘宁早把我列为古灵精怪的类型：没事变花样弄几个新鲜小菜，地瓜红薯捣成泥弄个饭后甜品，外加废物利用做出来的可爱居家装饰品都是我的得意技。因此突然间从我口中蹦出“山人自有妙计”的口号自然也绝非空谈。
惊讶之余挑挑眉，还没等我开口他突然板起了脸：“为什么不早说？”非常有威慑力的目光，比我刚才凶他的样子威猛了几十倍。
“我也是刚才听了这里一代盗匪的名号后突发奇想的。而且还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说来听听。”饶有兴趣地唇角上扬，一脸好奇与器重交加的表情。
切，都不知道谁方才杏眼圆瞪说我妨碍他救兄弟弄得要吃人那样：“方才我听说那个很刚猛的土匪头子叫甘二愣！于是我就想，那甘二愣会不会有个哥哥叫大愣！”
“哈哈哈！”刚想开怀大笑，自讨苦吃地牵动伤口，吃力地嘴角一歪，慢慢轻吁出口气，“有你的！”
对上那白痴求知欲强烈的眼神，原来他笑不是因为明白了我的意思，而是纯粹被冷笑话逗乐了：“如果有人到江州放个消息说，锦帆贼老大甘宁乳名甘大楞，造反失败后投奔这里占山为王的弟弟二愣，你说能不能上演一出坐山观虎斗的好戏？”
眼内精光毕现：“妙啊，香香。这主意不错，估计二虎那厮一定想都不多想率人来攻打山寨。”
乐得直拍手，越来越激动地脑中yy着设定好的剧本：“然后呢，一头雾水的二愣一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然也是交不出人的。而二虎就以为二愣在装傻充愣气急败坏下一定会采取强攻！”
话说，我连这个计划的名字都想好了——将二虎与二愣一网打尽的“双二计划”。
甘宁想了想，又愈加完善了整条方案：明早召集村内百姓，派人城内报信，其他男人跟他到山寨门口草丛堆里蹲点，见机行事。
予以肯定地朝我点头，语气中透着欣赏：“要是计划实行得当，绝对可以扳倒他。嘿嘿，当初我只以为捡了个浪费粮食的回来，没想到你那么能想对策。”
这时候知道我是宝了吧~~~不对，他说话怎么那么刺啊——浪费粮食？不甘地双手抱胸追问：“既然当初你觉得我一无是处，干嘛带我回来还好心收留我？”
脸刷得红了，爱理不理爬上床，害羞得像想到初恋情人。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很明显我这长相绝对到不了他一见钟情的地步，自觉联想到了他的女神——铃香。莫不是好心的铃香姑娘曾经劝诫过甘宁什么：哪天遇到无家可归的阿猫阿狗，不管多难看多浪费粮食都得乐善好施，做满一百件好事我就出现在你面前嫁给你？
噗——捂住嘴屁颠屁颠地笑，我果然yy得有天赋。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有必要和他好好沟通一下：“大哥，我跟你打个商量。”
“说——”
“以后别对女人大呼小叫！”刚才把我气得红了眼都不带哄一哄的。以尖尖小指戳着他的胳膊：“你呀，女孩子水做的，你动不动这样对女人大呼小叫，再好的姑娘都给你凶跑了。”别说我没好心提醒你，要是哪天这么对铃香女王，你就准备失恋吧，甘兴霸。
始终闭着双眼，似乎是为了之后的行动积攒体力：“好，一言为定。”
满意点点头，态度如此诚恳，似乎开窍了，得理不饶人地继续调教：“那你是不是得先承认错误？”
“错误？”抬眼，一副“何错之有”的委屈样。
“你刚才把我凶哭了，压根就不听我把话先说完，而且你脾气那么急又那么暴躁动不动就拍桌子要打人的，不想想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要知道——”
不似往常般爱调侃我，格外诚恳的颔首：“我晓得了，女孩子水做的。”像模像样引用我方才的话，“我这人脾气不好，不过以后会尽量克制。”
男人嘛，哄好了再适度批评，保证能够驯得乖乖的。不过这贼头子道歉态度认真，话也听着舒服。他嘛，怎么能对我不好呢？不想想谁对你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纵使你伤病缠身都始终伴你左右？等等，这话有点耳熟，突然脑中回忆起电视剧中的结婚交响曲，随即牧师一脸坦然地询问新人：xx，你是否愿意娶oo为妻，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摇摇小脑袋，言情剧看疯了的后遗症。我现在可是在接受不到现代电源信号的三国啊，好容易回过神来，却听得耳旁男人神色正经道：“一起吧。”
张口对着他发呆，一起干嘛？这算是哪门子的邀请？
“明日你同我一起行动！”薄唇微启。
原来是一起行动，不是一起过日子。难以自已地脸烧红，越是想震惊就越是发烫地让人尴尬地摸摸脸颊：“有点热有点热，可能最近上火了，我去叫老爹给我点降火的方子。”心虚地转身背对他。
“老爹？”他突然想到什么，灵机一动坐起身，“对啊，我怎么忘了还有老头子？”
“老爷子！”纵使伤患一名，喊人的嗓门倒也不弱，“找你帮忙办点事，有没有那种药？”
屋外闻讯而来的爹看见我双眼迷蒙地跟着一脑袋馊主意坏笑着的甘宁，竟然也心领神会地挤眉弄眼起来：“我明白了——不过大牛啊，你们小两口的事情老头子不好多说，不过你伤口刚止住了痛就想……”
甘宁双手握拳挤得关节“咯吱”作响，莫非他想对老年人动用暴力？
来不及阻止他的暴行，待他大掌搭上老爹的肩，我紧闭双眼免得目睹血腥场面。
“对啊，老子早就想大干一场了！”完全没有发现老头子想歪了的甘宁语调很兴奋，“床上躺了那么多天，都快生锈了。哈哈哈。”乐天地仰天长笑，甘宁脑子里的小电影和老头子的不良景象完全没有可比性，望着同甘宁一起傻笑的老爹，不禁感叹，白痴果然没什么心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香香献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