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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你说女人为什么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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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樟押了一口茶,院子里坐着,正赶来看看这个好不容易捡来一条命的倒霉蛋,只是言樟现在屁股很痛,左腿也翘麻了,这钟鬼怎么还不出来?教本太子一顿好等。
“嗯……”度九九揉揉惺忪的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的,等一下,这里是……
度九九被一阵痛麻感打断了思考,嘶……
“别动……”钟缭轻声唤着。“你这都没结痂,也不知道用布包一下,伤口都发了炎了。”
辰色尚早,度九九还觉得有些朦胧,好像没从睡梦中醒过来,膝盖上的伤还是疼得厉害,上的伤药烈得很,只是经一瞬间觉得疲惫一扫而空,钟缭一缕青丝垂下来,九九欲伸手去扶。
“让你别动……”钟缭眉头皱起来,一抬手,在别人看来这一幕定会诧异万分,不知过了几许年岁,这双沾满鲜血的手,还能伸出来为别人替换伤药,缠纱绕布。
度九九挥过去的手忽而停下,与钟缭的手碰在一起。
手缩了回来,淡定的放回胸前,度九九看着天花板,嘴里不知道到底该吞吐些什么,只好暂且让上下嘴唇封上,感受着带来的隐隐的痛。
兴许是伤药摩挲到了伤疤,度九九失声一阵闷哼,疼得不行,好像盐粒在血肉上揉搓,钟缭可能是看见了度九九按着被子皱成一团留下的爪印,“哧—”地一声笑出了声来。
“有那么疼吗?我又没怎么着你。”
……
九九眨着泛出了水花的眼睛哭腔道,“疼啊……谁说你没怎么着我了。”
。
钟缭背对着九九,不知道他起身后嘴角勾了一下,不然自己一定会反思自己前一秒说出的话。
“哦。哦不不不……”度九九连忙改口。
“呃……多谢大人的伤药,多谢……”度九九警觉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整洁有致,桌几上的有墨迹未干的文房四宝,旁边傍有翡翠烛台,白玉镇纸,其上的纹样看起来也并不多见,四周边都是书籍,一桶桶的全部堆叠在架子上,看起来简朴随性,倒不似屋主人一样刁蛮。
“你看够了没有。”钟缭收束好腰带束了发,“看够了就赶紧穿上衣服走人,少赖在我这。”钟缭还是很虚弱,腰上刺了一剑可是大伤元气,若不是今日还有事要办……
“喂!你什么态度?”钟缭没好气的几句话让九九心里的那个钟狗子回来了。九九只好起身拿衣服,一步步趔趄走去镜子前。
“哎,你的伤你确定没事吗?”那日殷红的一片,度九九还是挥之不去,看着钟缭的背影,比那日消瘦了许多。
“不太乐观,你那位袁公子下手也真是不知轻重。”钟缭看着镜子里的九九,正拿着梳子摆弄头发,憨厚可鞠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发笑。
“你就庆幸……啊喂,什么我的袁公子。”九九才反应过来,转而看向钟缭,殊不知说这话时脸上已经红了。
“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要是有人就这么给我一剑,我可不要她。”钟缭低下头又看见了那个绿色的药瓶,度九九拿出来又放了回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钟缭不做声了,要是在说些什么他可能就不是现在的境况了。
“我要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问清楚。”度九九坚定地看了去,钟缭对上她的眼睛,没有不可思议,或许是早就料到,甚至还有些轻蔑。
“随便你。”
……
“大人,言公子求见,不知大人可方便了?”玄策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后。
“知道了。”钟缭直视度九九的眼光收回,神色暗淡了些,眉上愁云。
出门进了院子,除了身上多了个口子外,钟缭一身的行头和平日里无异,脸上还是换上一副谁都惹不起的表情,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些,或许是腰间疼痛的缘故。
“言公子别来无恙啊。”钟缭远远地就看见言樟衔着一根狗尾巴草,蹲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身上还是破破烂烂的,这小子总是让人怀疑是不是哪条街上的混混,要不是知道这是个比武大冠军,走在街上还真会让人误会是哪条街上的街溜子。
言樟见他过来便坐正些,好歹还得看起来有个太子的样子。
“哎,兄台,咱们可算是忘年的生死挚友了,你这受了伤还不叫我来看你,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言樟看起来活脱一个纨绔子弟,点着小腿斜眼看着钟缭,言樟样貌平平,整张脸也就额头看起来饱满宽厚,下巴多肉,看起来是有福之人,眼睛也还算大,只是眉眼间距有些长,没表情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呆萌。
钟缭唤了茶来,侍女左右侍候,“那不是怕麻烦我们太子,钟某这点小伤,不足挂齿。”钟缭握着杯子转起来,把玩着水底的茶叶。
“钟兄客气,若不是你在朝堂之上与袁野交锋,恐怕温灼他早就随她父亲去了。中老门下弟子就留了我们三个,若是温灼有什么不测,我也无法向先师交代。”言樟喝一口茶,好像不怎么对口味,搁下了。
钟缭沉思许久,“想不到袁野如此残忍,一直咬死不放,拿皇上做傀儡,还要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拳头握紧在膝上,腰又有些疼,钟缭喘了几口急促的气。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不能再让他抓到任何把柄,现在半个地图都是他家的,必要的时候,一招致命。”钟缭缓缓抬眼,沉静的眼眸里看得出有些汹涌,像是在等对方的一个回答。
“只要钟兄需要,我一定鼎力相助。”言樟脱口而出,向几年前五个人一起合作办案一样,五人一体,心意相通。
以茶代酒,二人又多进了几杯。
茶香甘苦,回忆也好似正翻滚而来。
“对了,那天听说堂上一个小姑娘被判了冤案,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养着了。”言樟瞪了瞪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钟缭,他不是连王温灼都不碰吗?
哦,明白了,一定是美若天仙的美人,若不是神仙下凡,怎么能让这仙界神尊动了凡心呢?
言樟边想着脸上边浮现出邪恶的微笑,钟缭不解上下打量着,笑一声。
“你说女人为什么动心?”钟缭想打开话匣子,很明显言樟没接住。
“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女人会动心?”钟缭再问一遍。
……
“废话,喜欢不就动心啦。”言樟贴近了看了又看,没发现有脸红的迹象,奇怪,这小子开窍了?
“哦!嘶——钟缭你欠啊。”言樟扶着额头,骂道。
钟缭杯子放倒,收了收袖子,“少八卦。”
趁二人说话这会,度九九跑出去了,她记得那晚上走的路,从钟缭府上绕几店,走几条街就到了,可是她现在越走越慢,甚至越到跟前越不敢踏上一步,九九就在府前的闹市里远远地望着,似有若无的好像有人进去或是出来,但都没有想要的那个人的身影,九九不知道是那瓶药还是那个侧脸还是那个声线温柔了她,心底眼里就只想听他说一个答案,他到底是不是反贼?
玄策搁下一碗煎好的药,看着王温灼熟睡着的侧脸,拿起身边的萧,萧声似汩汩流水,涓涓流淌,诉不尽的心事,道不完的话语,玄策不是个经常展露心意的人,看见多年的好友背负伤痕,精疲力尽,不由得生出许多爱恨来,一语无法道明。
“为什么不要我死?”
内室的床上撒着药末,药香氤氲,掩盖了血腥的气味。
王温灼眼里含泪,看着前来端药的玄策,
“你把药喝了吧。”玄策扭过头去尽量不去看她,手里还滴着血。
“你何苦如此?温灼,你知道只要有办法,我们都会救你的。”掉在地上的匕首是刚才王温灼想要自杀的证明。
蜷缩在床脚的颤抖的身体打了个惊颤,“今日逃脱了?明日呢?往后呢?那袁野能有好心放过我吗,不仅如此,还要牵扯多少无辜的人进来?”说着豆大的眼泪簇簇的向下掉,划过清瘦的面庞。
——
“不会!”
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在门外。
度九九推开门,探出头来,玄策转身,“你去哪了?跑出去干什么了?”
“要你管啊?”玄策被怼了。
坐在床沿上,度九九抬起袖子给王温灼拭泪,安慰些话,聊些儿女情长便扶她睡下了。
“钟大人叫我看住你……”
“看住我?他还真是痴心妄想。”
度九九跟玄策走出去,玄策还在为王温灼担忧,心神不宁的样子。
“度小姐,我觉得你和钟大人算是朋友,我好心劝告你,你也看见了那个袁岁庭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远离他,这次险些是大人把你救回来了,下次就不知道度小姐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哦……”度九九看着玄策单薄的身影立在前,许是照顾人太过劳累,比上次见面看起来消瘦不少。
九九八卦的心思就告诉她错不了的,玄策这小子心思肯定在女人身上,只不过那个温灼姐姐待不待见他就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