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恋爱》北极圈没有鱼

3、第一次约会？

　　很多人难以理解仲书霖，只觉得哪怕是天才，这样的人也很怪异，自然避而远之。

　　而有一个天才儿子，烦恼还是比快乐来得多。仲书霖的母亲胡琴就曾深深忧虑。

　　为避免小小的仲书霖遭遇校园暴力，她为儿子制定了一些规则，包括定期参加逛商场看电影等家庭活动，三五不时邀请同学们回家做客，适时地表达对别人的关怀等等。

　　不过这些规则在仲书霖14岁以接近满分的成绩考入了Z大英才班，就很少遵守了。因为仲书霖在家人的万般不舍及担忧下开始了大学住宿生活。

　　意料之中，仲书霖还是有些难以融入集体。意料之外，在Z大，仲书霖不再显得那么特殊，反而感到如鱼入水、如鸟投林般的自由。

　　论坛上偶有对他的攻讦，更多人还是崇拜喜爱他。他们在仲书霖身上，感受到了纯粹，一种对真理追求的纯粹。

　　也是这种纯粹，让今年已经22的仲书霖，没有一点感情经历。一路跳级，十几岁时身边罕有同龄人，年龄渐长身边的同龄人又跟不上他的节奏。

　　套用师兄的话，就是“应该是对人类性冷淡综合症。顶着那张脸也是暴殄天物，就该跟丑人换脸，让他一辈子安安心心做研究！”

　　言犹在耳，出乎所有人预料，仲书霖迟来的桃花，在今年攻势凶猛地开了。

　　……

　　熟悉仲书霖的人都知道他几乎不看短信，厌恶即时消息、被人随时打扰，经常习惯性忘记随身携带手机。想要联系他最快的方式，就是校内邮箱和打电话。

　　刚拿到青年手机号码的陆修齐不知这条“仲书霖行事准则”，发了三条短信没得到回复，后知后觉也许是用错了方法。

　　于是只好趁着再次出差Z省，电话相邀。

　　仲书霖与师兄私下合计，金主的腿必须抱牢，老师也交代过对这位陆总裁客气些，于是便十分不舍地改变日常计划，挤出时间做导游这种毫无物理技术含量的活。

　　……

　　在选择游玩地点的时候，陆修齐有点犯难。

　　思虑再三，拍板定了Z省著名的人文科技馆，面向全人群的科学科普，想来他不会听不懂，仲书霖说不定也会感兴趣，还能给两人制造共同话题。

　　计划几乎是完美的，可惜到了科技馆门口，陆修齐看到排队进馆的家庭组合心里一紧。

　　虽说是面向全年龄的科技馆，可是周二，这么多孩子和父母排队真的合理吗？料想工作日馆内游客数少，陆修齐拒绝了助理安排绿色通道的提议，此时有些后悔。

　　面上不显，陆修齐转身看向青年，认真问道：“人好像有点多，今天要晚些送你回校了。”

　　“没关系，大一陪我妈来过。如果你看不懂的话，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仲书霖也很认真地回答。

　　过了一会，似乎觉得说得太直白，速度很快地补充道：“会用普通人听得懂的话解释的。”

　　话说出口，陆修齐表情一瞬间的微妙变化被仲书霖捕捉到。自觉好像说错话的仲书霖抿抿嘴唇，放弃找补。

　　陆修齐比仲书霖还高大半个头，稍稍靠近些一低头就能看到青年头顶小小的发旋。发旋看着也规整可爱，和它的主人一样。

　　陆大总裁本来的哑口无言又发酵成满心欢喜。笑意爬上嘴角，陆修齐上前一步，犹豫了下，还是摸了下仲书霖的头发表示不介意。接着很自然地拉了一下仲书霖的胳膊示意去排队，又很快松开，向入口走去。

　　在陆修齐靠近一步又退开的那一瞬，仲书霖有些突然的不自在。因为陆修齐不仅更高，明显也更强壮，哪怕是穿着休闲装，也很能给人压迫感。就像是被打盹的狮子随意瞄上一眼，总叫人紧张。

　　感受到头顶一瞬间的温热，仲书霖很为自己的小心眼羞愧，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要挨打了。往常他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母亲总会忧虑地看着他，陌生人则眼神异样。

　　陆修齐却好像是鼓励他？想起此前在小饭馆吃饭的旧事，仲书霖暗暗决定把他划进“好的原子”那一档位，与师兄师姐们齐平。

　　走在前面的陆修齐不知道青年的心理活动，一边排队，一边思考自己是不是太流氓，哪怕是好意，刚刚脑子一热的举动也十分不符合社交礼仪。

　　看仲书霖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或许也不算太失礼。

　　……

　　真的进了馆内，混在一堆小朋友队伍里，两个帅气的大男人十分扎眼。跟着馆内游玩设施的动线移动，在求知的氛围里，仲书霖和陆修齐也逐渐放松下来。

　　走到“环形激光琴”这个项目前，陆修齐挑眉看着几个小朋友对着空气似模似样地拨动琴弦，音乐声不难听，也不悦耳就是了。

　　仲书霖自觉地开始科普：“这种激光琴还挺好做的。

　　你看，这种材料受光照射后，内部的原子就会释放电子，增强导电性。当你用手指去摸“琴弦”的时候，其实就遮断了它的光路，进而产生跳变的电压信号。这个电压信号就触发对应的电路开始工作。有一个具有固定频率的电信号，处理之后就可以发出特有的声音。”

　　这应该是仲书霖在陆修齐面前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一提到物理相关的东西，他就像突然转换了身份，变成世界的掌控者，吸引人驻足。

　　两人偶尔驻足游玩项目，看得出来仲书霖很开心。站在最后一个项目前，还发现身边围了一圈小萝卜头和他们的家长。小朋友们和家长也许并不能理解仲书霖说得每一次话，但不妨碍凑热闹。

　　两人对视一笑，会意地从包围圈里突围，走向出口。

　　仲书霖说了不少话，摸摸有些发干的祖嘴唇，还有些不好意思。很少有人能听他一直念叨这么久还又如此耐心。

　　记得刚上大学，跟母亲来科技馆的那一次，他只说了个开头就被母亲笑嘲“夸夸其谈”。虽属笑闹，仲书霖还是有些希望能跟亲近的家人分享他体验到的美，分享物理的美。

　　没想到他都读博士了，兜兜转转才在“金主”身上得到这种满足。这种满足感极大地拉升了仲书霖对陆修齐的好感，并将对方规划到了备选知己一栏。

　　陆修齐不知道自己在短短2小时内就完成了从“金主”到“备选知己”的晋级。他咂摸着，感觉自己摸到了仲书霖的脉门。

　　这次出门，两人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