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山坡开花了》枝甘南

5、第 5 章

　　6月毕业季，Z大也开始组织学生拍毕业照了，纯黑的学士服套在了身上，板正的显示出Z大的学子风采。

　　戚尽春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天，他们的爱恋终于见了天日，他们不再躲躲藏藏，他们在Z大里光明正大的牵着手，走过绿林阴径，听着书声朗朗。

　　闻宏跑到戚尽春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出他最热烈的情感：“我承认我的爱恋不被世俗接纳，我接受我的国家不承认同性恋婚姻合法，但是我永远不会觉得我爱上一个男人是一种罪过，戚尽春，我爱你。”

　　戚尽春和闻宏在世人眼下拥抱，携手奔跑着，嬉笑着，朗日清风为他们祝福。

　　白萧萧和侯硕在为闻宏和戚尽春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开始变得紧密，越来越多的人为之动容，有的女生开始哭泣。

　　爱情，从来是最容易打动人心的感情，我们追求着最纯粹炙热的爱情，却又贬低着纯洁无暇的感情，其实哪有什么不可接受阿，我们都只是爱上了一个人罢了，爱是没有对错的。

　　...

　　戚尽春和闻宏坐上了去四川的车，他们转了好几趟车，大巴、三轮...很多，待高楼远去，平屋渐多，再到荒凉的山野，再到那细密的瓦从树木中露了头。

　　颠簸的路让戚尽春头晕脑胀，闻宏把人揽在怀里轻声哄着。

　　壕沟村很荒凉，高低的泥房住着一个村子几百个人，但是不远的田野和那清越的矮山却给着不大的村庄添了一份野趣。

　　壕沟村村长早早的等在村口那把闻宏和戚尽春迎下了车，热泪盈眶：“谢谢，谢谢您们能来这给孩子们教书。”

　　闻宏和戚尽春住的地方不大，但是院子里种了一颗枣树，青葱的也严严实实的挡下了一片阴霾。

　　闻宏去村里的木匠那学着亲手做了一张小桌子，摆在了枣树下，他和戚尽春是不是的就着这张小桌子喝上一杯粗茶，别有一番趣味在。

　　村子里的学校就是一间平房，隔了几个房间，就是那全村子从六岁到十三四岁的
　　几十个孩子的教室。

　　闻宏教英语物理还有化学，戚尽春教语文和历史、政治，村子里还有一对老夫妻，当年下乡来的，后来舍不得走了，就留了下来教书，负责了剩下的课。

　　本来村里的孩子是小学和初中的内容混着上的，闻宏来了后才给分了小学和初中的内容，带来了新的课本和练习册。

　　那对留在壕沟村的老夫妻弯着腰含着泪迎来了闻宏和戚尽春：“你们来了我们老两口也终于可以放心了，这些孩子就还能有人继续教下去了。”

　　闻宏很隆重的握着那头发早已全白的老先生的手：“不负所托，必定坚守。”

　　2007年春，守在壕沟村教了几十年书的老先生去世了，老先生的妻子病倒了，躺在床上念叨着她的丈夫和教室里的孩子，村里买了白布挂上了，每一个村民都去给老先生上了一炷香，教室里的孩子泣不成声。

　　后来老太太病好了，但是身体也垮了，但是她还是挣扎着去上课，每一节课戚尽春都会叫一个初中的孩子去照看着老太太，小心翼翼的顾着这个时日无多的老人。

　　2007年秋，老太太带着闻宏和戚尽春去了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山坡那。

　　秋天到了，山坡上的植物已经枯黄了，站在那不高的山坡上很轻易的把壕沟村都俯瞰于眼底。

　　“你们知道这个坡叫什么吗？”

　　闻宏和戚尽春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老太太只是想要找个人倾述一下，他们不便插口。

　　“我先生和我叫它情人坡。”老太太包含热泪，记忆回到了几十年前。

　　“我和先生就是在壕沟村认识的，那时候还有两个男生，我们四个就那样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我和先生结婚了，他们两个也谈起了恋爱。”

　　闻宏和戚尽春相视了一眼，沉默的往下听去。

　　“可是他们两个后来都死了，悄无声息的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除了我和先生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一个是在冬天冻死的，走的时候脸都是紫红的，另一个后来受不住刺激也就随着去了。”

　　“我和先生留在这里，一是为了这里的孩子，二是为了他们，我让人把先生的墓建在了他们的旁边，你们以后也把我埋在那儿吧。”

　　“你们要好好的，别像他们那般，生离死别往往是最痛苦的。”

　　2007年冬，老太太追随着她的先生朋友去了，壕沟村的老师只剩下闻宏和戚尽春了。

　　戚尽春和闻宏和壕沟村的村民一起送走了老太太。

　　戚尽春躺在床上，虚无的望着蚊帐顶：“阿宏，你说在以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牵着手走出去吗？”

　　“我们不会被人唾弃，被人用厌恶的眼神盯着。”戚尽春的眼里是期待，是向往。

　　“会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坦坦荡荡的走出去，我们还能够去领证，国家会承认我们的爱情，同性之间也可以缔结婚姻，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阳光下拥抱亲吻，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闻宏用手扣住戚尽春的十指。

　　戚尽春扬声道：“那我们要去做第一对领证的同性恋人。”

　　“好。”

　　“可是...那需要多久阿？”戚尽春的声音沉了下去。

　　“可能要很久很久，到时候我们的头发可能都白了。”

　　“那我们就做第一对领证的老头吧。”

　　“好，我们两白着头在民政局门口等着，等着它开门。”

　　...

　　2008年春节，闻宏和戚尽春吃了一顿很丰盛的年夜饭，和村长一家一起吃的，上一年的收成极好，畜牲也养得不错，一个丰收年，一顿丰盛饭，来年节节高。

　　闻宏和戚尽春携手在情人坡洒下了杜鹃的种子，戚尽春喜欢开得灿烂的杜鹃，生来未得灿烂那就多看看灿烂的花吧，心情也会好很多。

　　杜鹃花从泥土里冒出了芽，水嫩的绿像一汪绿水，饱含生机。

　　闻宏和戚尽春期待着，期待着杜鹃开满情人坡的模样，灿烂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