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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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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过后,天空依然哭丧着脸,阴云变换,暗流涌动,你猜不出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无常,就像世事一样无常,而身处后宫尤其无常。
为了专宠,为了后位,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显示自己比别人优越,也为了不让别人比自己优越,嫉妒不由自主在阴暗的角落肆意滋生、蔓延、疯长,使这些女人像飞蛾扑火一样不顾一切。
皇上心知肚明。
\"皇上,李选侍带来了。\"小太监说。
“臣妾拜见皇上。\"李选侍袅娜着跪下便拜。
\"好个李选侍,居然敢偷偷下药谋害皇子,该当何罪?\"皇上眼露杀气目似利剑斥问。
\"皇上,臣妾没有啊,臣妾不敢谋害皇子。\"李选侍杏眼倒竖,花容变色一脸懵懂恐怖。
\"那你说说这山药莲子糕是怎么回事?\"皇上脸色僵硬。
“山药糕莲子糕是臣妾送给阴贵人吃的,阴贵人爱吃,臣妾就常送给她吃。\"李选侍显得无辜而无助。
\"所以你才在糕里加上麝香和西红花来害她。\"皇上语带冰凌,目含杀气。
\"没有啊,臣妾没有在糕里加麝香红花,没有害阴贵人的意啊。\"李选侍花簪颤动,梨花带雨。
\"大胆李选侍,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皇上一拍桌子,杀气毕露。
李选侍身子若风中弱柳,呜咽哆嗦:\"皇上,臣妾只加了黑枣泥,没有加麝香红花啊。”
\"还在这里狡辩,拉出去,打入冷宫!”皇上语出利剑脸色骇人。
\"是,皇上。\"几个太监不由分辨,拉起李选侍就走。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臣妾没有下毒啊一一。\"李选侍顾不得淑女,若拉去要宰的猪,大声嚎叫。
\"皇上圣明,捉住了投毒的人。给阴贵人一个交代,还韩才人一个公平。”卫承荣身子柔柔下躯,行礼道。
\"你们都回去吧。\"皇上说。
\"是。\"
嫔妃并宫人们陆续走开。
阴玉睡在床上,玉颜折损,奄奄一息,令人担忧。
“皇上,这是补气修复的药,阴贵人只要能熬过今夜,吃了这些药,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孙太医小心翼翼说。
“好,孙太医辛苦了。今晚你就在如意宫耳房休息吧,以防有意外发生。”皇上说。
“是,皇上。”孙太医收拾着药箱说。
“还不快收拾一间耳房让太医住。”郑公公说
“是,孙太医请跟奴才来。”如意宫太监阿栗,说着引孙太医往西边耳房走去。
“皇上,您都出来一天了,您也该回了。”郑公公说。
“皇上,您也累了,这里有奴才和丫头们守着,您也歇歇去吧。”嬷嬷不失时机讨好说。
“这里就有劳嬷嬷和宫女们了。”皇上看着她们说。
“有什么情况抓紧着喊太医。”皇上扭转身不忘回头又嘱咐一句。
“是,皇上,奴才们记下了。”
“恭送皇上圣安。”
宫人们施礼送走皇上,面面相觑,事关生死,阴贵人的生死关联着他们的生死。
毫无道理,毫无道理就对了,这里没道理可讲。
大家不由自主都围了上去,却见阴贵人往日的黛眉凤目芙蓉秀脸,此刻面如死灰,毫无一点生色。
\"今晚咱们几个轮班照看阴贵人,万一有什么闪失,这屋里所有人的脑袋都得搬家。”嬷嬷打量一圈众人说。
大家都不敢说话,没了注意,只好听任那个叫命运的东西摆布。
如意宫内一片静寂,只有若隐若现的灯火露出来,失去了往日灯火通明的热闹和繁华。
恰恰相反。
伊人宫里,韩才人正在设宴款待卫承荣。
“多谢姐姐伸手相救,不然我死无葬身之地了。”韩才人素手端起一杯琥珀酒,敬卫承荣说。
“你也是莽撞,不是我反应快,让阿墨提前过来,和念秋一起用含有麝香的香烛熏两件衣裳,谁不让你倒霉也不行。”卫承荣嘴角微微扬起,与唇边的酒窝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所以姐姐的救命之恩,妹妹这一辈子都不会相忘。”韩才人皎腕约金感激不尽。
“你也别说,该着你没事,那孙太医是我一个远房表兄,若不是他也在暗中帮你,这事捣鼓的也够呛。熏的香和你抹上去的怎么会是一样?但话又说回来了,孙太医说它一样,它就一样。”卫承荣薄唇轻抿,笑意含春。
“是是,姐姐说的是,妹妹再敬你一杯。”韩才人轻举素手。
“光敬一杯酒有什么用?”卫承荣半开玩笑丹唇微启道。
“姐姐说要妹妹干什么,妹妹绝不说半个不字。”韩才人玉颊樱唇拍着胸脯承诺。
卫承荣这才笑了,玉手拍着韩才人的香肩说:“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姐姐也不让你干什么,你只要和姐姐一条心就中。日后遇到点什么事情,到时姐姐别叫不动你。”
“姐姐说的哪里话,日后只要姐姐有用的着妹妹的地方尽管说,妹妹一定会万死不辞的。”韩才人双眸闪烁言词铿锵。
“好,来,端起来,喝——。”卫承荣说着,两个人端起酒来玉颈微扬秀口半张一饮而尽。
兴尽才归,两人茶水微醉。
夜色已深,白天所有的一切都在夜色里发酵发馊变色。
注定惊心动魄的一夜,黑暗中,如意宫里波澜起伏。清晨,才渐渐平静。
鸡鸣撕开黑暗,鸟儿叫亮天空。翠屏一觉醒来,赶紧趴在阴贵人床头看。看见她有细微的呼吸,才慢慢放心。
清晨的芷若宫,安静祥和。
卫承荣正斜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地睡懒觉。
“小主,该吃饭了,这个时候别的宫里都已经吃过了。”阿墨小声说。
“哦,我怎么感觉懒懒的?”卫承荣垂首燕尾形的发髻,扭动娇躯玉体,艰难地起身说。
阿墨慌忙伸手拉起她说:“小主,莫不是昨晚吃多了酒,迎了风寒吧?要不要喊太医?”
“不知道,吃过饭睡一觉再看吧。”卫承荣娇弱地走到桌子边说。
“主子,今天专做了您爱吃的百合莲子粥,您尝尝。”阿墨说着将碗捧过来。
卫承荣玉手接过碗,刚一张口,“哇——。”就要呕。
阿墨吓坏了,赶紧让门外的小太监去喊太医。
不一会,张太医慌慌张张来到了。
卫承荣和着罗衣长褂躺在床上,隔着烟霞轻笼的围幔,伸出一只玉手。
太医以绢覆在卫承荣腕上,闭目把之。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太医趴在地上高兴地说:“小主有喜了。”
“啊。”卫承荣一下坐起来,笑魇醉人,秋波流动,高兴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卫承荣又问了一遍。
“小主有喜了,怀了皇子。”太医说:“只是小主体质偏寒,需要温补,方对母子身体有益。待微臣开个方子,让丫鬟每日安方子去做,即可调理过来。”
太医说着,在桌子上写起药方,交于阿墨。
“按时给小主煎服即可调理过来。”太医挎起箱子嘱咐阿墨说。
“谢太医,恭送太医。”阿墨说。
“小主,听到没有,小主你有喜了。”阿墨高兴得跳起来说。
“嗯嗯,”卫承荣两魇绽开花朵。
“这是真的吗,阿墨?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主子,太医刚刚说过你有喜啦。”阿墨大声说。
其他太监宫女听说都高兴地嚷起来。
“快去禀告皇上,我去抓药。”阿墨说。
“奴才这就去”孙公公说。
“慢着。”卫承荣抬起玉手,将阿墨手里的药方拿过来。
“阿墨,你去找我表哥孙太医来。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多个心眼。”卫承荣娇俏说。
“是,主子。”阿墨说着出去了。
芷若宫距离太医院本来不远,不一会,阿墨领着孙太医过来了。
“臣叩见小主,小主吉祥。”孙太医行礼说。
“好了表哥,就不要那么多礼节了,快点给我把脉吧。”卫承荣龋齿一笑说。
“是,小主。”孙太医将绢覆盖在卫承荣手腕上,细细把之,欣喜不已。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是喜脉。”孙太医施礼高兴说。
“如此说果真是喜脉。”卫承荣欣喜说。
“是的小主。已有月余。”孙太医道。
“我这身子骨还行吗?不用调理了吧?”卫承荣说。
“回小主,小主体质有点偏寒,需要——。”孙太医思考调理的方法。
阿墨将刚才那张纸条拿出来,递给孙太医:“太医看,这是刚才张太医开的药方,您看可用吗?”
“药补不如食补,我给你们开个食疗方子,每日吃些便可。”孙太医说。
“好的,就开些食补的方子。”卫承荣说:“赶明儿我要奏明皇帝,让你做专管我的日常太医,别人我信不过。”
“好的,小主。有了身孕,小主要万分谨慎。”孙太医说。
\"这个我自然知道。还要劳烦表哥多辛苦。\"卫承荣说。
\"小主,为了安全,在宫里要喊官称。\"孙太医看了左右说。
“好,孙太医。”卫承荣微张秀口戏谑说。
“小主,多保重身体,没有别的事,微臣先告退了。”
“贾仁,送孙太医。”卫承荣喊。
\"是,主子。\"贾仁忙跟过去送孙太医。
\"主子,奴婢去禀告皇上。\"阿墨高兴地说着跑了出去。
“这一个、二个的慌得燕子样往外飞,有啥事呢?”
韩才人去芷若宫顶头碰到阿墨出门。
“回韩小主,我们主子有喜了。”阿墨说着,高兴得飞出去。
皇上此刻正在如意宫里午休。
听到卫承荣怀了龙种,顾不得漱洗,急忙穿好鞋往芷若宫跑去。
“卫承荣呢?”皇上刚进入芷若宫,就大声喊着找卫承荣。
“臣妾恭迎皇上圣安,皇上吉祥。”卫承荣、韩才人慌忙出来接驾。宫人们跟在后面接驾。
皇上慌忙一把扶起卫承荣,欣喜地左看右看:“美人不必行礼,别折腾了皇子。”
“谢皇上,臣妾身子骨还好,没事的。”卫承荣桃面含春香腮微笑,身上依旧香气袭人。
“美人喜欢香料朕知道,这会儿,为了皇儿就委屈些自己吧,把这些花啦,香啦都先放一边日后再用吧。”皇上目露温柔语带怜惜。
“皇上,这些香料都没毒。”卫承荣秀口微撅撒起娇嗲。
“唉,朕给阴贵人那儿麝香的事吓怕了,还是不用的好。”
皇上看到韩才人也在,急忙说:“还有你韩才人,那些麝香熏过的东西都扔了吗?”
“回皇上,都扔完了。”韩才人袅娜曲身道。
“扔了好,扔得越远越好。”皇上双臂拥着卫承荣的秀腰,小心呵护她走到床边,生怕有个闪失。
“是,皇上”韩才人看到皇上如此呵护卫承荣,心里酸酸的。
卫承荣钗簪半斜慵懒无力半躺在床上,皇上坐在一边,眼含温柔。
“卫承荣有孕在身,不比以往,你们这些奴才都当心着点,做好了皇上有赏,若有半点差池看剥了你们的皮!”郑公公看着芷若宫里的宫女太监说。
“是。”大家齐声应。
“郑公公,再从宫里拨一个有经验的姑姑专门来服侍卫承荣。”皇上吩咐:“再喊一个有经验的太医专门定时给卫承荣把脉。”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郑公公说。
“皇上,臣妾想着还让孙太医过来,上次臣妾身子不舒服,孙太医一剂药就给调理过来了。”卫承荣轻启朱唇道。
“好,就喊孙太医。”皇上温存依从。
“另外——,”皇上说。
正准备出去郑公公停下来,看向皇上。
“明日昭告各宫升卫承荣为贵人。”
“臣妾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卫承荣钗兴奋得钗簪颤动花容绽放趴在床上磕头谢恩。
皇上慌忙去拉:“看把你喜的,不是说了吗,一切免礼怎么又跪下去了。”
“是,皇上,臣妾高兴的。”卫承荣秀口吐香难以合拢。
“皇上,奴才这就去安排”郑公公边说边走出去。
韩才人也跟着告辞回宫。
“皇上,太后又犯病了,说是看到吊死的梁贵人。”
永安宫小太监小椅子匆匆来报。
“知道了。”皇上不耐烦说。
最近太后宫老是这样,弄得他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