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献礼》keyly

40、小杨卖菜

　　小杨到的时候半仙白还没出发，瞧见小杨之后他好奇地上前，巧巧先她一步凑过去问，“晚至看完之后怎么说？”
　　“小刘大夫，嗯……他脸色不太好，没说几句话，让先吃着这些药。我想留他在这住一晚，可是天都黑了他非要回去跟他爹讨论讨论脉象。”小杨一脸失望，巧巧拍拍他的肩膀没接着问下去。
　　小杨一向都是个能积极调解情绪的人，不等巧巧想出安慰的话来，他早已咧嘴笑着挠头，见半仙白提着她新买的箱子，小杨手忙脚乱的跑去车上翻了一通，往半仙白手里塞了好几根黄瓜，“师父，你昨天吃了好多，我看你肯定爱吃，多带两根路上吃。”
　　半仙白乐呵呵接过去，“有个徒弟居然是这种感觉，真好。小杨啊，师父再嘱咐你几句，碰见不讲理的就哄着，碰见精明的就装傻，碰见傻的往死里骗。”
　　“你教了人家些啥呀！”老板娘上去给了半仙白一巴掌，“小杨，做生意得实诚，不然没有回头客，别听他胡说。”
　　“介介，这明明是你们让窝教的，咋现在都不让人家听窝的了”半仙白不乐意了，揉着肩膀呲牙，“窝这都要走了，你还不对窝好点？”
　　“在外面待够了就回来，房间给你留着。”柳姨拿了一个小包裹，趁着没人看见给她塞到怀里，“都是你爱吃的。”说完还俏皮地冲半仙白眨眨眼。
　　半仙白下意识搂住了小包裹，摸着包裹还热乎，她小心翼翼地一低头，还能闻到点心的清香味。良久，她冲柳姨露出了一个笑容，等到风头过去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巧巧一直站在蕙娘旁边扶着她，老陆搬行李、牵马车忙得脚不沾地，腾不出手来照顾蕙娘，这才被巧巧接了过去。到了门口，半仙白接过蕙娘的手，“介介，我扶你上去。”
　　半仙白跟在后面等到自己要上的时候突然被揪住后领，她顺着力道往后退，感觉怀里又被塞了什么东西。回头看却发现一群热都跟在自己身后也分不出到底是谁伸出黑手，她估摸着应该是小二，毕竟这些天她天天损小二。
　　罢了，让他一次又怎样。半仙白冲小二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小二一脸懵，这该他什么事？
　　巧巧抱着小二的脑袋，“今天就让她一次，等她回来咱们再狠狠教训她。”小二这才没冲过去挑衅半仙白，气呼呼地别过身子不去看缓缓起步的马车。
　　半仙白依然笑嘻嘻跟大家告别，好像没心没肺一样跳上车。老板娘和柳姨没多留，回饭馆各做各的事情。小二虽说偏过头去不看马车了，却也一直跟巧巧站在一起等马车的声音远去。饭馆一下子走了三个人，即使他们没住多长时间，走了之后的空虚感也是实实在在的。
　　小杨一直等马车没影了才想起今天的货还没卸，他指着小车上的菜筐，“王姨，这两筐菜是给您留的，剩下的两筐我要拉去小市场上卖。”
　　菜筐里满满当当的，老板娘低头沉吟，“我给你涨涨价吧，你过来秤一秤，看看一共多少钱。”昨天巧巧的话她也是听进去了，谁料小杨摆摆手说不用，“今年大丰收，菜价跌得厉害，我要是去别家送还没这个价呢。我一会去市场上卖也差不多是这个价，师父给我布置了任务，必须把带的菜都卖光。”
　　老板娘点点头接着问：“你一个人卖菜，看得过来吗？要不要让你巧巧姐帮你看着铺子？”
　　小杨还是摇摇头，眼里闪着光神色非常激动，言语间仿佛已经看到了不远的未来，“师父说了，我得自己卖光，等我游刃有余的时候我就能成为奉城首富！”老板娘想了想上任首富的下场，没开口打击孩子的自信心。
　　“张口闭口你师父，那你师父有没有帮你看看手相啊？”巧巧从离别的情绪里缓过神来。
　　“看了面相，说我以后会瘦下来的。”小杨乐呵呵的，“好事啊，我也觉得我现在有点胖，要是能瘦点也行。”
　　“她这话，怪怪的。怎么不说以后怎么样，光说瘦不瘦啊？”巧巧觉得半仙白仗着小杨老实在敷衍他。
　　小杨只眯着眼笑，巧巧赶紧跟他把账对好放他去卖菜。虽说小杨不让跟着，巧巧还是应了老板娘的话出门公费喝茶。小二羡慕的眼神一直追着巧巧。巧巧小声和他说，“有剩的钱我给你买牛轧糖，不准和你王姨说，你要是告状我就不给你买了。”
　　小二不住点头，满口答应，“反正糖被我吃了，咱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
　　“你是已经想好被发现该怎么狡辩了吗？”巧巧无语，“你能连糖纸一起消灭干净吗？还来个死无对证，你可真牛。”
　　巧巧跟着小杨去了摊位前，趁着他低头拾黄瓜抓紧时间溜进茶楼，要了一壶茶去二楼找最佳位置。小杨换了地方，这次的位置连他的的话巧巧都能听清。巧巧生怕小杨跟半仙白那样张口胡说，附在窗户边目不转睛盯着小杨的动作。
　　幸亏就学了几天的功夫，小杨还没学会半仙白的话术。只会憨笑着招揽生意，“是自家种的，这黄瓜多嫩，您尝尝。”
　　小市场上没有这么年轻的菜农，再加上小杨喜庆又笨拙的神态，不少人都愿意选择来他这里买菜。巧巧余光发现上次那个乞丐又盘旋在附近，心里警铃大作，要是小杨把钱掏出来的话她可得看住了。
　　可能乞丐还没看到小杨这个冤大头，他没有行动，只是倚在墙角时不时伸手讨钱。巧巧松了一口气，坐下来接着看小杨秤菜。巧巧昨天也来看过，半仙白就只是坐在小车上吆喝，没有给小杨帮忙，所以经过昨天的洗礼，小杨今天还算应付得过来。
　　看小杨眼前就剩下几棵青菜了，巧巧打算下去伪装成偶遇的样子和小杨一起回去。她下楼一看，乞丐也盯上了小杨。乞丐正警惕地观察四周，应该是在看巧巧在不在小杨附近。巧巧跨出茶楼的脚步一顿，没有迈出去。她想看看小杨这次会怎么应对。
　　“小姐，您要是喝完茶了的话就别在门口挡道，会妨碍生意的，这让别的客人怎么进啊？”巧巧被教训了一通，暗骂电视剧害我，怎么电视剧里的小伙计都不会管这些事，一到她这就露馅。
　　巧巧敷衍过去，也没有什么脸皮接着藏在茶楼里了。巧巧清清嗓子缓解尴尬，好在这时乞丐终于决定对小杨下手了，巧巧转过身去装不认识小杨，反正她换衣服了，乞丐光看背影也认不出来。
　　“小兄弟，咱们真是巧，今天又碰上了。”乞丐假惺惺开口。
　　“大哥你家里的急事解决了吗？”小杨还蹲在地上，把钱装进钱袋里，伸着脖子问乞丐。
　　乞丐一时心虚，本来就是他说出来骗人的，这个小孩怎么还当真了，还追问。他转念一想，这不就代表小杨是个纯种的冤大头嘛，只要没有那个女的，这钱绝对好骗。
　　“还没呢，一直没有借到钱，你在这卖菜是不是赚了很多钱？”是这个小胖子先提起来的，不骗白不骗。
　　“一直没有借到钱，你还这么冷静，看起来这事也不是很急嘛。”小杨挠挠头，“你还停留在原地，到现在你也没耽误。这说明你得换种角度思考，只要你不把这件事看得很急，这就不是一件急事。”小杨想蹲过去拉住乞丐的手给他好好灌一顿鸡汤。
　　乞丐甩开小杨的手，“什么几把玩意，你不是应该借给我钱吗？怎么你也要教训我？”
　　小杨虽然很惊讶这乞丐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还是开口解释，“不是不是，我师父说了，情分比钱更重要。所以我才想安慰安慰你，可能是我哪里说错了，你别不高兴。”
　　“但是我缺钱啊，我上次是离期限还有几天，”看还有希望，乞丐指手画脚接着跟小杨扯，“这明天要到期了，我今天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跟你借钱。”
　　“你上次听见巧巧姐怎么说的了吗？”小杨认真地问。
　　“忘了。”其实他是记得的，那小嘴叭叭的，他不想听还往脑子里进。
　　“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遍，我爹前两天失踪了，可能是死了。我娘身体不好躺在床上，我明天又该去药堂抓药了。我们家能干活的人只剩下我了，大哥你觉得我可不可怜？”乞丐一开始以为小杨是要讽刺他，但是看他一脸单纯，语气又很真诚，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不说话，想着该怎么编话骗过小杨，“小兄弟我也很不容易啊，我打小就没了爹妈，刚挣到手几个钱，这条腿就没了。”说完他还拍了拍腿，让小杨看他的腿，反正小杨傻，看不出来。
　　“那我就不能借给你钱了，巧巧姐说了不能同情我的遭遇的人借了我的钱也不一定能还。”小杨压紧了口袋，往后撤一步。
　　“我是跟你说笑的，我们同病相怜，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只是我这条腿啊……”
　　乞丐的话还没说完，小杨就接着说，“既然你不想让我借钱给你，那我就不借了。”
　　“也是那个婊子告诉你的？”乞丐脸都红了，不是为小杨的遭遇让他感到羞愧，而是他感觉自己被一个傻子戏弄了。
　　“大哥你说话太难听了……”小杨要为巧巧辩解。
　　“哟，您又来骗钱了，要不咱们警察厅见？在这条街待了那么久，您可骗了不少人吧？咱就去警察厅好好解释解释，看看你这条腿到底瘸不瘸。咱市长是个好心人，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来，小杨，抬着你乞丐大哥咱们去警察厅。”巧巧一边欣慰小杨终于长大了，一边冲着乞丐疯狂输出。
　　乞丐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想站起来飞快逃离，却发现自己半条腿还别在裤子里面没办法着地。只能自己挑着木板用手撑着一下一下往人群外面挪。
　　小杨听了巧巧的话，挽袖子的工夫乞丐就没影了，小杨无助地望向巧巧，“巧巧姐，他跑了咱还去找他吗？咱们去警察厅能找到市长吗？”
　　“我胡说的，市长当然在市长办公室，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他当真了，怎么你也当真了。”说完这句话巧巧压低了声音，“再说了把他拉去警察局，就钱队长那个小心眼的劲，我倒是还好说，万一钱队长看不顺眼把他打死了怎么办？”
　　“巧巧姐，你心真好！对了你怎么出来了？我菜卖完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小杨收拾完了小车抬头问。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回去，我要去药堂找晚至。再说了你送我回去那也不顺路啊，还是你想吃了午饭再走？”巧巧想着去问问刘晚至他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
　　“那去药堂咱俩还顺一段路呢，今天就不在你们那里吃了，我跟我娘说了今天早点回去，你瞧。”小杨今天自己卖光了菜心情很好。
　　巧巧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买了一只大公鸡，“今天回去给你娘炖鸡汤？不错呀小杨，好好干。”
　　一共也没几步路，巧巧就到了地方，小杨腾出一只手跟巧巧告别，巧巧目视着他走远了才进药堂。
　　“hey，bro，你过得怎么样？”巧巧心情很好。
　　“你说的是啥呀！”淮山热情地迎过来，“怎么今天没带吃的？嘿嘿，没带吃的我也高兴。”
　　“我临时决定来的，当然没吃的，我想问问晚至，小杨妈妈的病能治吗？”巧巧摊开手表示自己真的没带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