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倾听》林呓

11、第七节 Part 2

　　方雨霏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仔细读了起来。
　　“如果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又怎么可能在今天再见到你？如果不是我的祈祷感动了上天，又怎么会让我在那个转瞬即逝的刹那听到你说出那句话？如果不是我的命运早就烙印在你的掌纹中，你会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伸出你的手吗？”
　　“你知道吗？当我靠你是如此之近的时候，我能够听到你的心跳在我的胸膛回响，我能够感到你的呼吸贯穿了我的血脉。可你能听得到我对你诉说的心事吗？你能够感觉到我眼睛后面的这个小秘密吗？”
　　“我相信我们的过去都是为了今天，我相信我所有的心痛和眼泪都将成为最美好的回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在以后的道路上手牵着手走得很远很长。就从今天起，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就让这个小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吧。哦，不，我还是应该告诉你的。或许有一天我会说给你听的。我希望在那一天我可以把我的心枕在你的心窝里，而当我说出我的小秘密时，就能够在你的眼睛里看到幸福在闪光，也看到我们一生不变的守候。”
　　很明显的，这是一封情书的最后一页。
　　方雨霏注意到了落款处的签名和日期——“那个默默爱着你的傻丫头**年*月*日”。
　　九年前了。那个时候，韩嘉铭是不是已经大学毕业了？咦？奇怪啊，我怎么对他哪年毕的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看来这封信是他那时候的女朋友写给他的，搞不好就是他的某个女同学呢。可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上大学时的恋爱经历？还保存的这么好，看来感情还不一般呢，怎么说也够得上刻骨铭心的级别了。方雨霏心里想到这些，不免有些酸酸的。虽然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但如果韩嘉铭时不时都要读上一读，那说明他对以前的旧情人始终是念念不忘。自己在他的心里又还占有多大的位置呢？方雨霏感觉到内心深处一种不安的情绪已经扩散到全身上下每一个神经。
　　她站了起来，将收拾好的书籍杂志放回到原处。
　　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不令人愉快的意外发现呢？装聋作哑还是彻底追查？不知道是否还有更多的秘密就躲藏在这些书和杂志之间。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方雨霏开始小心翼翼地在一摞书中查找着。
　　“嗬，这么好啊，帮我整理东西。”韩嘉铭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方雨霏停止了查找。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等吃完饭再收拾吧。有的是时间。”韩嘉铭脸上的表情倒是很轻松。
　　“这是什么呀？”方雨霏扬了扬手中的那张信纸。
　　“什么是什么？”韩嘉铭一时显得很糊涂。他伸手去拿。
　　方雨霏避开了他伸出的手，把信转到眼前，读着上面的内容：“‘当我说出我的小秘密时，就能够在你的眼睛里看到幸福在闪光，也看到我们一生不变的守候。’没想到还有人对你这么一往情深！你们居然还有小秘密呢！”
　　韩嘉铭反倒笑了。他继续伸手去拿。
　　“你想哪去了？这不是写给我的。”
　　“不是写给你的，怎么会在你这儿？该不是你从哪偷的吧？”方雨霏把信又转到了身后。
　　“这是别人借给我的。快拿来，弄坏了我可不好交差了。”
　　“情书也可以借来借去的？教你怎么写情书啊？你以前给我写情书的时候不是挺会煽呼的吗？”方雨霏显然不能相信这个借口。
　　“我不是在写小说吗，借来作参考的。”
　　“有人对你还挺关心的么。”方雨霏的醋意汩汩地流了出来。
　　方雨霏说着把信拿到前面，踱着步绕开了韩嘉铭，一边研究着上面的小字，好像里面隐藏着一段密码似的，一边用一种侦探在分析案情时常用的那种冷静而舒缓的语气说：“你哪个好兄弟这么仗义，甘愿把自己的隐私亮给你看？让我猜猜？桩子？小强？还是老宋？都不像啊。这种事一般只有女人才会这么做，而且还得是红颜知己。那——她是谁啊？”说最后一句话时，她转头瞟了一眼韩嘉铭。
　　“喂，你随便拿我东西本来就不对了，还在这胡猜乱猜的。一封好几年前的旧信也能让你演绎出一段故事，简直比我还能编啊。”韩嘉铭有些不耐烦了。
　　方雨霏转身直面韩嘉铭，说：“我呢，才不像你想的那么没气量呢。你过去交过多少女朋友我也不想去追究。还给你吧。”说着把信递到韩嘉铭眼前。韩嘉铭没好气地把信塞进了抽屉里。
　　“可你有必要藏着掖着的吗？明明是人家写给你的还非要说什么是借给你的。谁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在我面前撒谎可要当心噢，我一眼就能把你肚子里的小九九全都看穿。别忘了，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老实交代，我一该既往不咎。”方雨霏说这番话时自己都感觉像是警察在审讯一个不慎走上歧途的小坏蛋。
　　然而这个小坏蛋却丝毫没有诚惶诚恐的样子，反而大咧咧地忘沙发上一坐，岔着个腿，俨然一个愣头青。
　　“你还真当我是个水母啊？今天我偏要做一回墨斗鱼！”韩嘉铭这个愣头青一脸的不屑。
　　“啊，你什么意思？还想搅浑水？”方雨霏没想到遇到了反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先别忙着审我。我还要问你呢，你以前怎么回事我可从没听你交代过，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我会有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你竟然敢诬蔑我。我那时可是个玉洁冰清的纯情少女，不信你去问林雪儿。”方雨霏有些气鼓鼓的。
　　“说到林雪儿，那就更有问题了。她可是个爱慕虚荣、好吃懒做的贱女人，你跟她混在一起能纯情吗？”韩嘉铭的不屑越发明显地写在脸上，嘴都撇到了一边，说起林雪儿时甚至是用鼻子哼出来的。
　　方雨霏可真的生气了，她说：“就算你们之间不合，你也不能这么说我的好朋友啊！自命清高！我看她说的一点没错。”
　　“难道我说错了？她不就是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就以为自己跟个公主似的。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不是勾搭这个就是玩弄那个。还搞出一条人命来，这总是事实吧！活该到现在也没人要她。”
　　“韩嘉铭！”方雨霏激动得喊了起来，把优哉游哉还想高谈阔论的韩嘉铭吓了一跳。
　　“你要是再敢说雪儿，我就跟你没完！”方雨霏的脸有些涨得通红。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怎么又说起她来了？真是扫兴。走吧，我们去买东西吧。”韩嘉铭看到女友一脸怒气，打算转移焦点。
　　“要买你自己去买。我走了。”方雨霏一把抓过自己的小包，背在肩上。
　　“哎，你不给我做饭了？”韩嘉铭还想着美事呢。
　　方雨霏瞪了他一眼，说：“吃你的方便面吧！”然后头也不会地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