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美人出狱后》苏苏政

6、第 6 章

　　一桌的好饭好菜被掀翻在地，平时脾气本就暴躁的姜二丫看着那滚落在地上的排骨，心疼得不行，“四妹！你是疯了吗！从你出狱以来，你就在家里耀武扬威的，对谁都摆那种脸色看，谁对不起你了，啊？你心中有气对着家里人干什么？有病啊你！”

　　“二姐，你这话说的，”姜四儿吊儿郎当地抚平自己额前的头发，“我只是一想起狱中的生活就心里不快活罢了，别和我计较。”

　　“别和你计较？”姜二丫冷哼，“一桌的肉菜都没了，这些天，你想吃肉，咱们家里都供着你费尽心思给你买肉。你想住砖房，那新房就给了你，我们知道你刚出狱不习惯，所以一切都为了你着想，这还不够？”

　　“这怎么够呢，远远不够。”姜四儿喃喃道，这点小恩小惠，远远不够这群人对自己犯下的罪。

　　全场只能听到姜二丫和姜四儿对峙的声音，在姜四儿凶狠地踹翻餐桌后，没有老公在背后镇场子的姜老三不敢对着这么凶神恶煞的姜四儿念叨，而姜木匠和春花两口子，更是被姜四儿惊得说不出话。

　　姜大妞也不敢说话，面对姜四儿，她一直都是心虚没底气的。而刘途，也懒得管她们家人之间的争执。从头到尾，只有脾气一向火爆的姜二丫敢和姜四儿叫板。

　　“有病！神经病！”姜二丫气冲冲地离开，直接走路去了供销社。

　　“咱们也走。”刘途骑着单车载着媳妇儿离开。

　　姜四儿弹了弹手腕上溅落的一粒米饭，转身离开了这儿。

　　“把落在地上的菜洗一洗，还是能吃。”春花和姜木匠想发火也没底气，他们总觉得四女儿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是不对，四女儿那喜欢刨根问底的倔脾气，要是知道了什么肯定会把事情嚷嚷出来讨个说法，不可能这么平静。

　　“妈，我帮你们。”姜老三偷偷对着四妹离开的背影瞪了一眼，心疼地看着地上的鱼头汤。猪肉洗洗还能吃，鱼肉可洗不了，那肉质一泡在水里洗两下就要散。

　　这时，在邻居家玩耍的姜小芯端着碗回来了，今天碗里一堆排骨肉，她三两下把肉全都吃光了，光剩下了碗底的米饭没吃。

　　端着碗蹦蹦跳跳地回到家，姜小芯好奇地看着地上脏兮兮的油污，“爸爸，还有肉肉吗？”

　　“哪来的肉！好东西光给你吃了！”姜木匠突然一声吼，憋屈了半晌，他早想发火了。

　　“爸爸，你………你吼什么！”姜小芯撇着嘴忍住眼眶的泪水，气得小脚往地上一跺，噘嘴质问着爸爸。

　　家里人虽然不是很宠她，但是她绝对是生产队里日子最好过的女娃娃，家里人从来不会骂她打她说什么重话，也从不会让她干活，有吃的好玩的也多半会想着姜小芯一份。所以这孩子虽然平时挺懂事的，可是被惯得脾气也不小。

　　“我吼你怎么了？老子还不能吼你这个小屁孩了？”姜木匠被可爱的姜小芯一瞪，也没那么生气了，只是面子上还是过不去。

　　“你也老大不小了，对着个3岁孩子吼什么吼。”春花教训着自己老伴儿。

　　姜小芯忍着眼泪看了一眼桌上被洗好后重新摆上的花生米，哼哼唧唧地爬上了一旁的高凳子，然后自己给自己夹着花生米。

　　“真好吃~胖胖的花生米，还有瘦瘦的花生米。”姜小芯自顾自地在那一边吃一边玩着碗里的花生米，很快就把刚才的不愉快给忘记了。

　　“妈，四妹精着呢，发火踹桌子之前，把大半的排骨都悄悄夹到小妹碗里去了。”姜老三嗤笑一声。

　　“是啊，我也看到了。”春花吃了一口肉，洗好的肉已经不好吃了，没什么味儿。可是再重新炒一炒，春花又舍不得油舍不得多费柴禾，只好拌了点坛子里的辣酱吃了下去。

　　“对了老三，你刚不是给方感勇留了一大碗肉？赶紧拿出来，咱们一家分了吃。”姜木匠敲了敲桌子，实在是觉得这洗过的肉难吃得很。

　　“爸，勇哥还没吃饭呢，你和女婿抢食，说出去也不好听。”姜老三急忙起身，将藏好的一大碗肉和米饭端走跑了出去，她要去给勇哥送饭。

　　“白眼狼！赔钱货！老子怎么就这么惨，”姜木匠对着春花嚷嚷，“除了咱大女儿，还有谁孝敬咱们，啊？”

　　“啊啊啊！爸爸！你嘴里的饭都喷到我碗里来了。”姜小芯懊恼地用筷子拨动着碗里的几粒米饭，气得小脸红扑扑的。

　　“你还嫌弃你老子呢？”姜木匠耳朵发红，觉得被嫌弃了很没面子。
　　“哼，就嫌弃。”

　　春花叹了口气，好像自从四女儿回来了，家里总是吵吵闹闹的不安宁，烦人得很。

　　此时生产队最大的池塘里，一群知青们正在休息。

　　“方感勇，怎么结婚了还老是唉声叹气的，有那么好看的媳妇儿，还不知足啊？”大牛嘲笑他。

　　“漂亮是漂亮，可是我那老丈人太欺负人了，我和上门女婿没区别，都瞧不起我。”方感勇咬牙切齿地抱怨着。

　　“你老丈人打你了？”程月梨突然问道。
　　“怎么可能！他敢打我，我肯定还手。”方感勇跳脚反驳。

　　“那不就得了，他又没打你，就说你几句又怎么了。上门媳妇儿整日受委屈也没你这么多抱怨的话，再说了，你这算哪门子的上门女婿，没改姓也不在家做什么活，还有个那么清秀可人的媳妇儿，该知足了你。”另一个女知青插话进来说道。

　　“要说相貌，这姜家真是不得了，五个女儿，各个漂亮得不行，”程月梨想到了出狱的姜四儿，笑道，“各个都好看，不过最漂亮的还属那个姜四儿。”

　　“姜四儿也太傲了点，我看她眼神就有些不善。”几个知青开始谈论起姜家的事。

　　‘叮铃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姜四儿骑着单车在这三十厘米左右宽的田埂上骑了过来。

　　单车停在池塘东头的小坡上，姜四儿在那摸索了起来。

　　“喂，你干嘛呢？”知青们纷纷围了过去，生产队的西瓜现在由他们看管，这姜四儿竟然这么大胆，当着他们的面就敢摸瓜吃。

　　“买瓜吃。”姜四儿从兜里掏出几个钢镚儿，扔到知青群里。

　　“这是生产队的瓜，我们没资格做主卖给你。”大牛没好气地给姜四儿解释。

　　“是吗？”姜四儿嘲讽地笑，“可是我看到你们偷偷搬了一个大西瓜进了知青点，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你怎么看到的？”几个知青们有些慌神了，他们一向做得很隐蔽，姜四儿怎么可能知道。

　　“如果生产队长知道了………”
　　“知道了也就是把我打一顿的事，”姜四儿直接摘了一个瓜，“队长自己的孙子还带人摸瓜吃，我这花钱买瓜，算是良民吧。”

　　正所谓摸瓜不算偷，被抓到也就是揍一顿批评一顿的事，姜四儿给了钱，便当着他们的面直接用拳头砸了那瓜，随即自己掰着瓜瓤吃。

　　方感勇撇撇嘴，暗中瞪了姜四儿一眼，便懒得去管她。其他知青们被姜四儿抓住了把柄，也不敢去管，便由她去了。

　　“你好，我叫程月梨，这瓜田和这一片的香瓜菜瓜白天都由我看管，今天你给了钱就算了，以后不能这样了。”程月梨笑道。

　　姜四儿瞥了她一眼，又对着西瓜砸了几拳，随即递给对方一片瓜。

　　“谢谢，”程月梨高兴地接了过来，“咱们躲在池塘下蹲着吃，这样路过的社员就不容易看见我们了。”

　　池塘都干了，只有淤泥，两个女同志搬着大西瓜蹲在底下吃。

　　姜四儿话少，程月梨便主动活跃气氛，“你今年多大啦？”
　　“再过两个月就23了。”

　　“那你比我大5岁。”
　　“嗯。”

　　“我一共见了你两面，每一次见你都没见你有个笑脸。我知道你做过牢，可是既然已经回家了，以后开开心心的岂不是很好？没必要再整天愁眉苦脸的，出狱了是好事，大好事。”
　　“哼，”姜四儿冷哼一声，“你倒是喜欢多管闲事，和你表————”

　　话没说完，姜四儿猛地住嘴。

　　“嗯？”程月梨疑惑，“表什么？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姜四儿垂下眼眸，继续埋头啃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