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美人出狱后》苏苏政

4、第 4 章

　　姜四儿骑着大姐送的新单车走远，刘途在背后疑惑，“四妹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么咄咄逼人，性情也不好。”

　　“别说了。”大妞扯了扯老公的手，和老公进屋去。

　　“你大姐真偏心，”方感勇看着大妞的背影对老三小声嘀咕，“咱们结婚，她就送点保健糖果送点鸡蛋，可你四妹出狱，她却送了辆新单车，有这么当姐姐的吗？”

　　“我………”姜老三听了老公的话有些烦，以前她是家里最受宠的女儿，妈妈最疼她，有好东西都是留着最先给她挑。如今四妹回来了，先是在婚礼上抢走了自己的风头，现在又占据了家里的好房子好单车，姜老三憋屈得不行，眼眶含泪。

　　“看你，至于哭吗？”方感勇又好言安慰，“我说着玩笑话呢，别当真，你爸妈和大姐肯定还是更向着你的。”

　　两口子在这里小声说着话，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的姜老爹怒斥了他们一声，“又在这嘀咕什么？”

　　姜老爹就觉得这方感勇不是个好东西，一直看他不顺眼，瞪了三女儿和三女婿一眼，姜老爹冷哼一声向水井走去。

　　走去水井把满腿的泥土洗干净，一脸严肃的姜老爹在看到大女儿以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大妞啊，怎么不把我那小外孙带过来。”

　　老说要去镇上，可天天忙得没时间去看小外孙，姜老爹可想念那孩子了。

　　“爸，孩子早上赖床，我们走的时候还没醒呢。”姜大妞笑着把老爸迎进了屋，把老爸的锄头放到一边。

　　家里五个女儿，姜老爹最喜欢最器重的就是大女儿，最疼的也是大女儿，而这个大女儿，也是最孝顺他的。

　　把姜老三和三女婿支到厨房帮老伴儿做饭，姜老爹把姜大妞和大女婿偷偷带到自己房间。

　　从床头翻着翻着，终于翻出一袋牛肉干和一罐子肉罐头大半袋麻花，姜老爹炫耀宝贝似的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你三妹结婚的时候县城里几个姑老表送给我和你妈的，我和你妈舍不得吃，给你藏着呢。赶紧吃，别让你二妹三妹看到了。”

　　姜大妞也不是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不过这是老爸的心意，她从不会做一些让老爸不开心的事。

　　拉着刘途坐在床边吃着牛肉干，大妞还不忘劝自己老爸，“爸，以后有好东西你和妈妈自己吃，别老想着我们。”

　　“我不想你们想谁啊？”姜老爹弯腰从床底又翻出了一袋晒干的莲子，“把这袋莲子带回去给我小外孙吃，啊。”

　　“谢谢爸。”姜大妞笑着拿出一根牛肉干递到老爸嘴边。

　　嚼了几口，姜老爹背着手疑惑，“这玩意儿也不像他们说得那么好吃，我看牛肉还是煮着油炸着更好吃。”

　　“爸，你想吃煮的也简单，第五生产大队的耕牛老死了，这两天正在分肉呢，我去给您买一点过来。”刘途笑道。

　　“好哇，好，”姜老爹喜气洋洋，“还是你们疼我这个爹。”

　　其他几个女儿和姜老爹一向没那么亲，姜老爹从小也就偏心喜爱大女儿，“我啊，年纪大了，本来要早死，可是舍不得。这几年啊，光享着大妞的福了。”

　　“爸，应该的，大妞最喜欢最尊敬的也是您这个老爸，她的亲爸就是我亲爸。”刘途又说。

　　这一家三口躲在房间里吃着好吃的，窗外偷听的方感勇眼睛都要冒火了。

　　跑去厨房，方感勇把正在烧火的姜老三给拉了出去，“老三，你爸正和你大姐吃好吃的呢。还偷偷背着咱们，简直是可笑。”

　　“他啊，就那样，”姜老三都习惯了，“别急，我妈肯定也给我留着好东西呢。”

　　家里老爸偏心大女儿，老妈偏心三女儿，这是整个生产队都知道的事。

　　“我就是想不通，你爸怎么能这么偏心呢？”
　　“我大姐优秀呗，从小读书她就是最强的，我爸全指望她了。后来又被推举为工农兵大学生，从小到大，就她给咱爸长脸了，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姜老三突然住了嘴。

　　“什么事？”
　　“没什么，没什么。”姜老三摇摇头，嘿嘿笑着装傻。

　　在房间里偷偷吃完东西，刘途出去后骑着自己那辆老旧单车载着大妞去了第五生产大队。

　　“午饭就快做好了，这是要去哪？”春花在厨房大声问道。
　　“别瞎嚷嚷，他给咱们买牛肉去了。”姜木匠笑嘻嘻道，今天见了大女儿大女婿，他心情格外好，要是能再见见小外孙，那就更好了。

　　“什么牛肉？”
　　“就是老耕牛啊。”

　　“爸，你杀公家的牛，那是犯法的，”方感勇突然笑道，“不过咱大姐夫不是一般人，好歹家里有关系，想必杀头耕牛也不是事。”

　　“放你娘的屁！你他妈少在老子面前玩心眼，”姜木匠突然暴怒，“人家生产队的牛死了正在分肉，我那好女婿是去给我买肉，不是杀牛。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阴阳怪气地骂你大姐夫，啊？”

　　姜木匠边说边砸了家里的锅，吓得姜老三都不敢给自己老公说句好话。

　　“行了行了，人家小勇也不是故意的。”春花赶紧来劝自己老伴儿。

　　“就你能，你们一个个都能！看把你们这一个个能的，要不是你们大姐大姐夫帮衬你们，你们能过这样的好日子？丧良心的玩意儿，我呸！”姜木匠对着三女儿三女婿的方向‘呸’了一口，随即气冲冲离开。

　　春花抿了抿嘴，只能把一锅被砸坏的米饭重新熬煮。

　　姜二丫抱着吓哭了的姜小芯坐在厨房门槛边，还不忘说些风凉话，“俗话说娶妻娶贤，我看嫁男人也要嫁个能立门户的真男人，要不然呐，家宅不宁咯。”

　　“二姐你什么意思？”方感勇一张脸很难看。

　　“没什么意思啊？”姜二丫笑着翘起二郎腿，“妈，你随便炒两个菜得了，别耽误我工作，我待会儿还得去供销社呢。”

　　“就你话多。”春花瞪了二女儿一眼。

　　“姜二丫，我爸发火，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姜老三嗤笑道，“可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阴阳怪气欺负我男人？”

　　“我可没欺负，今天这事不就是你男人挑起来的？”姜二丫一直都和三妹不对付，此时也懒得装和平了，“本来家里和和气气的，你男人在这挑拨离间，让老爸不痛快，让我们全家不痛快，这不是他的错？”

　　“二姐，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感勇赶紧解释。
　　“得得得，别装了，想挑拨离间也别这么明显，这么低级的手段，当谁看不出来啊，”姜二丫一脸鄙视，“一个大男人，嘴这么碎，切~”

　　姜二丫从小就崇拜大姐，毕竟大姐读书聪明又能干，二丫服她。而三妹，明明什么都不如自己，却从小被妈妈偏爱，时间久了，二丫就特看不惯姜老三这个妹妹。至于姜四儿这个妹妹，姜二丫和她也不熟。整个家里，除了老三，姜二丫就没有一个讨厌的。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方感勇。

　　“妈，队长让我今天去看鱼塘，我有事要忙，先走了，你们吃饭不用等我。”方感勇在这再也待不下去，直接离开。老公被气走，姜老三直接上手和姜二丫打了起来。

　　两个大姐姐打架，姜小芯吓得嚎啕大哭，路过的人都来看热闹。

　　“造孽啊，造孽。”春花一边去拉架，一边拍着大腿哭。

　　家里一团糟，而此时的姜四儿正骑着新单车漫无目的地溜达。

　　不知不觉骑车来到了隔壁镇，姜四儿在一片莲塘旁停了下来，“大妈，都这个时节了，还有莲子呢。”

　　“这是最后一批了，”正在莲塘里弯腰摘莲子的大妈抬起头，“你是哪里来的？”
　　“我是隔壁镇的。”

　　大妈看她不像个坏人，摘了两个鲜嫩的莲蓬扔了过去，“同志，请你吃莲蓬。”

　　莲蓬落在自己脚边，姜四儿低头把莲蓬捡起。新鲜的莲蓬只有刚摘的那一小会儿才好吃，时间一长，莲子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刚摘的莲蓬肉清甜爽口，姜四儿蹲在单车旁慢慢吃着。

　　没多久一辆拖拉机经过，农机手从拖拉机上下来，端着一碗饭提着一暖水瓶过去停在岸边，“妈，吃饭了。”

　　摘莲蓬的大妈从莲塘里起身，浑身都被汗弄得湿透了。夏天摘莲蓬，比种田还难受百倍。莲蓬比人高，人需要深入到一片莲蓬荷叶里面，在那闷热缺氧的地方摘着果实。而且脚下都是踩着淤泥和池水，走上一步也很艰难。

　　农机手给老妈送完饭和水就上了拖拉机，刚准备出发，就看到姜四儿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拖拉机。

　　“怎么，你个女同志还想开我这拖拉机？”农机手觉得好笑。
　　“女同志怎么了？我还开过卡车呢，女人就不能开这东西？”

　　“别的女同志都能，就你不能。”
　　“为什么？”姜四儿皱眉。

　　“因为你坐过牢啊。”农机手嗤笑一声。

　　姜四儿直接愣住，这个人认识自己？

　　“你这种坐过牢的，想开车怎么可能啊，拿不到证的。”农机手瞧不起她，开着拖拉机扬长而去。

　　听到了儿子和姜四儿的谈话，本来还想给姜四儿再摘两个莲蓬的大妈撇撇嘴，嫌弃地远离了姜四儿。

　　坐在路边的姜四儿垂下头，不久后一言不发地骑着单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