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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十年大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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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海(落尘宇宙)仿佛没有边界,却被落尘道斜分为两份,不管是再如何扩张,永远是大致平均的两份。万兆光年茫茫落尘道,好似一座天平,称起善与恶。也好似一座白纸,不容受到任何玷污。它既是一面坚盾,保护这茫茫星宙,也是一把利刃,分隔东西两岸。总归的说吧,他是落尘海的起源,没有它,就没有了一切。
做为落尘海生命之泉的落尘道,却是不折不扣的利器。无数恒星聚集一处,由特殊引力牵引,引力相互叠加,又相互制约,组成了一道密不可破的屏障。单是散发出的滚滚热浪与恒星风暴便能让空间坍塌。热浪与风暴延绵起伏,如细云一般柔和,又如潮水一般汹涌,连绵数兆光年,隔离四界,被称为落尘星海,又名落尘道。
“落尘道横贯南北,分六大分支,自北向南分别是寒川,昼夜河,星陨界河,红尘道,道河涧与忘川,为星河,向外不断延伸。借于星河给予的强大能源,与无息的庇护,早期的人型生命体逐渐聚落于星河一周,随着工具的出现,人类的生活也逐渐稳定下来。
“大约是度过了数万年,落尘道迎来了第一次满水期,叠加的巨大引力一下子释放出来,一瞬间空间碎裂,热浪袭卷了整个落尘宇宙。顷刻之间便有数万种族消失,过了数万年安稳日子的人类也是根本抵抗不了如此天灾,险些灭绝。这场浩劫一直持续了五千余载,史称落尘劫。
落尘劫时期逐渐过去,可落尘劫却是所有人挥之不去的恶梦。落尘劫后人类势力大不如从前了,经常受到各类妖兽的伤害,自此妖兽有了一个统称:星陨。
面对星陨的忽然崛起,人类依自身优势,自出生及可召唤出自身的本命武器,武器的技术依照着当时社会的背景,而武器也可以随着自身实力的提升而提升。
依托本命武器的加持,人类的发展也是突飞猛进,一度有引领整个落尘海的趋势。在往下细分可分为神界,人间界,魔界三大以人类为主导的主界,与星陨道分割整片落尘宇宙。
(而我们的故事发生在人间界。)
人间界相比于神界与魔界是最小的一个主界,实力也是比较落后的。人间界分三个大族:银河,织女以及参宿。织女氏成公认的领导者,国姓溅尘。时光荏苒,溅尘家族统治后期,社会环境落后,人均实力低下,再加上魔界的大规模入侵,人间界内忧外困,才有了冷兵器硬扛热武器的无奈。
在魔族的屡次进犯下,人间界再坚持不下去,寻找神族的援助,在与神族的一次次帮助中,与有意无意的灌输下,人间界逐渐成为了神界的附属界,对神界逐渐产生了一种极深信仰。随着科技差距越来越大,与神界的信仰也在逐步加深,甚至对神界产生了深度的依赖感。
旧历九七六九年,九月初,人间界在某种意义上实现穿越,一夜间人类来到了一个梦幻般的未来世界,科技实力突发猛进甚至能够完全与神界与魔界相对等,不完全统计人间界的科技成果至少提前了一万两前年,这次全人类的穿越被称为科技大变革时期。秉承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的老天爷又给予了那些迷茫探究新世界的人们一个向导,未来的原住民,政客张霖笙。
在政局中失意的张霖笙在新的世界中大展拳脚,在引导人民的同时,也在聚笼人脉,在银河系建立了星权教。几十年光阴荏苒,星权教派在人间界根深地固,教徒分布落尘海各地,星权教引响力之广,巩固之快速,令人叹为观止。
旧历九八零一年,星权教自银河系向腐朽的溅尘家族发动战争,称银河圣战。九八一零年,两军于燕州展开决战,溅尘全方面战败,军力大部分被歼灭,再无力抗衡银河氏,放弃领都的皇室被驱逐北疆,自此织女氏对人间界的统治土崩瓦解。张霖笙建立一个由银河氏为主导的政权,星权政权,从星权为国姓,改名星权霖笙,成为了人间界的领导者。
次年星权家改年号为新历,因为年号的更改于夏秋之交,正值年半,所以这一年也被称两历之年。自此人间界也以银河一族为尊。与溅尘,洛河家族共掌人间界。”
“玄畅大人,不知能否将鄙作还在下了?”说话的是一个衣着简朴的青年,衣冠间布满尘灰,可腰间却牵着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宝玉。蓬松的发在风中吹着,暗绿的眼死死地盯着对方。看着对方,伸手递来的小策子,微微一笑。
站于他正前方的便是当今星权霖笙唯一的孩子,星权玄畅。他看了看自己伸出的手,哈哈一笑,随即又将小策子收了回来:“先生写的史料,吾已经看过了,辛苦先生为传播文化做出的贡献了。”
看着星权玄畅想笑却硬憋着的样子,青年有些无奈:“大人谬赞了,不知冕下所谓何意啊?”
“这个……”星权玄畅略显羞涩:“人生来世不就是图个美名,不如先生将吾写得高大上一点,不求过多,也就人见人爱,车见车开,花见花爆胎就是了。”还随手比了个“V”字。
看着家族未来的接班人,当今人间界同龄人中最强大的存在竟是这幅模样,青年有些哭笑不得:“大人戏言了,小人也就是个写野史的,本也没什么本事,承蒙冕下赏识,臣必当按照历史记载,不能有一丝马虎,方能对的起冕下厚爱。再说冕下本就是天选之人,资质也非常人所能比拟,若冕下能够有所作为,创一人间界盛世,想必定会美名远扬吧。”
星权玄畅当然是知道他在拍自己马屁,便也不再逗趣了,将策子递了过去,语调也虽之一抬,神色也越发严肃了:“请先生教导在下,如今家族根基尚不成熟,红尘道也将进入枯水期,魔族虎视眈眈,而溅尘、洛河家族未定,家族内忧外困,还请先生指点。””
“冕下言重了,如今星权家族是政教合一的政权,民心所向,又经霖笙冕下十年治理,社会安定。只要家族注重内政,发展基础,定能成就一方创世。如今天下大事错综复杂,小人不敢也不能多加妄言啊。”青年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答道。如今正值人魔双方的敏感时期,如果因为说错了话而掉了脑袋,那可真就不大划算了。
“如今边疆尚未肃清,国家局势尚不明朗,先生空有一身圣贤,何不为家族效力呢。”随及压地了声音。“附近并无他人,先生但说无妨。”星权玄畅大概是猜到青年顾及什么,可仍是追问了下去。
“人间界尚未变革之时,魔界多次进犯尚无法撼动人间界的根基,如今人间界已经再不是以前那个腐朽的任人宰割的人间界了,依小人愚见,魔界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只可能局部进犯,探查虚实,应当不可能会有大规模的进犯。”说罢便转头看往四周:“这仅仅是小人自己的见解,还望冕下不要只听小人片面之见,广纳贤才才是明主所为啊。”
看着星权玄畅没有说话,青年随及将小策子顺手收进了口袋:“冕下久居地球,还不知外星的风貌吧。”看到星权玄畅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将在的一家之主,怎能不开扩视野,探索新知呢,不如臣这史料便以写各地风俗人情为主,日后必献与冕下,敬臣等微薄之力。”
“冕下,臣该走了,不过还有一句话请冕下记住“明面上的敌人往往不是刺向你最后一刀的人”,作一个明君,小人告退了。”
“等一下。”星权玄畅最后还是叫出了声,可左顾右盼再找不到那一位青年了,呆滞地望着繁华喧嚣的街市,叹了一口气。
“玄畅大人,您怎么在这儿,霖笙冕下不是诏开十年大会,请您去旁听了吗,这可是家族最高规格的大会,可不要迟到了啊。”
“我知道了,麻烦告知父亲,我稍后就到。”看到来人是熟人修玉承,便随意搪塞过去了。
新历五年春。银河系,地球,星权家族国政机要处。
议事要员陆续来到议事厅,大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人头攒动。星权霖笙坐于前席中央,微笑着向已经到场的议员们挥手,示意其落座。微风轻拂过他苍老的面茫,双颊间的皱痕已经寻不清新旧了,白发间夹杂着些许青丝,议员们都是有些震惊的人,以前霖笙都是最后到场的,今天他竟来的这么早。他们不知道他独自在这空荡的议会已经睡了一夜了。
会议厅分为了两层,中间有一条单脚可以跨过的过道,层上摆放着五张檀木方桌,是给予五位最高领导人的,星权霖笙就座于中间那张方桌,那方桌有着两个座位,另一个是给旁听的星权玄畅的,方桌后面是两面卷起的旗帜。层下并排摆放着十万多张雕刻精美图饰的木椅,每两张木骑间仅有一条侧着身可以经过的过道。
看着议员们皆已落座,星权霖笙又看了看身边的星权玄畅笑了笑,缓缓站起身,同一时刻,霖笙身后两面星权旗帜猛然展开,也是同一时刻,两旁乐手奏起了国歌,每位乐手自于军军,身穿军装的他们显得格外高大,挺拔,在国歌结束后,议员们皆径直站起,十万多人发出的仅仅直有站起时木椅所发出的声音。大约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众议员同声立志:“为人民谋福,为人民平安,为人民护权。”
这声音如雷鸣般洪亮,甚至是有些刺耳,可没有了人做出一丝感到不满的动作。
这是他们的信仰,星权的信仰。
星权霖笙看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坐下,紧接着无比铿锵的声音便从扩音器中发出:“我在这里辛苦大家为家族的做出的贡献,在这里我代表家族向在座诸位致以最真诚的谢意。”紧接着撑着权杖,向台下鞠了个躬,“现在我宣布,星权家族十年大会第二届,正式召开。”
台下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星权霖笙朝着台下笑了笑,借以表感谢:“这次召集大家来,也就是讨论家族如何更好的发展下去,家族下一步的主体目标,如何让老百姓生活的更好,作为落尘海唯一一个人民皆可参政,皆享有平等权利的政权,我希望大家都以维护人民利益为主导,以维护家族完整为核心。”
星权霖笙语调激昂,引得台下再度爆发起阵阵掌声,星权霖笙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家族自创立以来,已经历二十又六年,可家族如今根基不算是稳固,我便以十载为一期,每期定一主体,以主体定国策。前六载,家族处于战乱时期,为家族开疆拓土,巩固政权,为未来政治经济的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往后二十载,家族以内政为主,发展经济,与民休息,社会逐渐安定。家族仅用十年却做到了其余势力百年方能做出的成就,也多亏了诸位为家族尽心了。”
“当今局势越发反常,还望大家依实发表言论,政府官员本就为民服务为中心,十年大会不必谨言,大家想说什么,但说无妨。”星权霖笙微微直起背,缓缓坐下,在台下阵阵掌声过后,这届注定要成为闹局的大会幕布便也缓缓展开了。
洛河城,参宿殿内
“国师,一切都准备好了?”漆黑的夜空缓缓自参宿殿上方投出,满天星斗却满有丝毫生气,四周皆有灯盏,而大厅仍是漆黑,数轮明月当空,几抹月光照出殿内,缓缓现出一片黑影。北月莫语慢悠悠地望向台阶下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眉角微微上扬,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在得到国师的肯定答复后,北月莫语嘴色微微上扬:“天佑我族,今大事已成,兵马已足,当奖率三定,踏平那茫茫星权家族,建朕霸业。”
“陛下,还未开战,您得意是否有些过走了呢。我们不过是依靠星权家根基不牢罢了,方敢进军攻伐。而且星权家族在巩固民心方面,着实强力,况且星权军力可是我方二倍,我方料想征伐成功,想必也不轻松吧。说句难听的我们出师无台啊。”
“此事不急。”北月莫语表情平淡,心中没泛起是一丝波澜:”星权霖笙是个不安分的主,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陛下是在指魔族吗?魔族喜怒无常,况且主攻南疆的话,反而是我们两线受敌,再想胜利就难了。”
“国师怎么看不透啊,吾指的不是魔族,是溅尘。”
北月莫语的回答令黑衣男子心头一震:“陛下是想以救援溅尘之由主兵?臣不解,陛下就如此肯定星权霖笙定然会对溅尘用兵?”
“是,虽说可能算不是攻伐,可一定会给予我们充足的时间。”北月莫语望着天边,眼中满是高傲,好像星权家族已是囊中之物:“传吾号令,再派遣一路大军,秘密布属织女星座,若有朕号令,直接袭击银河系。这一战,吾欲御驾亲征,于魔族来临前,破星权,统人间。”
“臣领诣。”
星权国政机要处,十年大会上
“冕下,依微臣之见,我族经二十年修养,实力得到稳固提升,今旧朝溅尘盘踞北方,在我族边疆多次进行骚扰,而且臣了解到溅尘有大规模南下之势,固臣以为应乘此时机再伐溅尘,若能一举平定北疆,攻破溅尘自是最好,展我星权雄威,巩我星权于人间界的领主地位,若无法平定也可平定扰乱,也能起绝对的威慑作用,还家族北方的安定,为家族与魔族正面开战稳定后方,势问有何方势力能够抵挡我星权雄威。”说话的是落坐于五方桌末席的主掌政务的星权阁内堂少卿陈墨涵:“所以臣主张以开拓疆土为主导。”
星权霖笙点点头,从会议开始,霖笙一直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点头,而坐于一旁的星权玄畅却一直在沉思。
“臣有异议,家族应当以守为主导,与民休息,巩固发展,不应主动与溅尘开战。”坐于五方桌左席的左丞相修玉承看着陈墨涵的眼睛丝毫不慌乱,这位星权家共认的战神,看着政治上历来的宿敌,险些笑出了声:“第一,外部条件不允许。相信红尘道的局势大家都很清楚,魔族窥探家族很久,一旦有大规模动作或大军被溅尘脱住,主力无法回援,则后方便危险了,相比于溅尘,魔族才是我们主要的敌人,我们不得不防。”
“一代战神竟然主和,剧本拿错了吧,修大人,况且家族盘踞中原,南疆是洛河家族,既使魔族进犯,率先进伐的也是洛河家族,趁此时机我族既可北定溅尘,南疆洛河也元气大伤,届时家族地位巩固,是实至名归的人间界霸主,难道修大人仍溅尘降族,还在念老东家的好?”
“陈大人,打断他人说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再说二十年前,我们中有谁不是溅尘族人?”修玉承语气明显抬高了几分:“冕下,溅尘家族固然要除,可也只是在边疆骚扰罢了,对中央产生不了实际性的伤害,而一直未曾表明态度的洛河家族却不一样,洛河家族身居南疆千载,不可不防,若真的与之发生大规模战争,洛河比溅尘威胁更大。依臣看,应当明面上派遣大军驻军各个要塞,轮番军演,起到震慑洛河之用。暗地里加派地方人手,加强地方同中央的连系。政治方面采取拉笼的政策,确定洛河家的态度,才是良策。”
星权霖笙点了点头,见修玉承没有坐下便让他继续讲下去。陈墨涵显然有些不悦,可竟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修玉承看,眼中不□□露出一丝奸诈之色。
“第二,家族经二十年安定,人民生活稳定,一当发动大规模战争,百姓安定的生活定然受到破坏,社会矛盾加剧,对如今急需发展的家族来说极为不利,固臣觉得不应发动战争,能忍则忍,快速发展经济为主。”修玉承转过头,不愿在看陈墨涵的奇怪神色,随及看向台下。
“嗯,说的不错,陈老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星权霖笙仍在观望,不愿表明态度。
“臣坚持自己的观点,与其一时受到三家的合攻,臣仍觉得先搞定一家,逐步推进,冕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冕下一定要思虑清楚啊。”
“嗯,都说的在理,杨老,冉老,你们怎么看呢,吾更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星权霖笙闭上眼,身体瘫在椅上,额间边滴落下几滴汗水。
“臣老了,有些糊涂了,对大局也没有以前那么敏感了,还望冕下见谅。冕下仍家族之栋梁,应以身体为重啊。”说话的是坐于五方桌右席的右相杨稷。作为星权家族三大功臣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竟说出这样的话,当及满堂官员都为之捏了一把汗,却“没有想到星权霖笙只是笑了笑,随及示意让冉老冉墨权发言。
“战争无疑拼的是后勤,拼的是根基。财政从哪里来,难道每家每户从官员身上找?最终还不是老百姓受苦受难。像神族魔族那些大种族,战争对经济的发展反而不完全是坏处,可我们财产不算雄厚,根基也不是很稳固,固老臣觉得不应发动战争,只应采取守势。”
“冉老说的在理,还有冉老最近是辛苦了,不知冉老万轮历,做出了吗?”
“大部分是可以了,大会后便可以献于冕下。万轮历包含了对星权家族大部分星域的考察与记录,统计人口数据与生活状况的普察。最后统计出星权家所有共二百十一二个星域,十万九千余座生命行星,一百二十余万颗供能行星。可其中五万余颗生命行星社会发展低下,仍未接触科技,还有五十余万颗供能行星连对接都不可能,可所计人口却是溅尘以前的二点七倍,高达近一点七兆人。冕下,连人民生活都尚不能管好,何来战争?”
冉墨权此言一出,全场都陷入了沉默,星权霖笙一声长叹:“冉老说的不错,这确实是如今最棘手的问题,家族会感谢任何为家族做出贡献的人,针对战还时和大家有其他建议的吗?”
没有人说话,大伙都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不知是过去了多久……是一刻钟,还是一个世纪。
过了一会儿
“冕下,臣下一直仰慕冉先生做事为人的风格,也一直认同冉先生所说的财政与民心仍万事之根本,所以有一件本不因在大会上说的事,臣下觉得还是得说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几声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台下传来,瞬间打破沉默,引起了全扬的关注。
“不知是家族哪位勇士,让吾认识一下。”十年大会发生这事,这很明显是要弹劾重臣的节奏啊,星权霖笙顿感意外,抬起眉毛,目光犀利地扫视全场,台下各级议员也都窃窃私语起来,“不知所言何事,可否细言呢?”星权霖笙轻咳两声,握紧手中权杖重捶两下地板。
全场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全场几万双眼睛一下子全盯过来,令人胆战心惊,这已经不是尬不尬的问题了,这弄不好得丢命啊。来人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俯视全场,透着一鼓子肃杀之气,还有杖击声在这空洞的会场游荡着。
“听这声音,我想应该是颜叔叔吧,任职于中央军。”一直不说话的星权玄畅耐不住寂寞,也出来冒了个泡,告诉别人自己才是主角。
“少主仍是当世天骄,所言果真名不虚传。”听到颜先生的夸赞,星权玄畅哈哈一笑,缓解气氛的同时也示意他再说下去。
“是,微臣名叫颜若寒,任职中央北军,官至校尉。”中央军席间站起一人,灰着个脸,身体仍为站直,却强忍着微笑:“臣刚才有些失理了,还忘冕下不要怪罪,也忘修大人不要怪罪啊。”
见陈墨涵看自己的神情从似笑非笑转变成了一种奇怪的讥笑,台上修玉承顿感不妙,再听颜若寒特意重复了自己与奇怪的神色,更加确定了他的推测,不管他们这要闹哪出,都一定对自己不利。不过他们竟然在十年大会上出手,修玉承还是不愿意相信的。
“冕下,您还记得十七年前荀悠诚的贪污事件吗,近日臣发觉修大人当时明明知道此事,却没有第一时间向上报告,最终令国家财政损失惨重,修大人身居高位,却对贪赃枉法之事知而不报,是有失职之嫌。”颜若寒声音不大,却让修玉承为之一震。
不会吧,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的,可在这可场合,家族最高规格的会议上,芝麻大的小事也能被无限放大,最后可就是山崩海啸了,况且自己与星权霖笙从自己掌兵以来便不和,自己近年来低调作人,高调做事方才没有翻脸,就怕这件事被当成导火索,那么引发的“爆炸”可能是空前的。
“冕下,这是臣下搜集到的证据,请冕下明鉴。”颜若寒说罢便递上一部策子:“修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臣也是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告发这种不法行为,还忘冕下明察,臣就算是死,也可以安息了。”颜若寒说话是头一直低着,声调也不是很高,目光不停躲闪,不愿注视到修玉承黑着的脸,手颤抖着抓紧了衣摆,不敢松开一刻,说话有时候也断断续续的。
“是啊冕下,不妥尚处理此事,可不好向大家交代啊。”陈墨涵的声音逐渐落化了,看向修玉承的目光开始本是尖锐的,可当他尖锐的目光接触到修玉承思考时阴霾般的眼睛时,不免让他有一丝胆颤,底气也消减了一半。听此话语,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
此刻的修玉承也有些慌乱了,原本织女族遗传的红眼也显得格外吓人,好似深不见底的血池,将人吞没其中。修玉承稍微定了定神,实在不愿再看陈墨涵的难看吃像,便背过脸去,看往台下……
“是啊,修大人这,不仅是知而不报,还有辱国威了。”
“听说啊,荀悠然当初私用工款,造成财政上的巨大亏空,家族各方面都受到极大影响被发现后又携巨款逃往魔界,从此便销声匿迹了,而修玉承曾经就是荀悠然的好友,而且荀悠然好像就是修大人推荐上来的,这又知情不报,这两人暗中指不定就相互勾结,一同谋财呢。”
“难怪修大人能在政府微薄的资助中凭自己养活中央南军,背地里竟然受贿,真的不敢相信啊。”
“我们也不能断定修大人贪赃啊,修大人一心为国为民,实力之强可是星权战神,这样的英雄怎么可能会干岀这样的事情,定然是被冤枉的。”
“你说修大人这回会怎么样啊。”
“这不好说,看冕下怎么判啦,大的就是判有辱国威,有损教颜,如果再加几条罪名的话那修大人可真就跑不了了,小的话就偏袒罪人,看人有误,判的自然是轻了。不过看修大人与冕下的关系,哎……”
“……”
台下仿佛是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可大多都是对修玉承的否认。刚开始两方还是僵持不下,再到后来“反对派”气势逼人,再难听到为修玉承辩护的声音了。修玉承阴沉着脸,心中一片慌的一批,自己低调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不被君王加害,可如今……他在猜,猜测星权霖笙的想法,甚至在猜这是不是就是星权霖笙为搞垮自己自导自演的。在他阴沉着眼睛从秀发中探出,望向星权霖笙,他的眼,令人害怕。
“冕下,修大人待人随和,言出必行,是一位难得的君子,又忠心为国,为家族立下赫赫战功,怎是旁人一两句话所能抹黑的呢,臣提议彻查此事……”说话的是中央南军副统领宋遇文,正说到起劲,目光正妙瞟到台上,正巧碰上修玉承盯着自己的血红眼睛,便不再说话了。
这么十几年前的事,又怎么查的到,不,交给陈墨涵查,又怎么查不到。能查出这来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他们现在动手,与冕下定有脱不了的干系,自己便是真的危险了。修玉承这么想着,深息一口气,颜若寒隶属于中央军,是自己的直系下属,又刻意甩锅给冉老,当场发飙应该是不可能了,想清楚这一点,修玉承微笑着站起身,向星权霖笙鞠了个躬。
“冕下,吾自知犯了错误,没能做好表率,甚至是有辱国威,更没能做到一位合格的左相应该做的,臣自允自降三级,调配地方,为家族戍边,只求将功抵罪,还请冕下同意。”听修玉承这么说,台下诸多议员的话题也开始偏差,竟然有种袒护的语味。
“修大人这没必要吧,十几年前的事即使判再重也不至于降三级啊
“修大人这战功都可以抵掉的事可能连降罪都没什么必要吧,修大人太自谦了。”
“我就说吧,修战神品行高尚,虽为溅尘族人却忠心为星权,你们吵吵着给他定罪,真可笑。”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掩盖罪行啊。”
“他为家族做了那么多,可能没他就没星权如今的安定啊。”
“……”
其间虽有调侃之意,可很明显语论开始倒向修玉承了。”
星权霖笙闭着眼,一副疲倦的样子,听着台下的嘈杂声,他是听的真真切切。星权霖笙深深叹了一口气:“安静,十年大会是讨论家族的发展问题的,不是让你们绯议有功之臣的。”星权霖笙还没说完,全场早已经鸦雀无声,霖笙见效果还挺好,星权霖笙哈哈笑了起来:“修左宰对家族的贡献是无可替代的,是国家当之无愧的英雄,难道我们要以一点过失便治罪与他人?况且修大人之罪还未证实,诸座不可乱议。”
“可是冕下……”陈墨涵依旧不死心。
“陈堂尊不必多言,毕竟修左宰放错在先,吾不做惩罚也不好向诸位交代不是,此事还需时间调查,固吾觉得暂时革去修左宰所有职务,待此事水落石出之时,再做进一步处理,大伙觉得如何?”
这咱也不好琢磨圣上之意啊,这小事顺从就是了,“冕下圣明,臣等无异议。”
“……”
“听诸位所言,吾也就安心了,大会本就是为商讨国策而举办,你们看这事闹的,魔族北上在急,真就没时间留给我们了,综合诸位所言,吾是打算家族以和为主导,注重发展与各地的连系,战争方面前期进攻溅尘,换我北疆之太平,扬我王军士气。南疆洛河还是得拉拢的,毕竟它靠魔族近,可以做我们的缓冲,杨老,这事就交与你了。”
“冕下,我都说了,我老了,不中用了,冕下所派的任务,我可能有心而无力了。”杨稷依旧是一脸倦色,还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在星权霖笙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颜若寒原本阴沉的脸间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笑意,这抹笑意一直持续了很久,他在等待,见台上星权霖笙把头转了过去,颜若寒深知机会来了,顷刻间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刀,随及纵身一跃,持刀直向星权霖笙。
星权霖笙显然一惊,身子也不由向后一震,可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坐着,伸手护住了小玄畅。
一直阴沉着脸的修玉承对刀光格外敏感,一转手中钢笔,恶狠狠的打在议厅正上方的一颗宝石上,见此中央军总统领萧思语当及唤出本命武器,一把通身金灿的狙击枪,也是同一时间,一股鲜血便从颜若寒手间涌出,半响后一声枪响声连着软刀落下的声音,传到在座每一位议员耳中。
修玉承看一眼一旁悠闲喝茶的杨稷,便也唤出本命武器,一道金光闪烁,修玉承毅然出现在颜若寒面前,而剑也早已抵在了颜若寒脖间,强大的剑气瞬间扫过全场,令每个议员,每个仍在呆愣的议员都为之一震。
软剑径直落在星权霖笙面前,劈碎了那张檀木方桌。星权霖笙仍然镇定的坐着,可额间不免滴下些许汗水,反观星权玄畅,稳稳的坐着,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观赏着那柄软刀。
“老爸,这刀似乎不像用来杀人的。”星权玄畅说的不错,这刀看似磨的异常锋利,可劈人的那一面却很钝。星权霖笙轻轻捂住小玄畅的嘴巴,一边拍了拍略显鼓胀的刀柄。
颜若寒被赶来的士卫带了出去,路途中还不停喊着要求严惩修玉承的话语。有士卫走上台要取走软刀,却被星权霖笙制止了,众议员也从惊慌中回过神去,会议继续。
“既然杨老不愿议,那就算了,此事就由陈堂主代劳如何。”
“臣觉得不妥。”说话的是修玉承,刚刚坐下的修玉承看快便提出反议。
“冕下,臣以为家族不应分兵进攻溅尘,既使胜利了也取不了多少成果,而如果大军一旦被僵住,对洛河与魔族的管控一松懈,那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冕下进攻溅尘之事大可放下,孰轻孰重,还望冕下多多考量。即便要实行,也要商量合适的人选才是。”
陈墨涵有些尴尬,感情不是来针对我的呀,可吓了一跳,看着指尖重重地牙印,眼泪都快下来了:“修大人,你已不是左相,又有何权利怀疑老大的决策?”
“修大人救主一事可表忠心,臣提议恢复修大人职务。”宋遇文的话语连着陈墨涵,丝毫没有人能挑的出的空荡。
“修大人不必担心,攻溅尘又何必用四征军呢?吾思索应该让中央军锻炼锻炼了,至于复职一事,下次议会再说。”这此,星权霖笙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在看那把软刀。
全场无声
“后期便加固银道长墙,与洛河家族统一战线,共同抵御魔族大军。”
“那么为何不与溅尘结盟,一定要与几十年还未曾表态的洛河统一战线呢?”杨稷皱了皱眉,可看上去仍是昏昏欲睡。
没有人回答,每个人一副“杨先生又说笑了”的表情,杨稷自然不是糊涂,这只是凭他敏锐的直觉罢了。
“冉老,加强中央与各地的连系,争取完善万轮历,大家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在新的十年里,我们团结一致,为了家族,为了百姓生活过得更好,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家回去领兵整顿,十日后启程,吾与大家同行,一切为了家族!”
“一切为了家族!”
“相信新的十年,家族会更加昌盛,人民会更加富足,坚定我们的信念,庆祝我们的成功,时间不早了,吾再此宣布第二届十年大会结束,谢谢大家。”
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每个人都心怀鬼胎罢了。星权玄畅摆出了一个恩考的装逼动作,实际上却紧紧盯着诸座的神色,未敢松懈;修玉承目光恍惚,漂移不定,疑虑重重; 杨稷眯着眼目送离场的诸位,微微笑着,内心却满是狐疑;陈墨涵一副嘲讽之色,斜着眼看着修玉承,嘻笑的离了场;星权霖笙闭着眼,微微一笑。
他们都在赌,赌的却不相同,有的人稚嫩些,赌的是童年时光,有的人却赌的是家族前景。
星权霖笙拿起手中一份文书,叹了一口气,议员大多已经退场了,星权玄畅也蹦跳地出去了,诺大的会议厅中却只有是权霖笙一人,此刻他觉得孤独,哪怕他拥有了一切,却好像失去了一切。
银河系,地球,星权教主府前
雨纷纷扬扬的飘落着,在微风中飘浮不定着,细雨绵绵,冲洗着大地,带走沉积的污泥,却解不开君臣间的仇怨,教主府前修玉承呆呆站于门前,望着窗子里闪烁的灯光,企图遇见他想见的人。
“修大人请回吧,冕下休息了,暂不接客。”
“可刚才萧统领与陈堂主都进去了啊!”修玉承冷静不下来了,害怕被捷足先登的他此刻只是想与霖笙大人解释清楚。
“修大人,陈堂主与萧统领是冕下请进来的,说白了,冕下只是不想见你罢了。”说话的是禁军统领司空洛。
说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修玉承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此刻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年逼宫溅尘府的洒脱,年老体衰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雨逐渐下大了,修玉承撑起一把黑伞,缓缓离去了,难道他赌错了?
星权霖笙望着修玉承离去的背影,转过头去,又看了看房内两人:“你们先回吧,修玉承的事就先那样吧。”
“冕下,您自己离开银河系真的妥吗,没有您坐镇,我真怕出些差错。”
“杨老的能力你们还不相信吗?回吧,最好被修玉承看到。”
“是。”
星权霖笙默默忘着几封关于中央南军的文件与几十封溅尘旧贵族闹事的文件,当然在这洋洋洒洒一堆文件中最显眼的是正中的一把软刀,与一张盖在软刀上的纸,上头写着四个字:除虏护和。
自己的决策真的对吗,这对家族真的好吗,不管这么多了,为了玄畅,为了星权,为了那一场梦,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