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疯子与幽灵》东星蛋蛋

17、番外6

　　科尼岛
　　\"胡格斯，立刻马上给我出来。\"
　　花花绿绿的马戏团后台化妆间，在所有演员习以为常的目光中，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装埃里克敲着自己分量十足的手杖，白色陶瓷的面具和宽檐帽子也无法掩盖他冰冷的愤怒。
　　\"夏普先生，夏普少爷又溜到台上来了。\"一个身材臃肿的小丑从幕布后面退回来急切地说\"他偷了我的假发\"小丑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头顶，脸上还带着局促的笑，周围的人也都发出来善意的笑声。
　　\"这个狡猾的小伙子。\"埃里克的手杖重重地地敲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咬着牙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单词。他从来不是什么宽容的长辈，胡格斯一次又一次地违背他命令的行为让他十分恼火，尤其是那小子现在越来越狡猾的行径经常让他都没办法。
　　胡格斯拥有异乎寻常的表达欲，埃里克和露西尔曾在当地最好的私立学校为他拿到一个名额，他经常在学校扰乱秩序用他的那些小戏法恶作剧。
　　刚开始学校的所有人还会被他得体的礼仪与腼腆可爱的形象迷惑，认为他只是一个乖小孩。但越来越过分的恶作剧，他甚至在学校里拉了一群忠实的拥趸，这使得被他戏耍的老师和一些学生父母联名要求他退学。
　　夫妻二人为这事焦头烂额，最终拿他没办法也只能重新为他找最好的家庭教师，这些文质彬彬的家庭教师一般都拿着巨额的工资在胡格斯手下撑不到一个月。
　　每次埃里克决定给他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他都会睁着自己与埃里克异常相似的金色大眼睛扑露西尔怀里。永远无法抵挡这双大眼睛的露西尔与永远无法战胜露西尔的埃里克让胡格斯这个小混蛋的气焰越来越旺盛了。
　　这会儿埃里克就是想趁露西尔去银行的时间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子。
　　幕布另一边的人群传来惊呼，埃里克走向他的专属包厢，他知道胡格斯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台上的胡格斯穿着自己的西装三件套打着领结，但是脸上却是滑稽的小丑妆和绿色的小丑假发。他装模作样地向观众行了个滑稽的礼仪，经常来这里的观众知道自己是遇到了马戏团的保留节目，他们都欢呼地大声鼓着掌，不明所以的观众们也都跟着欢呼了起来。
　　胡格斯表演的是最常规的魔术节目，但是他这个孩子的身体做出来就是比大人多了几分喜感。他今年十岁了，而且比一般的小孩要矮一些，常年不变的西装三件套也不是埃里克和露西尔要求的，他从开始和埃里克学魔术起就喜欢将自己穿着这样，这衣服里是他的无数小玩意，他自己设计的暗袋和机关，连埃里克也只是参加了最初的改造。
　　最终等胡格斯表演完一套节目后，埃里克只是静静地坐在包厢里并没有动。
　　\'扣扣扣\'
　　包厢的门被人轻轻地敲响。
　　埃里克没有说话。他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
　　\"父亲，是我。\"小孩柔软的声音从外面传入。\"我进来了。\"接着就是门锁被撬动的窸窣声音，埃里克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但这并拦不住机关大师的亲传弟子。
　　胡格斯眼睛把脸上的小丑装洗干净了，他低着头抿着嘴站在埃里克面前不敢去看埃里克难看的脸色，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副知道错的样子。
　　埃里克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恨得牙痒痒\"你和你的狡猾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我知道错了，父亲。\"胡格斯积极认错\"我不应该装鬼吓走母亲新为我找到的家庭老师，我不应该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我不应该不经过您和母亲的同意从家里逃出来，我不应该偷走小丑恩格的假发，我不应该自己溜上台表演魔术。\"他掰着手指数着自己的错。
　　\"你不应该你不应该，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犯？把你的手伸出来。\"埃里克愤怒地将胡格斯从地上提了起来，他面具下的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胡格斯\"你这个狡猾的小混蛋，不要以为我这次还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你总是积极认错，然后下次继续再犯，你需要得到严厉的惩罚。\"
　　胡格斯瘪着嘴，眼泪从金色的眼睛里涌出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埃里克将胡格斯放到地上，拿起手杖就要在胡格斯手掌上落下。
　　\"啊，呜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爸爸，不要打我。\"胡格斯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埃里克的手杖就迟疑了那么一瞬间。
　　\"埃里克，你都干了什么？\"露西尔尖叫的从埃里克背后的包厢大门外冲了进来。她推开埃里克将哭地抽搐的小胡格斯抱在怀里。
　　埃里克可以保证，以他极佳的视力，胡格斯这个臭小子的嘴角绝对抑制不住地翘起了一下。
　　露西尔紧张地检查了一下小胡格斯的身体和手掌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就心里有了数，但她还是严厉地对埃里克说\"他还这么小，埃里克，你不能这样对他。\"
　　埃里克\"......\"他背过身子并不想理露西尔。
　　\"去吧，去外面和他们玩吧，我帮你教训你这个冷硬心肠的父亲。\"她用手帕把胡格斯脸上的泪痕都抹干净。
　　\"不关父亲的事，是我有错在先，父亲不是有意要打我的。\"胡格斯弱弱地说。
　　\"出去。\"埃里克冷硬地指着大门，胡格斯连忙捂住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埃里克，\"露西尔不赞同地扯了扯埃里克的袖子。
　　埃里克从她手里把袖子抽了出来，将手杖放到手杖台上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疲惫不堪地将手盖在带着面具的额头上。\"你明明知道他在演戏，对付这个小东西比建造整个巴黎剧院都要累。他今天又把家庭教师吓走了。\"他不由自主地向露西尔抱怨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明明乖的像个小天使。\"
　　露西尔的手抚上了他的手上\"我们回瑞士吧。\"她突然说。
　　\"你又怎么了？你昨天不是刚同意了一个礼拜后要去参加奥斯卡汉默史坦的舞会邀请吗？\"埃里克问\"告诉我，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是突然想回去了。\"露西尔说\"我们就回去度假一个月，然后就回来好不好。\"
　　\"露西尔，我的音乐会下个月就要开始了，你不是已经期待整整一年了吗？我们筹划练习了整整一年的音乐会，你忘了吗？\"埃里克不可置信地问。
　　\"那我们只回去一星期。\"
　　\"一星期我们甚至都到不了瑞士。你在害怕着什么？露西尔，告诉我。\"埃里克拦住了露西尔的肩膀，发现她的神色又有些怪异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露西尔现在已经很少会这样了，除非有很严重的事情刺激她，上次她这样的时候还是胡格斯高烧不退的时候。
　　他将露西尔揽入自己的怀抱。\"这一个礼拜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除了回瑞士还有其他方法逃避吗？\"他耐心地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克莉丝汀，克莉丝汀要来纽约了，奥斯卡汉默史坦那个肥猪的歌剧院邀请了她去唱开幕。\"露西尔咬了一下嘴唇，满脸都是慌张的神色，她的手抠弄着当初从克莉丝汀手上抢下的戒指。
　　埃里克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字弄得有点愣神，克莉丝汀，这仿佛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他知道露西尔为什么会这么恐惧了，这个名字即使过去了那么久也像是横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一道倒刺只是被长久的时间打磨得不再尖锐，但依然存在，为此露西尔甚至从来不会踏上去法国的路。
　　埃里克总是有心解释他已经放下了曾经对克丽丝汀狂热的爱，但是疑神疑鬼的露西尔总会有意地转移话题。
　　啊，克莉丝汀。
　　与露西尔一样，现在的埃里克也对这个名字充满了恐惧。他会想到自己当时毫无自尊地像一条狗一样跪在那个洁白女孩面前摇尾乞怜，他会想到露西尔曾经因为他的忽视受到的伤害。他不敢去想那段时间的露西尔是在怎样的地狱里自我折磨，她当时在自己胳膊上留下的一道道刀痕即使现在都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化成一条条恶心的毛毛虫一样的凸起时刻提醒着埃里克他曾经的错。
　　埃里克僵硬着身体从露西尔手中挣脱。
　　这份爱令人窒息，但他依然享受着她紧束的爱，而他却没办法给予这个女孩想要的安全。他的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色，会错他意的露西尔以为他又在因为克莉丝汀而难过。
　　\"克莉丝汀，又是克莉丝汀\"露西尔掀飞了埃里克的面具她提高的声音又变得冷硬且强势\"我当初就应该杀了她，你一定还在因为当时没选择克莉丝汀而懊悔。\"她的手指紧紧的掐上了埃里克的脖子。
　　\"露西尔，冷静点。\"埃里克没有去反抗露西尔突然而至的攻击他缓缓倒在沙发上脸色已经开始涨红，露西尔看着他扭曲丑陋的脸又笑了起来。
　　\"这张脸就是你们爱情的毒药，她看你的眼睛里全是恶心与厌恶。\"艳红的嘴里吐出伤人的单词\"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你别想离开我。\"
　　看到埃里克痛苦的眼睛，露西尔突然清醒了过来放开了自己的手。
　　\"咳咳\"埃里克捂着自己的脖子弯着腰咳嗽着。
　　\"不，对不起。\"露西尔连忙上前去拍埃里克的背部想要帮他顺气，就在她触摸到埃里克的时候埃里克本能地缩了一下身子，但很快又僵硬着忍受露西尔的触碰。\"我并不想伤害你。\"
　　\"咳咳，咳...\"埃里克继续咳嗽着，对于露西尔的反复无常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能够做到应对如常了。\"没事的。\"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后将露西尔搂紧怀里深吸了几口气。\"你不想见到她，我们可以不去奥斯卡汉默史坦的舞会，你想回瑞士，我们可以现在就准备回去。\"
　　他轻轻地在露西尔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你应该相信你的丈夫，你应该给予我足够的信任，我们是夫妻，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爱着你正如你深爱着我。我们是天生一对，我需要你正如你需要着我。\"
　　\"你现在还爱着克莉丝汀吗？\"露西尔哆嗦着嘴唇问出一直深埋在心中不敢提出的问题。
　　\"我曾经确实深爱过克丽丝汀，这是不可否认的。\"
　　露西尔深深地吸了口气。
　　\"但是时间能洗去一切，我现在的生活中只有你和胡格斯，当然胡格斯排在你之后，我已经很久没再想起她了，你是我的妻子\"
　　\"我的心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埃里克觉得这些话说出来后自己有些疲惫，但又有些轻松，很多时候他也不敢直视自己对克莉丝汀的感觉，他害怕自己还没有忘记她，索性露西尔一直不给他喘息和思考的时间，他一直理所应当的享受着露西尔如蟒蛇一般的爱，如今真正的将话说出口才发现，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也许我们不应该逃避，我确实对你不够信任。\"露西尔大口的呼吸着，平复自己喜悦又感动的心情，埃里克很少和她说爱，这正是她一直疑神疑鬼的根源。\"我们还是去参加奥斯卡汉默史坦的舞会吧，我相信你，我相信她已经不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了。\"
　　\"你不用......\"勉强自己
　　\"必须去。\"平复好心情的露西尔强硬的盯着埃里克的眼睛。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