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倒计时 995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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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濯始终不清楚自己前两天补拍的那段“浴水美男图”会出现在哪里，直到刚才。
他查看了评论区，渴望着腹肌的粉丝们显然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哥哥淋雨的那段，我只能说斯哈斯哈——”
“他真的有看微博吧？为了满足我们的要求……他真的我哭死（/大哭）”
“歌好好听，mv好好看，路转粉了！”
“热搜来的，本以为我是来听歌的，见了人才明白我的肤浅。”
……
热评第一是个ID名为“灵隐寺苦行僧”的人，ta评论了一句：“小僧决定还俗一天。”
跟评上百条，清一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濯一时语塞。
果然，在这个圈子，颜值才是第一生产力。
而像梁无臻那样，颜值与实力并存的完美男星，就像生产队的驴里混进了一匹汗血宝马，哪怕他不拉磨呢？光是往那儿一站，就能给公司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关键是这马，拉起磨来还不带喘口气儿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江濯想到梁无臻，就有点儿丧气。
好比自己刚翻过一座山头，以为能追上前面那人了，才发现自己看见的他，不过是远处的峰顶上，那人被日光照耀投在湖面的倒影。
不过，想到那样完美的人，将来竟然会“自杀”，江濯就不自觉咬紧了牙。
不能让这个世界失去他。
他应该继续闪耀，继续留下影子，让大家追逐。
“高兴昏了？”赵宇帆拍拍江濯的肩，把他拽出思绪，“别高兴得太早了，你要是没有持续输出的能力，很快就能体会到这个圈子的残酷。”
“我知道。”江濯乖巧点头，“谢谢赵哥，公司对我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赵宇帆抬眼，盯了眼前听话过头的人几秒。
手里带的几个艺人，现在就江濯有热度点，人听话，又配合，很难不让人喜欢。
“有的。”赵宇帆翻开手里的文件夹，“有个音乐类综艺节目就快录了，公司花资源为你争取了个位置。虽然按照流程，你在第三期就会被淘汰，不过好歹是个露脸的机会。好好表现，但也不能表现得太好，懂我意思吧？同台的宁婉、向辰有些名气，说话要注意点。”
江濯明白，表现太好却被刷，难免不被有心人带节奏，让节目组难堪。但表现太差……那还不如不表现。
他点点头，要了一份节目策划说明书。
《越听悦好听》，是今年新推出的一档音乐类创作型节目，打着“让每一个新星闪烁”的标语，标榜参赛者都是“未经雕琢的新星”，所以不会存在资历上的打压，公平公正，力求展现最美的新生代歌声。
参赛者都是创作型歌手，一共20人。
有诸如宁婉、向辰那样，出道时间早，虽然年轻，但已经积累了一定人气的歌手；也有像江濯这样，不是搭着“梁无臻”的快车上热搜，根本就不会为人所知的璞玉。
看节目说明，应该是根据流程，让选手创作歌曲并演唱的真人秀综艺，看起来很有挑战性。
江濯不禁怀疑，会不会是自己两个月创作一张专辑的歌曲量效率太高了，让公司对他有了不切实际的期待，竟然让一个刚签约的新人，去参加创作型综艺？
这要是发挥不好，岂不是直接丢人现眼。
不过江濯要是丢人现眼，多半也要殃及梁无臻，谁让自己是公司承认的“臻选之人”呢？
江濯继续往下浏览，但节目具体的赛制和形式都没有交代，看来是为了追求节目效果，要考验选手的综合素质。
江濯倒是不怎么紧张，反倒是经纪人赵宇帆，一脸正色地问他：“怎么样，你觉得自己可以吗？不行的话，我们也好及时跟节目组商量。”
“难得为我争取的机会，哪有不去的理由？”江濯展齿一笑，“赵哥别担心。”
赵宇帆的语气有些疑惑：“你以前上过综艺？”
“没有。”江濯很诚实。
“那你知道怎么和其他选手互动，和导师互动吗？”赵宇帆叹了口气，“你知道在节目上什么风头该出，什么话不该说吗？”
“不知道。”江濯挠了挠头，“不过好像又知道。”
“说说看？”
“嗯……随机应变吧。”江濯思考了几秒，认真回答。
赵宇帆面无表情：“嗯，你说得对。”
《越听悦好听》将在下个月一号开始录制，他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不过这个月也不能闲着。
虽然专辑已经制作好，但公司的意思是，得让热度持续得再久一点。从前期的三日倒计时预告，到专辑的全部内容放出，维持一周时间。
然后，参加某音乐app的直播采访，算是公司安排的平台宣传了。而这个app，就是江濯最开始发歌的地方。
可以说是我和梁无臻的缘起之地了。江濯默默地想，耳根发烫。
接下来的一周，江濯的微博账号每天都有新内容更新，专辑主打歌、专辑封面图、专辑第二首歌、mv……
见缝插针地，江濯还要发两句“天气真好，适合听听我的新歌”，或者“大家晚安~”，配一张睡前的素颜自拍，惹得评论惊叫连连。
唯独没有梁无臻的消息。
李悦也消失了两天，赵宇帆说，梁无臻这两天正拍打戏，悦姐担心他受伤，所以全天跟组。
“他拍的啥？电视剧吗？”江濯假装毫不在意，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玩偶，一边问。
“怎么，坐不住了？你也想拍？”赵宇帆难得跟他打趣。
江濯也跟着笑：“是啊，拍电视剧赚钱嘛，你看我，多敬业啊，时刻想着为公司盈利。”
“以后有机会。”赵宇帆看了眼时间，“先把和平台合作的直播宣传图拍了再说。”
他看了一眼记事本，“拯救心碎系统”除了在他穿越的第一天给了个总任务之外，就再没了动静。只有每天倒数的日期，不断提醒着江濯。
江濯很快从只有自己知道的沮丧中振作起来，他抱起音乐app的玩偶周边，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吧！”
***
仙侠剧《无影剑》的拍摄现场，梁无臻一身雪青色交领长袍，此时已被鲜血染红，他右手执剑，左手怀抱受伤昏迷的女主，正被敌人团团围住。
“楚义歌，你今天谁也救不了！”
“拦我试试。”
梁无臻此时就是“楚义歌”，一个只身深入重围，此时已身负重伤的人型狐妖，还在语气傲慢，负隅顽抗。
没错，这部剧的主要看点之一，就是梁无臻饰演的主角，前世是一只狐妖，宣称“史上最霸气男狐妖”，又凶又欲。
剧组放出的路透图里，梁无臻正是战损状态。他没看镜头，却眼神坚毅，不怒自威。
“收工！”导演明正华喊了停，今天梁无臻很在状态，他很满意，效率比以往更高。
“无臻状态不错，回去好好休息。”明正华当着全剧组的面又一次夸奖了某影帝，一如既往地得到了对方的微笑。
“辛苦明导，那我先走了。”
明正华还在心里默默感慨“梁氏微笑”杀伤力巨大，连他都险些招架不住，梁无臻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收回了嘴角的弧度。
“回公司一趟。”他吩咐身后的女人。
李悦显然习惯了他的态度，反而笑呵呵地回答一句“遵命”，小跑上前，启动了那辆黑色宝马。
李悦例行报告了公司上周的结果和本周的安排，每个艺人的状态等等，梁无臻沉默地听着，车里的氛围一时有些压抑。
“……章涵下周的试镜通知下来了，剧名你知道的，试镜角色女三号，没把握一定能过。”
李悦顿了顿，“江濯还不错，专辑发出后还上了几个音乐榜单，粉丝数较上周涨了一倍，和音乐平台合作的直播确定了，下周五晚八点，宣传照拍好了……”
“江濯是科班出身吧？我没记错的话。”梁无臻突然开口，打断了李悦的报告。
“对，和你是校友呢还，虽然还没毕业，不过未来可期。”李悦语气轻松。
“尽早安排他试镜吧，有什么机会多争取一下。”梁无臻语气淡淡的，“别接那几个黑名单导演和编剧的片。”
李悦心里微微惊讶了一番。毕竟，梁无臻还从没对手里哪个艺人这么上心过。
虽然他今天的“上心”，也只是昙花一现，但李悦还是试探着开口：“老板好像对江濯挺上心？也对，我也觉得那小子有红的潜质。”
梁无臻没再接话。
李悦透过后视镜，看到他正在闭目养神，想必是拍了一天打戏，确实累了。
真是可惜了这么个拼命的人。
李悦把注意力放在前路上，脑子里却不自觉响起了梁无臻的一首歌。
歌词里写到：泥泞里的花朵/挣扎着浑浊。
“无臻，到公司了。”
梁无臻睁开眼，李悦已经为他拉开了车门。
我睡着了吗？看来拍戏太忙没空健身，体能下降了。
梁无臻深吸了以口气，披上外套。
刚出车库，梁无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电梯口的中年男人。
他的西服外套是某奢侈品牌的高定款，全球限量一百件的那种，印着精致而低调的logo暗纹。
那人似乎故意在等着梁无臻，一看到他就收起了手机。
“吴总好。”李悦恭敬地弯腰，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声音里充满了敬畏。
“不去楼上等？”
相比之下，梁无臻自然很多，似乎和眼前的男人已经相当熟络，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我下来接我儿子，有什么问题吗？”被称为“吴总”的男人嘴角带着一丝嘲笑，缓缓朝梁无臻走来。
“没有问题。”梁无臻平静地回答，但他感到自己背后的手，在清晰地颤抖。
此时，他和“楚义歌”没有两样，正被敌人团团围住，身负重伤还试图负隅顽抗。
哪怕他面前的敌人，只有吴钲清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倒计时 995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