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倒计时 992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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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说中了。
江濯默默承认，我还真有点怕他。主要是怕他看出自己来自未来，怕他怀疑自己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他，是不是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
更怕他察觉到自己一系列自诩为“保护梁无臻”的行动下，埋藏着怎样难以启齿的情感。
“嗯。”
江濯没有否认，他知道他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因为梁无臻此时收敛了戏谑的笑容，神情认真起来。
“哦？是吗。”
梁无臻没有问“为什么”，加快脚步拐进办公室。
“书放茶几上吧。”
“好的。”江濯轻轻放下那一沓书，失落感瞬间充斥胸口。
梁无臻的办公室很整洁，虽然他不常来，放置的东西却不少。大部分是书籍，其次是陈列整齐的各种奖杯和证书。
“老板，你喜欢冰蓝色吗？”江濯的视线钉在书架上那条格格不入的丝巾上，它被塞在书架二层的角落里，显得有些可怜。
据说梁无臻“自杀”时，他西服的口袋里只有一条冰蓝色的丝巾。
难道就是这条？
“喜欢的话也不会塞在那里了。”梁无臻的语气很冷淡，比冰蓝色还冰上三分。
江濯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直白，不禁咽了咽口水，心跳又一次加快。
说不定，这是条重要的线索。
“那为什么不扔掉？”江濯继续追问，用一种轻松的口吻。
“朋友送的。”梁无臻没有回避，反而抽出了那条丝巾，目光深深，“偶尔还能用上。”
江濯能听出他措辞的距离感，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配合毫无起伏的语气，轻松把江濯拦在话题之外。
“老板系上应该很好看。”江濯礼貌地笑笑，“虽然不太适合您。”
梁无臻瞥了他一眼，把丝巾揣进兜里。
再抬起眼睛时，他又换上了标准的笑容：“我本来想跟你聊聊专辑的事，叫《清江濯尘》是吧？但今天时候不早了，我们改天再说，我让悦姐联系你。”
江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待遇，他眸光一亮，脸热起来。
“好的，老板早点休息。”留下这句话，江濯退出了办公室。
所以，并不是办公楼温度太高，而是这新人容易脸红吗？梁无臻在心里记下了第三笔有关江濯的信息。
第一笔是：这新人要么怕我，要么看不惯我。
第二笔是：这新人敏锐过头了。
梁无臻轻轻揉搓着丝巾的一角，细密的针脚毫不粗糙，冰蓝色似乎为它的质感增添了一丝顺滑。
他冷哼一声，把丝巾重新塞回书架的角落里。
***
转眼就到了江濯正式出道的日子，虽然出道前就已经有过相关宣传，但他还是因为这天的到来失眠了一整晚。
虽然对于网络上的大多数人而言，他们不过是又看了几条宣发的微博，又目睹一个容貌出众的少年成为“哥哥”“老公”，或是泯然众人。
江濯来回地刷着自己的宣传照，几乎有种不真实感。
照片里的人展齿微笑，感染力十足，棕黑色的短发显得柔软又精神。他露出干净的耳廓，摘掉了耳骨上的银饰，比几个月前热搜上的照片更清澈了些。
公司官博宣发的标语很简单：“夏樱般的少年，奔赴梦想而来/比起耽于迷茫，他选择坚定方向/未来不远，他就是臻选的少年@江濯。”
随后，江濯的微博号转发了这条宣发：“大家好，我是江濯，希望我能带给大家反季的新鲜感（/爱心）~”
太狂妄了。
江濯绝望地想，李悦是有多喜欢这个词组？看着名为“江濯”微博说出这样的话，他羞耻得想一辈子也不营业了。
然而不可能，宣传照后紧接着是宣传短片，剪辑了江濯训练、录歌、跳舞和生活的日常，镜头语言暧昧，有种女朋友视角的观感。这正是公司想要的效果。
很快，在公司的运作下， “‘夏樱少年’江濯来啦”的话题上了热搜前十。
江濯心情复杂，一面期待着能看到大家对他的喜欢，一面又担心那些不合时宜的冷水会浇得他透心凉。
于是他一直没敢点开微博评论区，直到经纪人赵宇帆的语调都轻快了些，告诉他“反响不错”，江濯这才查看评论。
“新的墙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玫瑰/玫瑰”
“没想到真的是‘臻选之人’，这就是有效追星吗？”
“有一说一，江濯的脸真的很绝（没有说他其他地方不好的意思）。”
“所以某影帝评论他的《夏樱》也是安排好的吗？为自己的新人造势？”
……
公司想要江濯保持热度，于是，晚上八点，江濯的微博下又po出了一张照片。
他身穿灰绿色棉麻衬衣，搭配米色的直筒裤，微微倚靠在长椅上，慵懒地支着长腿，露出四分之三侧脸，休闲而文艺。
文案只有一句“出道礼物，即将放送”。
很快，列文虎克女孩们就发现了照片的端倪：
“哥哥的左手是不是比划了数字三？”
“这么一说，耳骨上也特意戴了三颗耳钉！”
“大胆猜测，出道礼物就是把哥哥送给我当小三（bushi）。”
……
江濯的微博账号是和公司共同管理的，江濯可以偶尔上号发发心情、日常，未来的活动宣发公司自会管理。至于与其他明星艺人甚至粉丝的互动，则统统都要经过经纪人和公司的同意。
赵宇帆告诉他，从此以后，“江濯”便不再是你个人的所有物，而是一个产品，他们必须要维持他“干净而热情的少年”人设，并以此盈利，否则毫无意义。
江濯只能点点头。
为了梁无臻，他牺牲一个名字不算什么。
江濯甚至有点心疼他的新粉丝们了，毕竟要是眼巴巴等了三天，得到的出道礼物是专辑的主打歌曲，实在对不起他们每天在评论区的臆想：
“出道礼物不会是随机抽一个粉丝啵嘴吧？”
“酝酿这么久，这不得来个大的？”
“三天之后看不到江濯哥哥的腹肌我当场心肌梗塞qaq”
又过了一天，随着江濯微博宣发照逐渐大胆的穿衣风格，评论区统一了风向：
“没有哥哥的腹肌看我要死了ww”
“说要看腹肌的粉丝穿条裤子吧，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腹肌又在哪里？”
“大家自重啊，不要让新来的小伙伴觉得我们家哥哥只有腹肌！”
公司显然对于粉丝们的需求很看重，觉得这不失为一次涨粉机会。
江濯拍完一段莫名其妙的“浴水美男”视频后，突然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地上当了。
穿着被“雨水”淋湿的上衣，要求对着镜头“挤眉弄眼”的他，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评论区的“腹肌”“美色”风向甚至也是公司的策划。
***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梁无臻刚拍完一段打戏，此时正在片场休息。
“悦姐，小恺在这儿就行，公司应该还有别的事要你处理吧？”梁无臻看着台词本，突然开口。
李悦轻轻一笑，道：“公司那边都安排好了，今天要拍的打戏太多了，我不放心你。”
“你还不放心我啊？”梁无臻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有言外之意。
“无臻呀，这毕竟是姐的工作。”
“对了，那个新人怎么样了？”梁无臻转移了话题，“出道之后的反响如何？”
“还不错，今天安排上了热搜，再观察下吧。”李悦打开平板，随意问道，“发了专辑主打歌，你要不要看看？”
梁无臻瞥了一眼，接过平板。
主打歌《濯尘》，这首歌他此前就听过，算是很悦耳的流行歌曲。虽然编曲上牺牲了一些艺术性，中规中矩，但符合市场审美。
容易传唱的情歌永远是一个歌手打响名号、吸引粉丝的最佳选择。
《濯尘》也不例外。
这首歌的宣发配上了一支mv，江濯身穿一件剪裁新颖的宽松上衣，材质柔软轻薄，身前是纯白色，而背后渐变的色块呈现出水墨晕染的效果。
他光脚走在海边，海风迎面而来，鼓起的上衣如同翅膀，在他身后翻飞着。而轻薄的布料经海风之手，不留余力地勾勒出他的身形，单薄却有力。
镜头拉近，少年腹部肌肉的轮廓在白色布料下若隐若现。
梁无臻关掉了视频。
所以，公司给他的人设，干净热情的少年，现在又多了个“诱惑”的形容词？
他不禁“啧”了一声。靠美色出圈来得容易，但你以后要如何甩掉“颜值偶像”的包袱呢？毕竟，“流水线男星”可火不了多长时间。
“无臻，休息得怎么样？可以拍下一场了吗？”以严厉著称的导演明正华，在梁无臻面前也面带微笑。
毕竟，在现在的影视界，“梁无臻”三个字就代表着“过硬的演技”和“一骑绝尘的收视率”。
纵使有不满和抱怨，在投资方和出品方的要求下，明正华也得压着。
况且电视剧拍到现在，梁无臻的表现还没让他失望过。
所以整个剧组不得把这“爹”好好伺候着？虽然“爹”本人没有任何出格的要求。
明正华见他点点头，拿起道具起身。他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化了，迅速进入到角色状态，没有拖泥带水。
明正华不得不感慨一句：“完美男演员真不是虚有其名。”
梁无臻以微笑代替回复，在走过李悦身边时，他轻声道：“回公司去吧，我一向很听话的。悦姐不是最清楚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倒计时 992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