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临山而遇

3、chapter3

　　林佳晚起床时没看见周京年，大抵他昨晚一直没回来。
　　林佳晚笑了笑，下床走向落地窗。“刺啦”一声，厚重的遮光窗帘被拉开，光直射在林佳晚脸上，也倾洒在实木地板上。
　　空气里漂浮着尘埃颗粒，室内寂静一片。
　　林佳晚向楼下看去，26层的高度骇人。林佳晚难免有眩晕感，恐高大约是在跟周京年时候开始的。他把她捧得太高了，谁又不怕摔呢？
　　后撤了几步，林佳晚坐在床尾的沙发凳上，撑着下巴，斜看向门口。
　　“这世界上有无数个林佳晚，不是么?”她自言自语着撇了撇嘴。下楼去寻周京年。
　　在楼下绕了一圈也没看见他，林佳晚走向玄关，看见昨晚放下的车钥匙不见了，她知道周京年是出去了。
　　待收拾停当，林佳晚闲的没事干。她走进周京年的衣帽间。说是衣帽间，却也没挂几件衣服，三十多平的衣帽间靠墙摆了三排柜子，一面墙全做了镜子。
　　周京年的衣服只挂在那一个棕色的实木柜子里，他向来不是张扬的性子。林佳晚弯下腰拉开了抽屉，里边整齐地码放着两排手表。八九只都是熟知名字的经典款，格格不入的是最角落里一块卡西欧。黑色表带看得出磨损，估计有些年头了，看着像是大学时候买的。
　　林佳晚想不出来周京年上大学时候是什么样子，他会去球场上打球吗？他会谈恋爱吗？他会陪女友吃饭吗？这一切都难以想象。他总像高岭之花一样，不染凡尘，能让他坠入红尘的人又是怎样的呢？
　　将那块卡西欧收回抽屉，林佳晚起身去了书房。书架上的书很杂，她是真没想过周京年看书这么杂，其中不泛一些小说。
　　嵌入墙体的壁龛里单独放着一排书，书很旧。林佳晚抽出《飘》，封皮上身着欧式长裙的女人翩翩起舞的样子定格在上面，索然无味的欧洲式内容让林佳晚没有翻下去的欲望。拇指扣着书边，让纸张一页页从大拇指中弹过。命中注定的，林佳晚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一些字：
　　“京年，世界碎掉了，但是潮汐在牡蛎心里。——爱你的英宛”
　　林佳晚像是被当头一棒击晕了，好像那年被人袭击后背一样痛苦。确实不甘心，林佳晚再抽出《飞鸟集》，这次是在扉页：
　　“京年，愿你生如夏花般灿烂，不凋不败，妖冶如火。——爱你的英宛”
　　后来是《霍乱时期的爱情》、《悲惨世界》、《傲慢与偏见》、《了不起的盖茨比》。十几本书落款处处是爱你的英宛。
　　四周静默着，林佳晚渐渐回神，周京年确实有故事，女主角深刻地烙印在他心里，谁也撼动不了，即使是林佳晚，李佳晚，王佳晚。
　　“周京年，你是我关于爱情一切开始的幻想，凭什么呢。”明了，林佳晚是这位女主角的、充斥周京年心神的女人的缩影。
　　本就不纯真的开始愈加叫人心痛了。
　　林佳晚将书放回壁龛，码好放回原来的位置。想必周京年是不愿把她再从醇厚回忆里拉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