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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搭顺风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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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芯在飞船离开之际留了个心眼，派出苍蝇机器人跟随其后，但苍蝇机器人的速度比不上更为先进的飞船，到底还是跟丢了。
不过，它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起码确定了飞船飞行的方位。
程芯调出地图，圈出了一个红点。不出意外那艘飞船的目的地，或者说起航点，正是边境第一大城市，A城。
他们所在的这座小城与A城之间直线距离超过一千公里，即便乘坐2036年的高铁出现也需要两个小时，汽车就更慢了，玩命跑也要四五个小时。
眼下他们既没有高铁，也没有汽车，程芯只能自我开解，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豪言壮志不敌路途遥远，才走两天她便坚持不住了，仅靠两条腿，只怕人未到身先死。
她落在队尾耷拉着脑袋不停叹气，程燃见状提出可以背着她走。这个提议值得表扬，即能早日抵达A城，也能让她借此机会锻炼身体，于是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小A用意念传声嘲笑她虚伪做作，程芯心情好没跟她计较，反正她没有开口求着程燃背她。
出远门有代步工具简直不要太爽，第五天他们终于走出密林，见到了沿线的另一座城市。
不出所料，又是一座死城，踏入城中，满城废墟，满目疮痍。核爆的瞬间街道、高楼、人类，一切都瞬间汽化了。
他们进城时正值晌午，太阳当头，可程芯却搂紧胳膊与体内张牙舞爪的恶寒做着斗争。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了城市边缘，夜间不宜赶路，于是他们便找了处隐蔽的地点过夜。
夜间程芯被一阵震动吵醒，程燃朝她摇头，意为不要出声。她趴在洞口朝外面的荒野望去，只见一条光带穿过荒野消失在了崇山峻岭之中。
程芯立即放出苍蝇机器人前去打探情况，不久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条轨道。和旧世界的铁轨很像，但显然刚刚闪过的光带不是火车，而是类似于磁悬浮列车的某种交通工具。
“那列车似乎是朝着A城方向去的。”程燃说道。
程芯顿时没有睡意，她捏着下巴，脑子高速运行。如果他们能搭上一辆那样的列车不仅能早日到达A城，还不用再这样风餐露宿。
“我们可以沿着铁轨碰碰运气。”
程燃说道：“我正有此意。”
程燃和她想到了一块，稍微不同的是，程燃想得是跟着轨道走路途近一些，而她想得是找机会扒车。
天刚蒙蒙亮两人整装出发，程芯一夜未眠，但精神异常亢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不同于夜间，白天这条轨道列车来往频繁，大致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一趟。摸索出这个规律后，程芯那颗搭顺风车的心又一次蠢蠢欲动。
她想了多种方案，让她追车不现实，拦车无异于螳臂当车。
“你能追上列车吗？”程芯打量着程燃结实的躯体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剩下唯一的希望在程燃身上，她知道程燃无法违背她的意愿。
“可以。”
程燃测出过往列车的时速，通过严谨分析得出了答案。当初他的设计者在他体内放置了一种脱险装置，能让他的速度瞬间爆发。
“耶，马上就可以解放双腿咯。”
程芯兴奋得原地转圈，有些婴儿肥的脸上笑容璀璨，如同宝石般绚烂夺目。
程燃眸光一闪，在她的观察日志中添加了一张照片，并附上说明，笑起来眼睛会消失。
程芯一边默数着时间，一边“守轨待车”，终于随着大地微微颤动，苍蝇机器人捕捉到一辆疾驰的银灰色列车正朝他们破风而来。
“车来了。”
程燃作势蹲下身，程芯立马会意跳上他的背。双手搂紧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像一只抱着树干不撒手的树袋熊。
眼看着列车就要来了，程燃摆动双臂先于列车跑了起来。就在列车驶过的瞬间，程燃陡然加速，程芯死死抱着他，疾风吹乱了她的五官。
突然，程芯身体一颤，她感觉程燃好像停止了奔跑，但耳边风声并没有减弱。
她心中一喜 ，难道程燃成功了？
如果此刻她睁着眼睛的话，她一定会为程燃刚刚那凌空一跃欢呼喝彩。
那一跃堪称信仰。
程燃一手扒着列车车窗不放，一手时刻准备着以防程芯掉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她承受不住这样的高速风力。
他透过车窗扫视车厢内部，里面的景象可能又要让她失望了，满车厢都是机器人。稍微庆幸的是，他们还未激活。
程燃一拳砸破窗户，翻身一跃进到了车厢内部。
程芯通过消失的风声判断他们肯定进入了列车。她屏住呼吸，一点点张开眼皮，一切成像清晰时她呆住了，谁能告诉她这车厢里为什么全是机器人？
程芯错愕良久，向程燃求证道：“他们全是机器人？”
程燃颔首，薄唇轻启道：“嗯，全副武装的机器人，暂时还没有激活。”
得知他们没有激活，程芯舒了口气，她走至排成排的机器人面前。他们看起来栩栩如生，没有共用一张脸建模，每张脸各有不同，也不怪她前几日会将他们认错。
大致将整批机器人研究一遍后程芯对他们手中的武器起了兴趣。武器的呈长方形，外形依稀可以看出枪的形状，外观上保留了枪托、握把以及扳机。没有弹夹，说明它发射的并不是子弹。
程芯端起枪透过破碎的车窗瞄准窗外，枪身看似笨重，实则轻巧。扣下扳机也没有传统火药击发的后坐力，女性也能使用自如。
一束紫红色光束从枪口/射出，眨眼功夫高功率密度的激光束使得被击中的树木一半汽化，一半烧焦了。
这把武器和几天前飞船攻击他们的武器一样，只是发射装置和口径的差别。
“激光枪。”程燃向她解释道。
“我知道。”程芯默默收起枪，这样的武器用在人类身上，就如同大象踩死蚂蚁那么简单。
“前面车厢也是机器人？”程芯又问道。
“嗯，这一列车运送的都是这样的机器人士兵。”程燃猜她想问的是车上有没有人类，他排除了这个答案。
程芯寻了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坐下，心中疑云密布，他们似乎误打误撞搭了一列兵力运输车。
这一整车荷枪实弹的机器人会运往哪里，执行什么任务呢？
稍晚些时候，程芯跟着程燃穿过一节节车厢，期间程燃入侵车辆的系统，控制了监控设备。
不久他们便来到了车头控制室，列车采用无人驾驶，行进中的仪表上显示的终点站正是他们要去的A城。
程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她甩甩头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说不定这些机器人士兵只是运去A城日常巡逻保护人类而已。
这么想又延伸出了另一个疑问，A城在什么情况下需要如此之多的机器人士兵呢？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车厢内的广播响了。
“前方到站A城，正在联系站点准备卸货……”
程芯竖耳听着广播，空旷无人的车厢内没有任何回应，透着一丝诡异。她趴在窗户上，不远处荒野上隐约可见一个半圆形建筑和两栋高耸入云的银灰色建筑。
又过了五分钟，列车开始减速平缓驶进了站台，程芯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所见的半圆形建筑是车站。
玻璃穹顶之下，车站内部空间宽阔，圆形的场地被轨道一分为二，轨道与站台齐平，一侧进站，一侧出站。简洁的程设和统一的银白色调，颇具未来极简主义风格。
程芯着迷于未来世界的建筑风情中，这时一排严阵以待的士兵走进了她的视野。许是因为和一车机器人待久了，她一眼便瞧出了端倪，他们并不是她的同类。
“车厢即将打开，请管理者确认全体人形械灵士兵激活权限……”
械灵？这是个程芯没听过的词，她将目光投向控制室前方的屏幕，监控中车厢里沉睡中的机器人纷纷睁开了眼睛，眼里闪烁着一道道幽绿色的光。
“人形械灵士兵激活完毕，自动卸载启动……”
车厢门从前往后依次打开，目光呆滞的机器人三人一排井然有序地走出了车厢，不到一分钟全车士兵便集合完毕了。接下来站在他们前面那一列机器人行动了，他们端着枪穿行于集结的队列之中，脑袋左右转动，似乎在清点人数。
忽然他们当中一人扫了车头一眼，电光火石之间，程芯猛地躲到窗户一侧，她差点就被发现了。
“人形械灵卸载完毕，列车三分钟后前往下一站。”
广播再次响起，程芯和程燃对视一眼，他们必须三分钟内下车，否则将被列车带往下一个站点。
好在他们很快等来了一个时机，集结完毕的机器人组成方队开始离开站台了。两人抓住时机在机器人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列车车身的掩护下绕到了另一侧出站的站台，跟着轨道走出了车站。
机器人士兵离开车站后保持着队形行走在长长的阴影中，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那两栋屹立在废墟上被方形城墙围起来的灰色高楼。
程芯这次很谨慎没有贸然跟上去，从苍蝇机器人传来的图像可以看出整座城池戒备森严，里里外外都有机器人士兵站岗。
“你能探出那两栋楼有……算了。”
程芯抬手藏住发红发酸的眼睛，面对望不到尽头的废墟她实在问不出那几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