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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A城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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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栋楼外围不仅有一圈围墙，还有一层单向屏蔽网，无法探知里面的是否有人类存在。”程燃无法理解她欲言又止背后的情绪，但说出实情是他的职责所在。
程芯注视着前方两栋银灰色高楼，看来正是因为那层单向屏蔽网苍蝇机器人只能在外围盘旋。
现在那两栋楼是真正的连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地方。
“我们突破防线进去的成功率是多少？”
程燃不敢断言里面没有人类那就还有希望，如此艰辛的路途，程芯不想就此铩羽而归。
“百分之五。”
程燃通过数学模型把各种情况运算了一遍，这百分之五的成功率还是在他独自闯入，她不同行的前提下。
程芯不信邪蹲到地上拿起木棍大致画出了地形图，接着又在各个点标上兵力布置。一番推演的结果使人郁闷至极，她扔掉木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托着腮帮叹气道：“真的就别无他法了吗？”
“学会放弃也是你们人类的必修课。”夜幕下小A的虚拟体更显真实，她双手环抱脚底离地，高冷中透着倨傲。
小A所言不假，就是听着略显刺耳，程芯生气地撇开脸反击道：“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文字缺失，你的字典该更新了。”小A轻松又拿下了一分。
“好啊。”程芯皮笑肉不笑，半眯着眼一看就憋着坏心眼，“我更新字典的同时，也把你的系统更新更新如何？一个不知主人冷热的虚拟人我要你有何用？”
小A见她青面獠牙朝她袭来，立即飘到了半空中，“你这是耍赖！”
“这才是耍赖。” 程芯在手腕上按了一下，小A被她强制隐身了。
程燃见两人闹翻保持着沉默，但他显然不知道人类有个词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程芯气呼呼地指着他说道：“你，今晚不准睡，给我打起精神观察那两栋楼的动静！”
小A说程燃逆来顺受并非没有道理，就像此刻被她刁难也没有什么反应，搞得她开始自我怀疑对他是不是太刻薄了。
等到了第二天，程芯发现自己让他整夜观察对面两栋楼的决定太正确了。程燃通过夜间监视发现了破绽，屏蔽网内外的机器人士兵在晚上十二点会换岗，换岗时屏蔽网会短暂开启。
“我们可以通过他们换岗的空隙趁机溜进去。”程芯杏眼圆睁，不等程燃把话说完便咧嘴傻笑道。
程燃秉着有始有终的原则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补充完整道：“里面没有人类。”
“****”程芯忍不住骂了失传已久的句国粹。
以前程芯不太理解当头一棒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明白了，刚刚她心灵上遭受的打击丝毫不亚于职业棒球手猛地一棒敲在她天灵盖上，脑浆与碎骨齐飞。
“现在的成功率多少？”
“百分之三十。”
成功几率依旧不高，程芯眉头拢起，或许她真应该像小A说的那样，学会放弃。
“里面也许有人类下落的线索。”
程燃很少用不确定的字眼，他话中的也许被程芯误认为是在安慰鼓舞她，得到支持她一下子又振作了起来。
“你说得对，沿途那么多死城他们选择在A城修建如此宏伟的两栋建筑，这其中肯定和人类有关。即便和人类无关，这两栋楼依旧很可疑，我们初来乍到多收集些情报总是有好处的。”
说干就干，程芯当即研究起了闯关方案，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压在程燃身上。强攻不实际。她需要程燃在两批人马换班的时候在围墙正门口制造混乱，那时候兵力肯定会向门口集结，她可以借此声东击西从侧边围墙翻入，再伺机进入大楼一探究竟。
在程燃看来她的方案未知风险太大，最稳妥的方法还是他只身前往，那样他便不会有后顾之忧，胜算更大。
但程芯执意要自己前往，并非她不信任程燃，有些东西她只有自己去确认过后才会死心。
计划拟定后两人耐心等来了黑夜的来临，零点一到，果然围墙内外的士兵开始换岗了，程芯在苍蝇机器人的视野加持下选好了将要翻越的围墙。
“那么多机器人你应付得过来吗？”程芯有一瞬的犹豫，她亲自上手使用过机器人士兵的武器，况且他们数量众多，那么强的威力同样会对机器人造成无法估量的损伤。
程燃用直观的数据告诉她道，“十个绰绰有余，二十个勉强平手，再多则处于下风。”
程芯没想到他还挺能打，不过今天列车刚拉来一车机器人士兵，眼下里面兵力充足他支撑不了多久。
“敌众我寡，打不过就跑，你只需引起骚动支开两侧的机器人就行。”程芯怕他死脑筋，在他转身之际向他传授经验道。
程芯目送程燃一点点消失在黑夜，紧接着她也绕道接近右侧的围墙。整面围墙目测有五米高，程燃从他机械手臂里取给她的飞爪足够应付攀爬这个高度。
时间的指针全部重合，零点一到苍蝇机器人率先潜入了城内，由此可以断定那层肉眼不可见的防护网暂时关闭了。
“滴滴滴……”
突然城墙内响起了警报，程芯往城门口方向望了一眼，看来程燃已经开始行动了。
程芯注视着几米外的机器人士兵，她等来了机会，他们似乎接收到了某种指令开始向城门方向移动。
待机器人士兵走远她火速走出废墟，抛飞爪，翻城墙动作敏捷，一呵而就。
呃，起码她事后向程燃描述起来是这样。
墙内的机械士兵还在向门口集结，程芯揉了揉屁股以及手臂，在苍蝇机器人的指引下疾速闪进了其中一栋大楼。
然而接下来她所见到的景象使她直接原地石化了，大楼底层的大厅里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机器人士兵，她……好像闯入了机器人的老巢。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些机器人士兵并没有群起攻击她。定睛一看，他们好像并未激活。
程芯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转了一圈，这些机器人和他们在列车上所见到的未激活的那批有很大区别，准确来说他们处于休眠状态，而不是未激活。
她那颗刚刚归位的小心脏再次紧缩，嘭嘭嘭。
更要命的是她还没有找到连接楼上的通道，要是他们突然醒来，她还是躲不过死亡结局。
“小A，小A，别装死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小A并未理她，估计还在为白天她关掉她而生气，她不得不缓和语气求和道：“小A，我最好的朋友小A，求求你帮帮我吧……”
眨眼的功夫小A出现了，她悬在半空中，手指着一面墙说道：“通道隐藏就在右边墙体内，不过开启通道需要管理者权限。”
程芯穿过一排机器人走到了小A手指的位置，她伸出手放到墙壁上，果然墙壁很快出现了一个黑发虚拟人。
“正在识别身份……”
“身份识别失败，是否启用其他认证方式。”
程芯暗舒一口气，还好识别失败虚拟人没有立即警报，但接下来要是再次认证失败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如果再次识别失败，这里面的机器人全部会被强制唤醒，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小A劝她放弃的语气里多少有点袖手旁观。
程芯从容一笑，不以为然道：“我们打个赌如何？我押上我天才的名誉赌我能把门打开，你堵上你的忠诚押我打不开。”
“你们人类果然是一群赌徒。”小A嘴上对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实际上勾起了她的兴趣。
“用我的忠诚换你的没有什么实质损失的名誉，怎么看我都亏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说我的名誉不重要，那你能保证你绝对忠诚吗？”
小A话里话外满无不是对人类的偏见，程芯知道一时半会儿无法让她改观，谁让自己一时手贱给她自由过了火呢。
忠诚是根据机器人三大法则研制出来的机器人必备的一点，小A没有遵循这点。
“那你为什么要不能保证忠诚的忠诚？”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程芯一边回答她，一边打开手臂上的另一台虚拟电脑隔空敲着键盘，“与其说我要你的忠诚，不如说我想和你做朋友，真心实意的那种。”
“朋友？”
“有一个人类朋友难道不酷吗？”
程芯回望她，浮在她眼前的全息屏上一行行代码正在运行。
小A看出来她的意图，一对银色的眉毛微微一皱，说道：“你在破解这道门的密码？”
“我知道说你是我的杰作多少有些冒犯，但我在这方面确实有点天赋。”
程芯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弧度，十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如同一位醉心于美妙旋律的钢琴家一样。
小A对于她创造了她这一点持怀疑态度，用人类的话来说，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搞定！”程芯拍拍手收起全息屏，她特意向小A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让她看接下来的精彩好戏。
然而两人等了十秒，那面墙上的虚拟人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与表情，并没有什么反应。
两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尴尬。
“他们……他们的虚拟人没你聪明，估计要加载一下。”
小A正要打击她，顷刻间那个仿佛死机般的黑发虚拟人眼睛转了一下。
“认证身份成功，即将为你开启通道，欢迎来到A城械灵基地。”
“械灵基地？”在等待通道开启的时间里程芯思索着虚拟人提到的这个词，她好像在列车到站时在广播里听到过。
“很显然械灵指的是这些机器人。”小A指着大厅里的机器人士兵说道。
“械灵相比机器人来说确实更好听些，机器呆板冰冷，械灵就好比精灵一样，美好且富有灵气。”
这时程芯对这个词的解读还是站在人类角度，不久之后她便会了解到械灵的来由和她解读美好以及灵气没有半毛钱关系。
随着铜墙铁壁轰的一声打开，一道透明电梯出现在二人眼前。程芯随即踏入电梯，墙壁倒映着她略微激动的脸和坚毅的目光。
“小A，我将整栋大楼与你连接，你帮我排查可疑楼层，我们速战速决，否则程燃很危险。”
程芯想过入侵整栋楼的系统，但她失败了，现在只能去重要楼层重点查看。
“好。”
小A愿赌服输，忠诚过于虚无崇高，出于友情偶尔帮一回她还是乐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