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他的故事》田新

12、第 12 章

　　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的：
　　幸福的家庭个个一样，
　　但不幸的家庭却有着各有各的不幸。
　　如果这么快就说他俩相爱了，幸福了，这故事也没多大意义了，
　　是吗？

　　知道是相爱又如何？只要对方一天不表态，他俩的关系是没多大变化的。
　　依然是雇主与仆人的关系。
　　今天依然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聂云心趁着这个好天气，便打算亲自去自选商场买东西。
　　现在科技很发达，足不出户也不会饿死——现在普遍的商场的是有宅配服务的，还供有自选的商场是少之又少。
　　丽树位于纽约的市中心，但那些还有自选部分的商场却在城郊。
　　聂云心只是带上卡西米尔给的现金卡和家里的钥匙，连卡西米尔配给他的司机都不用，便自己打车去买东西。
　　每一个进入商场的客人，商场都会派一个电子专员来伺候，买哪些，买多少，只要跟电子专员说一声，它就会立马下单。
　　最后，如果要结帐的话，还可以直接用电子专员付帐，电子专员不但可以结帐，还会立马为已选购的货物进行家居送货服务。
　　原本还好好的，
　　但岔子就出在结帐的时候——
　　“先生，可不可以出示一下你的公民身份证？”
　　“怎么了？”不会是这卡不够钱吧？但卡西米尔给的卡应该不会不够钱的哦……
　　“这张现金卡的持有人，注册人的是卡西米尔•奥沙利文，而且这张现金卡的注册资金是二十万华币。公司有规定，如果该现金卡注册资金超过十万，都必需验查一下持有人与使用者是否同一人。”
　　这下糟了……
　　若所使用的现金卡注册持有人，跟自己的居留证不符，同样被视为盗窃。
　　卡西米尔今天刚去了英国，要三天后才回来，如果持有人不出来当面说清楚，他水洗都不干净啊……
　　警察局——
　　“挺厉害的嘛～连奥沙利文的现金卡都捡得到～”负责聂云心的那个警官笑了笑说，然后就转身去联系卡西米尔的助理。
　　旁边的窃窃私语可不少，“手脚真不干净，捡了也不交出来。”“所以说，我就是讨厌移民。”“捡了也用不了，活该。”
　　平民向来倍受歧视，尤其他还是天仪那里移民过来的平民，就更受欺压了……
　　聂云心也只得叹气了，如果他们跟卡西米尔联系不上的话，那就只能在警察局呆三天了。
　　“我们刚才联系到奥沙利文先生的助理了，但他说他老板在英国有要紧事，一时走不开，三天后才回美国——那就只能麻烦你……”
　　警察刚想跟聂云心说接下来的事项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过来：“请问，这位先生犯了什么事吗？”
　　“哦～是纪先生啊～你好，”警官热情地寒暄一轮以后才道：“这青少年见到了奥沙利文先生的现金卡还在商场使用，被商场的工作人员送过来的。”
　　男人听完以后，只是点了点头：“我可以以他的代表律师的身份，用现金保释他吗？”
　　“可以是可以，但……”
　　“可以就拿东西过来办手续吧。”
　　手续办好以后，聂云心跟着这个姓纪的男人离开警察局，“刚、刚才真是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可能要在警察局呆上三天。”
　　“我叫纪抒怀，律师——刚才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我叫聂云心，我是奥沙利文先生家的管家——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很谢谢你。”
　　“我觉得我跟你很有缘，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邀你一起喝杯茶吗？算是给我的谢礼就好～”
　　“如果是谢礼的话，看来我是不能推却了——好啊～”
　　就是这样，聂云心跟着纪抒怀回到纽约市中心，“这家咖啡厅虽然门面小，但是老板的手艺却是一流的～”
　　“是吧？”
　　他俩坐下以后，侍应生立马过来下单：“两位要点什么吗？”
　　“我要一杯例牌特浓，云心，你要什么？”纪抒怀很自然地问道。
　　“我要一杯焦糖拿铁。”
　　“还需要其他吗？”侍应生又问道。
　　“先这些吧。”
　　侍应生抱着菜单离开后，聂云心很自然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我来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却从来没怎么下来逛过街，我到现在还不是很了解纽约市中心的路是怎样的。”
　　“是吧～一个月前，我男朋友终于可以跟奇迹娱乐集团签约，我才跟着他从费城搬来纽约。”
　　这个时代，同性恋早就不是什么新闻，甚至还有同性生子的医疗机构。
　　“哦～跟奇娱（奇迹娱乐，奇迹旗下的娱乐公司）签约，看来他是蛮有发展潜力咯～”
　　纪抒怀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知道，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他干那个，如果他做不下去，我养他又如何？”
　　“看来你还蛮疼他的～”聂云心啜饮了一口刚送来的拿铁，有点羡慕道。
　　“没办法，谁叫他是我可爱的小猫咪～”
　　被人爱被人宠的感觉正好，还是光明正大的，不是偷偷的不见得人的……
　　聂云心只能无声地羡慕，
　　如果他跟他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那他什么时候才找到那个疼他爱他或是值得他爱值得他疼的人？
　　甩开没有结果的想法，聂云心开始认真端详身旁的男人。
　　纪抒怀跟他一样是使用中国姓名，也跟他一样有着头乌亮利落的短发，但瞳色却是感觉迷离的湖水绿，似蓝非蓝，似绿非绿的颜色。
　　挺直的鼻梁让只能算得上清秀的面孔变得立体，在人群中算是比较出色，但又未到卡西米尔或者温弗里思那种非人级别。
　　“纪先生是混血儿？”
　　“我是在华斯特土生土长，但我的母亲是天仪过来的移民。”
　　“你也知道，移民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她后来成为了一个有钱人的地下情人。”
　　“我五岁那年，她因为吸毒过量，走了。”
　　“老实说，我没读过多少书，这个律师牌照也是我自考的，多少有点儿侥幸吧～”
　　纪抒怀的语气虽然很轻松，但聂云心却听得心情很沉重，“我真的很佩服你。”
　　“呵呵，这就是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纪抒怀只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喝着他的特浓。
　　“其实也没什么，日子是苦，但我们还不是走到今天？老实说，苦的不是日子，苦的是人心。”
　　“我以前真的几乎什么都干过，偷啊抢啊群殴啊，真的多如牛毛，但只要能得到食物，我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纪抒怀喝了口咖啡，顿了顿，决定换话题：“你现在还读书吗？”
　　“没读一个多月——我因为伤人，被NNU踢出来了。”
　　“伤人？你也会伤人？我觉得是对方比较过分。”
　　一看就知道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小白兔，小兔子会咬人，是因为那人把兔子给惹急了～
　　“其实也难免，我原本的工作是在酒吧卖酒的，酒吧什么客人都有……”
　　“呵呵，让我猜一下……你打伤的，是奥沙利文吧？”
　　“……”
　　“呵呵～你打伤了他，他就让你做他的管家——果然是很奇怪的人～～”纪抒怀没有做过多的评论。
　　“反正都是打工，在哪里打跟谁打都没多大关系……”
　　“我是法律援助署的在册律师，如果你想起诉奥沙利文的话，可以经法援署找到我，这样的话费用会没那么多的～”还俏皮地跟达耶挤挤眼。
　　吃过晚饭后，纪抒怀把聂云心送到丽树楼下便开车走了，达耶回到公寓时，被客厅里的身影吓了一跳。
　　“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多久了？一个下午了……”
　　卡西米尔的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刚进门的聂云心。
　　“我怎么知道你突然回来，我在警察局的时候，潭还说你在英国有急事，一下子脱不了身……”一回来就发他脾气。
　　又不想想是谁让他进警察局的……
　　“我～！”卡西米尔一时语塞。
　　他一时忘记更改卡片的持有人就出事了，“不是有宅配服务的吗？干吗还有特地去买？”
　　“我只不过想出去走走而已……”聂云心知道他是为了他的事，特地从英国赶回来，现在他的脾气一定超级恶劣，“我不出去总行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看着聂云心落寞的背影，卡西米尔的心情更是郁闷。
　　当聂云心从厨房出来时，卡西米尔又穿上外套：“我英国那边还有事，后天就会回来，我会让潭留下，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先走了。”
　　“先等等～！”
　　聂云心一时情急便伸手拉着卡西米尔，对方停在原地回头看着他时，他才发现自己这个失礼动作，烫到似的立马松手：
　　“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
　　“反正你已经回来了，不如吃了晚饭再过去吧……好吗？”别看卡西米尔平时懒懒散散的，一忙起来，连自己在哪个国家他都会忘记的。
　　更何况是自己的三餐？
　　“不，我那边……”
　　“不是很麻烦的，我材料早准备好的了，不会耽搁你很多的时间——吃完再回去吧……”
　　聂云心的软声请求，谦和有礼，态度诚恳，连脾气再不好的人一般都不会拒绝，
　　更何况是疼爱他的卡西米尔，“那你快一点儿吧……”便向餐厅走去。
　　“是～！”
　　被他这么搞一搞，卡西米尔原本的火儿，都不知上哪儿去了～
　　按照聂云心安排的三餐，早餐是最丰盛的，中餐一般，而晚餐多以素为主，“今晚是大虾沙拉，红酒方面，为您准备的是82年份的La tune（2700才开始有的红酒 ^_^|||，u发u:音），希望您满意。”
　　卡西米尔也没说什么，默默吃完便离开公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