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月芳》橙吱

6、第 6 章

　　珍珍和珠珠是不同的。

　　月娘并不想那么快把珍珍送出去，只是现下珍珍眼前这位是有钱又有势的马逢唐，她是推拒不了的。珍珍端着架子让月娘好说歹说劝进了屋。

　　珍珍双臂抱胸想将衣服挡不住的春光遮掩住，头低低的埋于胸前只盼缩成任何人看不见的一小点。

　　可惜，这也只是自欺欺人，对面那声音响起的时候，珍珍毛骨悚然，反手扒着门却连一条门缝也扒拉不开。

　　“别白费力气了，这样只会伤了你自己，你要是害怕，可以扯块布把我的眼睛遮住。我也是被迫来这里的，外头也有人盯着我，你配合我演一场，我不与你为难。”

　　声音听着很年轻，珍珍有些心动，待她缓缓抬头，入目的是一个肤白貌美的青年，除了唇色偏病态白，长得很秀气，若是梳个姑娘发髻，搭一套罗裙定能把坊里的姑娘们都比下去。

　　这么一个柔弱的贵公子大概不会说谎吧？珍珍心里没底，但也不再扒门缝。

　　“若是你答应，便要委屈姑娘轻唤几声，过一会儿叫个水，就是味道难造......你？”

　　珍珍原是不懂这些的，但是月娘教了几回，又听他这么说，也能听出个一二，脸上渐渐烧红，又攀着门把只想低头找个缝躲起来。

　　马逢唐大步跨到她面前，外头趴着听声的人听到急切的走动声，心跟着一紧，紧接着的是女孩的轻呼声。

　　珍珍被打横抱起扔到床上的那一瞬都是懵的，等她缓过劲，马逢唐在实质上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扯着她的衣袖克制的撕下一块布料。

　　珍珍本还欲呼唤出声，但撕衣服的人就是单纯不停地在撕那块碎成片的碎布。

　　若不是在这样的地方，还以为是遇到个以撕布为瘾的变态。

　　那布都已成了碎纸屑一般，他也没停，珍珍就自己动手撕了一角递过去。

　　马逢唐那白得无唇色的嘴角勾起朝她微微一笑，又浅又淡的笑容，让珍珍对他卸下了周身的防备。

　　这样一个惹人怜的公子，怎么有必要说谎呢？

　　珍珍索性脱下外披任由他撕碎，还适时配合他跟上几声娇喘。

　　只是稍微这么配合，马逢唐立即用感恩戴德的眼光看着她，双眸都红了随时好似就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珍珍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又大方地撕开了裙摆一角。

　　马逢唐似乎觉得唐突了她，把床上的被子往她身上一披，拉下床帘，朝外头叫了水。

　　一阵窸窣动静过后，水汽腾起，珍珍似是走入烟雾缭绕的仙境，月娘在屋中放的熏香一丝一缕将眼前这位白衣公子趁得更高雅端庄。

　　在这么个风尘地也就是她才能遇着这么个难得的柳下惠，珍珍认为自己就是与众不同的，月娘说得没错，她会和她们都不一样，珍珍深深地相信。

　　她原就是官家小姐，那些不入流的怎么能入的了她的眼。就是她刚入轻烟楼都有人把她赎到听月芳中，也有许多富家公子发誓要暗中替她赎身。她怎么会和那些自甘堕落的破落户们一样！

　　马逢唐可不知道这位“稳重”的大小姐有什么天马行空，他来此地全是得了他人嘱托，就是因为他从未在风月事上失过手。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到这种买卖，如果这都能做成买卖，他日后可要赚大发了也不用担心还不了赌坊的钱。

　　珍珍踌躇着立在浴桶边不知所措，羞答答地微侧着头，羞怯的神色恰到好处地打到脸上。

　　马逢唐深觉自己得了天上掉的馅饼，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还能得到一笔横财，这事儿绝对多多益善。他搓了搓自己因兴奋有些紧张出汗的手，没有再撕珍珍身上的薄纱，而是动手撕裂自己的长衫，似乎真的是怕唐突了佳人。

　　珍珍那不成型的布料挂在他身上，好像还看到了贵人更加飘飘欲仙的模样，眼神从含羞带怯变成直勾勾地盯着看。

　　这种痴迷的勾引，让马逢唐的兴奋达到顶峰，忍不住对珍珍说：“小姐，这里头热气有些重，若是你承受不住，可以先沐浴一番，我在外头绝不进来。”

　　那被欲望包裹的眼神已经藏不住垂涎之意，可是珍珍先入为主的信任没有听出话外音，还感恩马逢唐的好心：“多谢公子美意，那便有劳了。”果然任何人都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谁会不因她而动容！父亲不也一直这么说嘛？她就是人间绝色，倾国倾城，若不是家里出了事，她是能进宫当太子妃的！

　　珍珍从来都有这样的自信，任何人都会被她迷倒！

　　马逢唐听到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脱的暗纹缎料交领襦、印花纱裙、双层纯绿裙......一件一件落地声坠在他心里，而那哗哗水流声淌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也在他身上放了一簇簇火花，他似乎就要被此炸裂。

　　他那双就要溢出所有私欲的眼睛转瞬变换成迷茫一片，手上动作粗鲁，扯开的衣襟褶皱地摊在胸膛两侧，进到屏风后的他衣服已经欲坠未落地挂在双臂。

　　珍珍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马逢唐已入了她的浴水，甚至整个人瘫软在她身上。

　　表面上这人是软趴趴的，可是珍珍好像能感受到水底下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着她，并不是那么舒服。

　　何止是不舒服！

　　和月娘的手笔好像好像，又不那么一样。

　　珍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看过月娘在珠珠身上花的功夫，她极其不喜欢，但就是用手遮挡后还在指缝里偷瞧珠珠的反应。她好像不喜欢，却很舒服。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珍珍也想体会的，只是不好开口，她和她们又不一样，怎么能那样呢？

　　现在好像一样了？

　　外头一阵喧闹，那道珍珍扒不开的门被外头的粗人踢坏了！

　　闯进来的人指着珍珍的时候，珍珍只感觉身上有一股清凉。

　　她和她们真的不一样，好像还不如她们。

　　因为闯进来的人哈哈大笑，指着她说大仇得报。

　　什么大仇？

　　珍珍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是马逢唐这位贵人吗？

　　因为他们把马逢唐拖走了，说他触了法，诱拐官】妓？

　　珍珍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