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意与散》何若

7、“罪人”

　　夏日的傍晚，徐芷祺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窗外正好夕阳，换了件白体恤，出门了。
　　这几天要办音乐节，街道上更热闹了，徐芷祺就是出来随便逛逛，微风吹着她的短发，很舒服。
　　她坐在长椅上，看着人群来来往往，匆匆而过。
　　恍然想起来，初中那三年回忆里仿佛发着光的他。
　　“同学，你好。”徐芷祺走到他面前说。
　　“你好，你是……”
　　“我叫徐芷祺，你同桌。”
　　“什么时候排的座位？”
　　“哎呀，管那么多呢。”
　　徐芷祺：自己排的。
　　“行吧。”男孩起初还略显无奈。
　　“你叫什么？”
　　“刘炳辰。”
　　“你家住哪？”徐芷祺问。
　　“你想干嘛？”刘炳辰皱着眉说。
　　“没什么，哪天你把我惹急了，我去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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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炳辰，周末出来玩吗？”徐芷祺收拾完书包转头问他。
　　“不去我要去打球。”
　　“打球？我也会，到时候给我发信息。”说完她就走了。
　　“哥，教我打球。”徐芷祺到家第一件事。
　　“什么？”
　　“我说，教！我！打！球！”
　　她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芷祺，你会不会求人？”
　　徐芷祺翻了个白眼。
　　“哥，求你。”她咬牙切齿的说。
　　“什么？我没听清。”
　　徐芷祺强忍住怒气，又重复了一遍。
　　“奥，打球啊，我不教。”转头继续玩他的游戏机去了。
　　“你耍我呢？！”
　　“唉！小祖宗新买的，别摔，教！我教！”
　　《暴力解决》
　　“小屁孩，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打球了？”她哥八卦的说。
　　“爱好广泛不行啊？”徐芷祺不耐烦的说。
　　“我跟你说，你这个，个子在这呢，真不适合。”
　　“哥？”徐芷祺咬紧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来。
　　“哥嘴欠，哥嘴欠，小祖宗，那真是新买的。”他哥弯下腰来，特卑微的说，手上还去从她手里夺笔记本电脑“个子不高，咱可以蹦啊，是吧，哥都教你，听哥的，游戏机放下。”
　　接着，他们兄妹去了体育馆。
　　“先看哥打两把，那边等着。”接着一股脑的把包都扔给她。
　　“你怎么还不教我？”看他打了两场实在不耐烦的徐芷祺说。
　　“嘘，现在人太多，我嫌丢人。”
　　徐芷祺脸都黑了。
　　游戏机想牺牲是吗？
　　“不是，哥不是那意思……”看她脸色不对，马上“解释”说。
　　“不管，快教我，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写作业呢。”
　　“行行行。”
　　三十七次，次次都没投进去。
　　“没事，下次下次一定能行。”她哥安慰说。
　　下次砸玻璃上了。
　　“哥……”
　　到了第二天，徐芷祺没放弃，还是去接着练。
　　不过，刘炳辰打球的时候，没喊她，但在学校举办的篮球赛上，徐芷祺自告奋勇。
　　“老师，你不觉得一堆男的打起来特没劲吗？”徐芷祺在办公室里冲着班主任说道。
　　“芷祺，你会打球？”
　　徐芷祺自信的点了点头。
　　成功入围。
　　“你真会？”刘炳辰看着她那细胳膊细腿的。
　　“当然。”说完她就上场了，刘炳辰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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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还可以吧？”徐芷祺进了一球以后转头看着他。
　　“哎，小心！”
　　徐芷祺一转头，球正好砸在她脸上。
　　“会不会传球啊？！哪有往脸上砸的！”刘炳辰拽着那个人的衣服说。
　　比赛只好中场休息。
　　“我觉得还挺好的。”徐芷祺躺在医务室里和朋友说。
　　“脑子是被球砸傻了吗？”
　　“你看，刘炳辰，他拽那个人衣服好帅。”徐芷祺说着。
　　“好，就可以确认了，脑干被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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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一幕幕欢声笑语中飞逝着。
　　转眼已经初三。
　　【你报几中？】
　　【实验呗。】刘炳辰说。
　　【那我们就不在一个高中了。】
　　刘炳辰没回。
　　报志愿那天，徐芷祺回来突然和朋友说。
　　“我第一志愿没报一中。”
　　“啊？”后桌被她冷不丁的来的这句整懵了。
　　“不是，你考这么高，为什么不报？”
　　“我不敢。”徐芷祺回答说。
　　“那你报的二中？”后桌问。
　　“不是。”
　　“实验？因为他？”
　　“也不算是吧，就是一方面我也心里没底。”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刘炳辰也知道了，但就当晚晚自习。
　　“你妈好像给你改志愿了。”当时排在徐芷祺后面的男生说。
　　“啊？”
　　徐芷祺去门卫给她妈妈打了电话，两人差点吵起来。
　　手写志愿签字的时候，徐芷祺是最后一个交上去的。
　　“我刚才，看见他用嘴型和我说，‘
　　上一中’。”徐芷祺和后桌说着，眼光却看着他。
　　“所以，你是怕你们以后没有交集了是吗？”后桌问。
　　徐芷祺没说话。
　　“我觉得不值得，前途和他虽然都是未知的，但他的变量太多了，三年了，他都没说过喜欢你，但前途最起码，是自己能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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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毕业照那天，徐芷祺偷偷摸了淡淡的口红，站在他的前面，拍了那张照片。
　　中考完没几天，就是徐芷祺生日，她叫了很多人，包括刘炳辰。
　　在朋友的怂恿下，拍了合照。
　　“刘炳辰，”所有人走后，徐芷祺对着刘炳辰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走了。”刘炳辰没说别的。
　　凌晨，她发了条视频，里面有很多聊天记录。
　　【别怕】【晚安】【爱】【我也想你】【不许难过】【到时候都听你的】【我这手机想你了】【抱着我行】【我陪你】
　　还有她写的那些小作文，视频的最后，很快的闪过了那张合照。
　　也就在那晚，刘炳辰把她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徐芷祺加，也不同意。
　　她想了很多，才明白，原来他就是不喜欢，不然不会动不动说她烦，不会说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不会明目张胆的说喜欢别的女孩，不会一边说着暧昧的话，一边对别人说不喜欢她，不会把联系方式删了。
　　一直付出的，只有徐芷祺一个人。
　　风又吹起，燥热，和那年一样。
　　徐芷祺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收藏，找到了那张合照——她一直留着。
　　长摁，删除。
　　但在点确定的时候，还是犹豫了。
　　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后悔。
　　可，有些事，确实不应该留下什么念想。
　　再一次，她点了确认。
　　从此，那段记忆永远尘封在过去，随着风都吹散了，记忆已经失真，记住的只有些琐碎，原来，已经八年没见了。
　　“罪人”，你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