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混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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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天雷总算停下。
来这里那么久，苏立第一次感觉到了疲累，精神上的。
与她们躲在同一处的还有其他神，各自都打量着彼此，同样的狼狈。
“新来的？”有人率先开口。
苏立嗯了声，看向离情：这些人是谁？
离情没有传音，只是表情写着：我不知道啊，平日都是师姐去与他们打交道的。
苏立：……
远处又有一群人飘了过来。
离情悄然传音：每逢天雷结束，大家都会聚往人多的地方以商量对策——因了天雷的缘故，在这里并没有琼楼屋宅。
是真正的四海为家。
苏立眨眼：“师叔，这神过得比凡人还辛苦，飞升是为了什么？”
众神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苏立一脸无辜：怎么，这里还不能用嘴说话吗？
“这又是哪里来的黄毛小儿。”有老者拈了长须，神色颇有不满。
“这是我家徒儿。”一道清丽身影倏地挡在苏立身前，正是离心。
老者的表情缓和了些，苏立大方上前一步，笑眯眯：“大家好，请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她从芥子中取出在怪兽林制作的扩音器。
原本扩音器的原理就与磁场相关，所以她在怪兽林和李无牙一起捣鼓摄像机时就顺手做了一个。
苏立不再开口，直接用神识通过扩音器传出：“我叫苏立。”
在场所有人虎躯一震，面面相觑后又盯向苏立手里的物件。大家都是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神仙，一下便猜出苏立这是同时向所有人在传音。
但是无人知晓她手里握着的究竟是何宝物。
苏立再次浅笑，收起了扩音器。
离心倒是皱了皱眉：“下一次天雷不知何时再来，还请各位上神容我与徒儿先行一叙。告辞。”说完，便向苏立和离情使了个眼色。
苏立跟在离心身后，模样乖巧。
不过还没走几步，苏立神识便迅速察觉到一道凶狠的灵力朝她背后劈来。与其同时那垃圾系统也开始了倒计时。
毫秒之间，离心和离情已转身挡在了她前面，三道光芒在前方碰撞出火花之后才发出尖锐的滋啦声。
苏立扬眉：原来在这也是光速比音速更快，且这里的灵力速度还要远远快于人间界上的速度，杀伤力更是迅猛许多倍。
但她实在来不及分析更多，离心离情两人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太好。所幸还有几个人也挡在了离心和离情面前，另外又两人则退到对面，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仙和魔的阵营顿时变得清晰。
“凤雀魔神这是何意？”刚才对苏立颇有不满的老者站在为首的位置，他一抬手，仙神阵营所处的位置瞬间罩上了结界。
苏立心里沉了沉：她算是越级强杀上来的，她的实力在这里就跟蚂蚁一样。
面前就这么凭空出现了三个人，为首的男人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散着，五官轮廓立体，尤其是那鼻子如鹰钩一般。只见赤着脚，身上却是穿了件五彩斑斓的羽毛大衣，张扬又嚣张。
一看他的原身就是就是某种鸟类动物，也就是所谓的“凤雀魔神”。
凤雀魔神一来，仙魔两队的站位更是泾渭分明。
苏立默默数了下，仙队七人，魔队五人。看着仙队人数有优势，但魔队人的表情更怡然自得一些——那么便是魔队的实力更强了。
“本座来与那位叫苏立的打声招呼，也不可么？”风雀魔神邪魅一笑，目光直勾勾地锁住苏立的方向。
苏立心里一凛。
在人间界时，她总听说在境界低的人面前，境界高的人自带威压。她从来没体验过，还以为那道威亚不过是心理作用而已。现在她感受到了——
是那种周身血液都凝固住、呼吸无法顺畅的濒临窒息感。
离心运转气息，想要上前却被苏立按住。
苏立闪现站到了老者身旁，颔首浅笑：“凤雀魔神可是找我？”语气不卑不亢。
凤雀魔神睨了她一眼：“能不打招呼就将神识传到我识境的，你是头一个，你莫不是故意的？”
“是。”苏立直言不讳。她的确是故意那样打招呼的，一是为了测试这里的灵磁场是否正常，二是也想知道这扩音器最远能传多远。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她余光瞟到身旁的老者脸都黑了。
苏立继续说道：“我这不是初来乍到，想让大家记住我嘛。不过——识境是什么东西？”
她面露疑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至于凤雀魔神——她现在是真的打不过，也没必要逞强。
凤雀魔神只轻轻颔首：“很好，我记住你了。”
半晌，他目光缓缓移向了她身旁的老者，“好好教导你们的新神，可别后继无人了。”
他身后的魔神们都肆意嘲笑出声。
老者挺直了腰板，冷冷应道：“不劳魔神费心。”
凤雀魔神嗤笑一声，拈着鬓边一缕长发后就消散了身形。他身后的魔神见状，也耀武扬威地瞪了仙神们几眼，纷纷闪身离开。
老者负手而立，喝道：“离心仙神，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弟？”
离心嘴唇翕张，最后只是咳嗽几声，嘴角沁出血丝。同样状况的还有离情。
苏立接收到离心的神识传音，连忙拱手道：“是我唐突了，还请上元仙神莫怪。”
上元仙神沉默了一会儿，才摆手道：“罢了，你先照看好你这两位师尊。”
终于有了师徒三人独处的时间，三人相互看了一会儿，竟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末了，苏立叹了口气：“二位先疗伤。”
离心却是摇了摇头：“天雷不知何时再来，我们的伤并无大碍，还是先与你说了罢！”说完她便取出药瓶，和离情一起服下药瓶里的药丸。她的动作熟练得让苏立有些心疼。
天外界发生的一切就如苏立看到的那样，有仙神与魔神两股势力，即使到了天外界，两派依然势如水火，斗争不断。
早期仙神的人数远多于魔神，但由于魔神有凤雀魔神坐镇，两派斗得不相上下，加上飞升的仙魔越来越少，以及天雷频发，如今竟还就只剩了算她在内的八位仙神，以及对方五位魔神。
离心娓娓道来：“原来仙神与魔神划分了地界，魔神地域更广。后来众神发现魔神遭受的天雷总要多一些，便猜测天雷是否其实就是天谴。”
于是仙神和魔神难得达成合作：取消地界且休战，并降下神谕净化人间界。
“取消地界，不就是将风险嫁接给了仙神了吗？”苏立蹙眉，“即使魔神同意仙人灭掉魔族，但魔族本来就信奉强者生存，所以那个凤雀魔神压根就不会在意人间界魔族的死活吧。”
她下了结论：“这个合作，怎么看都是仙神亏了呀。”
离情轻咳一声：“就你聪明。”话虽如此，她脸上分明也是心虚的表情：仙神确实亏了。
离心脸色已恢复了红润，温和道：“魔神若不好过，定也不会让仙神好过。且已有近百年未有飞升的新神，合作也是无奈之举。”
“孽徒，你快与你师尊说你的发现。”离情同样恢复了精神，提醒道。
苏立颔首，转为神识传音：“我知道如何避雷——”话还未说完，不远处的云雾又转成了黑色。
定是有魔神往她们这边跑来了，合着这是将仙神当成了护身符。
苏立加快了传音的速度：“我们分开，就往魔神的方向跑！看看天雷先劈谁！”
说完也不等离心和离情回应，直接跑向黑云的方向。果不其然，一个魔神的身影也朝她跑来。
那魔神见到苏立脸上都是得逞的笑，可在见到苏立不躲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近时，眼里露出迷茫。
也在苏立快要接触到他的那一瞬间，天雷猛地劈下！尽管魔神躲得飞快，身子还是抖了抖，一看就是还是电到了。
苏立微微一笑：妙啊，这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根据她在人间界习得的理论，灵力的导灵性和物理的导电性相反，比如在正常科学的理论下，人体是导电的，转换成人间界，则是人体并不能导灵。
然而在老白童治疗白月时眼睛时，她就发现只有凡人体不能导灵，而仙人体可以，所以天雷才会只伤仙人而不伤凡人。
如今她又验证了新的理论：灵力越强的人，导灵性越强；当两个同时拥有灵力的人站在一起，灵力越强的人优先引雷。
这也解释了当年魔神和仙神划分地狱时，为什么天雷会优先劈向魔神——因为魔神的实力更强，灵力自然就比仙神更强！
可怜老仙神们还以为这是什么天谴，还对魔神躲闪不及。
所以还是要相信科学，迷信不可取啊！
苏立笑弯了眼：她现在灵力无疑是最弱的，只要有神在她身边，她就完全不用担心雷会劈到她身上！
于是她放出神识寻找魔神的位置。
“系统，我要联系时管局。”另一边，苏立对系统发出指令。
系统没有回应。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在。”苏立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混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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