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定居指南》吃吃吃啥

97、混沌（六）

　　系统还在装死。
　　而魔神们似乎相互通了消息，见到苏立就躲。苏立仿佛捉老鼠的猫，游走得游刃有余。

　　她继续和系统对话：“你们忘啦，我选的可是魂穿，怎么可能拥有基因改造下的记忆力。”
　　莉苏是基因改造人，她绝佳的记忆力并非天生，而是来自身体内被改造的基因。所以当她穿来后发现自己可以一下记住无心七子的资料时，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我的身体还没有被销毁吧。”
　　系统沉默良久，终于回应道：“不愧是优秀员工。”
　　苏立翻了白眼：“你们要点脸好吧？我都退休了还要来利用我？”

　　系统顾左右而言他：“你退休想穿越的世界，正好是需要修补的世界，这难道不是缘分吗？你简直就是天选之人！你也知道，公司经费有点紧张……”
　　尽管系统发出机械的声音，苏立还是听出那是自家老板——不对，是前老板的语气。

　　她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所以？”
　　系统：“所以聪明如你，一定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漏洞是什么，对吧？”
　　苏立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系统直接跳过了苏立的回应，自顾自说道：“没错，漏洞就在天外界。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行规则，应该是天外界和人间界可以互通，且天外界没有现在的天雷。”
　　苏立想了想：“那我和离心她们是怎么飞升上来的？”

　　系统：“你可以将五行通天阵理解成是一个强大版的天雷阵，它可以连接天外界的天雷。所以离心和离情算是歪打正着上来的。”
　　“至于你，还是得靠‘作弊’，我们给足了你引雷的条件。”
　　时空管理局无法直接控制世界，但能控制穿越的员工。所以所谓的‘作弊’，其实就是调整穿越人的“参数”——这也同时解释了为什么她突破境界的速度会远快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

　　“你想啊，你始终也是要在这个世界安享晚年的，”系统循循善诱，“这个漏洞你迟早也要修，有我们帮你岂不是两全其美？”
　　苏立嗤笑：“怎么，还要我对你们说声谢谢？”
　　系统：“那倒不用那么客气。”
　　苏立：“……”实不相瞒，她厚脸皮的本事就是在时管局耳濡目染学会的。

　　系统话锋一转，语气试探：“你是心里已经有了对策，所以才会联系我们，对吗？”
　　苏立慢悠悠道：“给我密钥，我这就去把漏洞补了。”
　　系统陷入了沉默。

　　有了“密钥”，苏立就可以在各个世界来去自如，这样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时管局人手一份。
　　苏立继续蛊惑：“你们想啊，你们始终都需要有人修补世界漏洞，有我这个免费打白工的岂不是两全其美？”
　　系统：“……”他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

　　从前苏立对密钥不感兴趣，是因为如果没有时管局的支持，到新的世界生活会举步维艰。但现在有了苏立的身体就大有不同了——到了哪个世界都会有一战之力。
　　系统还是没有说话。
　　苏立知道开放密钥不是一时可以决定的话题，轻笑道：“认真想想吧，我对你们来说是个永生机器，这笔交易很划算。”

　　时空管理局所处的高维世界如同主机大脑，而员工穿越的各个低纬世界相当于零件细胞。零件有损坏，主机自然会受到影响，所以高纬世界才有了负责修补漏洞的时管局。
　　但维护世界是有成本的，且高纬世界又颁布了禁止基因改造的法令，故而像她这种愿意免费打白工的人才，实在不可多得。

　　系统：“……给我们点时间。”
　　苏立：“不着急，我在这还死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着急决定，我也不着急工作。

　　这次谈话尚未有结论，天雷停止了攻击。
　　离心与离情再度找到了苏立，离情讶异道：“奇也怪也，这次魔神反而不似之前那番对我们纠缠得紧。”
　　苏立颔首：“这其中有些规律，但我还不方便告知。关于避雷的方法，你们有对其他人说吗？”
　　离心离情皆作了否认。
　　苏立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个方法还有危险的地方，还是等我想清楚了再和大家说吧。”

　　系统：“……”
　　明明真实的情况是，要等时管局有结论了再说。

　　***
　　人间界。
　　碧波江畔，芳草葱林。

　　须臾间，江面泛起涟漪，树木抖动，绿叶簌簌落下，待它将要落至一片乌黑长发之际，那抹绿化作齑粉，随风散去。
　　有女子声音亮起，语气焦急：“你怎的还不死心？”
　　她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应。

　　“云姐姐，这就是个疯子！”许耕烟眉心凝成一团，“我们再帮他，他怕是要走火失魔！届时我们更不好向苏立交代。”
　　一旁的如云眉眼淡淡：“当年我们与白少主说好了，欠他一个人情。若此债不还，苏仙人怕也是要责怪的。”

　　许耕烟一时噎住，神色复杂。
　　她与如云情同姐妹，怎么会不知道如云在想什么——她也想借白月时见到苏立，哪怕白月时走火失魔也在所不惜。

　　良久，许耕烟吐了口气，忿忿道：“是，就你们想见苏立，我是唯一的恶人。”
　　白月时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后，看向了如云：“我明明已天神三境，为何迟迟未有天雷降下？”

　　如云思索片刻后应道：“许是你修炼操之过急，或许还有哪些缘由未有达成。”
　　许耕烟不再动气，冷哼了声：“你强行制造九死一生才能在短短三个月内有如此修为！若有这般轻易就能飞升，岂不是人人都学了你去？”
　　话虽如此，许耕烟心里也知道，白月时的法子凶猛，即便有人效仿，也未必能一一撑过，凡能撑过，亦也是天人之姿。

　　如云仍在思索：“不但未有天雷，神谕也不再降下。难道她们不是飞升，而是身死——”
　　她的话戛然而止，一道威压紧紧箍住她喉间。

　　面前的男人灰瞳里泛着妖冶的红光，无一不是危险的气息。
　　脚下风吹草动。

　　“白月时！”许耕烟直接喊出男人的名字。
　　白月时目光沉沉：“她是飞升了。”说完，便转身望向江水中央，“就在那。”
　　那里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苏立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真切情意的地方。只是那日过后，大陆再无出现她的身影。
　　仿佛作了一场细碎的，疯狂的，意犹未尽的，梦。

　　苏立只能是飞升了，他不允许有第二个答案，哪怕只是猜测。
　　良久，他淡淡开了口：“既然天雷不来，我们就制造天雷吧。”

　　***
　　天外界。
　　云雾缭绕间，一棵粗壮的树冲破树顶云烟，根系盘根错节覆盖了原来的云雾地面，枝干只伸出三根，光秃秃的没有半片叶子。
　　树前，十三个神站成了两队。

　　凤雀魔神懒洋洋抬眸：“这便是你说的避雷针？”
　　苏立扬起下颔：“对，这棵树虽无攻击性，但灵力远胜我们在场所有神。当天雷来时，它自会将天雷引走。”

　　在天外界只有白色云雾和黑色云电，苏立完全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所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系统答应了她的条件。在得到密钥之后，她公开了避雷的方法——制造一个避雷针。

　　要想在天雷频发造避雷针并非容易的事，于是苏立找到凤雀魔神，要求谈新一轮的合作：由魔神吸引天雷，给仙神创造环境制造避雷针。
　　起初魔神并不答应，苏立又提出制造避雷针需要仙神渡出灵力，换言之，仙神在造成避雷针后都会虚弱非常，魔神要杀要剐都行。

　　魔神只道是仙神犯蠢，便答应了。
　　一晃又不知过了多久，苏立将魔神带到了避雷针前。

　　黑云滚滚，天雷蓄势待发。
　　眨眼间，一道闪电划破云雾，直冲神的方向而来！

　　根本没有时间躲避。
　　那一刻，凤雀魔神想的是，如果他中了那苏立的道，即使只剩一口气，也要将她千刀万剐！更有神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成功了！成功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定在原地，未睁眼的都睁开了眼，黑云仍未退散，但天雷已无影踪！

　　“轰隆——”又是一道新的天雷！
　　这一次，所有人都凝神屏气地看着，看着那道天雷如针掉入了湖水，钻入大树后便悄无声息。

　　凤雀魔神仰天大笑三声：“有趣有趣！”
　　配合着天雷滚滚，他的笑声听来极其诡异。
　　末了，凤雀魔神看向仙神们：“既然天雷已除，仙神虚弱，何必再留天外界苟且偷生。”

　　“过河拆桥不太好吧。”苏立直视魔神，“还是说，你真当我们傻，会给魔神打白工？”
　　系统：“……”谢谢，有被内涵到。

　　凤雀魔神笑意玩味：“难道你想说，这避雷针与仙神共为一体，共存共亡？”
　　苏立捂住嘴：“什么？这都被你发现了？难道你想说，你们也能造避雷针”
　　由于她的神色过于夸张，凤雀魔神感觉受到了挑衅，笑意顿减：“神拥有识境，不过是一棵树，仙神造得，魔神如何不能。”

　　苏立在天外界勉强站稳脚跟后，离心就与她说了何谓“识境”。
　　神与仙魔的区别在于，神的灵体和□□可以完全分开，灵体生活在识境之中。所以天外界的神们可以□□上躲着天雷，而灵体在识境内修炼。
　　最重要的是，灵体可以在识境内“造物”。

　　在人间界，苏立可以凭空造物，还是得益于她有五灵根，以及理论储备。
　　但这样的优势来到天外界简直一无是处——所有的神都可以造物。故而魔神说他们也可以造避雷针，确实不假。

　　“能能能。”苏立语气恢复了优哉游哉，指了指头顶的黑云，“但此时天雷还在，这时候动手，两败俱伤呀不是。”
　　凤雀魔神不再言语，苏立这表情分明是还留有后手。但她说得没错，如果这时候动手，仙神会直接毁掉避雷针，届时恐怕不等魔神先动手，就先被天雷劈了去。
　　片刻后，他冷哼：“你们最好祈祷这天雷来得多一些。”
　　天雷过后，天外界就是魔神的领域！

　　“轰——”
　　凤雀魔神脸色一变，只见那棵树的枝干上竟长出了一团红色的火光！
　　不过一阵，凤雀魔神再一次止不住地狂喜笑道：“竟有妖魔飞升！天佑魔族！”

作者有话说

　　白月时：天佑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