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五章 ...
-
看着一点也没有自觉性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苏安之，皇甫月一冷笑，指着他道：“咬杀他，小鸟。”
某（伪）小鸟张开翅膀，从眯起的眼睛逢中望去，见是笑得天真的苏安之，又懒懒地把那一小点眼睛缝合上。唉，有这么无聊的主人，它的日子好苍凉啊~啊~
“阿月啊……”苏安之不甘心地凑上去，在触到皇甫月冰冷的眼神后，摸摸鼻子，自觉地改口，“好嘛好嘛，小师妹就小师妹。真小气，只准师父喊，却不准我们喊，你偏心哦。”
皇甫月嗤之以鼻：“有事？”
“唉。”一叹三回环，未语忧先到。苏安之一脸受伤地凭空掏出一把做工精细，不过巴掌大的金算盘，刚劲的手指捏着一个润白色的东西在上面飞舞。他一面算一面飞速地无声念叨着，表情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激动，到最后已经接近痴狂了。
皇甫月的脸黑了，因为这么多年的相处让她清楚，一旦苏安之拿出算盘，就代表他在算计了。而当着谁的面拿的，那么抱歉，那个人就是猎物。如果在计算时，素安之的表情越高昂，就代表他的胜算越大。
她记得，上次二师兄打赌输了后，不得不忍痛割爱，用三张精致的人皮，为他缝了个袋子，喏，就是现在用来装金算盘的那个；还有上上次，大师兄输掉后，为二师兄解剖两具尸体，才终于找到三颗大小相差无几，圆润光滑的手指甲，为三师兄做个拨具，喏，就是他现在用来拨算盘的那个；再上上上次，她被迫下了赌注，理所当然地输了，于是不得不为他打磨了一个月的金珠，对，就是他手上算盘的金珠子！
皇甫月想得咬牙切齿，垂胸顿足，面色凄惨。往事不堪回首啊。
终于，金算盘被“啪”地按在桌上，苏安之一双锃亮得如同被饿了许多天的狼，终于看到美食而激动难耐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皇甫月，说话的声音还有微微的颤抖：“我们打赌吧。”
皇甫月嘴角抽搐着后退到自认安全的地方，想也不想地否决：“不要。”她又不是吃饱喝足了没事干，何必自找苦吃？
“求你了。”泪眼汪汪。
不为所动：“不要。”
“小师妹~~”
“不要。”
苏安之威胁地半眯起眼睛，一瞬间，杀气爆涨了整个房间：“你真的不要？”
又来这招！皇甫月惊悚地本能拔腿就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门把时，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到她身上，双手死死环住她的腰，声音凄凄惨惨戚戚，哀怨幽怜：“月月，你就从了我吧……”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做，以她皇甫月的冷酷和残忍，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魔音穿耳？她绝对会直接一刀两断了他。可是这人是自己的二师兄，先别提那么多年的交情，就凭他这一张俊脸，再配上泪水涟涟的我见犹怜之姿，真得好难下手啊。
虽然皇甫月的内心是这样挣扎哀号的，但她的反应却一点也不迟缓。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柄匕首直击苏安之的脑门。后者从容不迫地避开，迎面一个掌风甩来时，脸上已经挂起了一贯天真无邪的笑容，变脸速度之快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可惜皇甫月没多余的时间可以感慨，虽然她武功是不弱，可多年来都抑制体内毒素了，如今是自事恶果了。因为多年不曾练习，多少生疏了，再加上除去蛊虫使身体虚弱，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不过二十余招，已然处于下风。
苏安之用巧劲挑开皇甫月的匕刃，反手将她的手腕扣住。皇甫月一个吃痛松了手，匕首就落入苏安之的手里，又轻轻架到了皇甫月脖子上。
凑到皇甫月粉嫩的耳朵下，苏安之笑得又邪媚又蛊惑人心：“下赌注吧。”
皇甫月欲哭无泪。她就知道，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呜呜，她以前无数次被压迫，都是因为技不如人啊。太屈辱了！
“要不，我们就赌……”唇角一扬，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星星点点，“重楼能不能第一眼就认出你？”
憋屈了半天，皇甫月终于憋出两个字：“无聊。”
“诶诶。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她是很好奇，可是……手肘用力向后一抵，左手顺势把刀拿回。她一点也不想让他们看好戏。而且，这副面貌，就算是她照镜子，偶尔都会恍惚出神，更何况是已经一年……哦，不，已经一千年没见的重楼。
一千年啊一千年，时间果真是流水，呼啦就没了。
一千年前，在她因体力不支而晕倒前，接住她的正是刚刚用刀抵住她的苏安之。据他原话来讲，他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啊拉，我突然就想小师妹你了呢。”
狗屁连天。
“或者我们赌大师兄在干什么？呆在《仙剑三》里居然那么久都没回来，你说会不会有美人让他心神荡漾？”苏安之兴致不减，亦趋亦步地跟着皇甫月。
这回皇甫月一个冷声，没有说话，自顾自向前走。
“快点快点，不然你今天就别想吃零食了。”
T T你觉得一个被迫一直吃一直吃，吃了七八年的人，在终于有天可以随心所欲，想吃就吃，想不吃就不吃，那那个人还会吃零食吗？更何况她还是食之无味，每天像完成任务一样地往嘴里塞零食。
她以后再也不要吃零食了，也别在她面前给她提任何“零食”的词语，否则她老娘的一定让他变成零食！
所以皇甫月理都没理他。奈何某人意志太过坚强，脸皮太厚，锲而不舍跟随着，于是只好道：“暮时。”
“哇，小师妹你好聪明哦，居然一猜就中。”苏安之惊奇，沾沾自喜道，“不愧是我苏安之的小师妹呢。”
皇甫月目空一切，脚步不停。就在她右脚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一道低轻的，却宛如惊雷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不如我们赌，你什么时候死吧。”
她回过头，看到少年精致如画的脸上，微笑绽放，春暖花开。
那天晚上，皇甫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火光漫天，好象把天空也给吞噬了。哭叫声碎落一地，还有逃跑步履匆忙的声音，杀戮的刀光剑影，独独没有的，是救火的泼水声。
她蜷缩在房间里瑟瑟发抖，房间外火蛇游走。大量的烟灰从窗缝里飘入，她的意识越来越薄，就在这时，房门被轰炸开。火光之中，惟这个男人一身青衫，衣袂飘飘。他说：“我来接你了。”
火光映着他的脸，妖冶窒息。
皇甫月被惊醒，猛然坐起后才发现四周一片阴暗。狂跳的心这才渐渐平息，心底却似被抽走了的空虚一片。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步却一个踉跄险些倒下，还好她警觉地单手撑住床，又借力站起，凭着记忆一路摸索过去，把日光灯打开。
顿时，一室明亮。
走回床上，将枕头立起，斜靠过去，盖回被子，已然了无睡意。
原来，再次回想时，她仍会惶恐，仍会心悸，仍会，哭泣。
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抹去，皇甫月盯着日光灯，紧紧的，直到瞳光随着灯光四散开，她才眨眨眼，再睁开，还是死命地盯着灯光。
皇甫月这个人，骄傲，恶毒，狡猾，杀人不眨眼。以上，是叶上初对她的评价，然而在说完这些后，他顿了下。可是，有个最致命的弱点。
他点到为止，她心领神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说得就是她。
所以，从那时起，她就再也不曾在晚上开过灯，即使是日光灯。所以，一次蛊毒爆发后，她从此零嘴不离身。
叶上初那时问她：“你费劲心思就为引出他，值得吗？”
自然值得。魔的力量是解开它的第一步，所以她才故意只带少许红枣；所以她明知青枝和苏绣绣之间的交易，她还是义无返顾地去了；所以她装傻充楞，一步步卸去他的戒备。
她料到了所有，唯一没料到的，是这个男人明知他要的是魔的力量，依然给她喂了他的血。啧啧，那如果有天她突然兴致大发，对他说：“喂，重楼，我想要你的心脏。”那他还会给吗？还是算了吧，他的心脏还是留给紫萱去拿好了。
想着想着，反而思绪更加清晰。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着，索性就起身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右手旋转着茶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房门，不知思索什么。约莫过了三分钟，她才回过神，低头将拿起茶杯一口喝尽。眸中，明明灭灭。
第二天苏安之如往常一样出现在皇甫月房里，本想吓吓她，不曾想正好撞进她直勾勾地眼神里，自己先被吓了一跳。
“小师妹……”他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试探地询问，“你怎么了？”其实，他更想问，你是人是鬼？
皇甫月眼神闪了下，苏安之被吓了一跳。见她没多余动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该不会脑残了吧？
“三师兄。”空荡荡的声音。
苏安之忽然觉得心里发毛，他打哈哈：“是啊是啊，小师妹，你在干什么？”
一问一答：“想事情。”
“什么事？”
“我们打赌。”
“哈哈，不过一个赌而已嘛，小师妹你要不喜欢，咱们就不赌了。哈哈，其实三师兄也不是不近人情的……”
“我要去哪？”
“渝州唐门。”回答地无比顺溜，生怕皇甫月会反悔一样。
“哦。”皇甫月幽幽应了声，见苏安之忐忑不安，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笑，“无赌注。”
被一棒击中，苏安之顿时倒地口吐白沫。
欣慰啊，吾家有女初长成啊。月月，你也终于学会利用白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