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番外 夕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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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她才明白，有些人是不可以一见钟情的，如她和飞蓬。
——题记
夕瑶第一次见到飞蓬时，她刚刚升为上仙，获得进入灵霄宝殿的资格。彼时的她按耐着几乎要飞上眉梢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随众卿家排列进入宝殿之中，即使在最末角不起眼处，她也甘之如饴。她激动地连天帝一句话也没听，只顾着用余光打量着雄浑的宝殿。
然后她听到了他清亮的，带着小小自豪与得意的声音：”飞蓬定当领旨保卫南天门。“
即使在她未成为上仙，只是一心浇灌圣树的仙子时，她也是听说过这个名号的。飞蓬将军，据说她以一己之力抵抗魔界千军万马而不过受了一点皮外伤；据说他不仅武艺高强而且长相英俊；据说他被玉帝破格连升三级。
其实是个络胡大腮的壮汉吧。
夕瑶抿唇含笑地抬头望去，正对上他转身离去时扫来的视线，漫不经心又带着傲视天下的意味，让她的笑一下子僵住。
她想，这个男人不仅是长相英俊，而且还有遗世独立的飘逸吧。即使眉宇间有着戾气，可添在他身上，反倒增了一股方刚血气。
那时候的她只顾思索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心跳频率，未曾料到，她和这个男人，在未来会牵扯出怎样的羁绊。
几日之后，圣树就将结果，她照顾地愈发细心，几乎是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圣树果”的地步。终于，今天她看到了辛劳的成果。
小心翼翼地摘下，放在盘子中，朝王母的宫殿走去。
因为是又一年心血的圣果，所以她捧地格外小心，就连走路都只看着圣果。于是，也就没看到前面脚步匆匆的宫女，两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不过脚步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就站稳了，而她却因为心思不集中，托盘中的圣果被撞了出去。她一个着急，根本没多想什么，直接扑了过去。
圣果是完好无损地护住了，可是她因为冲击而又撞到了一个人。
冰冷坚硬地触觉让她的身体打了个寒蝉，身体向外斜倒了去。
腰枝被人钳住，往后一拉，她一个旋身扑倒在来人的身上。
战战兢兢地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棱角分明的容貌。
飞蓬。
从来没想过，可以这样近距离地看到他，她一时紧张，开口第一句话是：“你没受伤吧？”
来人啼笑皆非：“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吧。”
听他这么说，她才感觉到手臂一阵麻辣的疼，想来是刚才撞到时被划伤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挣开他的手，退到离他两米远：“恩，谢谢。我先走了。”
“你不去涂药？”
她摇摇头：“不过是小伤，不碍事的。”
“恩。”他也不多说什么，随意点下头就走开了。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将他的话来回咀嚼，心底却是莫名的雀跃。就连端着圣果时，也是笑得异常开心。
她以为，这一次的见面是萍水相逢，哪料到，原来是微风起于清萍之末。
第二日，一如往常地前往圣树，远远就看到了身披银色战甲的少年。心脏无预兆地紧缩，她有些忐忑地走了上去，却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被鲜血染红的胸口，倒吸了口气。
原本闭目养神的少年听到声响，睁开眼睛。视线一开始是迷迷糊糊的，等到所有的焦距汇集时，他看到了少女担忧的眼神。
担忧？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他笑，带着固执：“你是谁？”
夕瑶沉默了下，道：“我是夕瑶。”
飞蓬想了下，忽然恍然道：“昨天那莽撞的小仙就是你吧。”
虽然能让他记住她，她很高兴，可是拜托，不要记住这种糗事吧。夕瑶的脸微微泛红，隋转移话题“你受伤为什么不自己治疗。”
飞蓬抚上胸口，神情却显得微微高兴：“难得有人能打伤我，总是要留下点纪念。”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落寞，她有些恍恍惚惚的想，是不是这样就算进了一步？
目光落到他受伤的地方，她觉得有些刺眼：“还是把它治愈吧。”她知道高处不胜寒，可是，可是如果她陪着呢？
飞蓬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夕瑶也不再说话，她站着，将少年的每一笔墨都记住。她担心以后，会再也见不到他，就算见到了，恐怕那时他也忘了她是谁吧。
然而，之后每天，他还是来了。每次都很准时，每次都是做一件事情，补眠。
她不敢打扰到他，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她知道他的辛苦，知道他没有对手的苦恼，所以尽量自己不给他添麻烦。
所以，虽然他们时时见面，说过的话却屈指可数。
可是，看他日日这样颓废也不是办法，所以，在又一日他来到时，她对他说：“和我打一架。”
“诶？”他表情很是滑稽。
夕瑶认真严肃地盯着他，又重复了遍：“和我打一架，把我当成你的对手。”
当然，最后架没有打成，不过关系却莫名其妙的熟络起来。不再是沉默相对，偶尔也会谈谈其它什么的。只是夕瑶知道，这个男人的落寞，一如既往地深沉。
她无能为力，也放任着这样的情况。是她贪心，她总想，这样就好。想到只有她一人能如此近的触碰她，她心里更多的是欣喜。
后来，她总会听到有人在谈论她与飞蓬的关系，有羡慕也有嫉妒。一些小仙女问起，她全一笑而过。被纠缠多了，她就道：“是朋友。”他们，应该算是朋友吧。
“应该不止吧。”小仙女很八卦地闪亮着眼睛盯着她。
夕瑶但笑不语。
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是问不出什么了，小仙女又换了个问题：“飞蓬将军很难相处吗？”好看是好看，就是长得太狠戾，应该不怎么容易相处吧。
“不会。”夕瑶含笑，语气却是惆怅，“就是，寂寞习惯了。”
“啊？”小仙女一头雾水。
夕瑶岔开话题：“你的仙桃还不送去给王母？小心去迟了受罚。”
小仙女猛然惊醒：“哦，多谢夕瑶姐姐提醒。”然后端着盘子匆匆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她略带不甘的声音，“我下次再来。”
这小丫头。
夕瑶摇摇头，不置可否。眼神微微变得茫然，她与飞蓬，应该也认识很久了吧，只是，她始终无法让他放弃找到对手的执着，罢了罢了，如果他依然寂寞如昔，那她就继续陪他走下去吧。
但是，他终究还是迎来了宿命。
魔尊重楼。
那日，他第一次兴奋地像个孩子：“夕瑶，我终于找到对手了！”
她当时正在浇水，心神有刹那的恍惚，嘴角却已挂上温柔欣慰的笑：“真的吗？恭喜啊。我能知道他是谁吗？”
他踌躇了下，还是道：“是魔尊重楼。”
她不小心失手，水壶“砰”地掉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你说什么？”她不管溅到衣裙上的水珠，只专注地盯着他再三询问，“你疯了，神魔可是一向泾渭分明，你这么做，不怕天帝发现被革职？”
“夕瑶。”飞蓬沉声开口，“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明白我的。你可知道，我等这样一个对手等了多少年？呵，职责什么的，若没有对手，还有什么守下去的意义？”
她知道劝阻无效，所以也不再说什么。她觉得，如果这样可以让他轻松，那她就替他隐瞒。她看着他日益开朗的容颜，听着他讲着他们之间的战斗，偶尔出神开小差时会想：那自己于他而言算什么呢？也许，只是一个聆听者而已。
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揣着这份秘密，却不想终于还是闹出事情。
因为玩忽职守，魔界的妖魔一起涌上南天门。她急忙去阻止，奈何法力低微，无济于事。
这件事情平息后，飞蓬被压上了凌霄宝殿。她苦苦求情无用，他终于还是被贬下凡间，去承受他的果。
回到圣树旁，那里再也不能看到这个男子的容颜，再也嗅不到他的气息。原来，少了他，她也会寂寞。
圣树结下的果，她私自藏了一个，注入自己的魂魄，将它投入凡间。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再次遇上他，如果还是爱上了，她希望彼此不再寂寞。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需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今夕，君已陌路。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番外 夕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