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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溪月换好衣服,慢慢吞吞地拖着长及地的袍子从屏风后挪出,刚想支吾些什么以消心头的尴尬时,眼前看到的一副活色春香图让她顿时失语。

      男人精壮的身子在滚涌上的水汽帘幕下显得诱惑迷人,水珠顺着他的脸,轻柔地抚上他的勃颈,缓缓地滑过他的后背,“啪”地坠落入池中,荡开妖娆的水涡,带来一种禁 欲的迷情。

      溪月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我不是色女”之后,仍心跳快速难平,看得面红耳赤。如果不是重楼的声音拯救了她,她没把握自己不会扑上去,把他啃得一干二净。

      “换好了?”大概是因为洗澡的缘故,男人磁性的声音带着点喑哑,偏恰倒好处的勾人销魂。

      楼殿,请让我来服侍你吧!
      当然,她没敢说,狠下心来把内心的沸腾扼杀在摇篮里。危险如重楼,非她族类,也不是她能动的人。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娇憨单纯,好象对眼前见到的景象完全不为所动:“谢谢。”

      “恩。”男人慢悠悠地应道。正当溪月以为他要闭目养神自己可以偷跑时,他又闲闲地抛来一句,“镜子怎么碎了?”

      不轻不重的问话,显然他也并没打算追根刨底。真正的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也默契地不戳破那层薄纸。
      溪月娴熟地开始睁眼说瞎话:“忽然就碎了。”

      “恩?”

      避轻就重的:“我吓了一跳。”说着,她拍了拍胸脯,像真被吓着了似的。又掏出一把干果塞进嘴里,似要压惊。

      “被你撞碎的?”

      喂喂,不要总是拿她身材做文章好不好,她的自尊在他眼里总是一文不值啊混蛋!溪月嘟着嘴,努力辩解,“其实我不胖。”真的。
      为了显示话中的真实性,溪月在说完后还用力地点了点头,肉墩墩的脸上是一片严肃和认真,好象谈论的是某个很严谨的话题一样。

      重楼从水中的倒影正好看到了她点头的认真样,忍俊不禁:“没关系,不管你有多胖,我都养得起。”

      溪月再次脸红了:“什么嘛……”她小声嘀咕着。

      重楼转过头来对上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难道你现在不是被我圈养着?既然如此……”他眉眼一横,“那厨房中的红枣、黄桃、葡萄……”

      混蛋!居然用食物来引诱她,还都是她喜欢的。溪月沮丧地垂下脸,有气无力地应着:“多谢您慈悲。”

      “答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我看还是把那些东西都给扔了吧,反正也没人吃,放着烂掉了多可惜。”

      喂,明明扔掉比烂了更浪费吧!还有,每次都用这招,他累不累啊!更郁闷的是,她每次都被击中软肋。
      溪月狠得牙齿痒痒的,又不敢发作,脸上挂起谄媚讨好的笑容:“重楼~~”最后一个音延长的发腻。

      重楼失笑:“那你的‘自然减’要怎么办?”

      “吃就是自然。”某人恬不知耻的厚着脸皮理直气壮道。

      “我看你这辈子也只能呆在这里了,否则还有谁能养得起你?”

      “我不是猪!”说过多少遍了,别总是当耳旁风,一吹就过。

      重楼敷衍着点头:“就当是吧,那又怎么样?”

      “会有人养我。”

      “我嘛。”理所当然的语气。

      溪月嗤之以鼻:“我宁愿一人。”

      重楼好心情地和她开玩笑:“一个人不会寂寞?”

      溪月没好气地吐糟:“看你才寂寞。”

      重楼无奈地摇头:“你就一定要把字数控制到五个字以内吗?”好好一句话被缩成什么样子。

      没想到溪月竟很认真地点头:“沉默是福。”少说少错,毕竟她再没勇气去承受因说错一句话而害死一个人的事实了。

      她九岁遇到师父,十岁正式拜入师门。在她九岁时,师父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头,叫荏秋,师父为了更方便照顾她而把荏秋派到她身边当丫鬟。
      当时荏秋也不过十二岁,十二岁的女孩子怎样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她们骄傲嚣张,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认为整个世界都应该围着自己团团转。虽然荏秋跟在师父身边有三个月了,可师父从不曾把她当作丫鬟看待,反而每天让她吃好喝好。如今让她去伺候一个才九岁的小女孩,实在是让她不能接受。

      心高气傲如荏秋,在见到九岁的皇甫月时的第一句话是:“我若叫你往东你不可往西,我若让你站着你不可以坐,总之,一切都要听我的。”

      彼时的皇甫月尚未把自己打磨成敛尽锋芒明晓避让的人,她昂着头,不甘示弱:“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她只尊重让她屈服的强者,而被宠坏的娇娇女很显然不是。

      荏秋直接给了皇甫月一个巴掌:“你只能回答‘是’。”

      皇甫月捂着被扇的右脸,头却仰得更高。浓浓的烈火从她眼睛里射出,让人不栗而寒。荏秋被瞪得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发现自己的退缩后又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挺直胸脯。皇甫月自然看到她的动作,嘲讽一笑。
      老虎的毛,不是所有人都资格拔的,尤其她皇甫月更是睚眦必报!

      不屑地勾唇:“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不过是师父赏赐给我的一个丫鬟,还敢自命不凡?”她忽然出招,在荏秋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回扇了她一巴掌,毫不留情地又重又狠一击,当下荏秋的脸就红肿了。

      嘶,真疼。
      皇甫月不着痕迹地合上手掌,在荏秋发作前先一步厉声斥责:“做女人就要守本分,知道自己的命。”菱唇一撇,“不过是贱命的丫鬟。”再一撇,“去把我行李搬进房间。”见荏秋不为所动,又是一撇,“心里不服想告状?可以,不过你以为师父会保你还是护我?”

      荏秋捂着脸,眼眶里满是泪水,却被皇甫月的气势惊得不敢流下来。想起自己一时脑热给她的下马威,内心一阵后怕。太恐怖了,这女生真的只有九岁吗?
      纵然害怕,荏秋还是没有按皇甫月的要求做,她一跺脚,扭头就跑开了。

      皇甫月没有制止她,反而冷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和手心发麻的痛,她会加倍要回。她皇甫月,向来是小人中的小人。

      荏秋在房间里生闷气,又不敢向柳云遮告状,怕真像皇甫月说得那样,自己会被赶走。她一直到傍晚才下楼,见皇甫月和柳云遮坐在各自的餐位前,桌上的食物一动也未被动,看似在等什么人。不由心下一惊,飞快地看了眼皇甫月,见她脸上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波动,泄气地把火都发在楼梯上,重重地踩着。

      大概是听到荏秋下楼的声音,皇甫月和柳云遮同时抬头转向她。柳云遮平和一笑:“怎么现在才下来?”

      荏秋倏然脸红,垂下脑袋,声细如蚊蚁:“我……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柳云遮仍是保持微笑,轻飘飘地解了她的尴尬:“月月说想等你一起吃饭,快点入坐吧。月月说你大概这时辰下来,所以让厨房里的师傅延迟开饭时间。正谈着要不要去叫你,你自己就下来了。”

      荏秋紧张地瞟了眼皇甫月,见她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虽然心中狠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有柳云遮在,又不敢发作,只得吞闷气:“是。”

      她如往常一样要坐到柳云遮旁边,不料被他阻止:“月月是我徒弟,按位承自是要坐在我旁边,你就坐到月月旁边吧。”

      荏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对上柳云遮微笑示意的眼神,只得忿忿起身,依言坐到三位。皇甫月在荏秋怒视下泰然若素地坐下,好巧不巧地让红肿的右脸被柳云遮看到。

      “月月,你的脸怎么回事?”果然,只听柳云遮关心地问。

      皇甫月勾唇,将荏秋的紧张和愤怒尽收眼底,温雅地笑:“啊,我在镜子里看到有蚊子停在我右脸上,我不小心用力过猛了。”她无辜地眨眼,笑容中夹着羞涩,“我果然太笨拙,让师父见笑了。”

      在她说话这句话后,皇甫月看到荏秋松了口气,然后露出一如既往的嚣张气焰,只觉好笑。她非善类,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比起给对方一个痛快,她更喜欢看到她垂死挣扎的样子。

      皇甫月的反击,从第二天一大早就不疾不迅地展开。

      “起床。”站在荏秋床头,皇甫月毫不犹豫地把她被子掀开。

      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让荏秋缩成一团。她扭头恼怒地瞪着皇甫月:“你干吗?”

      皇甫月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起来。”

      “凭什么?”

      皇甫月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把她从被窝里揪出来。荏秋“啊”地尖叫一声后反手给了皇甫月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让两人拉扯的动作同时停了下来。

      正在僵持阶段,柳云遮进来了,一眼就看到了两人的拉扯以及皇甫月被扇红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都倔强的不吭声。

      柳云遮脸色沉下来,看向荏秋:“你说。”

      荏秋预言又止。

      柳云遮转向皇甫月:“你呢?”

      皇甫月沉静地与他对望,没有说话。

      “那好。”柳云遮蓦得温柔一笑,眉宇间却染上了星星寒意,“那我换个说法,月月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荏秋看不过他宠爱皇甫月的样子,赌气道:“是我。”

      “很好。”柳云遮唇边的笑容愈发轻盈,“月月,现在我来问你,你认真告诉我,你喜欢荏秋吗?”

      其实有这样一个玩具出出气也挺好。只是皇甫月没有这么说,眼角瞥到荏秋咬着嘴唇既担心又害怕地看着柳云遮的样子,话到嘴边一转,说出来的就是:“讨厌。”

      “有多讨厌?”

      “不想再看见她。”

      当时,她不过是尽尽一时的口头之快,却不想第二天柳云遮领了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到皇甫月的房间对她说:“她叫田仕,你的丫鬟。”

      右眼皮忽然毫无预兆地一跳:“荏秋呢?”

      柳云遮笑得尔雅:“你既然讨厌见到她,我就把她领走了。”

      “那她去哪了?”皇甫月追问。

      柳云遮依然笑得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冷的砭人肌骨:“扔了。”

      那一刻,皇甫月如坠冰窖,只觉有寒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令她无处可逃。她虽然早熟,看毕竟还只是个九岁的小女生,人情冷暖不过初体验,更别提杀人不眨眼或是像柳云遮这般云淡风轻将人命玩弄于骨掌之中。

      耳边,是柳云遮如沐春风的声音——
      “眼不见为净的最好办法就是杀了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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