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溪月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见床上被单有隆起如人侧躺形状，暗自松了口气，踮手踮脚地进来，转身将门关上。再转身时，手被人用力一拽，顿时天翻地覆。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某人压在床上，他的双手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
又来了。溪月无语望天，她的心脏也早已从当初的“蹦蹦”乱跳，转到现在的起缓节奏不变。她试着用手推了推重楼健壮的胸膛，虽然明知是无用功，但真看到男人纹丝不动时，仍忍不住叹气，也不去细想这男人为何又无缘无故发飙，先举白旗认输：“怎么了？”
因为黑夜的缘故，溪月并没有看到重楼眼中浓郁的杀气。见重楼没说话，她再推了推他：“重楼？”呃……应该不会有人胆大到连魔尊都敢冒充吧？况且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强烈的反弹行为，那应该就是重楼了吧？不过，这孩子咋这么沉默呢？莫非……思春了？
溪月一个激灵，打了个颤，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的=。=
身上的人终于动了下，却是伸手抚上溪月的脖颈来回摩挲着，有好几回都停了下来，加重手中的力气，过了一会儿又松开，继续来回抚摩。
溪月惊悚地倒吸口气，忍着肚子里蛊虫的叫嚣不敢有丝毫动作。太太太恐怖了，他该不会觉得留她太浪费粮食，终于决定要杀人灭口？
“呵……”重楼笑出声，只是声音阴郁低沉，听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溪月冷汗直冒，僵硬地瞪大眼睛看黑糊糊一片的天花板，突然，肚子一阵纠结，熟悉的疼痛翻滚涌上。溪月再也忍不住地一把推开重楼，也许重楼此时也没有防备，竟真被溪月给推开了。
溪月颤抖地探向衣襟，掏出一把干果，拼命往嘴里塞。其实她今天带的红枣在教水碧吹叶笛时就已经吃完了。大概是看她很爱吃东西，还一刻不停，水碧就送了她一大篮干果，还笑着让她多吃点，据说很好吃。
好不好吃她是尝不出来了，不过多亏了水碧的这堆干果，至少现在替她稳住了肚子里的蛊虫，救了她一命。
重楼直起身子站在床头，双手环抱，冷眼看溪月拼命塞着干果，把本就够圆滚的脸塞成更加圆滚的小馒头。直到她脸色好转，吃干果的速度也开始减慢后，才左手一翻，一掌将桌上的烛台点燃。
倏然亮起的灯光让溪月反条件地闭上眼睛，待适应后才慢慢睁开。第一眼就看到了环臂于胸前，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重楼，那眼神，说不出的古怪让她寒毛倒竖。
对于溪月的心理想法，重楼懒得猜想，见她安静下来，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就转身走人：“烧水，我要沐浴。”
溪月表情顿时扭曲。
她好想吼一声啊，喂喂，洗澡这种事不要用这么淡定的表情跟她说可不可以啊！对手指，她会想歪的。o(╯□╰)o一想到重楼魁梧健壮的裸体在热腾腾的水汽的氤氲下……呜，捂脸，她脸红了。
走出房门，重楼赤红的双眸再次暗沉下来。他若有似无地瞟了眼悬挂天空的飘渺月色，脚步不顿地向沐浴间走去。
这是他对她第二次收手。不过，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将热水注入池中，“咕噜”冒出的热气让溪月眼前一片朦胧，她恍恍惚惚地从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圆圆的。
这张脸她看了九年，从十一岁到二十岁，就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的命是被攥到别人手中。
桶中的水全倒完后，溪月习惯性地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站起身。唉，她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她果然是被逼得提前进入了老年期=。=
迈动胖短的腿，溪月努力加快速度，打算在重楼来之前先遁走，以免她被春光诱得羊性大发，恶羊扑狼。
溪月走得急速，一时没察觉前面地上的一小滩水，不小心踩了上去。脚步一滑，身体向后摔去。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抬，欲让她站稳。只是动作的幅度一大，再加上重楼站在池边，使他自己无可避免地向池中倒去。以他的功力自然可以使自己幸免于难，但由于溪月的体形过于肥胖，在他抬举时身体惯性地后仰，凌了空。原本托溪月的力一滞，往下一带，两人双双朝迟中跌去。
“咳咳。”溪月一时没防备，呛了几口水，只好拼命咳着，也顾不得去看重楼，自己挣扎着四肢狼狈地刨着向岸台游去。才冒出头，就看到了一双靴子，顺势仰视，果见重楼那厮好整以暇地双手环抱，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衣服干净整洁不沾一点水汽。
溪月瞠目结舌。这个家伙……居然为了自己的衣服不沾水，在即将接近水池的一刹那，把她推了下去，自己借力翻身上了岸。
溪月“腾”地就怒了，杀气腾腾地谴责他：“你居然退我！”
某人一点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摊了摊手：“如果不推你，我也会和你一样。而且……”他赤眉一挑，“落得这样的下场，到底是谁害的？”
溪月噎住，好一会才道：“那……你不拉我。”
重楼冷哼：“我拉你了，可奈何有人太重，所以……”省略号里的内容不言而喻。
溪月怒不可遏：“你看热闹。”
重楼既不肯定也没否定，仍一副气定神闲的悠哉表情，只道：“你还要继续在水里呆下去吗？”
溪月咬牙，余气未消，说话一字一顿：“伸手，拉我。”
“你在命令我？”
不，她更想揍他。溪月再咬牙忍耐：“求你。”
看着溪月涨红的脸，意外地觉得她可爱了许多。重楼微微一笑：“既然是你求我，那我自然要如你所愿。”他伸手，宽大的掌心中纹脉繁杂，清晰明了。
水汽一寸寸升起，附着在他的手上，带出淡淡的朦胧，竟让溪月觉得温馨无比。脸颊迅速的蔓红，溪月心虚地撇过头。恩，一定是她的错觉，否则她怎么可能会在重楼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和宠昵？
嗷，重楼，乃还她青春！
“快点。”男人不耐烦地催道。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宠昵什么的，都是那浮云。
溪月扁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手握住她，道了声：“好了。”
手中柔软地触感令重楼心神一动，有一抹光彩自眼中闪过，正待溪月打算仔细研究一番时，从腹中升起一股熟悉地痛觉，令她脸色扭曲了下。惨了，她本来含在嘴里嚼的干果肉不知什么时候吞下了，那该死的蛊虫又在讨食了。
见溪月面色忽变，重楼皱眉，手上一用力，便将溪月从水中拔起，稳稳地落在地上。正当他要询问时，却见溪月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向桌上的一堆干果跑去。
一直到把第一把干果肉吞下去，溪月才舒缓口气。还好她在倒热水时，嫌衣襟中的干果烙着自己，便将他们拿出来放在桌上。现在想来，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否则干果被水沾湿后，她的小命岂不休矣？
“哼。”身后是重楼的冷嘲热讽，“看你以后还留不留心办事了。”
溪月边吃干果边转身：“又不故意的。”
“哼。”
溪月权当风在耳边吹，双肩徒然一陡，颓废道：“要重新换水。”说着，她往外面走去，才走几步，就被重楼厉声制止：“站住！”
溪月委屈地转过身：“干吗？”
重楼的眼神忽然变得奇怪，欲言又止。他不甚自在地咳了声，指着一旁的柜子：“先去把衣服换了。”
她当然要去换衣服了，不然走那么快干吗？溪月内心腹诽，面上呆滞地“哦”了声，继续向门外走去。
身后的声音猛然拔高：“让你站住你还走？”
溪月好生郁闷：“换衣服啊。”不然您老还想让她当场脱换啊？
重楼撇过头，指向屏风：“进去。”
诶诶诶？溪月连退三步，双手护胸，瞪他，薄唇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色狼。”
重楼额头青筋一跳，好不容易才硬生生地忍住要把某人抛尸荒野的冲动，咬牙切齿：“我不看，快点进去可换。”
“我不……”溪月还打算说什么，却见重楼面色阴沉地向自己走来，立刻“蹬蹬蹬”地再连退三步，“干吗？”
重楼冷哼一声，懒得解释，一把抓住女生的衣零。
“强——啊——！”呐喊被尖叫取代。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等溪月回过神，一件衣服被抛了进来，“穿上。”
“你凭什么……”后面的话她戛然而止。因为接衣服的侧身，使她从屏风里的梳妆镜中清清楚楚地透过沾湿了的衣服，看到了自己白嫩的皮肤。溪月的脸上再次暴红了。因为古代的衣服都轻薄如蝉翼，一旦被水沾湿，很容易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又因为前面有抹胸保护，所以一旦沾水，倒霉的总会是后背。
溪月吐吐舌头，翻开重楼扔进来的衣服，这才发现是他的外套。正欲穿上，目光不经意地再次向镜子掠去，便再也难以挪开。她从镜子里，清晰地看到了腰册朱红描绘的眼镜蛇，华丽而诡异。
拿着衣服的手一点点攒紧，本带笑的眼睛染上了一层寒意，黑亮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肃杀，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只一下，又飞快消失。
手中用力一展，梳妆镜“啪”地从中间四分五裂，“哗啦”地纷扬落到地上，又碎成更多的碎片。
这里，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耻辱和憎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