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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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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羽儿到店里已经有段日子了,却再也没有机会与骆净云单独接触,这让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因为骆净云总是一付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模样,黑衣黑脸,若不是她主动跟他搭话,他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这不由的让程羽儿怀念起那日在库房里他细致、温和的讲解,回忆起那把体贴的遮阳伞。
这一天,她来得晚了些,习惯性的向帐房里张了一眼,却不见骆净云的身影。黄掌柜也不在。而店里的伙计因为客人多的缘故,招呼了几句就忙得转轴似的。
她看见了帐簿正公公正正的放在里屋的桌子上,想起那日的“碧云天”、“红杏”、“龙泉瀑布”等等,便走了进去,翻开了帐簿。
她早已熟识了骆净云那大气硬挺的字迹,此时再看只觉一股暖流荡漾在心头。她迅速在帐簿上查找“碧云天”、“红杏”等字眼。刚翻了一半,一张宣纸突然出现在眼前。
一看之下,程羽儿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她顾不上细看,抓起来放进怀中,几乎用跑的步伐冲出里屋,问:“骆先生呢?他上那儿了?”
小张子答道:“一大早就到城郊货栈对帐去了。”
话音刚落,程羽儿已经跑了出去。
从朱采门什字到城郊货栈约有四、五里地,程大小姐还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可她的怀中揣着一股使不尽的力量和勇气,让她终于在郊外与骆净云碰了个正着。
程大小姐鬓发飞扬,脸颊红扑扑的,她喘着气直直看着骆净云。
骆净云不与她的目光对视,面无表情的道:“大小姐,有事吗?”
程羽儿摇摇头,骆净云也不多问,绕过她向回走去。
“等等!”程羽儿追上他,“难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骆净云镇定地摇头,“没有。”
程羽儿看着他,眼眶里突然有了泪,她从怀里掏出那张宣纸,举到他面前。“那你为什么要画
我的小像?”
宣纸上画着一幅工笔素描的少女小像,服装、发式无一不象程羽儿,怪不得程大小姐如此激
动。一直以为骆净云是个目中无人的冷酷家伙,却原来他早已对自己动了心,还描了自己的小像。
骆净云冷冷的接过宣纸,“我怎么敢画大小姐,我画的是我的亲妹妹。”
“你胡说。”程羽儿脸涨的通红。
骆净云一本正经地道:“我跟妹妹多时不见,想象着她的样子画的,大小姐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程羽儿夺过宣纸细看,这才明白骆净云的话也能讲的通,因为那画上少女的模样虽然乍看象自己,实际上脸型、眉眼并不全象。程羽儿的心一下子从巅峰跌到了低谷。她的额上冒出汗珠,心里却空空一片,这就好象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在一刹间被放了气一样。
她失魂落魄的转身就走。
“大小姐!”这次是骆净云追上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程羽儿神思恍惚地摇头。骆净云却不肯轻易放她走,“你的脸色很不好,要不要紧?”
程羽儿咬着唇使劲忍着泪水,气苦的话脱口而出:“我什么事也没有!总之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你满意了吧!”她推开他夺路而走,眼泪水不争气的往下流。
“等等!”骆净云突然握住程羽儿的手臂。将她拉转回来。
还没等程羽儿反应过来,骆净云突然将她搂在怀中,四目相对,他的眼里爆发出火样的热情。
他低头深深吻下……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程羽儿还来不及体验就被他充满男子气概的霸道的吻震住了……
不止是她,就连骆净云也有点失去控制,他没想到程羽儿被搂在怀中的感觉竟是那么好,她那温软的身子紧贴着他,丝丝暖意正一点点的渗入他冰冷的肌肤。让他感觉他们的身体已经融化在了一起……他的心在猛烈地颤动着,几乎无法阻挡情欲的漫延。
骆净云被自己的感觉吓坏了,他有些失态的放开程羽儿。
久久,两人都不说话。
“为什么这么对我?”她问。
骆净云已经恢复了平静,对着程羽儿,他的语气变得很温和,与平时判若两人,他说:“因为心里有你。”
程羽儿害羞地低下头,骆净云却大胆地握着她的手。“从第一天看见你开始……”
“那你刚才还说画得不是我,耍我吗?”她娇嗔着。
“不然怎么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呢?”他又将她拥入怀中。
“你真坏!”……
程开源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爱上冷漠如冰的骆净云。他只听黄掌柜说女儿学得很踏实,进步很快,也就不做他想了。现在他的心里正被另外一件事情困扰着,那就是:同等质料的货,京城其他商号比隆兴的要便宜二成。一、两种货倒也罢了,偏偏件件如此。当然隆兴财大气粗,满可以不予理睬,大不了拼着成本一起降价!可精明如他,当然要查清楚其中的内幕。
他召集京城所有分号的掌柜都到自己府上议事。问题摊开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可能是进货渠道的问题。听说绫丰、盛昌两家商行都改从山东进货了。”
“那怎么可能,最好的丝绸只出自苏杭呀。”
“未必不可能,现在这世道价钱是最有说服力的。只要货色相当,山东的货便宜,当然要山东
的。”
“是啊,据我估计,要了山东的货最少能降低两成成本。”
……
程开源一摆手,众人住了口。“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在未得到确切消息之前,我们谁都不
能断定,焉知不是那些小商号联合在一起想对付我们隆兴?所以,不防一万,只防万一,现在就由黄掌柜去调查其中的奥妙,候掌柜立即捎书给山东隆兴分号,让他们查清楚山东货源的底细,飞鸽传书。我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隆兴绸缎庄有自己的联络方式,手下的人手也很得力。四天后,程开源当着众人的面朗读了山东方面的飞鸽传书。
“大东家:山东货源物美价廉,确有其事。主要供货方是“泰来货栈”,我已经亲自前往,实地勘察过了,该货栈有织机上千张,人手近万人,是近两三年来新崛起的大货栈。老板姓李,是个寡妇。年龄已经大了,现在是她的儿子在主持日常事务。据我看,该货栈具有相当大的发展余地。是个可以信赖的供货方。
山东分号掌柜:刘子威
宣读完后,程开源先不置可否,问大家:“你们怎么看?”
“我信得过刘掌柜,不如咱们也试着进点山东的货吧。”
“是啊。大家都进山东的货,我们也不能落后啊。”
“可是苏、杭的几家供货方和我们是老关系了,总不能就此断了吧。”
程开源静静地听着众人发表意见,想了想道:“这样吧,各位说得都有道理。我们不妨先跟山东泰来订一成的货,一切都好的话,再慢慢增加订货比例。这样既能保证不落后于其它商号,又保持了与苏、杭几家的关系。你们说呢?”
众人纷纷点头。
等议事完毕后,程开原仍然坐在大厅中,呷着茶叶想事情。这阵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事情特
别多,层出不穷。是有人暗中捣鬼呢?还是自己真得老了,老得已经疑神疑鬼了?他已经有了打算,渐渐把自己的资产变成现钱,逐步存到钱庄里去。这样就算女儿嫁了,隆兴的事业后继无人,自己也不用太操心了。
程羽儿孤伶伶的站在郊外,秋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了冷冷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
一件温暖的大麾披到了她的身上,她欣喜的转身,骆净云冷俊的脸庞正对着她。“等很久了吗?”他问。
她点点头。“我还以为你又不能来了。”
“怎么会?”
程羽儿委屈地道:“这两天你一直对我冷冷地,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还以为那天是我作了个梦,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骆净云也不解释,牵她入怀,将自己火热的嘴唇印在她的脸上、颈上。程羽儿“嘤咛”一声,抬起头来。四片嘴唇牢牢的结合在一起。骆净云象个老练的猎手,也是个贪婪的索求者,他的唇在程羽儿的唇上轻轻扫过,慢慢触吻,又用舌尖在她的口中缓缓兜转,一点点的挑起她的热情,汲取她的渴望。程羽儿已经被他的吻完全摧挎了,她紧紧靠在骆净云的身上,无助的张开小嘴,任由他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抚慰她,麻醉她。
骆净云的吻更加深入了,他吸吮着她软滑的小舌头,辗转着在她口中探索。程羽儿的单纯反应已经激起了他男性的占有欲望。他更加抱紧了她,抚摸着她温暖柔软的身体。他甚至已经解开了她前襟的衣带……
骆净云突然推开了程羽儿。程羽儿吃了一惊,她受伤般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把那么甜蜜的吻继续下去。可是当她看见骆净云眼中燃烧的激情,以及自己敞开的襟口时,她一下子明白了。顿时满脸绯红,手足无措起来。
“还是梦吗?”骆净云已经恢复了常态,他淡淡地问。
程羽儿摇摇头。
“回去吧,不早了。”他的脸又变得冷漠起来。
“那你答应我,不要再对我冷冰冰的了。我怕!怕你视若陌路的目光,怕你漠不关心的表情。答应我,好不好。那怕不能经常对我笑,你一个眼神我也是明白的。”
骆净云破天荒的展颜一笑,“你难道要让我一见到你就象刚才那样吗?不分时间,不分场合?”
“你……,好坏!”